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低头一笑。少爷现在不差钱,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不必抠抠索索,不必看人脸色,真好。
薛凛想不出弄银子的法子,积水潭那里又天天往里面扔钱,就着实犯了几天愁。
太子看了几天热闹,了解了那一片的大致规划后,表示可以借一些银子给他,或者入一些份子。
因为是媳妇的私房,薛凛没敢应,就爬墙头来讨主意。
纪真这才知道他媳妇还没过门就把财产全部上交且险些欠一屁股债的事。
纪真不愿意给人份子。那片地太大,投入起来就跟无底洞似的,他确实没那么多银子往里面扔。不过,自己的东西,又是花了许多心思的,纪真不乐意有外人往里面掺合,更不乐意有人日后冲着他一手建起的桃源指手画脚。至于靠山,怎么看他媳妇肩膀都挺宽的,软饭一吃,怕什么!
看到纪真犯愁,薛凛有些惭愧。赚钱养家是他的责任,现在却要纪三拖着病弱的身体耗神,是他太没用了。
纪真想了想,笑了:“我这里有一个不赚钱的营生,你去问太子殿下借银子。”
薛凛看着纪真。
纪真说:“积水潭离内城远,小京官银子也不多,我原想着弄一些车马接送租客的,现在给了太子正好。固定路线,固定什么时辰发车,一天发几班车。”
纪真把后世公交车搬了过来。
薛凛脸色慢慢变了。
纪真说:“四通八达,整个京城尽在眼下。”
薛凛拿了纪真写下的简单规划书匆匆离开了。
纪真默默一笑,这样的话小区交通就可以外包了,省多大麻烦啊!上辈子看小说的经验,在马车上做手脚害人的可不要太多啊!
太子拿了规划书,沉思良久,摊开一张大周地图,在城与城之间连了一道又一道线,眼睛就亮了,挥手招来幕僚,一群人挤在一起举一反三,把整个大周版图都放到了眼下。
薛世子被挤到后面,看着太子的背影张了几次口都插不进话,有些着急。
他是来借银子的!
殿下把他给忘了!
挨到临近宫门下钥,意犹未尽的人群散去,露出后面浑身都有些发黑的晋阳侯世子。
太子讪讪一笑:“阿凛还在啊?”
薛凛理直气壮开口:“借银子。”
得了这么大的实惠,太子也不在乎桃源那几个小钱了,也不提什么份子不份子的了,痛痛快快拿了一大卷子银票出来。
薛凛仔仔细细地数了,说:“二十万两。”
太子微笑:“不够再来啊,可以带着纪三一起。”
薛凛马上回绝:“我媳妇身子弱,不好多出门。”外面危险那么多,不小心把媳妇克死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定亲这么久仍旧活蹦乱跳的,得好好保护。
太子:“……”竟无言以对。
纪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那朵一直花开不败的小金莲终于凋谢了!
即使他每天都习惯性地拿木系异能温养一次也没止住它凋谢的步伐。
凋得非常快,一夜之间花瓣就都落了,只剩了一个光秃秃的还没长成的莲蓬。三十六片花瓣,没走多少水分,纪真没舍得扔,拿木系异能温养着做成了干花瓣。莲蓬上长了十八颗莲子,也拿异能温养了起来。
纪真总觉得大觉寺那一池金莲有古怪。说不开就打了六十年花骨朵,说开就一下子全开了。嗯,佛光普照起来果真厉害。
薛凛借了大笔银子过来,直接投了五万两进去,自己留下五万两,剩下十万两送到了云霁院。
纪真默默地看着来去自如的薛世子,为自家的保全系统担忧了一下。虽说他的院子把边,但是媳妇这种如入无人之境的战斗力也太让人心酸了。曾经,他也是这样威武雄壮的啊!不,曾经的他比媳妇要更加威武雄壮!
薛凛不知道为什么纪真一下子失落起来了,就伸手出去在人背上拍了拍,一边想着再去哪里找一找弄钱的路子。
纪真被人一巴掌拍趴下了。
薛世子举着手呆了呆,看到纪真缠在薄被里挣扎着爬不起来,那只手就落了下去,轻轻的,从后背摸了下去。
在摸到纪真身上肉最多的地方之前险险停了下来。
然后,转身,跑了。
纪真:“……”
挣扎着掀下被子爬起来,恨恨地拍了一下床板。
妈蛋,把哥摸出感觉了居然跑了!
世子你还能不能行了!
纪真撩起亵裤,伸进去摸一把,感觉一下,畅想一下自家二弟的恢复发展前景,对自己专治疑难杂症的神医技能十分满意。
等金莲莲蓬成熟以后,纪真挖出那十八颗莲子,想了想,又上了大觉寺。
冲进慧海大师的禅院,纪真捧出莲子,严肃脸:“师父,花开百日,结莲子十八颗。”
慧海看了一下小徒弟手中散发着淡淡功德金光的莲子,点点头,转身就走。
纪真赶紧跟上,算计着这一小把莲子能换多少大觉寺的莲子吃,少于一罐子绝对不换!
慧海把纪真带到了了空大师的禅院。
纪真眼睁睁看着老和尚接了莲子,去了莲心,拿了金线,把十八颗莲子串了起来做成手串,一粒粒捻着诵起经来。
然后纪真双手空空被师父揪了出来。
这种浓浓的财产充公人滚蛋的赶脚!
慧海把挣扎着不肯走的徒弟揪回自己禅院,往蒲团上一扔。
纪真努力争取自己的权益:“少于一罐莲子不换啊!”
慧海自顾自念经。
纪真一点点挪到柜子边,偷偷开了柜门,摸出罐子,往怀里一抱。
慧海不理会。
纪真坐了一会儿,又提了要求:“点一盏长明灯。”
慧海慢慢看向纪真,目光平静无波。
纪真直视着师父:“点一盏长明灯,给纪真。”
慧海注视着小徒弟,良久,微笑起身,在纪真头顶上摸了摸,亲手点了一盏长明灯,说:“他会投一个好胎。”有你功德相护相送,会投一个好胎,平安喜乐,富贵一生。
纪真觉得心中有个地方重重地落了下去,整个人都轻松极了。
第30章
慧海点了长明灯,纪真捧着灯随人过去挂了起来,又坐在灯下捻着当初了空大师送他的佛珠把他所有会背的佛经都小声背了一遍。
慧海看着小徒弟诵经的时候身上泛起的淡淡金光,微微一笑,也跟着诵了一次经,为那个非常不幸又非常幸运的孩子。
挂完灯,纪真想着大冷的天不能白来一回,又想起了空老和尚那里的茶挺不错的,就趁慧海不注意摸了过去。
了空一直在捻着莲子佛珠诵经,就跟不知道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把人视为无物。
纪真窃喜,出家人四大皆空,看不见他,真好。
烧水泡茶。
倒水的时候,纪真想起带来的几片莲花瓣,犹豫一下,拿了一片放了进去,又从老和尚的莲子罐子里摸了一粒莲子一起放了进去。
热水一冲。
好香!
纪真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睁眼,茶杯已经不见了,正被老和尚捏在手里。
高手!
明明刚刚老和尚还离他很远的!
是空间瞬移还是缩地成寸!
老和尚慈眉善目,喝一口茶,看向纪真,点了点头。
点头,几个意思?
仗着得道高僧们都戒这个戒那个人大度脾气好,纪真就把老和尚的莲子罐子也抱怀里了。
了空大师神色未动,依旧慈眉善目地看着纪真。
纪真就觉得怀里的罐子有些烫手——这老和尚可不是他师父!师父的东西才都是他的!
还回去却舍不得,纪真就把袖子里的小荷包摸了出来,里面还有六片莲花瓣,一咬牙,都送了出去。至于师父,家里还有。反正师父那么疼他,肯定不会介意的。就算介意,打一顿就是了。挨打么,谁没挨过,打着打着就习惯了。
得了两罐珍贵的莲子,纪真再不敢在大觉寺多呆,把罐子紧紧地抱了,跑路回家。
安远侯府已经很热闹了,上上下下都忙得很。
纪曜的婚期在腊月初七,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纪真有些遗憾,这个冬天事情太多,都没时间去温泉庄子上享受生活。婚礼过后就是年,年后就结婚,看来近期之内是泡不到温泉了。
纪曜要结婚,纪真送了一对梅瓶,当初纪侯爷给的,也不知道值不值钱,反正纪曜当时就摆上了。
纪曜现在不爱进内院。
纪二老爷那几个在任上新纳的小妾都不太安分,尤其是那个生了两个儿子的苗姨娘,瘦马出身,纪安又一味宠着,在二太太面前也敢抢话。二太太王氏并不多管,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儿子的婚事上,只等儿媳妇进门以后算总账。
纪曜现在看到这些小老婆就烦,阖府也没个清净的地方,闲下来就往云霁院跑。
纪真裹着被子窝在暖炕上吃果子。
纪曜坐在熏笼旁边看书。看着看着,说:“昨天子玉兄找我喝酒,他妻子流了孩子,表妹爱妾出了疹子。”
纪真拿勺子挖冻柿子吃,说:“人活着都得有个价值。男人通过事业实现价值,女人通过男人实现价值。男人只有一个,女人那么多个,不出问题才怪呢!”
纪曜表情十分抑郁。
纪真说:“娶了妻子还纳表妹为妾,我只能说你那个朋友脑袋被驴踢了,生怕自己的崽子活的太滋润。收丫头当通房的更是脑袋有坑,干放着高门贵女不睡去睡奴才秧子,傻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