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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心钺没事人一样继续处理家务,甚至都没有下达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的命令。有头脑的人都老实闭紧了自己的嘴巴,但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了,苏青照的话到底传了出去。
    顾心钺没有责罚苏青照,顾兴邦回来后知道苏青照的说话,冷笑一声,拿着鞭子进了苏青照的院子。
    当夜,苏青照被鞭打至半死。但此事不过三五人知情。
    顾心钺叹气,“不让还能怎么样,他是我父亲,我是能杀了他还是软禁了他,如今父不父,子不子,大概就这样了。”
    沈鹤立坐在他对面,“这种时候你该躺在我怀里,对我诉说委屈撒娇的。你这样冷静,我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若我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需要向别人求乞帮助和自信。”顾心钺说,“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喜欢的。”
    “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沈鹤立说。
    “如今王孙那总没有动静,有些暴风雨前的宁静,顾心诚上次在报纸上说的话,像他这样暗地里投入另一股势力的王孙的手下并不少。”顾心钺说。“当初伪朝建立,都当他是个笑话,谁也不知道这个笑话竟然也撑了六年之久,现在该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
    “我和你一道去关外,慎儿就放在我家吧。”沈鹤立说。
    “不行。”顾心钺道,“跟我们一起去关外,或者在顾家,只有两个选择。”
    “那就让他呆在顾家吧。”沈鹤立很快说。
    “我还指望你能有再深刻一点的父子情。”顾心钺笑他。
    “孩子大了该有自己的空间,父母也该有自己单独的空间。”沈鹤立说。
    当晚顾心钺没有留沈鹤立在家睡,反而把顾思慎带过来,两人晚上睡一起。顾思慎拿着着他的小枕头,碰碰跳跳的。
    顾心钺半躺着搂着顾思慎,没有跟他说睡前故事,而是问他在沈家的点点滴滴,顾思慎回答的很乖,顾心钺摸着他的头发,“慎儿为什么叫沈叔叔呢?”
    顾思慎抬着头看他,“可是你才是我爹啊,叫别人爹都奇奇怪怪的。”
    顾心钺愣,从前男妇生子,都是一起,生孩子的那方的称呼是母父,其余小爹啊,爹爹啊,只要是商量着怎么区分就怎么叫。只是慎儿出生的时候他和沈鹤立分开的,所以开始顾思慎就叫他爹,现在再叫沈鹤立爹,显然让他觉得有些混淆
    顾心钺想了想,叫大爹什么的也挺难听的,“这样,以后慎儿就叫他爸爸好不好?”
    顾思慎撅嘴,“他又没有和爹住在一起,我可以等住在一起后再叫吗?”
    “随便你什么时候叫,如果他有某个时候让你觉得他是你的父亲,你就叫他爸爸。不管那时候我和他住没住到一起。”顾心钺说。
    “爹会给我生小弟弟吗?”顾思慎问。
    “嗯?”顾心钺疑惑道。
    “奶奶问我想不想要小弟弟。”顾思慎说,“有个小弟弟陪着玩也不错。”
    “这个得等慎儿做好当哥哥的准备了,才会有小弟弟。”顾思慎笑说。
    良辰吉日,宜嫁娶,顾府红灯高照,宾客如云,顾心钺在前头宴请宾客,顾兴邦被一帮朋友围住恭喜,“真是好福气啊,娇花美眷。”
    顾兴邦嘴角挂着笑,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任谁被儿子家家酒一样的决定了亲事都会恼怒。可还是他不会发作,如今顾心钺势大,他还的依靠他才能过上奢侈的生活。哼,他再怎么恨他也是他儿子,还不是要好好伺候着他。想到这顾兴邦的恼怒稍平。
    如果他识相,两人还得能相安无事。如果他不识相,那就看看这个无君无父的人能走到哪一步吧。顾兴邦阴测测的想。
    方宜兴年轻又全身心的依赖信奉顾兴邦,顾兴邦对她观感还不错,两人倒有些蜜里调油的意思。顾兴邦打消这个女人是顾心钺找来监视他的念头,方宜兴听着下人打听来的事,只觉得对顾兴邦恶心非常。
    简直枉为人。
    但是现在还不行,方宜兴把手放在肚子上,有了孩子她才在顾家立稳了脚步,等她生了孩子后,定不让那人再来面前恶心自己。
    京都时报突然爆出一份契约,是王孙和欧罗巴六国签订的契约,以割地做租界为抵押,像欧罗巴各国借款借武器。
    一时舆论沸腾。末朝已经卖了黄金国一次,还让伪朝来卖第二次吗?打倒伪朝,消灭封建帝制的口号不绝于耳,甚至皇宫发生了好几次有惊无险的刺杀。
    如今苏公公已经不能出门再找谁来求助,顾心钺擦擦手,前往关外,已经刻不容缓。
    ☆、第91章 杂谈
    方宜兴有些惊讶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她才进门一个月,顾心钺就敢把顾家,把顾思慎都交给她。虽然顾家上下有序,曾妈也在,但到底是作为主心骨的他要离开十五天。
    “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家务都有管家仆妇照着规章制度办,如果觉得有哪里有疑惑,尽管问曾妈就是。二婶和三姑母时常有空,你也可邀她们来家里茶话。如果你想要请人聚会他们一也会帮你。”顾心钺说,“慎儿他自有人安排照顾,如果沈家有人来见他,就让他们见面就是,但是不要让人把他带出去。”
    “他自己要求的也不行。”顾心钺说,“就是这点要劳烦你上点心。”
    “你愿意相信我,我一定不负所托。”方宜兴说。
    “放轻松些,你如今是顾家的太太,不是顾家请来照顾老爷的丫头。”顾心钺说。
    方宜兴点头。
    顾思慎知道爹要出门了,不带自己,自己还被禁足了,揣着小手憋着劲,等沈鹤立一来他就眼泪汪汪的扑上去,“爸爸,带我去玩吧。”
    沈鹤立弯腰把他抱在怀里,心都要被这句爸爸融化了,“慎儿想去哪儿玩?”
    “爹和爸爸去的地方,也带慎儿去吧。”顾思慎泪汪汪的乞求道。
    沈鹤立咽下到嘴边的好,抬眼去看顾心钺,顾心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那意思就是你答应啊。
    “慎儿,这次爹和爸爸去关外是有正经事,来往十五天,赶路急,带着你不方便。等这次事了,爸爸带你们坐船出去玩,在外好好玩玩,玩半年怎么样?”沈鹤立仔细思考了一会后回答顾思慎说。开始玩笑说想和顾心钺独处所以不带顾思慎去,顾思慎真要求着去了,沈鹤立也正经当个事考虑了,想到这次去关外不是玩,急赶路,到了地估计顾心钺也是把他抛的状态,他也要借机去巡查一下商铺工厂,顾思慎跟着去真不方便。
    顾思慎闻言从沈鹤立怀抱里爬下来,默默走到一边去坐着,背对着顾心钺和沈鹤立,又把小手揣上了。
    沈鹤立走过去想要安慰他,顾思慎吸吸鼻子,“沈叔叔,没事的,我听爹的话。我不去了。”
    “你这变口也变的太快了。”沈鹤立好气又好笑的刮着他的鼻子说。
    “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样带我出门就不会觉得是累赘。”顾思慎说。
    “慎儿,在爸爸心中你永远不是累赘,只是爹和爸爸都心疼你,不愿你跟我们奔波劳累才不带你去的。”沈鹤立耐心解释道。“我们会很快就回来的。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
    这边厢沈鹤立抱着顾思慎在做思想工作,那边沈家也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客人。沈雀鸣正在对家用开支账本,管家说来了客人在花厅让她去见一下,有些奇怪的问,“什么客人,怎么让我去见?”
    “老太太临时起意去观音庙了,前脚才走,老爷们都不在家,只能让二小姐出去见一下。”管家说。
    沈雀鸣起身,“是来找谁的?”
    “说是找大老爷,是太太的亲戚。我也拿不准,就先让他进来在花厅等着。”管家说。
    “太太的亲戚?”沈雀鸣有些奇怪,走进花厅,就和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对个正眼,那男人显然没想到会是一个姑娘家出来见客,连忙起身视线却不对着沈雀鸣。“失礼了。”
    他转移视线快,所以没有看到沈雀鸣眼里的惊艳和羞涩,以及脸颊上的酡红。沈雀鸣像个真正的淑女,问好后让人重新上了茶点,“冒昧问一句,先生是太太哪一方的亲朋?”
    王玉林说,“我是早庄王家的林字辈,排行六,这些年一直在欧罗巴游学,父亲写信来说他在京都等我,到京都就直接去找表哥,依稀听过表哥嫁到沈家来,我便问了沈家地址就过来了,好像有些想当然了。”
    “顾心钺是我嫂子,地方你还是没找错的。”沈雀鸣说,“只是嫂子现在在顾家,要不我现在派人去给你传话。”
    “不用了。”王玉林说,“我自去顾家找他就是。这些是区区薄礼,请笑纳。”
    “你太客气了,不然在家吃了饭再走吧,我娘现在不在家,过一会就回来了。”沈雀鸣说。
    “不了,不了,还请原谅我的冒昧。”王玉林告辞说。从始至终,除了不防备的第一眼,再没有和沈雀鸣对视过。
    沈雀鸣让管家送他出去后,一脸梦幻的对身边的丫头说,“你觉不觉得他长的特别好看。”
    “挺俊朗的。”丫头说,“身份也配,太太的表弟,小姐,你总算找到如意郎君了。”
    “我就喜欢那个样子的,说话也温温柔柔,人也特别懂礼貌,就算他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也愿意。”沈雀鸣捂着发烫的脸皮说,人生第一次对异性的怦然心动,来的那么突然,那么强烈,让她有些晕眩。
    顾心钺出来见王玉林,两人虽说是表兄弟,除去幼年不懂事的时间,这次才是第一次正经见面。好在两人都没有生疏的感觉,王玉林有些沮丧的说自己一根筋的跑到沈家去找他的事,希望沈家对他不要有什么误会。
    顾心钺知道他是不知道自己和沈鹤立已经离婚了,笑着说没事,晚上请了王见权来,顾家所有爷们作陪,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王见权知道顾心钺要去关外,顾思慎留在家就说,“那就让慎儿去舅爷爷家去玩去,舅爷爷家有许多小孩儿,可以陪他玩。”
    王见权突然的建议让顾心钺有些惊讶,虽然转头看顾思慎,他已经双眼发光了。顾心钺想了想还是拒绝,“早庄路途太过遥远,日后我带慎儿去早庄看望舅舅。”
    “表哥不用担心,就让慎儿跟着去吧,如果担心时间太长,我在家待几日就会上来京都,到时再把慎儿带上来就是。比起表哥回来的时间不会晚太多。”王玉林说。
    顾心钺问顾思慎,“慎儿,你想去舅爷爷家吗?”
    顾思慎连忙点头,他可不想被禁足在家,早庄,好远的地方啊。一定很不错。
    顾心钺无奈的笑道,“那就麻烦舅舅和表弟了。”
    “慎儿这么乖巧,不会有什么麻烦。”王见权笑,“正好我那还有几个儒学大儒,给慎儿讲讲课。曾贵格时事谋略可以,小孩子开始的基础还是要稳扎稳打,奇技淫巧,非正途也。”
    听说有大儒,顾心守眼睛也亮了,他是个痴心学问的。顾心钺注意到了就问,“心守也想去吗?”
    顾心守不好意思的摇头,“太麻烦舅老爷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一个孩子是带,两个孩子也是带。”王见权哈哈笑道,“你这小不点,人不大,却老成,就跟你哥一起叫我舅舅就是,叫什么舅老爷。”
    顾心守红着脸点点,“谢谢舅舅。”
    隔壁一桌坐着妇人,顾心眉站起来巧笑倩兮的说道,“大哥。既如此就让心康也去凑个热闹吧。”
    满座皆静,顾心钺看向顾心康,“你想去吗?”
    “我才不想去,路途奔波,我身体差禁不住。”顾心康嘟嚷着说。
    顾心慨嗤笑一下没说话,顾心眉被胞弟下了面子登时面上就青红交加。不过她也没放弃,“心康你不总说想要去外面看看,现在有机会去中原州,你不用怕担心给大哥添麻烦,都是亲亲的兄弟。你要是担心身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啊。”
    这话比让顾心康去更出格,顾兴邦冷漠的撇了一眼她,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娘被软禁起来,爹也变得不像那个爹了。
    最后还是顾二叔出来打圆场。“心康身体不好,他自己也不想去,那就别去了。心眉就在家好好陪着你娘,什么叫大家闺秀,宅在闺中才是秀。”
    “如果心康去,担心身体我才陪着他去,如果他不去。我自然也不去。”顾心眉低头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表情泫然若泣的看一眼王玉林,但又保持着盈盈的美态。
    在座的都是人精,又怎么会猜不出她那点心思,方宜兴有些诧异的看一眼顾心眉,大家中,少女的心思可以这么直白吗?看明白的人则有点臭脸,顾家人想顾心眉给顾家姑娘丢脸了,王见权被这么一个女人觊觎儿子,也如鲠在喉。
    “我舅舅家别的都好,就是这规矩几百年都如一日的严格,心守,慎儿,我可先说好了,到时候在舅舅家要是犯了规矩被打了藤条,回来可不许诉苦。”顾心钺说。
    话题又被引到各家的规矩家规上去,气氛回暖一下,正好顾心慨的妻子好奇问王家娶妻嫁女可有什么规矩,顾心钺就笑着和她解释说,“王家结亲并不以身份财富为准,身家清白即可,唯一一条必须遵守的规矩就是,王家嫡系子女皆不可与庶子女匹配。”
    笑的环境笑着说这句话,但是明明白白的敲打意味,让顾心眉白了脸,三姑母说,“嫡配嫡,庶配庶,同等人家联姻里也都遵行这个道理。”
    “旁人遵循这个道理,但是他们可以灵活适应,舅舅家却不行。记得我娘和我说过一个小故事,几代前,皇帝想要给自己的庶子求娶王家嫡女,按说皇帝的本书由糯 米論 壇为您整理制作庶子应该区别待遇。但最后,王家还是把女儿嫁给不受宠的皇帝嫡次子,之后成为一个不受宠的王爷的王妃。”顾心钺说,“即使那个庶子后来登基坐了皇帝。”
    “你娘还和你说了这个故事?”王见权感慨道,“一代一代的坚持,一代一代的教育,就成了一代一代的风骨。当时皇帝如果一意孤行要把那位嫡女许配给庶子,嫡女会甘心赴死,因为在她看来,许配给庶子是一种对她的羞辱,对王家的羞辱。”
    “世家的女子总比男子来的更有坚持。”顾二叔突然来一句说,“就看当年破国之时,吊死在房梁上的世家女不知凡几。”
    众人唏嘘之时,顾心钺却不由自主想到沈鹤立,如果沈鹤立在这大概会对这话嗤之以鼻,他一向认为需要女人来牺牲都是因为爷们没用。顾二叔觉得女人在亡国破家之时自缢以全家族名声风骨,沈鹤立大概会认为让女人来成全风骨,男人去□□了吗?生命比一切都重要,在宝贵的生命面前,男人和女人没有不同。
    “如果当时末朝能和平演变,像欧罗巴国家一样君主立宪,我们不会遭受这么大的劫难,在别的国家都飞速发展时,我们却陷入无尽的内战。”王玉林感慨道。
    “小年轻。”顾二叔笑着跟王见权说,又对着王玉林说,“你觉得君主立宪好,但是它不一定适应黄金国。国人自来信服天无二日,山无二虎,君主不会甘心做一个摆设,内阁也会觉得他应该更名正言顺,之后就是无止境的内斗而已。”
    “高兴的时候不说这些,来,我敬大家就一杯,就敬越来越好明朗的明天。”顾心慨见席面气氛闷闷的,就举起杯说。
    ☆、第92章 旗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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