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自己和对方纠缠的时候,那两个小家伙逃掉了,那可就麻烦透了!
“靳问天!你今天一定要和我作对是不是?”风毒一脸烦躁的问道。
那从土堆里爬出来的灰衣男人有着一张英俊的脸孔,他风度翩翩——忽视他身上的泥土和头发上的碎草的话——气质温和,怎么看也不像是传说中的——僵尸!
嗯,没错。
徐梓岩他们也听说了靳问天这具元婴修为的炼尸的大名。
上次从东海返回流光宗之后,罗大脚把当时的形势给他们仔仔细细的讲解了一遍。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这些在战场上扬名的修士。
说道这个叫做靳问天的炼尸时,罗大脚的表情有些抽搐,似乎对于这种打不死你也要烦死你的炼尸很不爽。
按照徐梓岩的推测,估计他师傅可能和这个炼尸交过手,结果大概不是那么美妙,所以师傅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具炼尸的确是人魔大战组织红人类的主力之一,虽说从来不服从任何人的命令,但却会主动的击杀魔族。
对于这么一个修真界的奇葩,修士联盟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好歹人家还在杀魔族,不服从命令就不服从吧,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就是这么一个人,如今却很出乎意料的冒出来庇护他们兄弟二人,这不由得让两人都有些奇怪。
徐梓岩摸了摸下巴,连忙恭敬的行了个礼:“多谢靳道友的援手。”
“嗯?”靳问天斜睨了他一眼,刚想要出言反驳,却在看到徐子榕时脸色陡然一变!
“你……”他一个闪身冲到徐子榕身前,想要抓住他的肩膀,没想到徐子榕似乎早有准备,微微一缩肩便躲了过去,甚至还反手一抓,揪住了那人的衣领,然后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了他的俊脸上。
徐梓岩:=口=卧槽!神转折!!!
风毒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一脸惊讶,但很快,惊讶变成了惊悚,因为他亲眼看到那个连他都为止头痛的炼尸竟然被那个漂亮小子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脸上,却根本不反抗。
“等等……住手!”徐梓岩惊讶之余,总算是回过神,把那炼尸从徐子榕的‘魔掌’下救了出来。
他并不知道这人和子榕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好歹人家也是来帮咱们的,有什么问题不能等解决了风毒之后再说?
把这个道理一讲,徐子榕总算是停下了手,冷冷的看着靳问天。
靳问天神情呆滞,似乎一直没有从子榕的那张脸上回过神来,直到子榕低下头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物,才反应过来:“你是莲蓉的孩子?”
徐子榕连眼皮都没抬,一脸认真的替哥哥拍打衣角上的灰尘——哪怕这衣服经过刚才的战斗基本上已经成废物了,但他依然拍打的很认真,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徐梓岩感觉有点蛋疼……虽说童年距离他已经有点遥远了,但莲蓉这个名字……实在是被原身诅咒过太多次了,想忘都忘不了。
没错,莲蓉就是徐子榕的母亲,也就是别人口中的小三,曾经徐枭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真爱……咳咳,反正名称挺多的。
但是对于徐梓岩来说,他对这个名字除了‘徐子榕的母亲’这个概念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联想。
毕竟小三也好,真爱也罢,那都是原身父母和她之间的事情,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没资格对此发表评论。
但是眼前这家伙……好吧,一看这家伙就知道他和那个莲蓉之间肯定有□□,再加上徐子榕以前就透露过,他其实不是徐枭的亲儿子……于是……这是便宜爹找上门了?
“你……”徐子榕的反应让靳问天有些忐忑不安,而对方那与莲蓉肖似的脸孔更是让他惊喜交加。
“这位……前辈……”徐梓岩表情纠结,本来按修为论,他只要叫道友就好,可对方‘疑似’徐子榕的父亲,虽然徐子榕似乎不肯承认,但这声道友,他实在是叫不出口,只好退一步叫前辈。
“啊?”靳问天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子榕还有一个同伴,可刚才看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一旦怀疑了徐子榕的身份,再看徐梓岩,那明显和徐枭有几分相似的脸顿时让他感到面目可憎。
徐梓岩:(╯‵□′)╯︵┻━┻,你这么明显的嫌弃是几个意思?劳资得罪你了吗!!
“哥哥……不用理他,我们走。”徐子榕一看这靳问天竟然敢给哥哥摆脸色,顿时更不高兴了,袖子一甩,就要拉着徐梓岩离开。
“等一下!”那靳问天一看儿子要走,顿时急了,伸手就想要拦住他们。
却没想到徐子榕似乎早有准备,猛然甩出一根血藤,狠狠的一抽……
啪!
血藤断成了两半,掉在了地上。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靳问天看了看断掉的血藤,又看了看黑着脸的徐子榕,尴尬的说道。
徐子榕冷哼一声,将哥哥拉上自己的飞剑,嗖的一声便飞走了。
“等等我。”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儿子的踪迹,靳问天自然不能就这么放过,连忙也跟着追了过去。
留下被人遗忘的风毒,满脸阴晴不定的看着那人远处的身影,最终只能恶狠狠的一咬牙:“今天算你们运气好!”
打不过靳问天,风毒也不会自讨没趣,刚刚对方表现出那么明显的互有渊源,他要是强行出手,未必能讨得聊好。
风毒退去了,但他却并没有放弃,这里毕竟还是魔族的控制区域,就算他不能立刻抓住对方,但只要随时关注,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机会。
徐梓岩并不知道风毒还在打徐子榕的主意,事实上他一直以为对方是想要他的尸体而不是身体。
不过不管怎么样,有靳问天在,他们总算是脱离了风毒的威胁,虽然——他们好像又多了一个□□烦……
☆、第426章
靳问天和徐子榕长得并不像,徐子榕更多的是像他那位绝色美人母亲,但眉眼之间却也能看出几分靳问天的影子。
徐梓岩默默的看了靳问天一眼,又看了徐子榕一眼,转过头无力扶额。
这俩人在某种程度上还真是相似,至少一旦固执起来,那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劝说。
靳问天对徐梓岩不屑一顾,或者说相当敌视。而徐子榕则因为靳问天的态度,干脆无视了他。
靳问天因为徐子榕不理他,反而殷勤的照顾徐子岩,又把这种怨念转移到了徐梓岩身上,对他更加不忿,结果就在成了现在这种恶性循环。
徐梓岩→。→为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儿子的便宜爹点一根蜡烛。
有了靳问天的陪伴,接下来的路程便顺利多了。
而且这一路上,徐梓岩也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叫二十四孝老爹。
也不知道靳问天是如何脑补的徐子榕的悲惨生活,反正他每次看到徐子榕的时候,目光里就掺杂着浓浓的内疚与懊悔……
这位可怜的便宜爹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徐子榕挂的是徐姓,还以为他是在外流浪长大,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进入流光宗的散修。
徐梓岩躲在一旁看热闹,看着这位二十四孝老爹对徐子榕嘘寒问暖,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宝贝都碰到自家儿子的眼前。
可惜他的那些东西,徐子榕根本不看在眼里。——哥哥的方格君里面好东西多了去了,谁在乎那些东西!o( ̄ヘ ̄o#)
对于靳问天这几天的表现,徐梓岩也是不由得心中感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子榕对他这个便宜爹如此不待见,可就凭靳问天现在的表现,绝对是个宠儿子的父亲——嗯,注意,是宠儿子,而不是合格。
比较而言,徐梓岩其实觉得就性格塑造方面来说,徐枭和靳问天完全是走了两个极端。
徐爹是过于严厉了,而靳爹则是过于宠溺了。要是两个人能综合一下就好了,可惜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完美的事情。
眼看着徐子榕一个眼刀把他便宜爹逼退到一旁,徐梓岩拍拍屁股,走到自家弟弟的旁边,摸了摸他的脑袋:“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不过他对你也算是够意思了,要是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话,就原谅他吧。当然,前提是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要是你觉得他不值得原谅,咱们俩就想办法把他甩掉。”
徐子榕眨眨眼,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
他还以为以哥哥的性格一定会让自己原谅靳问天。
隐约猜出了子榕的想法,徐梓岩用力的撞了他的脑袋一下,没好气的说道:“笨蛋,你才是我的爱人,家人,我会在意靳问天只因为他是你的便宜爹,要是你不喜欢他,我何必在乎他。我又不是圣父!”
徐子榕眼底涌出浓浓的笑意,他拉住哥哥的手,轻轻的玩弄着他的手指:“哥哥,我对他既没有爱也没有恨。上辈子,他是在我成为血魔之后才出现的,而这辈子也是一样。他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而之前的那顿打……是替我母亲做的。或许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他毕竟生育了我,而且想尽办法给我一个她以为的光明未来。”
徐子榕抿抿唇,或许他上辈子在徐家过得很惨,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当初母亲的好意。
在他母亲的眼中,徐家是正经的修真家族,就算徐枭看不上徐子榕,但也不至于少他一口饭吃。当初他的母亲想尽一切办法混淆了徐枭的血脉,目的就是给徐子榕找一条生路。
否则就徐子榕这张祸水级别的脸孔,一旦她死了,等待他的命运一定残酷无比。
说句不好听的,当初白桦不过是长相清秀便被他的父亲卖入了青楼,而徐子榕当时不过才看看八岁,要是没有大人照拂,下场说不定比白桦还要惨得多。这一点,从他离开徐家一路被人追逐逃命的经历就能看出来。
感受到他心里的沉重,徐梓岩轻轻将他搂进怀里拍了拍,徐子榕上辈子可说是真正的命途多舛,虽然这辈子因为他的存在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但经历过的一切却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抹去。
就在这兄弟两人感受着温馨时刻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却突然冒了出来。
“你们两个……是不是以为我是瞎子啊!!!!!(╯‵□′)╯︵┻━┻!”靳问天怒火中烧,看着徐梓岩的目光简直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他就知道!徐家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之前他就觉得古怪,还以为子榕叫他哥哥是为了表示两人的亲近,好么,原来自己的儿子和徐枭的儿子竟然已经近亲到床上去了!
(╯‵□′)╯︵┻━┻!
当初徐枭那个混蛋抢走了莲蓉,如今他的儿子又抢走了自己的儿子……这事绝逼不能忍了啊!
徐梓岩脸上微红,咳咳刚才一时感性,忘了旁边还有个大活人了。
而徐子榕则是一脸冷漠的看着靳问天,那目光里写满了不屑,仿佛在*裸的嘲讽他“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徐子榕那冰冷的眼神如同一盆冷水一样从靳问天的头顶浇了下来。
刚刚的怒火中烧,不敢置信,在这一刻彻底的转化为内疚和心虚。
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不得已,他没有参与进徐子榕的童年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今徐子榕大了,他这个从来没有养育过他一天的父亲又有什么资格来干涉他的生活?
靳问天很难过,那张英俊的脸孔也因为这个打击而显得很灰败。他试图和徐子榕讲理,劝说他和男人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就连男女双修道侣还有分道扬镳的时候,两个男人在一起又能坚持多长的时间?
修为越高的修士越难以留下后代,徐子榕现在还年轻,若是多找几个女修努努力,说不定还能留下孩子,可跟一个男人混在一起可就注定要绝后了,难道他就真的不想要后代吗?
“孩子?”徐子榕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孩子?”他斜睨了靳问天一眼:“我不但不要孩子,也不需要父亲,我只要有哥哥就够了。靳问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现在是炼尸,已经没办法再留下后代了,只有我是你唯一的骨血,你想要拆散我和哥哥不过是想要让你的血脉流传下去。”
“流传血脉不好吗?”靳问天急了:“难道你就不想留下自己的后代?”
“不想!”徐子榕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靳问天:……
徐子榕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靳问天竟然无言以对……
徐子榕神情冷淡的对靳问天说道:“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我娘),我并不缺乏父爱(上辈子绝望了,这辈子不稀罕了),对我来说,只要有哥哥就好。”
靳问天:……
看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徐子榕不耐烦的说道:“你也用不着补偿我,我现在过得很好。”
靳问天半响无语,似乎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啊,孩子都长大了,已经不再是需要父爱的年纪了,他所拥有的那些东西,徐子榕也不稀罕,他还能给他什么呢?
靳问天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脸失落的离开了。
徐梓岩看着那个略显萧瑟的背影,心中还颇为同情他。
不过同情归同情,徐梓岩可不会因为同情他,就强迫子榕承认他这个父亲。
一来子榕对他根本没什么感情,二来他也不想在徐枭的脑袋上扣上一顶绿帽子。
不管怎么说,给别人养儿子这种事要是传出去自然是很不好听,还会招致别人的嘲笑。徐梓岩又不是白眼狼,怎么可能这么坑徐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