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记起,她被她的相公沈明旸那个混蛋叫去了御书房,听见了自己父母兄嫂死亡的真相。那个时候她心中激愤,又伤心至极,一时想不开,强拉了文清和,和他一起到了还在修缮的椒房殿。
她要杀了文清和给父母兄嫂报仇,于是点火烧了椒房殿,还把文清和的舌头给拔了下来。
事实上,她当时做那些,纯粹就是出于一时激愤,想不开而已。火烧起来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她不是完全没有亲人啊,她还有六哥啊。她应该活下来,再和六哥联手,她在宫里给沈明旸的嫔妃们下毒,让她们全都生不出孩子来;六哥就在朝中和大臣们联盟,慢慢侵蚀沈明旸的权利。
沈明旸的嫔妃们没有孩子,就只有她能生,等到她的孩子长到一定年纪,她就和把沈明旸废了,和六哥联手把她的孩子送上皇位,让沈明旸看着他们母子兄妹嚣张。
这才是真正的报仇啊!
她之前做的那个算什么?简直是脑抽!一个文清和算什么?想要杀他,找个杀手,或者干脆跟六哥讲了,悄悄把他给做了就行了。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他呢?简直不值得嘛。况且,一个文清和,不过一个小虾米,杀了他,她父母兄嫂的这个仇连十分之一都没有报到。真正的仇人还在逍遥法外呢。
那个梅若华,她之前的相公,是崔氏一门的直接凶手,她相公死是死了,不过她还在啊,要报仇的话,她也算啊。还有沈明旸,他才是幕后真凶,也不应该留下来。
这群jian人,都应该为他们崔家的人偿命!都应该去死!
她怎么就只杀了个文清和呢?不仅只杀了个文清和,她还把自己给弄死了。这简直就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蠢得不能再蠢了。她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可是后来想通已经晚了。因为她害怕火烧在身上太痛,杀了文清和之后就自断了筋脉,当时已经是弥留之际了。随后头顶的横梁就垮了,然后——然后她就真的死了。
但是不对!如果死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崔粲然不动声色地环顾了四周一圈儿,在自己脑海中好好地搜寻了一下,发现的确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再说了,她当时葬身火海,尸体都没有留下,就算要活,肯定也不是回到自己身上啊。那这么说,她这是,附身到别人身上啦?
崔粲然拉住那个小宫女的手,笑了笑,说道,“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了。”她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小宫女的服饰,嗯,还是她死之前的服装样式,看样子离她死的时间并不远。小宫女手不算粗糙,但也称不上细滑,看样子也不是干重活的,应该不算什么杂役,或者是服侍那个宫妃的。“我生病这些日子,我的活儿谁做了啊?”
那个小宫女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涟漪姐姐不用担心,世子知道你磕伤了头,特特让你好好休息呢。你的活儿有小安子和梅蕊姐姐做着,没事的。”
“世子?”崔粲然下意识地反问。世子的话,应该是王爷之后,难道她现在在沈明旸的兄弟府中?可是也不对。如果是沈明旸的兄弟府中,那些王爷应该在封地啊,眼前这个小宫女也不应该穿宫里的服制。
“是啊。”那个小宫女笑了笑,说道,“咱们这里虽然冷清,一年到头不见什么赏赐,不像在娘娘那里当差那样得脸,但世子待咱们极为和善,比起那些娘娘,我到宁愿呆在这里呢。”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是止不住的惋惜,“唉,说起来还真是好人没好报。我们世子那么慈善的一个人,先是被他爹爹送来给皇上当质子,后来他爹爹死了,他哥哥继位几年,都没有说要接他回去。我前两天还听到世子说他想念南疆的吃食,还说京城里什么都好,就是南疆的小吃找不到。他说他有整整八年没有尝到过了。”
质子,南疆,世子……崔粲然想她应该知道是谁了。
沈明旸造反第二年,为了安顿南疆,联合南方势力,崔粲然说动沈明旸和当时的南疆国主做了一笔交易:沈明旸在位二十年中,不对南疆出一兵一卒;这二十年里,南疆也不用每年再上缴岁贡,双方从此修好,二十年里再不动武。
这个结盟,对南疆只有好处,没有半分坏处。沈明旸两兄弟争权,南疆国主只需要按兵不动,便可以免去二十年岁贡,不仅如此,二十年之中无干戈之患,这对一直受中原压迫的南疆来说,不啻于一个休养生息的好机会。
崔粲然当时提出这个想法,也是有她自己的私心的。
南疆盛产香料,她最爱的“郁离”其中有多种珍贵香料都是南疆独有的。眼看着朝廷给南疆定下的岁贡越来越重,这个小地方,很可能支撑不住,到时候就有一场好杖要打。一旦打仗,她的“郁离”恐怕也用不成了。再说了,南疆每年上贡那么多香料,她相公都还不是皇帝,那些香料还不是大多都去了那些庸脂俗粉那里?既然是庸脂俗粉,又怎么配得上世间少有的珍品呢?并且,香料只有那么点儿,一下取完了,她用什么?杀鸡取卵,涸泽而渔这种蠢事情,她崔粲然一向是不屑去做的。为了保证自己身上以后还有那种森郁之气,一定不能让南疆再把香料上贡了。
当然,想要南疆国主签下这份结盟书很简单,想要他不违背,那就比较难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沈明旸两兄弟打得正火热的时候背后插一刀?为了防止南疆国主临时变卦,崔粲然又想了个方法:他们这边要南疆国主交出一个质子来。
南疆国主姬妾甚众,子嗣甚多,少一两个也没什么关系,他很愉快地答应了。于是挑了一个一点儿不受宠的儿子给沈明旸送了过来。
崔粲然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一手,质子送过来的当天晚上,她亲自带人混进了南疆王宫,将人送了回去——然后,把南疆国主最宠爱的世子段琛,给绑了回来。走之前还跟之前那个殷殷嘱咐了一番:想要活命,这几天就不要见人,别人问你就说你就是世子。
等到南疆这边发现他们的世子不见了,崔粲然一行人早已经带着段琛走了好远,想追也来不及了。
如果她是段琛,她一定会很恨自己。为了所谓的民族大义,让一个小孩子背井离乡,跟着他们一起造反,一旦沈明旸失败,他有可能被沈明旸的哥哥杀掉;沈明旸不失败,他有可能被沈明旸杀掉。就算不被杀掉,他这一生可能也就在后宫当中度过了。最好的结果是他爹能熬到沈明旸登基那会儿,把他给接回去继承大宝,但很显然,根据刚才这个小宫女的话来看,他爹没那个命。
现在在位的是他哥哥,作为哥哥登基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世子”名分的段琛来说,显然是个很尴尬的存在。他哥哥一定不想段琛再回去了,毕竟那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啊。换她她也不想。段琛回去了他哥哥干嘛去啊?说不定他哥哥现在正在南疆扎他小人儿,诅咒他在京城喝水呛死吃饭噎死呢。
无论怎么看,段琛这辈子想要回南疆吃小吃都不太现实了。如果南疆听话,沈明旸或许会看在国主懂眼色的份上帮他把段琛一直安顿在京城里。但如果南疆国主不听话,脑抽要去挑战沈明旸的权威,那段琛就是沈明旸放出去对付他哥哥的一把刀。虽然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段琛这个世子还管不管用,但能够给南疆国主找点儿事情来做,想必沈明旸会很愿意的。
所以,段琛这辈子如果还想回南疆,那就只有等他哥哥脑抽了。
不过,这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好预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第六章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崔粲然。
原本段琛是个在南疆王宫快乐成长的小王子,他娘南疆王后美丽异常,就算死了很多年也一样让南疆国主念念不忘,加上他本身聪明伶俐,又继承了他娘的绝世美貌,很得老国主喜爱。小小年纪就被立为世子,朝中大臣们也都很支持他,就等着老国主归西之后,他登基。但是呢,有一天这个小王子被个心理阴暗的女人给掳走了,离开南疆的时候才十二岁,从南疆到了西北,不仅是生活习惯上的差异,更多的还是地位落差带来的差异。
之前他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世子,如今却是个寄人篱下,随时有生命危险的质子。不仅待遇天差地别,连命都被挂在刀刃上,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要下去见他娘亲。
从天上到地下,也不过一夜而已。
他现在过得这么糟糕,想必一定恨死崔粲然了。就连崔粲然此刻都觉得,段琛要是不恨她都对不起她对他做的那些。
可是现在,她就要在恨她恨不得她去死的人手底下讨生活了啊!压力好大的说。
崔粲然好忧桑。
那个小宫女见她一直没有说话,以为她累了,体贴地把刚才她蹬掉的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涟漪姐姐,你好好休息吧,你的活儿不急的,我们帮你代着呢。”
换了个芯儿的涟漪姐姐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崔粲然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小宫女,“你说,世子有多少年没有回去啦?”
“八年啊。怎么了?”那个小宫女被她问得一头雾水。崔粲然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刚刚醒过来,脑筋还不怎么清楚呢。”她拉着被子重新倒下去,对那个小宫女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管我,你快去做你的事情吧。我再睡会儿。”说完就马上闭上了眼睛。
听到关门声,崔粲然才睁开眼睛。那个小宫女说段琛已经八年没有回去了,她死的时候段琛也不过离开南疆三年,看来,离她死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年了。
五年啊。五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
五年前她自尽了,五年后她从一国后妃变成了一个质子身边的小宫女……这种落差,嗯,也挺大的。
哦,她刚才还忘了问那个小宫女这个“涟漪”究竟是干什么工作的,希望是个轻松点儿工作吧,太累了她可干不来。
涟漪,刚才想着段琛的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吐槽,这究竟是个什么名字啊?这身体原主儿五行缺水是不是?涟漪,一听就是那种三流话本子里家境贫苦但努力向上的女主角标配名字,看着文雅,其实酸死了。而且,最讨厌的就是,一般叫这种名字的女主角,命都很苦。看吧,如果不是命苦,又怎么会撞了脑袋,魂走了,身体却被另外的灵魂给占据了呢?这不叫命苦是什么?
不过还好,一般叫这种名字的女孩子,应该长得不错吧。
崔粲然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双手,嗯,虎口上的老茧没有了,十指纤长,又白又匀称,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可能因为做事太多,又疏于保养,她的手并不滑腻。不过,还好啦,这些都后期可做的。
长了这样一双手的人,想必不会太丑吧?
哎呀,反正她也不指望这具身体能够有她以前那般的美貌啦,但是也不要太差,能有一半就好啦~
想到这里,崔粲然再也忍不住,连忙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连衣服也不披,就走到梳妆台前。
然后,她呆住了。
打磨得并不精细的铜镜里面,是一张……嗯……相当出乎她意料的脸。
怎么说呢?五官分开来看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这样的五官,和在一起……更加不出彩就是了。总之这张脸概括起来就是两个字:平庸。
很平庸的一张脸,既挑不出什么毛病,也没有什么优点,让人看过即忘。这个涟漪,还真是辜负了她这个话本子女主角的名字啊。
不过,这张的脸,却正是影卫所需要的。他们需要的就是一张让人看过即忘毫无记忆点的脸。
但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现在不是崔家影卫啊,而且她也根本不需要去当什么影卫好么?她现在心塞得快死了好么?曾经名动天下的绝代美人崔粲然,一觉醒来就成了这么个什特点都没有的宫女,连她以前的美貌十分之一都赶不上,她还不如是死的好么?起码死了还不用面对这张脸!再说了,这么平庸的长相,对她爱出风头的个性来说,简直太不符合了。她一向要求个性,最爱引领风尚,这样的脸,还引领什么风尚啊?
还不如长得奇丑呢。起码身上聚集的目光还多些!
崔粲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她觉得这样的现状让她有点儿难以接受:在恨她恨得要死的人手下当差就算了,如今还带着这样的一张脸……
不知道上辈子她是造了什么孽,重生成这个样子……唔……也许她上辈子造的孽确实有点儿多……
崔粲然默默地从梳妆台前面站起来,又重新爬回到床上。因为太伤心目前的长相,她倒忘了吐槽床榻不够软,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累了,她倒在床上,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因为是宫女,她现下身体又好了,该做的工作就不能再让别人代了,重生到涟漪身上第二天,她就开始工作了。纵然心不甘情不愿,然而形势比人强,不甘不愿也必须要做啊。还好,段琛是个比较宽和的主子,就算有什么错,也不曾责罚过宫人。
毕竟,这还是别人的地盘嘛,一般人都不会太嚣张的是不是?
那天崔粲然醒来见到的那个小宫女,名字叫做红豆,和涟漪,梅蕊,还有那天的那个小安子,就是这鹤唳园里仅有的宫人了。红豆是因为年纪小,没有门路被派到了这里来当差,梅蕊是因为年纪太大了到了这里,小安子脑筋有点儿不灵光,也被塞到了这里。至于涟漪,呵呵,崔粲然没敢问。
这一屋子老弱病残,也就涟漪还能稍微倚重一点儿了,鹤唳园偏僻,事务少,以往的涟漪挑起了鹤唳园里大部分工作,内政外交全是她一个人,就她昏过去的这段时间,整个鹤唳园都不转了。没有涟漪替段琛打理,红豆说,世子这些天都不怎么出去了呢。
于是,被换了芯儿的宫女涟漪,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内务府领这个月整个院子要用的物品。
好歹她现在也是一园里的大宫女了,大宫女就应该要有大宫女的样子,所以——她把红豆叫去跟她一起了。
当然,红豆是必须叫的,除了给她撑场面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那就是——给她带路。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内务府在哪儿啊!
曾经她是崔粲然,有事情吩咐一声自然有人过来巴结,哪儿还用她亲自去内务府啊?所以说嘛,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果然是上辈子作孽太多。
段琛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因为身份特殊,倒也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敢克扣他的东西。内务府里安安稳稳地走了一圈儿,没碰上什么刁难的人,只是这次她们过来的领的东西有点儿多,她和红豆两个女孩子搬回鹤唳园那么远还是有点儿吃力的。
唉,想想这段琛也算是上辈子积福了吧?想她崔粲然何等身份?除去成亲那次给父母敬茶,那么多年就只给沈明旸端过茶,如今段琛却要让她亲自去搬东西。嗯,希望他用了自己给他搬的东西之后不要太折寿了。
她手上抱着一大堆东西,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再加上想着段琛的事情,她心思也没放在那上面。走过御花园里的一条小路时,前面猛地撞过来一个人,正好撞在崔粲然身上,她抱着的东西立刻撒了一地,连带着人也被撞倒在地。
崔粲然再次感叹了一下是不是自己上辈子作孽太多了,这辈子要吃这样的苦。如果是以前,人还没过来时,她听风辨位,身子轻轻一侧就能躲开,没想到这辈子,居然就这样被人撞倒了。
见她摔倒,身后的红豆连忙放下东西走上前来把她扶起来,“涟漪姐姐,你没事吧?”
崔粲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撞她的那个宫女就已经嚷嚷开了,“她那样的jian骨头当然没事啦。有事的是我好不好?真是的,不知道是什么身子,这么硬,撞得我痛死了。”
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还是最垃圾的那种。恶人先告状这种事情以前崔粲然没少做,但是做成这样,却是从来没有的。不过,今天既然叫她遇上了,那她就善心大发,好好教教这个宫女应该怎么做吧。
她靠在红豆身上装模作样地给那个宫女行了浅浅的礼,连膝盖都没弯,笑道,“是妹妹的不是,没有看到姐姐冲过来,还请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妹妹计较。”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念叨:让我崔粲然给你赔罪,赔一句你少活十年。识相的赶紧走,要是再纠缠,说不定跟我说完话你就要死啦。
那个宫女当然听不见她心里在说什么,脸上还是愤愤的,“自己出门不带眼睛还要牵扯别人,你是哪个宫的,你家娘娘没有好好教教你如何在宫里行走做事吗?”
红豆身子一动,想要出头,崔粲然立刻用手拨了拨她,对那个宫女笑道,“姐姐恕罪,实在是姐姐……嗯,太过娇小,妹妹一时没有看见姐姐,才让姐姐受伤了,姐姐你真的不要跟我计较啊。”
嗯,又是一句。她要少活二十年啦。
那个宫女听出崔粲然的画外之音,顿时柳眉倒竖,厉声道,“你是在说我矮?”
崔粲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姐姐聪慧,定然十分得你家娘娘欢心。”
没想到她就这么承认了!那个宫女看了一眼周围太监宫女努力憋笑的脸,脸上怒气更甚,连声问道,“你是哪个宫的?等下我定要禀明我家娘娘,叫她好好地问问你主子是怎么教的下人。”
“回这位姐姐,我是鹤唳园的。”她浅浅一笑,“我的主子也不是哪位娘娘,正是南疆段世子。”
来吧来吧,只要你不怕沈明旸怀疑你家娘娘通蕃卖国,就来吧!
果然,她看见那个宫女的脸,立时僵住了。
段琛段世子啊,你果然是这宫里堪比瘟疫一样的存在啊。
那个宫女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想必正在想着应该怎么收场,而崔粲然站在她对面,暇好以整地看着她——还面带微笑。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尖利的男声突然插进来,小泉子一身藏蓝色的衣裳出现在她们面前。
饶是一向没心没肺的崔粲然也忍不住微微动容,时隔五年,小泉子已经取代他师父,成了太监总管。他面容渐渐沉静,曾经那个跳脱飞扬的小太监,好像已经离得很远了。
连他的变化都这么大,那曾经的其他人呢?是不是也已经被皇宫权利侵蚀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