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诸位也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此时哪里还有明白不过来的,不由纷纷赞叹。
其中有性急的直接说:“老吴,光看这外表可没用,你赶紧拆开给大家尝尝鲜。”
吴老点点头,然后亲手拔出了瓶口的木塞。
顿时,一股奇异的酒香在庭院中弥漫开来。这种酒香并不具有侵略性,反而是带着一丝清淡,不过这种清淡并不十分柔顺,而是相当的不羁。
这让吴老不禁想起了当初在魏晋风流中品尝的那一顿诗会宴,简直让他至今还啧啧称奇。这酒,很明显和当初的美馔是一个风格的。
于是吴老开口问道:“这酒可有名字?”
阿婠点点头,从善如流的答道:“杜康。”
“阮籍云,不乐仕宦,惟重杜康。妙!胡小姐对我当日之言的回答是当之无愧的满分啊。”吴老双目微眯,赞许的说道。
顾名思义,杜康酒始于杜康。据传言,杜康是夏朝的国君,也是酿酒的老祖宗,至今历史早已久不可考,被人们尊称为“酒神”。这杜康酒被华夏历史上诸多文人骚客赋以诗词赞誉,其中最有名的应该当属魏武帝的那首短歌行: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因而当说到杜康的时候,很多人第一反应便是魏晋名士。他们潇洒于名山大川之中,衣袂飞扬,手捧一壶杜康,从头浇下入口中,一如清淡不羁的品格,千秋而下,高谈阔论不绝,史书工笔留名。而当嵇康慷慨赴死时,带走的除了那首永世绝唱的广陵散,是否还有他们曾经在竹林酣畅大醉的那一抹清冽酒香呢?
早已掩埋在历史长河中的事实我们已然无从知晓,甚至真正的杜康古酒也在朝代更迭中丢失,如今市面上的杜康酒,不过是借了那青书黄卷中的名头罢了。
幸运的是,在阿婠从前生活的那个世界,杜康依然存在,并且广受文人墨客的追捧,被认为是品行高雅之酒。而事实上,酒哪有什么品性呢,不过是人们的强加附会罢了,难不成喝了这杜康酒就能拥有竹林七贤的惊才绝艳了吗?阿婠一向不敢苟同。不过为了书院里诸位先生的口腹之欲,她还是认真的学习了这种酒的酿造方法。
吴老叫佣人拿了一捧小瓷杯过来,然后一一斟满,分别递给了早就被酒香馋得引颈期盼的众人。
然后他自己拿起了一杯,缓缓倒入口中。
这酒入口的一瞬间并不十分出色,只是一股淡淡的清香,而当他从喉头滑落的一刹那,仿佛一阵清风拂过,在平静的竹林海中掀起了波澜,那是在盛世表象下血与火的哀嚎与壮烈。如果说刚才还是冰,那么在滚落喉咙进入胃袋的瞬间,它便化成了火,燃烧了品尝者所有的感官;又仿佛一开始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在人们轻视的眼神中却突然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那是燃烧了一生的沉淀与激情。
吴老沉醉的眯起了眼睛,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杯酒给他的震撼了。或许这对他而言不是酒,而是一杯人生百态的缩影。
直到咽下口中最后一滴甘美的酒液,他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令他气急败坏的一幕——
这些个老不羞,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将那瓶开封的酒给瓜分殆尽了!虽说他拿来的小瓷杯也就是那么一口的分量,但顶不住人多啊,阿婠带过来的青瓷瓶本来就不算大,这么两轮下来一人一口也就差不多见了底,直把吴老心疼的直打哆嗦。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更无耻的家伙,刚才出言反驳他的老李居然偷偷摸摸的把手伸向了那瓶还没开封的杜康酒,看那样子是准备悄悄的藏起来带走。
吴老愤怒的打开了他的手,一把将酒壶护在了怀里,呸了他一声:“老李,你刚才不是说不屑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黑脸老者一脸的纯良无辜。
吴老仔细回想了一下,对方好像还真没有。但是这也不能阻止他的愤怒:“你闭嘴!你这种行为是盗窃!一大把年纪了,不要为老不尊!”
说着,两人竟无视了旁边目瞪口呆的阿婠和刘纯,斗起了嘴来。
☆、第49章 凉拌崂山参
一旁的女佣见他们这副不顾形象的模样,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提醒主人家这里还有小辈在场。
在听到这声意味明显的咳嗽后,吴老和李老均是老脸一红,当然李老可能因为脸色过黑的原因完全看不出。
吴老没有去看在场诸人奇诡的面色,身手敏捷得完全不像上了年纪的老人,迅速抱起酒壶跑进房间藏好——哼,他刚才一时不察让这群人已经占了便宜去,这剩下的一壶这些人想都不要想!
等到吴老整理好衣衫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阿婠已经被那群老不羞给包围了,话题毫无意外的都是在打听这杜康究竟哪里有卖。
阿婠连连摇手,只得告知他们这也是最近自己新酿出来的一批,而且无论是处理材料还是酿造过程都必须纯手工来完成,无法用机器进行量产,因此市面上是没有卖的。
听到这话,不仅是在场的诸位老者,就连刘纯都大失所望,她刚才看到诸人的反应,哪里还不能白这酒的好处?更何况在场的诸位老者都是相当有身份的人,年轻时或许受过许多苦,但看老来这排场,什么稀罕玩意没有见过,还能对这酒如此宝贝,说明必然不是凡品。本来还想着能够在正味居佐餐销售此酒大捞一把,但阿婠的这番话语只能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诸位老者也是纷纷摇头惋惜,但有精明的听出了阿婠话里的意思,连忙说道:“听胡小姐这意思,这一批酿出的酒似乎还有剩余,能否……”
然而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老给打断了:“剩下的我全买了!”
这下其他人不愿意了,这里谁差钱啊,老李你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于是纷纷异口同声道:
“老李,不地道啊,你刚才喝的最多了,这剩下的应该是归我。”
“归我才是,我一早就想找胡小姐预定这酒了。”
“老李你个从军的大老粗哪里明白杜康这种文士酒的风雅,一边凉快去!”
这下,本来由吴老和李老两个人的争吵变成了全场大乱斗了。
“那个……”阿婠在一旁弱弱的发声,但是她蚊子一样的声音很显然被热血上脑的诸人给忽略不计了。
最后一群老人相互妥协后得出了大家平分的结果,一个个还是不甚满意,这个时候终于有人肯正视阿婠了。吴老问道:“胡小姐刚才是想说什么吗?哦,你不用担心,我们经常这个样子,老年人吵吵感情才更加好嘛,年纪大了,都是喜欢热闹的。”
阿婠虚弱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吴老,剩下的酒已经有人订下了。”这是大实话,阿婠开始酿酒的时候江瑜是知道的,前几天和江瑜通电话的时候他突然问起了自己酿的酒如何了,在听闻马上就好了的时候江瑜语气里的雀跃是显而易见的。
阿婠记得如非应酬必要江瑜是不饮酒的,还以为他在外面染上了什么坏毛病,连忙询问了一二,经江瑜解释才知道他的恩师好这么一口,这次恩师帮了他的大忙,虽然知道恩师不图自己报答,但不做点什么总觉得不好意思。在江瑜眼里,阿婠和自己那就是一体的,自己拿阿婠的东西去借花献佛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便叮嘱阿婠这第一批酒送了吴老之后就都给自己留着。
阿婠听到缘由也就放下心来,一口答应了江瑜的要求。
而这个消息对于诸位在场的老者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敢情他们争了这么久都是白瞎,好东西已经有主了!看到这些头发花白的老人露出控诉的眼神,这让一向敬重老人的阿婠头皮都有些发麻了,她只得答应到待下次酿好后给诸位送上。
在最好的答案也不过如此的情况下,几位老人这才眉开眼笑,纷纷表示以后一定会去正味居多多捧场。
反倒是吴老在看到阿婠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提及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的时候若有所思,于是他便主动问起:“胡小姐的正味居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吧?”
阿婠点点头,吴老又道:“想必能从我这里找到相关的解决方法的事情小章已经和你说过了吧,方才你为何没有在赠酒时主动提及呢?”
阿婠其实很想说倒不是我假清高,我想提来着,但是被您老一伙刚才的反应给吓住了,所以没来得及说。
既然吴老已经主动问起,阿婠自然是将自己的苦恼都说了一遍,不过她对于吴老能解决这件事其实是没有报太大希望的,在阿婠的观念里,毕竟吴老只是一介布衣文人,世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当然这话有些偏激,可是不能否认的是一个读书人在没有功名的情况下手中自然不会有什么权柄。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到她送酒的初衷——这是她和吴老一开始结下的因,今日送酒只是来偿一个果,至于吴老能否帮她解决问题,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说阿婠姑娘虽然在某些方面已经融入了现代社会,但在某些观念上,cpu还是没有升级成功。
刘纯见状,连忙顺着阿婠的话将她们在官方机构测出的食品数据递给了吴老。她们当然可以自己公布这份文件,但是一方面自己公布的话可信度就不是那么高,另一方面对方的节目并没有明确的指名道姓,这样做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吴老结果了那张检测单,戴上老花镜后仔细的看了半天才长舒一口气,面色不愉的说道:“作为正味居的常客,我自然是相信你们没问题的,但现在这个社会人心是越来越乱了,总有些人喜欢搞这些鬼蜮伎俩,当真让人糟心,你们放心好了,就冲老头子自己的口腹之欲这事儿我也给你们办妥了,不然吓走了两个小姑娘我上哪儿再去品尝这些美食去?”
见阿婠面露不解之色,他才笑呵呵的解释道:“犬子正是曝光你们那个电视台的总台长,只不过底下的一个分频的节目他之前没有去过多的留意,这才发生了这许多事情。”
当阿婠和刘纯离开吴老家时,两人都感觉好像还在做梦一样,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小,兜兜转转后发现,你总能遇到认识的人。
吴老的效率真心很快,仅仅第二天,该电视台就在黄金时段让那档节目的制作人发出了公开的道歉声明,并明确指出影片中所影射的对象并不是正味居,如果给正味居的营业造成了影响,给观众朋友们造成了误解还请见谅云云。
其实一开始吴老对儿子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吴台长是很不愿意的,这则声明一出不就是打他们电视台的脸吗?虽然只是一个分频,但在他眼里那是一样的。可是老爸这次的态度坚决非常,对他是好一顿咆哮:“你这个逆子!如果这个事你们的节目是报道的真实情况也就算了,但是这就是对人家赤、裸裸的污蔑!不要跟我说什么又没指名道姓,你把你老头当傻子吗?从小就告诉你,有错就应该勇敢的承认!这不是别人求没求到我这里的问题,而是你自从当上台长之后眼里就尽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迷住了眼!你还对得起国家和人民的栽培吗?啊?看来我今天是非要好好教训下你不可!”
看到吴台长还是那副不情不愿的表情,老爷子操起手边的镇纸就准备向他砸去,还好被佣人及时的拦住了,吴台长无法,只得连声应下,生怕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
不过事情的反响却出乎吴台长意料,观众们只有很少一部分指责了他们录制节目不对公众负责,但大多数都是在褒奖电视台有错能及时悔改的良好态度,毕竟这个社会很多部门机关出了事情不是藏着掖着,就是让临时工、实习生成了背黑锅的代名词,能够老实认错的还真是凤毛麟角。
该电视台的这个态度着实让不少公众觉得欣慰不已,吴台长在民间的声望也突然好了起来,要知道大多数民众提起官员来的态度大家都懂的,这个意外之喜简直让他喜不自胜,心中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以后老爷子的建议一定要虚心听从啊。
电视台的主动澄清后,正味居的生意更好了,作为这场闹剧的最大受害者,除了恢复了往常的客流以外还相当于免费做了个宣传,这让刘纯等人均是兴奋不已。
阿婠一高兴,给当天的所有客人都送了一小碟她亲手做的凉拌崂山参。
崂山参其实就是桔梗根,许多人只知道桔梗是一种美丽的花朵或者是某部动漫里那个身配四魂之玉的美丽姑娘,但并不知道桔梗的根是一种难得的美味,虽然其貌不扬但口感爽脆独特,味道鲜嫩,而且还对治疗咽喉不适很有效果。
凉拌崂山参的做法也相当简单,将崂山参烫熟后按自己口味淋上调好的酱料便是。阿婠今天调制的是酸辣的酱汁,配上蒜水之后就一起淋了上去,味道酸酸辣辣,极其开胃爽口。
在场的客人夹了几筷子之后纷纷赞叹不已,都直呼碟子太小了,还有许多唤来服务员想点这道菜的,却被告知这只是老板一时兴起的赠品,在正味居并没有正式售卖,不禁在感叹幸运的同时又有些扼腕。
厅堂里客人的反应阿婠并不清楚,但刘纯倒是给她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第50章 biangbiang面
吴台长事后调查发现,那个节目的制作人私自收受了一家名为席巴的西餐厅的贿赂,这家西餐厅的目的貌似就是要将正味居的名声搞臭。不过说来也奇怪,按道理西餐厅和正味居这种传统的中餐是完全井水不犯河水的,对方这样似乎是完全多此一举。
是以刘纯在知晓后,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便找人深入的调查了下去,这一查,就查到了e国的道森家族头上。道森家族这次的事情真的做得不够干净利落,以至于让刘纯很轻易的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事实上,有相当大的可能是对方并没有太重视这件事情,或者说,有恃无恐。
阿婠和刘纯将这件事告诉了正在苦苦练习刀功的威尔,威尔听后沉默了半晌,然后郑重其事的冲两人点点头道:“我一定会打败威尔的。”说完也没有如往日一般缠上来废话半天,而是立刻返回厨房继续切萝卜去了。
当天晚上,本已经回家的阿婠接到了威尔的电话,他的声音有掩盖不住的兴奋:“师父,我成功了!”
于是本已穿好睡衣的阿婠又收拾好自己出门了。
深夜,正味居的厨房里,威尔的金发显得格外的耀眼,不过更抢眼的却是他手中流畅的动作。体积并不轻巧的菜刀在他手中翻飞出漂亮的反光,如同一只灵巧的大蝴蝶在掌心飞舞。运刀十分平稳,与最初那个随随便拜年往下剁的他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威尔流畅的让刀锋从萝卜上划过,然后一片片轻薄的萝卜片就滑落下来。
阿婠赞许的点点头,轻轻的拿起其中一片放于眼前——果然,透过这片薄得几乎透明的白萝卜,她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后方的景物。
于是阿婠开口对威尔说道:“可以了,接下来你就可以用肉练习了。”
威尔听到这话,雀跃的心情顿时有些沉寂下来,毕竟他以为他这个样子就已经可以了,本以为可以挤出点时间练习其他什么的,但看师傅的样子,这还只是刀功的第一步完成了。不过威尔想到之前自己给师父带来的麻烦,立刻坚定了决心又回去苦练了。
看到威尔暂时停止了跳脱的性格,阿婠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大感欣慰。
毕竟植物纤维和肉类的触感是完全不一样的,有的时候在切割柔软的肉类时反而会遇到更多阻力,让刀锋不好控制力度和方向。她本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口舌向威尔解释自己并不是刻意刁难才能让他平心静气的练习,没想到这段时间威尔成熟了不少,自己就调整好了心态又投入到了新一轮的练习中去了。
阿婠在给他做了一次完整的示范后便离开了正味居,当她走出厨房时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子里只有威尔所在的流理台那里是亮着的,他在灯光下一丝不苟的反复进行着同样的动作——这无疑是相当枯燥的——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的表情,嘴唇紧抿,全部的心神都投入了手中小小的肉片和刀法上了。
天道酬勤,阿婠想,威尔最终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又过了些许时日,威尔那里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阿婠用洗净后的手捏起一片威尔切好的鱼片,果然轻薄可视物。随后她将其放入嘴里,新鲜的鱼片刚一入口便化为了鲜甜甘美的汁液,整个鱼片的纹理处理得相当漂亮。
阿婠沉默了片刻,冲威尔点点头:“可以了。”
威尔听到这话,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将他这段时间深恶痛绝的菜刀和围裙全都抛掉,而是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厨艺上受到肯定。
相反,他用一种平静非常的语气问道:“师父,在e国的比斗你陪我一起去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阿婠呆了呆,她从未考虑过出国的事。毕竟不能指望一个连飞机都怕的古代姑娘想象有一天她可能会飞到一个满地鬼佬的地方。
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掉这个请求,但是看到威尔认真且灼灼的眼神后,她似乎又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威尔最近一段时间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练习刀功是一项辛苦而危险的活动,尤其是在要求快准狠无一不缺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她经常能看到威尔在运刀的时候割伤自己的手,为了节约时间只是将伤口草草的清洗包扎一番便又投入到了下一次的练习中去。
真正好的运刀不止是手要发力,而是需要全身的肌肉力量协调运作,威尔经常联系到大汗淋漓,如果他的双手完好也就罢了,但在有伤口的情况下,咸咸的汗水流进开裂的伤口里,那滋味只能用一个*来形容,导致威尔常常在练习完毕之后龇牙咧嘴,苦不堪言。
看到这样努力的威尔,阿婠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不是一直下定决心要做出改变吗?可是结果呢——似乎仍然成效不大,相反却是老是一口一个师父喊自己的威尔更加值得自己学习。不就是出国吗,对于现代人而言这好像并不是一件惊世骇俗难以接受的事情,那么自己又在矫情些什么呢?
这样想通了的阿婠终于收回了游离的眼神,她盯着威尔漂亮的蓝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好,我帮你。”
威尔简直兴奋得想要拥抱一下阿婠了,但是他已经知道师父讨厌和男人肢体上的接触,于是只是自己在原地蹦跶了几下,开心的说道:“那师父,你能不能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说实话他是真馋了,最近为了压缩一切时间练习刀功,每次吃饭他都只是草草解决,这哪里是生活嘛,简直就是生存。
阿婠被他的样子噗嗤一声逗笑了,威尔见状连忙补充了一句:“我要吃充满了华夏味道的东西!”
阿婠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将威尔赶出了厨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厨房中端出一碗奇特的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