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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仰起头,得了便宜还卖乖,“谁叫你等我了?你可以等别人呀。”
    江衡咬住她的小嘴,好气又好笑地问:“那次在客栈外面,是谁威胁我说,让我以后别娶别人,否则一辈子都不理我的?”
    她翻脸不认人,“反正不是我。”
    娇娇憨憨的模样,让江衡气笑了,“后来本王一直在想,你那时对秦慕慕怀有敌意,是不是因为喜欢上了本王,才不待见她?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你就爱慕本王了?”
    真不要脸,没见过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陶嫤那时候才不喜欢他呢,只是单纯看秦慕慕不顺眼罢了。她吐了吐舌头,“才不是呢。”
    江衡趁势吮咂,“那是从何时开始?”
    端是不问出个结果,誓不罢休的样子。
    他怎么老纠结这些,陶嫤都要被问烦了,故意不回答他,让他自个儿猜去吧。
    要真说对他动情,应当是他救了她的那两次,他的她心里的形象空前高大,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从那以后她就想,以后若是能一直被他保护着,这一辈子应当便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不久后来到皇宫门口,他们先去昭阳殿见庄皇后。
    宜阳公主也在。
    庄皇后等了好一会儿,天刚亮她就起来了,等着江衡把陶嫤带来。后来李鸿说他们要晚一个时辰,她是过来人,当然知道什么原因,一点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他们小两口刚大婚,甜蜜缠绵是应该的,她就怕他们不缠绵呢。
    等他们来后,庄皇后满脸笑意,忽略江衡,拉着陶嫤坐在贵妃榻上,“叫叫辛苦了,用过早膳了么?本宫这里刚送来几样点心,你要不要试试?”
    庄皇后比以往都热情,陶嫤有些适应不来,忙摆了摆手道:“我在王府吃过了……皇后娘娘不用管我,我们是来给您奉茶的。”
    听了她的称呼,庄皇后不太满意,“怎么还叫皇后娘娘?”
    陶嫤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江衡。
    江衡站在一边,安抚似地揉了揉她的头,“叫叫,你跟我一起叫母后就行了。”
    她顿了顿,低头小声地说:“……母后。”
    “哎,哎哎。”庄皇后开心得很,拍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地夸奖,“本宫的好儿媳。”
    夸到最后陶嫤的脸都要埋到地底下去了,终于有宫婢端着茶水上来,陶嫤依次给庄皇后和宜阳公主奉茶,两人分别给她送了厚礼。庄皇后送了一对火玉镶金手镯,宜阳公主送的是一个碧玺簪子和一对玉佩,玉佩是她特意从山上庙里求来的,能保平安,正好陶嫤一半,江衡一半。
    火玉手镯是专门传给儿媳的,慧王妃一对,她一对。
    陶嫤当场便戴在手腕上,赤红火玉衬得她手腕更加纤细莹润。剩下的礼物便让丫鬟好好收起来,等下带回府里。
    因着还要去见皇上,便没有在昭阳殿久留。
    临走前庄皇后叫住江衡,避开陶嫤的耳目:“叫叫身子骨差,你回去好好养着她,本宫希望明年就能抱到一个大胖孙儿。”
    江衡看了眼正跟宜阳公主说话的陶嫤,语气有点无奈,“母后,我想让她再调养两年,不急着生孩子,这事顺其自然最好。”
    他不急,庄皇后着急,这么大的人了膝下连个儿子都没有,以前没娶媳妇也就算了,如今既然把媳妇娶回了家,当然得好好考虑子嗣问题。不过陶嫤的身体委实个是大问题……庄皇后叹一口气,“罢了,本宫不催你,就顺其自然吧。”
    两人离开昭阳殿,去御书房的路上,陶嫤好奇地问:“方才母后跟你说了什么?”
    江衡噙着笑,对她这声母后十分满意,宽大的袖筒下是两人交握的手,“她让本王好好养你,对你好。”
    陶嫤得意地翘起鼻子。
    江衡下一句又道:“还让我们尽快生个一男半女。”
    陶嫤不说话了,半响才哦一声,“那你说什么?”
    他一本正经道:“本王说这事急不得,与其挂在嘴上,倒不如回府付出行动来得快。”
    “……”
    陶嫤甩开他的手,又丢脸又气恼,“你,你居然跟皇后说这些……”
    见她真生气了,江衡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脸蛋,“骗你的,这种事咱们关起门来做就行了,我怎么会告诉别人。”
    陶嫤瞪着他,没想到竟是被他戏弄了。
    她扭头哼一声,打定主意不再理他。
    一路上魏王都在说好话哄魏王妃,可怜前面带路的小公公,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却不敢说什么。心想魏王平日里挺正经严肃的一个人,怎么到了王妃这里,就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别看魏王妃娇气柔弱,却能把魏王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罢。
    *
    皇上在御书房。
    他们来到御书房门前,全公公进去通禀,“皇上,魏王和魏王妃来了。”
    御书房内除了皇上之外,正好周溥在给皇上看诊。上回皇上身体里的毒素基本已经清除,只是身体还没恢复过来,需要多吃几幅药方。
    周溥正在写字,听到这句话抬头,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第134章 伯伯
    “让他们进来。”
    全公公出去回话,不多时江衡跟陶嫤一同踏入御书房。
    周溥看着魏王身后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时间有些痴愣。他早知她要跟魏王成亲,他们成亲那天,他甚至没敢过去看一眼,怕自己承受不了那种痛苦。
    他本以为自己躲在宫里就能逃避,可是他还是天真了,无论他躲到哪里,都逃避不了他们成亲的现实。
    上一世陶嫤没有机会接触魏王,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过着各自的生活。所以这辈子他从没想过她会嫁给魏王,而且这么快,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做准备。周溥持笔的手越收越紧,他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大抵十分痛苦。
    明明比任何人都想要她,明明陪着她的时间最长,却始终不能拥有她。
    陶嫤一眼便看见翘头案后面的周溥了,她吃惊地檀口微张,差点唤出他的名字。转念一想,上回他说在太医院当值,在这里给皇上看诊并不奇怪。
    陶嫤跟着江衡朝皇上行礼,等皇上让他们免礼后,她转头对周溥轻轻一笑,算是打招呼。
    周溥放下羊毫笔,回以一笑。
    他转眸对上江衡的视线,江衡也在看着他,眉宇之间有些深沉,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皇上咳嗽一声,把陶嫤上下打量了一遍,上回好好看她,应当是封她为郡主的时候,彼时她才十三岁,时隔多日,昔日的小姑娘长成了曼妙的少女。难怪把他儿子迷得七荤八素,这姑娘虽不是绝色,但却生得清丽无双,肤白胜雪。一双水眸潋滟干净,笑盈盈的模样真是甜到人的心坎儿里,就连他也禁不住生出好感来。
    “累不累?先坐着罢。”皇上指了指一旁的矮榻,示意陶嫤过去坐下。
    陶嫤岂敢真坐,毕竟是头一回见公公,当然要好好表现。她摇摇头违心道:“我不累。”
    说罢接过小公公手里的食盒,里面是她从府里带来的两盏茶,一盏给了庄皇后,一盏端给皇上。“皇上请用茶。”
    皇上接过去,一般人意思意思喝一口就行了,他却仰头一饮而尽,道了声好:“江衡这么多年,总算给朕找了一个好儿媳。往后你们小两口过日子,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跟朕和皇后说,他若是欺负你,朕和皇后替你做主。”
    屋里到底还有一个人,陶嫤脸红了红,“多谢皇上。”
    周溥垂眸,眼里黯淡了下。
    江衡扫了他一眼,上前扶住陶嫤的肩膀,“方才母后都叫了,为何这会还叫皇上?”
    她窘迫地抬头,发现皇上也一脸打趣地看着她,她翕了翕唇,最终有些腼腆地道:“父皇。”
    “好,好。”皇上龙心大悦,他对底下几个儿子严肃,但是对儿媳妇却都很慈祥,当即笑着让人赐赏。
    皇上送的东西珍贵得很,是三颗南海送来的夜明珠,一颗有陶嫤的拳头那么大,两颗跟葡萄那么大。陶嫤行礼谢赏,江衡对皇上道:“儿臣不打扰皇上,这就带叫叫告退。”
    皇上不冷不热地笑了下,哪里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瞧你宝贝那样子,朕还能吃了魏王妃不成。”
    陶嫤怔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魏王妃有所不知。”说起这个,皇上便觉得颜面顿失,“你跟江衡尚未成亲的时候,他是一天都等不及,眼巴巴地盼着把你娶进王府。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了,他真该好好感谢朕才是。”
    陶嫤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下意识看向江衡,那眼神俨然在说:你居然还有这种时候。
    江衡转过头,权当没有听见。
    两人从御书房离开后,皇上许久才敛去笑意,唤了声周大夫,周溥却没有任何反应。
    皇上又叫了两声:“周大夫?”
    周溥恍然回神,抬头看向他。
    他弯起笑,若有所思地问:“你在想什么?”
    周溥僵硬地笑了笑,低头在纸上写下一句话,展示给他看:“景绩方才在想该如何调养皇上的身体,一时出神,请皇上莫怪。”
    皇上把那张纸递还给他,“是么?周大夫原来如此为朕着想。”
    周溥迟疑地点了点头,继续写完刚才的药方,交给一旁等候的小公公。
    *
    从御书房出来后,陶嫤一直在悄悄打量江衡。
    江衡被她看得发毛,走在皇宫内院不好对她下手,直到坐上马车,把她整个人提到腿上,故意板着脸问:“小白豆腐,你看什么?”
    陶嫤不喜欢这个名字,偏偏他总喜欢说,跟他商量了几次他没有改,她也就随他去了。
    “魏王舅舅原来这么喜欢我,你是不是迫不及待要把我娶进门的?”她走了不少路,加上腰酸腿疼,能撑到这回已属不易。马车里没有外人,索性攀着他的脖子倚在他胸口,故意问道。
    对于这点,江衡从来都不掩饰,他扶住她的腰肢,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你才知道么?本王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比如昨晚,他就说个不停……可惜那时陶嫤满脑子混沌,根本无法思考,那种感觉简直让她害怕。目下想起来,还是有些震撼,她扭动了两下,不愿意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累了。”
    江衡体贴地问:“哪里累?”
    她娇娇地哼一声,“腰疼,腿疼。”
    马车走得平稳,没有颠簸。江衡便把她放在身边,抬起她的左腿,一手扶住她的脚腕,一手捏了捏她的小腿,“这里疼?”
    陶嫤猛地一僵,下意识往回缩,奈何被他的手紧紧握住,她抽不回去。后来渐渐放松下来,她倚着车壁,“再重一点……”
    江衡总怕弄伤了她,稍稍放大力道继续捏。
    她蹙起眉尖,“轻点,有点疼。”
    江衡看着她惬意的小脸,不知想起什么,忽地低声笑了笑。
    陶嫤不解地看向他:“魏王舅舅笑什么?”
    江衡问她:“叫叫,舒服么?”
    她点点头,“舒服呀。”
    真是单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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