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可能啊,介绍我来的人就已经告诉过我你们的规矩了,我真没说假话,一个字儿都没有。”
虞斯言轻描淡写说:
“我知道,你是老实人,只不过话该说到的还是得说。”
明明小自个儿二十来岁,可这气势却如猛虎压顶,男人急促地呼吸了几口,
“那……你接不接呢?”
“接了啊,不接我就不会说这话了。”虞斯言习惯性地摸了摸包,掏出一盒大前门,无所谓地抽出一根点上,问了一句:
“来一根儿不?”
男人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寻思着:这还没我抽得好呢,现在的有钱人癖好真怪!
虞斯言单刀直入,
“等信息核查属实以后,我的人会通知你来公司签合同。”
男人有点懵,
“这讨债还签合同呢?!”
虞斯言瞥了男人一眼,
“为什么不签,公司是合法的,律师也有,每一单都是有凭有据的,按照公司的收费标准来。”
男人沉吟片刻,有些难开口地问:
“那万一你们讨债伤了人什么的,我是不是也有连带责任啊?”
虞斯言叼着烟抖了抖,兴味地一笑,
“伤了人,你是雇佣者,肯定有法律责任。”
男人瞪大了眼睛,脖子都梗直了。
虞斯言好笑地看了男人一眼,把烟灰抖进烟灰缸里,
“但是,我公司开了7年了,从没一个手下或者顾客进了局子,连问话都没有过。”
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有关系?”
虞斯言笑容中带上了点自豪,
“有关系的都在打黑的时候打掉了,我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黑势力后台,我有的只是一帮生死兄弟还有一个顶级律师!”
男人怔怔地看着虞斯言,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虞斯言一根儿烟抽完,干脆地说:
“我这公司在这行里面,别人给了个金称号——零失误!反正离签约还有一两天的日子,你可以好好考虑。”
男人有点急了,
“可是我这马上就得走啊,知道我这收不到钱,我老娘一着急就病倒了,我得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再怎么也得七八天才回来。”
虞斯言点点头,
“那就等你回来再说。”
“价钱……”
说到这个,虞斯言顿了一下,
“等你签约的时候再谈资费问题,这个不归我管,钱的事儿由公司的律师管着。”
……
送走中年男人,虞斯言掏出电话,
“老狐狸,前天收到那单13万八的,去查查。”
对面的传来的声音清亮柔和,却带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悠扬,
“听你这口气,你是又心软了吧,哎哟,这公司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垮哦,老板瞧见一个穿破点的就想免单,改天有人裸奔着来,您是不是还得倒贴啊?!哎,这日子是没法安心过了,我还是趁早想点别的门路吧,杀猪都比这安稳……”
虞斯言皱着眉头说:
“行了,我说你这没人性的老狐狸能不能正常点,成天一说到钱就酸不拉几的,我这不是忍住了么,再说了,这公司现在收钱什么的都是你在管,我说不收钱,起个屁用啊!”
对面的声音还是那样儿,又轻又软,还拉得老长,
“哎呦喂,看您说得,您一个屁都比我拿着扩音喇叭嚎要响,我说一句能有多大个作用?您一声呼唤,公司十来号爷们儿都能整整齐齐地朝我抗议示威,我到时候想给他们硬塞钱他们都不要啊!”
虞斯言牙都酸倒了,
“行行行,老子不管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
虞斯言恶心得手背都是鸡皮疙瘩,
“行了,甭废话,赶紧查去!”
说完赶紧挂了电话,一秒都不耽误。
盯着黑了屏的电话,虞斯言吐出一口气,是因为春天到了的原因么,这老男人最近愈发的刁钻了。
正纳闷儿呢,电话突然就亮了,集结号‘叭叭叭’地奏响,他接起电话,有些不耐烦,
“人呢?现在总该倒饬完了吧!”
拐子谄笑着,
“老大,别生气么,人来了,刚出了滨江酒店,她说去左岸咖啡坐下谈。”
虞斯言脸色一阴,
“谈这种事儿去咖啡馆?!他妈脑子是鸡脑子吧,脑容量就指甲盖儿大,你告诉她,就车上谈,不谈拉倒。”
对面没了音儿,过了一会儿,拐子的声音重新响起,
“老大,她说车上谈也可以,只是她穿着十三厘米的高跟儿鞋呢,走不远,我们现在在君豪附近呢。”
“你们等我二十分钟。”
虞斯言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啧,这女人只有一米四么,大晚上穿这么高的鞋!
提起手刹,打上档,脚下一踩,庞大的车身灵活地挤进车流中。
…………
项翔一路无言,一直眼神深邃地看着前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突然冷清地一问:
“房间定在哪儿了?”
车里的低气压压得mb都有点喘不上气儿,项翔突然开口让他更是紧张,
“就,就是……君豪大酒店。”
☆、011 去酒店。
011去酒店。
虞斯言运气倍儿好,这大周末的,北滨路一般都便秘得是一江飘红,可他一路上畅通无阻,看着对面车道上挤着的铁盒子,他一晚上都拧巴着的心,终于有了点惬爽。
快到岔道口的时候他打了一电话。
“拐子,你们到底是在君豪夜总会还是后面的君豪大酒店?”
“夜总会附近呢!”
挂了电话2分钟不到,虞斯言瞅见了路边儿上站着的拐子和断背,除了他俩,连个魂儿都没有。
一股暗火噌噌就起来了,刚存的一点好心情被毁得一干二净。
尖锐的急刹声撕裂黑夜,轮胎在路面上擦出火花,所有的一切都充分显示出车主此时火爆的心情。
断背一脸僵硬,这单生意是他拉来的,可没想到这娘们儿这么费事儿,处处戳自家老大的底线。
虞斯言钻出车来,俩黑洞洞的眼珠子直冒幽光,简直化身钟馗!
车门砸上,“嘭”的一响。
拐子和断背同时震退一步。
虞斯言从齿缝里擦出一句话,就俩字儿:
“人呢?!”
拐子知道虞斯言今儿心情不好,没生气的话他还能敷衍一下,这要真生气了,办事不利就得挨一顿皮实的拳头,所以,他也不敢搭这腔。
断背对拐子使了个眼神儿,你说!
拐子回断背一眼神儿,你特么自个儿的事儿,自个儿说!
俩人在这儿斗鸡眼呢,虞斯言一步一步压近,影子越来越宽大,慢慢将俩人笼罩在阴影里,
“人呢!”
这音儿让人毛骨悚然,断背背书一样一溜嘴儿说了出来,
“客户说她站着无聊加脚疼,所以进夜总会坐会儿聊会儿去了,让我俩在这儿等着,你来了再叫她。”
后槽牙嘎嘣儿响,深吸一口气,虞斯言缓了缓,调整了一会儿,平淡地说了一句,依旧俩字儿:
“叫她。”
断背舒了一口气,拿着电话一边儿去了。
拐子从包里掏出烟递给虞斯言,试探地问:
“老大,今儿不是和小嫂子出去吃饭了么?怎么心情不好啊?”
虞斯言顿了一会儿,叼着烟一扬下巴,示意拐子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