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都是杀手?暗杀世家?还有那一声唉气,这一切都让弗箩拉有些愕然,她非常了解世家代表着什么,那就是一种传承。就像她一样,出生在普林斯家族的她如果说一辈子都不做魔药,不继承家族的传统,那她的祖父可能会第一时间将她给打死吧,而同样出生在杀手世家的伊尔迷如果说不干杀手了,那他家里肯定也会第一个就容不下他吧。
脑补了一大堆伊尔迷不得不干杀手的原因以及他其实也不太喜欢干杀手的事情后,弗箩拉的心情明显变得好了起来,就连脸上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果然,她是觉得他不够强吗?看着对方在得知自己的家族姓氏后便笑逐颜开的样子,伊尔迷歪头想了想然后右手握拳敲打在左手心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以后还是多接些订单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吧!
伊尔迷和弗箩拉各自都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对方的想法,可惜的是他们自以为是的想法跟本就是两条没有交叉点的平行线。然而不管再怎么样也好,弗箩拉的心情还是变得好了起来,尤其是伊尔迷在临走的时候又一次送给了她巧克力。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弗箩拉放在冰箱里的罐子也因为时间的缘故变得丰富多彩起来,红色、蓝色、金色的巧克力已经装满了透明的罐子,让其看起来变得色彩斑斓,打开罐子从里面拿出一颗巧克力剥开包装纸然后放进嘴里,巧克力那种独有的甜滑感让弗箩拉为此钟情,想起最近伊尔迷好像会经常过来探望她,也会顺道送给她一些巧克力的事,弗箩拉又禁不住傻笑了起来。
每天过着学习、做实验、定期为贪婪大陆提供订制魔药,期待偶尔会出现的伊尔迷这种日子,弗箩拉其实对这样的生活感到非常满意,然而正当她以为这种平静的生活可以继续维持下去的时候,一通电话将这些宁静平和的生活全部打破。
电话是来自于猎人协会,致电给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老爷爷自称是猎人协会的会长尼特罗,因此即使金已经将她的信息列入s级保密信息,但身为会长的他仍然有权力可以阅读并知道她的存在,这次打电话给她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一个二星级猎人出了些事故,所以希望弗箩拉能帮忙到猎人协会看看这个猎人的情况,看是否能救他一命。
弗箩拉是个好姑娘,当她得知有人命悬一线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她马上义不容辞地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往猎人协会,站在门口环视屋子一周然后锁上大门,弗箩拉在离开之前还特意留下一张纸条告诉伊尔迷自己的情况,她不知道伊尔迷会不会看到这张纸条,因为两天前他曾经告诉她最近要到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工作,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尽管如此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在伊尔迷再次到来之前在家里等他。
弗箩拉在猎人协会里见到了那个全身染血伤口无法愈合的男人,男人叫加西欧,是一个遗迹猎人,听闻此次就是在探索遗迹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而导致这种情况,协会里的医生已经试过很多方法都不能治愈加西欧,只能通过不断为其输送血液来保住性命,他们也是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找上弗箩拉的,虽然不知道所谓的魔药到底能不能救加西欧,但尼特罗会长还是决定让弗箩拉来试一试。
仔细地观察了加西欧,弗箩拉发现他这种情况非常像中了恶咒时的情况一样,调配了适合的魔药再加上治疗魔咒,弗箩拉花了几天的时候终于将加西欧的情况稳定了下来,接下来只需要适当的调养就可以痊愈了。
医治了加西欧的伤,弗箩拉在协会派遣的几个职业猎人保护下起程返回属于自己的家,本来事情的进行也非常顺利,然而她也没有想到猎人协会派来保护她的人中,竟然有人对她的能力意图不轨。
三个保护她的猎人,谁也没想到其中两人在回程的飞艇上偷偷地将开艇的人给杀了,并将飞艇飞往的目的地改成了别的地方,这一切的事情当最后那名猎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到达了无法可以挽回的地步。
一场激战让弗箩拉这个单纯的小姑娘知道了什么叫残酷,血染红了弗箩拉眼前可以见到的东西,残破的肢体和充斥在鼻间的血腥味都有一种想让她大吐特吐的冲动,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嘴巴,弗箩拉甚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摊坐在地上的她双脚往后蹬,拼命地想离开这个到处倒满了死尸的地方。
“快逃……”伸出的手朝弗箩拉的方向颤抖着,曲起的五只手指好像正在撕抓住什么东西一样,倒在地上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保护者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向弗箩拉作出提示,“第……五区,教……堂……救……”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已经重重地掉落在地上,头一歪,人也随即断了气。
四周除了弗箩拉以外已经没有一个活人,飞艇上的人都已经被那两名背叛的猎人所杀,而就在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中,最后的保护者也拼尽了力气与这两名背叛者同归于尽。
正当不知所措的弗箩拉颤抖着身体想站起来逃离这个地方的时候,飞艇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颤动,然后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从前端那里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接着弗箩拉被巨大的冲击余波所牵连,在她什么准备也没有的时候,她已经一头撞击在飞艇的钢板上,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弗箩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揉着因被撞击而头破血流现在只剩下干涸血块的额头,她觉得头脑发晕。勉强扶着墙边站起身来环视周围,她发现这里的环境明显已经是被冼劫过一样,所有有用的东西全部被搬走,包括椅子、地毯和柜子等,就连挂在窗上的窗帘也被人扯掉的样子……
摸了摸肚子,感觉空空如也的胃部正在发出哀鸣,弗箩拉决定先到厨房里寻找一些食物来填饱肚子,然而事与愿违,本来储存着足够食物的厨房也已经被搬空,除此之个,厨房还像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一样混乱,一些地方还残留着零星的血渍,看起来非常混乱的样子。
再次仔细查找,依然没能找到食物的存在,弗箩拉决定先在飞艇上到处寻找一翻,现在这种情况,她得想办法储存一些水和食物。这个想法非常正确,但注定只是徒劳,整个飞艇除了不能搬走的机械零件外,所有东西要不是不翼而飞了就是被破坏至烂成碎片,也就是说有用的、能成为食物的东西弗箩拉可是什么也没法找到,直到最后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在某个床底下翻到了两瓶矿泉水。
无奈之下弗箩拉只得朝着飞艇的出口走去,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她得想个办法回家,所以至少她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该怎么回去,推开飞艇连接外面的大门,猛烈的夜风将她身上的巫师袍吹得啪啪作响,单手按住被夜风吹袭的头发,此时展现在她眼前的一切顿时将她吓得目瞪口呆起来。
☆、第013章
也许用震撼这个词来形容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就再适合不过了,堆积如山的垃圾耸立在她的视线范围内,眼前满目的都是由电器产品和金属所组成垃圾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金属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寒冷的光芒,将弗箩拉眼前的一切渲染成一个奇异的世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惊惶恐惧的情绪充斥在她的内心,眼前连绵不绝没有尽头的金属垃圾山更是让她的不安提升到了极点。深夜时分,四周非常寂静,静得连一点儿的声音也没有,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样。
往前跨了几步,脚下凹凸不平的电子废弃物让她的步伐变得蹒跚起来,一不小心被脚下突起的钢板绊了一下,弗箩拉就这样咕噜咕噜地整个人滚到垃圾山下,随着滚落的声音,一些原本堆放在顶上的废弃物也随之倾泻了下来将弗箩拉压倒在垃圾堆中。
狼狈地从电子堆积物中爬出来,回头望过去,她现在才发现她所乘座的飞艇已经一头撞在高耸的垃圾山上,飞艇与垃圾山相撞的地方损坏得非常严重,都已经被挤压得严重变形,根本看不出它本来的原貌,而在垃圾山后则残留着飞艇划过的拖痕,那些拖痕横越了几座垃圾山最后撞击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深坑。
手臂上传来阵阵的刺痛感让弗箩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低下头看着被金属物品划破而流血不止的手臂,连忙从空间戒指那里掏出了一瓶愈合剂,倒出一点药剂涂抹在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这是经她改良过的药剂,可以迅速愈合伤口而不留下伤疤。
当一个人无助的时候,她就会第一时间想起自己最依赖的人,伊尔迷那张面无表情的面瘫脸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想起自己还带着伊尔迷送给她的手机,她又突然充满了希望,也许她可以找他或金大叔来帮忙带她离开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满怀希望的弗箩拉掏出了手机,正当她面带喜色地准备求救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里没有信号!挫败地在原地张牙舞爪乱发泄了一通,弗箩拉无奈地耸下了肩膀,太好了,她现在没办法联络别人,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你叫她怎么办?
重新花了点时间爬回那座高高的垃圾山顶上,弗箩拉长长地唉了一口气,无论怎么说也好,她还是先回到飞艇的残骸里去吧,至少飞艇还算是个有瓦遮头的地方,三更半夜的时刻还是好好找个地方蹲着然后待天亮的时候才作打算吧。
身体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弗箩拉用自己宽大的巫师袍当成被子盖在身上,她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是一个巫师,只要一个保暖咒,她就可以有效地在寒冷的夜里保持着自己的体温。这一夜她睡得极度的不安宁,翻来覆去之间天色很快就亮了起来,弗箩拉她是在天色快亮起来的时候才真正地睡着的,然而就在她合上眼睛不久后,飞艇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巨大的破门声将刚有睡意的弗箩拉猛然惊醒,她轻手轻脚地起来趴在用来遮挡的柜子上往大门的方向看去,大门那里站着一个金色头发的男人,由于他背着光的关系,弗箩拉没办法看到他的样子,只能知道这个人很高,他举起一只脚停留在半空中,看样子刚才他就是这样一脚踹开门破门而进的。
“该死,竟然来迟了一步,这里的东西都已经被人拿光了。”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在听说第十区出现坠毁飞艇的时候,他已经第一时间赶来想分一杯羹了,但没想到当他赶到的时候飞艇上竟然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了,啧,本来以为一向作为电子废弃物和金属堆积场的第十区到处都散发着强烈的辐射,那些没念又没防护衣的人应该不敢进入这个区域的,然而没想到的是为了新的物资,那些人竟然一个个都不怕死了。
“可恶。”狠狠地朝着飞艇的外壳踢上一脚,钢制的外壳随即被他一脚踢得变了形,整块都凹陷了进去,男人继续发出一连串的诅咒,真是白来一场了,身为这里的居民他非常清楚,眼前这艘飞艇只要有被人冼劫过的痕迹,那么基本上就不用再去寻找什么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有用的东西已经被人搬空,即使他再花时间寻找也没有用。
转过身来想马上离开,男人迈开的步子还没走上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朝着弗箩拉躲藏的地方望去,锐利的视线就这样直直地落在弗箩拉身上。男人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弗箩拉已经用上了幻身咒,理论上对方应该看不到她的存在才对,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是发现了她吗?
两手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她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被狮子盯上的兔子一样,尽管是被吓得双脚发抖,但她仍然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那么一丁点声音,同时也在心里不断向梅林祈求让这个男人快点离开吧。
也许是梅林听到了她的祈求,那个金发的男人只是朝着她藏身的地方望了好半响,最终还是再一次转过身,就在弗箩拉以为他没有发现她而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对方的下一句话又让她提心吊胆起来,“喂,那边躲着的小鬼,不想死的话就尽快离开这里。”
对方的语气非常生硬而且听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但仍是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弗箩拉因为对方所表露出来的一点善意而愕然,她呆呆地看着他背景,看着他一个跳跃就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内,现在的她只能依稀地记得这个男人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眼睛的上方好像……没有眉毛的样子?
待在原地片刻,弗箩拉还是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一来这里已经没有食物和水,已经不能维持她的生活,二来也是因为刚才那个人所说的话,‘不想死就快点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危险,但弗箩拉还是听从了那人的话。
怀里抱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扫把,虽然普林斯家族的人天生就带着不擅飞行的家庭遗传基因,同样身为普林斯家族成员之一的弗箩拉对于飞行也仅在于会飞的程度,至于在空中做出一些难度较高,例如倒转飞行,躲开阻碍物之类的,就只能……呵呵了,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决定带上好不容易在某个废墟里找到的破扫把,至少这扫把除了可以飞之外还可以拿在手上当成武器增添一点安全感。
手脚并用地爬下那座垃圾山,虽然有扫把在手飞行也可以舒服点,但弗箩拉还是想节省点魔力以备不时之需,她就这样走累了就骑上扫把在天空中慢悠悠地飞行一段距离,不是她不想飞快一点,而是这种速度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如果再飞快一点,她担心她会从天上掉下来,自己摔死自己。
也许这里全部都是金属物品,所以太阳照射在大地的时候热量不断被这些金属物品吸收,堆积的热量让周围的温度变得比别的地方更高,然而尽管已经是汗流浃背但弗箩拉仍然不敢脱下身上的巫师袍。
刚才她脱下袍子的时候凉快是凉快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热辣起来,这种感觉不像是太阳的照射而引起,反而像其他的未知的原因,其实弗箩拉根本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重辐射,身为巫师的她对这类无形的伤害其实是非常敏感的,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披上绣有防御魔文的巫师袍。
金属垃圾山的面积非常广宽,即使弗箩拉很努力地赶路,依然没办法在天黑之前离开这个地区,她很饿也很渴,尽管是这样她也不敢吃光身上仅存的三包饼干和喝完那两瓶找到的水。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垃圾山,从早上起到现在这里的景色就像从来没有变过一样,这种没有变化的视觉感让她有一种这里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感觉。
心情有点沮丧,她停下脚步来一屁股坐在垃圾山上,漫无目的地走这不是个好办法,此时她想起了那个为保护她而死去的猎人,她记得他在临死前还挣扎着将提示告诉了她。
第五区、教堂、救……
这就是他留给她最后的遗言,她决定按照他的遗言先寻找第五区的教堂,但……再次环视四周,然后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连她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算是想找个人问路,这里连人影也找不到一个,唯一见过的活人就只有早上那个没眉毛的男人,看来她想找到第五区还是先找到一个活人吧。
☆、第014章
这里的人非常的不友善,这是弗箩拉走出金属垃圾区后的感觉,本来在离开那些荒无人烟的地带后终于能见到活人她是很高兴的,但为什么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对她露出宛如猎人见到了猎物一样的眼神呢。
如狼似虎,跃跃欲试。那些人将她当成了志在必得的猎物,这让弗箩拉很害怕,她能感觉到这里的人比之前她刚到这个世界时所遇到的那些坏人更凶残更可怕,而正是这种如影随形的眼神更是明晃晃地告诉她,她逃不出他们的手心。
抓住扫把的手更用力握紧木柄,看着已经围上来的六个人,那些人衣着褛褴看起来岁数不大和她的年纪相仿,有几个甚至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从他们老练的动作和配合看起来就像一群默契十足的狮子一样,让人一点也不敢小看他们的年龄。
他们一言不发地包围着弗箩拉,正当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得手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一看就知道是待宰羔羊般的存在竟然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骑在扫把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望着那个在天空中骑着扫把飞翔的身影,形成包围阵的人很失望,在这个临近无人存在第十区的地方,想找到猎物其实一点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让他们碰到一个外来者,竟然是念能力者,拥有飞行的能力,这次还真是出师不利。
然而他们以为的拥有飞行能力的念能力者弗箩拉现在正遭遇了此生最大的危机,骑在跨下的那把扫把原本就不是专用的飞天扫把,而是一把再也普通不过的扫把,这把破破烂烂的扫把能够飞起来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更不要提飞得快不快的问题了。刚才情急之下她催动了全身的魔力让扫把以极快的速度往高处和远处飞行,现在远离了那班包围着她的人后问题就来了。
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从她跨下的扫把里传出,飞离地面至少有两百米高度的她在听到这种声音时当场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僵硬的低过头看着自己骑着的扫把,扫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崩裂着,随着崩裂的速度加快,木屑从扫把上分离了开来洒落在空中,弗箩拉知道,如果她再不找个地方降落那她就等着当空中飞人好了。
控制着扫把朝着地面降落,但弗箩拉没有想到这里的人居然这么的热情,她还没有降落呢,下面的人已经磨刀霍霍等着她了,无奈之下她只得继续往前飞行了一段距离,直到……啪啦一声,负荷过重的残旧扫把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从弗箩拉坐着的地方开始完全断裂成两截,本来飞行技术就不怎么好的妹子现在终于完全失去了控制,她就像失控的飞机一样朝着地面撞了过去。
猛烈的风声在耳边回荡,强烈的风速和眼前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的视野让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一秒、两秒、三秒,正如她所猜测的一样,断裂的扫把已经不堪负荷,她就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一头撞进了某座垃圾山中。
腐烂的气味充斥在鼻间,让人作呕的软烂触感更是随着因撞击而扬起的垃圾布满了她身上,抬起与垃圾堆亲密接触的脸部,此时弗箩拉才发现自己闯进了别人对峙的场面中,而且还不幸地摔在即将要被人围殴的那个人附近。
这种情况看起来就像她就是这个被围殴的人的同伴一样,于是她也被对面那群人纳入了攻击的范围内,哦,这是多么值得悲伤的事,她不久前才脱离了一群想围攻她的人,现在她倒是自动送上门被人围殴,这难道就是逃不过的劫难吗?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低沉的男声从她头顶上传来,弗箩拉记得这个人的声音,那是之前她在飞艇残骸里见过的男人,他那时还出于好心叫她不想死就快点离开那里。
抬起的头顺着声音望向男人的脸部,金色的头发,挺立的鼻子,凶恶的眼神还有那……没有眉毛的眼睛!
“是你!没眉毛!”虽然连对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但在这里遇到一个应该对她还带着点善意的男人,弗箩拉仍是有一种他乡遇故知一样的惊喜感,当场她就指着面前的男人大喊。
弗箩拉的话不知道哪一句截中了男人的爆点,只见原本还一脸无视对方人数众多前来围殴,姿态显得相当无赖的男人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起毛来,额上甚至暴起了一个由青筋组成的十字路口,他气愤地握着拳头朝着弗箩拉大声吼道:“死丫头,谁是没有眉毛啊!”那激动的样子好像只要弗箩拉点头他就会马上冲过去教训她一顿似的。
弗箩拉马上反应迅速地向他道了个歉,她的礼貌不容许她对别人如此无礼,刚才的确是她错的,她不应该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的。
围着他们的十几个人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听他们废话,在带头的那个人一个手势之下,所有人马上有了行动,他们分散了开来呈半圆形的形状向他们包围了起来,并有逐渐将范围缩窄的趋势。
战力负五渣的弗箩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正当她不知道该是躲还是战的时候,那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早已经抡起了拳头直挺挺地冲入前方的包围中了,一阵你来我往拳打脚踢,金发的男人虽然很厉害,但仍有双拳不敌四手的情况出现,就在男人被偷袭者一刀捅入背部的时候,弗箩拉终于坐不住了。
一个人到底是不是高手,从他的言行举止甚至眼神都可以略看出一二,所以从弗箩拉以一个狗趴式伏地的姿势出现到现在吓得站在一旁不敢动开始,所有的人就自动将她这种战五渣忽略掉。对战的双方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内,他们共同的想法就是先将对方解决掉再来处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也正是因为没有人将她放在眼内,所以才给了弗箩拉行动的机会。
“铠甲护身。”随着弗箩拉的咒语落下,没眉毛的男人明显地感觉到身上好像披了一层看不到没重量的防御,同样挥向他的拳头,即使是落在他身上也像受到了一层阻隔一样,就算是对方以念覆盖在拳头上挥过来,身上的这层防御即使不能完全阻隔攻击,但仍能有效地减轻了攻击的威力。
那个少女也是念能力者?这就是她的能力?几个念头闪过他的思绪,但在转头望向对方,看到弗箩拉狼狈地趴在地上勉强躲开一次攻击的时候又迟疑了起来,有反应这么缓慢的念能力者吗?
“啧,真是麻烦。”男人一拳搁倒了眼前的人,然后往后几个跳跃回到了弗箩拉的身边,利落地一脚踢翻想攻击她的人,男人以眼尾扫视了弗箩拉一会接着又重新投入到战斗中。
铠甲护身、轻身咒等辅助性魔咒像不要钱一样往男人的身上扔着,弗箩拉充分发挥了一个优秀的辅助人员的作用,当然,她的这一切行动在场的人都有所感应,特别是金发男人的对手,当他们发现被围殴的男人无缘无故突然加快了速度,增强了防御的时候,他们明白到这一切都是由后面那个没什么攻击力的少女所造成的,于是围殴的人中就有那么两人朝着弗箩拉攻来了。
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弗箩拉慌乱了手脚,当那只高举的手拿着尖锐的刀子朝她脸上捅来的时候,她甚至连一点反应也来不及有,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把在她眼前不断放大的尖刀。整个过程仿佛就像放缓了几十倍的电影一样,弗箩拉就这样傻傻地站着,一动也不动,眼看自己快要被刀子捅死的时候,一只手臂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血液从伤口里喷出,染红了弗箩拉的脸,浓重的血腥味就在鼻间,她就像一个惊吓过度的小孩子一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直至一个染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她才回过了神来。
“不想死就自己看着办。”男人只扔下一句话就再次投入到战斗中去,即使背部和手臂都受了重伤,但男人的战斗动作依然十分的凶狠,就像他身上所受到的只不过是再小不过的擦伤一样,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脚踢动作流畅,力量猛烈。
脸上被掌刮的地方很痛,但弗箩拉却没有怨恨,那个男人说得很对,不想死就自己看着办,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每次有危险的时候总是有人救了她。现在想起来才发现其实她真的很软弱,每一次遇危险不是希望有人来救她就是想逃,这样的她总有一天会死掉吧,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她想坚强起来……
☆、第015章
勇气开始由心底滋生,当弗箩拉已经意识到自己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的时候,她终于鼓起了自己最大的勇气从趴坐的地面上站直了身体,虽然她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即使是冲上前跟他们拼命也只是送菜的份上,但弗箩拉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
即使没办法肉搏,那她就做好一个尽职的辅助人员吧,看准时机为没眉毛男人加强防御和提高速度,弗箩拉不再像刚才那样将魔咒使用得乱七八糟,浪费大量魔力的同时又起不了实际的作用,她把握好每一个时机来为男人增强状态,还在有空余时间的时候使用一些简单的冶愈魔咒,虽然不能完全愈合男人的伤势,但至少能起到一些缓和的作用。
伤口那种异样的感觉让男人有些惊讶,但他没有表露任何异样出来,不动声色地继续进行着战斗,男人在弗箩拉的支援下加快了战斗的速度,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男人终于将所有来者全部送下了地狱。
随着最后一个敌人的倒下,没眉毛的男人再一次回到弗箩拉的身边,他像个痞子一样蹲了下来,双手随意地摆放在膝上,他定晴瞧了弗箩拉好半响,脸上一副纠结的模样。
“你的手……”被他看得怪不自在的弗箩拉指着他受伤的右臂说道,刚才如果不是他用手臂挡住了那把刀,她可能已经死了吧。双手捧起一个治疗用的光球,弗箩拉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伤口处,像是怕弄痛了他一样。
伤口随着光球越变越暗的光芒开始愈合了起来,男人看着这种堪称神奇一样的冶疗效果面色变得更加纠结了,他好像经过非常艰难的挣扎最终又下了某个决定一样,最后他伸手一把抹了抹自己的脸,神色严肃地看着弗箩拉道,“我叫芬克斯,你叫什么名字。”
“弗箩拉普林斯,你叫我弗箩拉就可以了。”弗箩拉此时还不知道在这个地方相互交接名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对于她来说这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自我介绍罢了。
芬克斯是一个独行侠,多年前他曾经也有过拍档,但这些拍档无一例外都已经死光光,流星街是一个高危的世界,死人在这里很正常,所以即使是自己的拍档死去,他仍然是该干嘛就干嘛,为拍档报仇之类的他倒是没怎么想过。
以前是因为实力不够,一个人很难在流星街生存下来,所以抱团一起过日子比较容易,现在的他已经二十四岁了,实力在这个流星街也算得上是高手的存在,也没碰到什么太危险的事情,加上他也挺喜欢一个人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因此他倒是没怎么想过要再组一些同伴过日子。然而前一段日子他对元老会的一些做法相当看不过眼而得罪了他们,因此最近一直遭到追杀,躺在那边的尸体就是元老会派来杀他的人。
刚才如果没有这个女孩,也许他不会死,但仍会受到很重的伤,然后可能会在下一波的追杀中死去,成为流星街数也数不清的尸体之一,抓了抓那头因打斗而显得有些零乱的金发,芬克斯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应该再找个拍档了。
这个女孩的能力好像挺不错的样子,虽然战斗力是渣了点,胆子小了点,也没什么战斗的意识的样子,但这一切都可以训练出来的,而她那种特殊的治疗能力和战斗辅助能力也很有用,他想至少有这么一个拍档存在,可以在最低的程度上保住性命。
“喂,弗箩拉,要一起吗?”衡量了一会,芬克斯提出了邀请。
突然之间被一个没眉毛的大叔表白,弗箩拉心里有些愕然,但他确实不是自己的那盆菜,再说她也有喜欢的人了。然而别人向你表白,总不能恶言相向吧,所以弗箩拉很是委婉地向芬克斯说,“对不起,大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闻言,芬克斯马上青筋暴起,他恶狠狠地伸出食指往弗箩拉的额头猛戳着,“谁看上你了啊,我是问你要不要当我的拍档!”他还看不上这种发育不良的小鬼!
得知自己误会了芬克斯的意思,弗箩拉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了起来,不得不说芬克斯的提议是个好提议,这里的危险性是有目共睹的,从她离开无人区域不到两天就遇上几波想对她不利的人的情况来看,像她这种没什么战斗力,连亚瓦达都不会使用的巫师,在这里如果单独行动的话就只有妥妥的等死命运。
芬克的能力她刚才是看到的,虽然她不懂格斗但也可以看得出他很厉害,即使刚才没有她的帮忙他依然也可以脱身,所以跟芬克斯一起组队对于她来说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然而想到那名猎人曾经在死前吩咐过她去五区教堂的事,她又犹豫了,他是想找个拍档吧,但是她的目的可是离开这里,想到这里,好孩子弗箩拉还是决定跟芬克斯说明自己的情况,如果他不介意这个问题的话,她一定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