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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回答真是让他哭笑不得,江衡低声地笑,“是是,你从来不会犯错。”顿了顿问:“如果是打个比方呢?”
    这样的话她就要认真想了,江衡一直很包容她,除了上回禽兽了点,其他时间一直对她挺好的。如果她犯错的话,她迟疑着道:“是会害死你的那种错么?”
    江衡点点头。
    她抿了下唇,“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
    江衡看着她的眼睛,唇角扯出一个弧度,“我会伤心痛苦,但最终还是会原谅你。”
    半响,陶嫤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子,学着他教训她的口吻:“虽然我不会这么做,但是魏王舅舅亲自把刀送到我手上,真的好吗?”
    江衡一笑,握住她的手指,“同理,皇上也不会对宁嫔下狠手。”
    所以他在等一个机会,能够一举拿下宁嫔。
    那个机会现在在慧王手里。
    *
    朝廷内越来越动荡不安,皇上无心政务,书房奏折堆积如山,他却看都不看一眼。
    底下大臣纷纷不满,甚至扬言要铲除奸妃,请皇帝交出宁嫔。皇帝气得不轻,当场就把说这话的大臣打了三十板子,甚至警告日后谁再说这话,便一道罢官回家罢。
    从此之后无人敢在他面前说起此事,背地里不满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说皇帝允诺宁嫔,若她生的是个儿子,便将太子之位留给他。
    此话传到慧王江衍耳中,他愤怒地拍了拍桌子,桌上茶杯颤动,他冷声道:“真是荒唐!”
    他底下有那么多儿子,哪一个不比刚出生的婴孩强?居然要立一个婴孩为太子,说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
    右相及其他几位臣子站在一侧,右相掖手喟叹道:“皇上被宁嫔迷得七荤八素,目下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另有一位大臣符合:“如今外域虎视眈眈,若是我大晋再从根里败坏,真是岌岌可危啊。”
    不能再等了。
    江衍原本不打算这么早动手,但被情势所逼,只能先发制人。
    他把几人叫到跟前,这其中有兵部和吏部的人,还有几个高官重臣,也有手握兵权的将军副将。若是由他和怀化将军一起从南门攻入,杀得他们措手不及,再由副将带兵从另一个门接应,他直冲宣室殿,应当由九成的把握能够逼皇上让位。
    只是到时名声不大好罢了。
    然而现在皇上自己道德败坏,让底下一众官员不满,他若是逼宫,是人心所向。估计大多数人是支持他的。
    商量好确切的时间后,几位大臣纷纷道:“臣等提前恭贺慧王,祝慧王早日取得大业!”
    江衍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明明心里跟他们想的一样,嘴上却道:“一切未定,说恭贺还太早了。”
    *
    陶嫤想起庄皇后以前跟她说的话,让她多入宫陪陪她,又想起那天听下人说,皇后娘娘最近过得不大好。
    她最近便时常出入宫中,陪着庄皇后聊天唠嗑,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庄皇后很欢迎她,每次她去她都要高兴很久。两个人聚在一起什么都说,陶嫤是那种跟长辈也能谈到一块的人,专挑长辈喜欢的话题说。说起阿娘有了身孕,又讨论在如何安胎保胎,甚至连带孩子这种话题也说。
    说到最后,庄皇后总是忍不住看陶嫤的肚子:“叫叫,你跟衡儿……”
    她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纳闷。每次江衡来昭阳殿接陶嫤,两个人关系瞧着恩爱得紧,怎么肚子就迟迟没动静呢?
    成亲都有两三个月了,她没法不着急啊。
    江衡都三十了连个子嗣都没有,想想就操心。
    陶嫤有些窘迫,真要问她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啊。江衡在这上面一点也不含糊,虽然用他的话说温柔了很多,但每天晚上还是胃口很大。有时候她累着了,他便放过她几天,但是事后一定会如数讨回来。
    一开始陶嫤承受不住他的热情,毕竟他那么壮硕的身躯,光是压在她身上就怪可怕的。尽管陶嫤慢慢地能接受了,有时候还是会被他弄哭,因为太激烈,他的体力实在太吓人了,跟个蛮牛似的。
    想起一些画面,陶嫤情不自禁地红了脸,不想让庄皇后看到,于是低下头:“魏王舅舅说要顺其自然。”
    对,对,顺其自然。
    庄皇后想起自己曾答应过江衡,不逼他们,她拍了拍陶嫤的手背,“本宫只是太着急……你看,瑜郡王跟瑜郡王妃都有身孕了。我总想着抱孙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天。”
    说罢想起什么伤心事,别开头按了按眼角。
    陶嫤对于她跟皇帝的事有所耳闻,但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抿唇,摇了摇她的手臂,撒娇一样,“怎么会等不到,母后是要长命百岁的。到时候我跟魏王舅舅会生很多孩子,您就等着承欢膝下吧。”
    庄皇后这才高兴了点,笑着说:“那本宫就等着那一天。”
    陶嫤肯定地点头。
    *
    离开昭阳殿后,陶嫤直接坐了马车回魏王府。
    今天江衡没有跟她一起来,他一早就出发去了军府。她回去之后,他还没有回来。
    军府里,江衡正在跟赵斌吴权商议大事。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言官。仔细一看,这个人正是那天出现在慧王府的兵部侍郎。
    江衡随手翻阅手中的图纸,掀眸看了他一眼:“来的时候被人看到了么?”
    兵部侍郎卢飞抱拳施礼,正色道了一声,“回禀魏王,属下来时做了伪装,并未被任何人察觉。”
    江衡点点头。“有何事?”
    那人顿了顿,说道:“慧王打算起兵谋反了,时间定在后日凌晨子时。”
    此言一出,赵斌和吴权皆一惊,下意识看向江衡。
    江衡反倒冷静得很,似是早就猜到如此,“详细告诉本王。”
    那人便将慧王此次行动计划如实告知,无一遗漏。
    ☆、第151章 喜悲
    得知内情后,江衡迅速命赵斌和吴权准备下去,后日子时率兵在南门压制慧王。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尽管感情不深厚,但江衡还是没打算赶尽杀绝,只要拿下江衍,削弱他的兵权就可以了。
    回到魏王府,陶嫤正在准备婴孩穿的小衣小裤,分门别类地铺在矮榻上,足足有十几套。
    江衡走过去看了一眼,愣了愣。
    “这是……”
    陶嫤转头,眉眼间满是笑意,“大嫂的孩子要生了,产婆说就在最近这个月,我想给孩子几身衣裳。”
    江衡嗯了一声,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他让丫鬟把那些衣服都收起来,抱着陶嫤坐在腿上,“本王还以为你有身孕了。”
    一天之内有两人跟她说这个话题,陶嫤压力很大,“你不是说不急么?”
    那时候不急,但现在有点急了。尤其看到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有了子嗣,连赵斌那小子都有第二个儿子了,他的儿子却连个影儿都没有。江衡摸了摸陶嫤的肚子,“本王洒了那么多种子,怎么就没一个成活的?”
    ……这个流氓痞子!
    陶嫤脸颊通红,床笫间说荤话就算了,这青天白日的,就不怕被人听去么!她狠狠拧了下他的手背,小声地骂了一句,他没听清,缠着她问:“你方才说什么?”
    陶嫤从他怀里钻出去,神气十足地站在旁边,“肯定是你的问题,跟我可没关系!”
    江衡失笑,“叫叫,你说清楚,本王哪里有问题?”
    他究竟有没有问题,只有她最清楚,这样诋毁他,就不怕他私底下报复回来?陶嫤很快转过弯儿来,捂着嘴巴转了转眼珠子,“我什么也没说。”
    两人关起门缠绵了一会,用过晚膳后,陶嫤还是没逃过去,被江衡抱到床上好好写挟私报复了一回。云翻雨覆之后,她的额头上都是汗珠,有她的也有江衡的,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
    江衡把她圈在怀里,拇指抹去她的眼角的泪花,把她被汗水洇湿的头发别的耳后:“叫叫。”
    每次结束之后,他的声音都很醇厚沙哑,尤其是叫她的名字时,让人欲罢不能。
    陶嫤在他胸口蹭了蹭,实在累极了,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江衡组织了一下语言,发现统共就两句话,说起来容易得很,就是有点沉重:“明日我要去军府,就不回来了。”
    他住在军府是常有的事,忙的时候几乎三五天都不回家,陶嫤没有意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衡顿了顿,“不清楚。”
    陶嫤这才重视起来,抬起湿漉漉的杏眼:“出了什么事么?”
    江衡颔首,告诉她:“慧王要起兵谋反,后天我要去宫里阻止他。”
    陶嫤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的手,连声音都在颤抖:“慧王要谋反?你怎么阻止,会有危险么?”
    她记得慧王谋反是在十年以后,怎么忽然提前了那么多?
    她努力回想,上辈子江衡有没有受伤?结果怎么样?
    危险是一定会有的,兵刃相接的事,谁都说不准。
    不过江衡不想让她担心,便柔声告诉她没事,“你在家乖乖等本王,我会派重兵在王府附近把守,你不要出门,有事便让下人去做。保护好自己,本王会尽快回来。”
    原本想将她送会楚国公府或者陶府,然而陶府也不安全,陶临沅是江衍那一边的,把陶嫤送回去,还不如放在自己府里安全。楚国公府虽然跟江衍没有瓜葛,但他的府上守卫不严。只有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由他保护着,他才会放心。
    陶嫤情绪一下子沉重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我没有事,魏王舅舅保护好自己。”
    她以为离慧王谋反还有很久,这段时间她可以好好思考该怎么透漏给江衡,没等她想好说辞,便已经来不及了。
    希望这次跟上辈子一样,江衡全身而退,成功击退江衍。
    江衡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安抚她:“无论宫内传来什么消息,只要我不在,都不要信。”
    陶嫤听话地点头,“我只相信你,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她还想说,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拼命往他怀里钻了钻,紧紧地抱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对他的依赖,江衡很受用,乌瞳含笑,“叫叫,你再这么撒娇下去,明日本王便走不了了。”
    陶嫤说了我不管,非但没撒手,还更紧地缠住他。
    江衡一转身把她覆在身下,抬起她的下巴,“哭了?”
    陶嫤囔囔地:“才没有呢。”
    眼眶有点泛红,好在没流下泪来,否则江衡还真舍不得走。他叹息一声,他这辈子无牵无挂,无畏无惧,唯独这小姑娘是他的克星,一旦缠上,此生都别想放开手。
    他罕见地没有乱来,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一直到翌日天亮。
    丫鬟进来伺候更衣,他穿戴整齐后,跟她一起用罢早膳,准备出门。陶嫤站在门边,目送他渐渐走远,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种不安,几番张口,都没说出一句话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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