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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沈明旸,他怎么可以这样?她崔粲然是不在了,可是就是她在的时候,她也不是皇后啊?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坐在他身边。他将一切障碍全都扫清了,就为了他的初恋情人能够登上后位。那她崔粲然算什么?算什么?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崔粲然这会儿都快哭了。大概是她的目光太明显,沈明旸都感觉到了,他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崔粲然朝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儿,转过头再也不理他。
    算了。她不想看见这对jian人。眼不见心不烦,爱怎么显摆怎么显摆吧,总有一天她要这两人把欠她的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上首的沈明旸看见她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儿,苦笑了一下,却刚好被坐在他身边的梅若华听见。她连忙侧脸朝沈明旸低声问道,“陛下怎么了?”
    沈明旸摇了摇头,“呛住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呛住?梅若华明显不信,但也知道沈明旸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肯定不会再告诉她实情。她顺着刚才沈明旸的目光朝那边看去,终于在看到涟漪的身影时顿住了。
    怎么又是她?
    梅若华皱了皱眉,强压住心中的不快和疑惑,又将目光转向了庭中正在表演的歌姬身上。不管如何,总要等到宴会结束之后再去处理吧。
    几轮歌舞下来,就算精彩,众人脸上也露出几丝疲乏。崔粲然则是从头到尾就没把目光移到庭中去,在她看来,歌舞就算再好,那也是梅若华弄的,那就不好。再说了,梅若华这个女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贵族贵族,三代称贵。她不过一个尚书之女,家底又不厚,连最起码的审美都没有,能捣腾出多好的东西?
    大概是为了响应她的想法一样,吐蕃国主在这场歌舞结束之后终于站起来,朝沈明旸和梅若华行了一个礼,说道,“陛下,刚才看了你们汉人的歌舞,固然柔美,但也失之柔,恕臣斗胆,想趁着各位国主都在,让大家看看我们吐蕃的歌舞。”
    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沈明旸也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他闭了闭眼,算作是默认了。吐蕃国主得令,志得意满地拍了三下巴掌,片刻之后,一队身着红纱的少女便鱼贯而入,身形曼妙,双目勾魂,立刻吸引了许多官员的目光。
    说实话,她们的舞蹈也并非像吐蕃国主认为的那样精妙绝伦,同样是往日里看惯了的路子。只是难得这些少女们肌肉紧实,并不像中原少女那样一味弱质纤纤,于柔美当中另带一种力量,显得柔韧十足。
    一群少女都是红衣,唯独中间那个是个绿衣姑娘,看打扮也似乎比其他姑娘高出一截。崔粲然隐隐猜到那绿衣少女的身份,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这古往今来,跟皇帝送女人,还真没什么心意。吐蕃国主明着是想让大家见见他们吐蕃的舞蹈,其实就是想要把那个绿衣姑娘给送出来吧。
    崔粲然偏头看了一眼上首坐着的沈明旸和梅若华,沈明旸一张脸上还是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容,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旁边的梅若华刚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此刻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崔粲然忍不住幸灾乐祸,叫这梅若华抢她崔粲然的东西,她抢了原本不属于她的,还不是照样有人把她拉下马?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梅若华活该!
    果然,一场舞蹈下来,那些红衣少女都依次退了出去,独独留下那个绿衣少女。吐蕃国主再一次走到厅中,朝沈明旸行了一个礼,“尊贵的陛下,实不相瞒,臣身边站着的这位正是臣的亲妹妹。她仰慕天子容光,特意让臣带她入京,只为一见天颜。不知陛下可否将她留下,让她好好地瞻仰圣颜,永沐天子圣恩?”他话音刚落,旁边那个绿衣少女就伸手摘下了一直挂在脸上的面纱,朝沈明旸行了一个大礼。
    她抬起头来,一张蜜色的脸蛋儿正对上沈明旸的目光。看见她的容貌,场中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坐在上首的沈明旸也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那张脸,轮廓分明,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嵌在深刻的眉骨下面,像是嵌了两汪宝石一般。
    美,的确是美。然而让众人惊叹的却不是因为她的美,而是因为,她的美,实在太像一个人了。
    那个绿衣少女看见众人尽皆惊叹于她的容貌,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转过头来正对上沈明旸的目光,微挑了下巴说道,“陛下,小女久在化外,却也听说您的皇后美貌无双。小女在吐蕃国中有第一美人之名,某一日却被人告知说不如皇后风姿,心中甚是不服。今次入京,除了想瞻仰圣颜之外,还想一睹皇后娘娘芳容。”她目光流转,一双琉璃般的眼睛移到坐在沈明旸旁边的梅若华身上,“这位便是那位名动天下的皇后么?恕小女直言,其容貌风姿不过尔尔。”
    她此话一出,场上诸人神色各异。
    梅若华一张脸先是猛地一沉,随后便垂着眼睛一言不发。她父亲曾经的学生,如今的兵部侍郎赵晴川赵大人立刻跳出来对那个绿衣少女喝道,“大胆女子!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岂是你等蛮夷之民可以比拟的?”
    她偏头过去看着赵晴川,脸上满是不解,“不是吗?或许在普通人中间当得起‘美人’二字,但绝代佳人,她却是无论如何都担不起的。别说担不起,就是在小女看来,娘娘姿容,还不及小女十之七八。”说到此处,她弯唇一笑,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说道,“想必你们中原人都喜欢夸大其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恰好被夸的那人又是皇后娘娘,我明白的。”
    她还俏皮地冲赵晴川眨了眨眼睛,梅若华在上首看得眼睛直抽抽。好不容易等到眼睛不抽了,她扶了扶鬓角的凤钗,勉强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却见一直坐在下首喝酒的段琛放下酒杯,开口说道,“这位公主说的想必是昭烈皇后吧。”
    场上众人将目光尽皆移到段琛身上,他却像是无所察觉一样,径自喝了一口酒,续道,“昭烈皇后是陛下的原配,已然故去多年,公主想要跟她比美,怕是不能了。”
    “不在了吗?”那个吐蕃公主睁大了一双眼睛问道,“那可真可惜。”
    段琛微微一笑,摇头道,“我若是公主便不这么想。”绿衣少女脸上露出几分不解来,只听段琛不慌不慢地跟她解释道,“昭烈皇后不仅容貌极美,而且兰心蕙质,陛下龙潜之时也多有辅佐,当世女子无一能及她一半。如今这样的人离开人世,固然令人遗憾,但她之后,公主的容貌在当世才或可算作第一。我若是公主,只会庆幸,不会失落。”
    他身后的崔粲然忍不住挑了挑眉。她怎么没看出来,原来她在段琛这小子心中还这么完美?果然是把她当成女神来供着么?唉,崔粲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当年怎么没有发现这么好的苗子呢?要是段琛早些跟她表白,说不定她就不会在沈明旸一棵树上吊死了。诶,不对。段琛比她小好多岁,就算他跟自己表了白,那会儿她也不敢答应啊。
    唉,都怪段琛他生得太晚了!
    旁人却不知道她已经想了这么远。那绿衣少女仔细想了想段琛的话,连忙问道,“这么说来,我还是没有她好看了?”段琛又是一笑,神情颇有些郁郁,“公主容貌颇类昭烈皇后,然而恰如一鱼目一明珠,不可同日而语。”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段琛微微一笑,续道,“当然,这只是和昭烈皇后相比,公主尚有一比之力,其他人就是想比都是不够的。”
    “我不信。”那个少女当下便否认道。宴会开始后,王琅就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跟他老爹坐在一起,听见那个少女如是说,王琅立马便要站起来反驳,却被他身边坐着的老爹扯了扯袖子,硬生生地将他拦住了。
    段琛闻言,浑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你就当我胡说吧。”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竟是一副不想再理会她的模样。
    那个吐蕃公主见他这副模样,当下便大怒道,“你这是看不起我吗?”嘴上说说不算,身子还直接朝着段琛冲了过去。
    她来势汹汹,段琛又猝不及防,纵然快速地站起来了,但仍被她掐住了脖子逼到墙角处。
    段琛是南疆质子,那名绿衣少女又是吐蕃公主,都不是中原人,一众官员乐得在旁边看热闹,一时之间竟无一人上前阻止。
    那吐蕃公主大概是见无人阻止她,越发大胆起来,手上用力冲段琛喊道,“我果真没有她好看么?”
    段琛一张俊脸在那个吐蕃公主手中变得惨白一片,他被掐住咽喉说不出话来,还是努力地冲人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一旁站着的崔粲然看着他翻白眼儿,也翻了一个。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坚持他的狗屁原则呢,没见你亲哥哥都在一旁看热闹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崔粲然翻白眼儿的空当中,那个吐蕃公主手一翻,段琛就这样被直接掀了出去。崔粲然心中暗叫了一声“糟糕”,也跟着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大概是没有想到那吐蕃公主居然这么大胆,大厅里面此刻慌乱一片。就在那一片慌乱中,崔粲然还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沈明旸。
    只是,他那是什么表情?脸上又白又青,双眼大瞪,好似见鬼了一般,却又仿佛充满了失落?
    崔粲然还想再看,但她人已经到了半空中,不过眨眼之间,人就猛地跌进了水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虐沈渣渣!保证让你们酸爽~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哎呀,崔粲然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她不过是跳个水救下段琛,没想到在水里撞上段琛的脑袋。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崔粲然就觉得自己现在的下巴得要死,多半被他下巴钻了个洞!
    诶,不对啊。
    她是脑门儿撞上了段琛的下巴,可是为什么她的下巴现在这么痛呢?崔粲然赶紧睁开眼睛,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看她的下巴,坐在床边一个粉衫少女见她睁开眼睛,连忙凑过来对她温言说道,“你醒了?”
    少女模样娇俏,算不得国色天香,但也自有一番风韵。崔粲然点了点头,就看到那少女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她扭扭捏捏地将手中的药碗端到崔粲然面前,说道,“醒了就赶紧起来吃药吧。不要着凉了。”
    崔粲然顺从地支起半个身子,那少女舀了一勺药递到她唇边,还没有递拢,一张脸比刚才更红,连隔得老远的崔粲然都能感觉到她脸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崔粲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姑娘怎么这么怪呢?她一个妙龄少女,对着另一个妙龄少女,一副春天来了的样子,算个什么事?
    见到崔粲然在看她,那个粉衫少女更加不好意思了,娇羞地嗔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赶紧起来吃药。”那声音,那姿态,就跟当年她对着沈明旸撒娇时一模一样。
    不过还好,哪怕如此娇羞她也没有让崔粲然自己动手,而是将之前舀起的那勺药递到她嘴边,“快吃,都凉了。”
    崔粲然张嘴将那勺药含了进去。不知道是她做久了丫鬟,还是这个姑娘不会伺候人,勺子一进她嘴里就猛地往里倒,差点儿呛着她。
    为了避免悲剧发生,崔粲然赶紧伸出手来从她手里接过药碗,“不用了,多谢你啊,我自己来吧——”话音未落,却又突然戛然而止。崔粲然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双手,这双手白皙修长,指甲干净圆润,诚然是双极好看的手,但是——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手好么?或者说这不是涟漪的手!
    手上毛孔这么粗,上面还有一层毛,而且这么大,怎么看都不应该出现在女人身上啊!
    她往上抬了抬手,那只手也跟着一起往上抬了抬;她将手往里缩,那只手也跟着一起往里缩……崔粲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上的东西,这这这,这是说,她又穿了别人的皮囊?她这次又跑到几年以后去了?
    她的样子太怪,那个粉衫少女也发现了,连忙低声问道,“世子,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叫御医来?”
    “世子?”崔粲然下意识地反问她,世子,什么世子?
    那个粉衫少女脸上也露出几分疑惑之色来,她呆呆地看着崔粲然,说道,“就是你啊。段琛段世子。你……在水下是不是撞到头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没有!”崔粲然赶紧否认。开玩笑,真要撞到头了,那还有她好果子吃吗?说不定段珙就趁着她生病的当口找个机会下药把她药死了呢,那多划不来?
    只是,她现在用的是段琛的身体,那段琛......难道用的就是她的身体吗?
    好像她这一救,和段琛的梁子结得更大了呢。
    突然觉得好心累啊怎么办?
    崔粲然伸手抚额,忍不住低声叹了一口气,旁边一直站着的那个粉衫少女连忙关切地问道,“段世子,你如何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太医。”说着便要转身出去。崔粲然连忙叫住她,“诶——”那名少女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崔粲然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方才问道,“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情。倒是……救我的那个宫女,她怎么样了?”
    不会死了吧?那她如今呆在段琛身体里,要是涟漪死了的话,段琛又该去哪儿呢?
    话音刚落,宫殿的大门就被人猛地推开,涟漪顶着一张阴沉至极的脸站在门口,“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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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琛之前在漪澜殿。
    他还没醒的时候就觉得脑门儿上面一片顿疼,像是被人用什么凿了一样。不过他也没多想,原本还想继续睡的,但是帘子外面那道视线实在太灼热了,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个好哥哥正满脸探究地看着他呢。也真是焦心,如果自己这次就这么死了,或许就如他的意了吧。可惜……他的命还是太大了。段琛在床上努力了好久都没办法再入睡,干脆睁开了眼睛。
    眼睛一睁开,倒让他怔了一下。原因无他,床上的布置实在不像鹤唳园里的布置,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想来是见他晕过去了随便把他抬到了哪个地方吧。
    段琛坐起身来,胸口有东西一坠一坠的,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他还穿着睡衣,况且他也没有往里面放过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只要他一动就能感觉有东西往底下掉呢?
    段琛一头雾水地伸手往胸膛里摸去。
    然后,他呆住了……
    谁来告诉他现在他手里面握着的那团肉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一觉睡醒胸膛上多了团肉——哦不,是两团。谁来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他赶紧往裆下一摸——不得不说,这个动作虽然猥琐,但在段琛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做来却别有一番味道。只可惜他自己看不到。他只知道,刚才那一摸,他没有摸到伴随了他二十年的小兄弟!
    不过是睡了一觉,为什么醒来什么感觉都变了?他的小兄弟没有了,胸前还多了两团肉!谁来告诉他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段琛坐在床上,整个人如坠冰窟。他意识很清醒,他知道他没有在做梦,但如果不是做梦,为什么他现在是个女人的身体?还是说他其实本来就是女人,只不过被水一泡把他外面的伪装给泡掉了?
    呸!跟现在的涟漪在一起呆久了,他也开始喜欢乱想了。什么男人的伪装,他一直都是真男儿,这个他很肯定的。但是为什么他会变成了女人呢?清凉台外面的水有问题吗?一泡男人变女人?
    段琛已经不受抑制地开始乱想了,帘子外面那人大概是见了他坐起来的身影,轻轻咳了一声,说道,“你,醒了吗?”
    这声音一出来,段琛忍不住就一跳。
    不为别的,这声音他熟悉。透过帘子朝外面看去,虽然隐隐约约看不太清,但那个身形,那个轮廓,就是沈明旸无疑。
    沈明旸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说他现在顶着的这具皮囊其实是哪个比较重要的人的?
    段琛把不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敢轻易开口,倒是帘子外面的沈明旸,大概是没有听见他回答道,又连忙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太医来?”语气里面还带了那么几分关切在里面。
    不行,叫太医万一看穿他不是女人怎么办?段琛赶紧阻止道,“不用。”说完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一来一个女声突然从他嘴里发出来,二来……这个声音他也太熟悉了……
    段琛觉得自己脑门儿更疼了。他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立刻尖叫起来。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方才开口说道,“不用了陛下,奴婢没事。”
    他声音柔顺,和被崔粲然“附身”后的涟漪说话大相径庭,但沈明旸本身就跟那个涟漪不是很熟悉,加上如今他又刚刚醒过来,以为他是脑门儿还疼,精神不好,也没有起疑,只是默然无语地点了点头。
    他不起疑,但帘子里面的段琛却起了疑心。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附身”在了涟漪身上。可涟漪不过是一个鹤唳园的小宫女,如何能让沈明旸来亲自看她?难道,涟漪其实是沈明旸放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不对。这个想法一出来,段琛就赶紧摇了摇头。就算是个钉子,也没有重要到要让沈明旸亲自来看她啊。那这个涟漪,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段琛看了一眼帘子外面沈明旸模模糊糊的身影,试探地问道,“陛下,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事吗?”
    沈明旸一愣。他没有想到崔粲然醒来居然会这样问他,语气里面的不肯定还装得挺像的。这样问,是说她还不打算跟自己表明身份吗?沈明旸转眼便明了了。以她的醋劲儿,她肯定是之前看到梅若华和他一起走进来所以生气了。
    罢了。崔粲然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了,如果他一开始就示弱,那接下来崔粲然肯定会顺着竿子刚上爬的。她这个人,最喜欢得寸进尺了。沈明旸觉得,千万不能惯着她。她不承认也好,那就让她不承认吧。反正他最后有的时间和机会让她自己倒贴上来。
    微微沉吟之后,沈明旸摇了摇头,说道,“无事,只是恰好路过而已,见你忠心可嘉,所以进来看看。”真是,段琛被推了下去她居然还跟着一起跳下去,这也太不把自己安危当回事了。
    段琛点了点头,沈明旸说的话他其实不太相信,但是不信又如何?总不可能让沈明旸一上来就跟他表明涟漪的真实身份吧?那沈明旸这个皇帝可能也当不长了。
    沈明旸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段琛就坐在帘子里看着他走。等到沈明旸的背影不见了,他才猛地拍了下床板,却没想到这床板质量太好,他现在又换成了涟漪的身子,当下便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是听见他在屋内的响动,门“吱呀”一声又被人打开了。采薇探头探脑地在门口看了一下,见崔粲然正端坐在床上,又联系刚才沈明旸离开时那不太好看的脸色,立时便觉得有些肝儿疼。
    哎呀,她这个主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怎么就这么爱折腾呢?
    身为最佳丫鬟,采薇连忙小跑进去,猛地撩起帘子喊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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