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那个小圆珠子好看。”她指给姜凌波看。
姜凌波刚想说“买金子就要买大的”,眼角一扫周意满那小细手腕,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她点点一串长椭圆的金珠,拿出来跟刚才周意满看上的比,最后不得不承认,周意满的眼光还真是好t_t
于是她缠上周意满的胳膊:“耳钉你帮我挑啊~”
周意满捏着姜凌波还没打过洞的耳垂,斜睨道:“连个耳洞都没有就来买耳钉?给男人买的吧?”
姜凌波打哈哈:“是吧……啊……就当租车钱呗,我也不能白赚他便宜。”
“不是喜欢他想跟他表白吧?”
被笑话了!姜凌波马上:“绝对不是!我要是看上他我就天大雷劈!”
轰隆隆。
一点前兆没有的大雨倾盆而下,地面几乎一瞬间就全被打湿了。
看到外面一下子暗下来的天空上电闪雷鸣,周意满缓慢的转过脖子,对着刚才姜凌波流口水的金佛像,虔诚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姜凌波倒完全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只是现实的朝周意满一摊手:“我可没带伞,咱们只能淋雨回去了。”
停车场离金行不近,步行就算快跑也要10分钟,中间还有一条马路,万一再遇上个红灯?周意满不愿想了。
她商量:“要不咱们在店里等一会儿吧?”
“叫你家那个小白脸来接你呗,”姜凌波撺掇,“不是说脚上石膏已经拆了,生龙活虎的连踢踏舞都能跳?”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别说李小爷今儿一大早就不见了,光是看外面连人影都看不清的漫天大雨,他不叫我去接他就不错了,还能跑来接我?
要知道那一位娇生惯养,脚底下泥水都不能沾的,鞋子穿一双扔一双都是常事。
她还记得他陪李重年去鞋店买鞋,李小爷翘着二郎腿在贵宾席上不耐烦的翻杂志,她付了款拿过鞋,嘴贱的问了一句这鞋要怎么清洗。
当时比她还漂亮的店员小姐是怎么说的来着?“这双鞋是不能洗的,盒子上面也有标明。”
周意满还在稀里糊涂:“那要干洗?”
“不,就是不能洗,”店员尊尊敬敬的用讥讽的语气,“买我们这双鞋的客人,要么是不会在乎一双鞋的价钱,要么是从来不会把鞋弄脏。”
不在乎一双上万的鞋?出门就是车所以几乎脚不沾地、从来不会弄脏鞋子?
周意满一言不发,扭头离开,整整一天不管李重年怎么闹腾,都一直是一脸温温柔柔的笑,把李重年吓得躲在卧室里好久不敢出来。
当然,这段对话周意满从来没有给李重年说起过,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肯陪他去买衣服了,无论他怎么胡搅蛮缠,她都没有松过口。
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啦~>_<>
所以现在,她严词的拒绝了姜凌波的提议。一脸严肃:“万一他让我赔他的鞋怎么办?”
姜凌波:“你回去给他刷一下不就好了。”
周意满用‘你不懂’的腔调语重心长:“他的鞋不能水洗。”
“要干洗呀?”姜凌波接话。
要的就是这句话!周意满心里抚掌称庆。
“是根本就不能洗。一次性的,穿完就扔,或者出门有人左右服侍,脚不沾地鞋不脏。”
周意满把店员那点神气学的惟妙惟肖。还微妙的带了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姜凌波张大嘴:“这鞋要多少钱哪?”
周意满勾勾手指示意她附耳,然后慢条斯理的说了一个数字。话音刚落姜凌波就变了脸,郑重的握着周意满的手:“那就请他务必不要过来了!”
劳驾李小爷一趟的钱就够她交半年水电费。她又不想跟自己过不去,还招惹那座大神干什么。
于是俩二货凑到一起,头脑一热,先是爽快的大把掏钱把金子一买,然后又勇敢的,决定尝试一下外面的瓢泼大雨。
临出门,姜凌波还恋恋不舍的和金佛像深情相望了一眼。
周意满见她把手抠在门框上挪不动步,很体贴的问:“要不你就去摸一把吧,咱俩今天都落魄成这样了,估计再遭点报应也受得住。”
周意满发誓,她真的只是随口奚落姜凌波一下,绝对没有亵渎神明的一丁点念头。但一向神鬼都莫测的姜凌波,她真的这么做了!
当晚因为淋了雨犯了偏头痛的周意满,抱着脑袋,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却看到姜凌波生龙活虎的传来‘我还想再去摸一把佛像,手感好棒棒’的短信后,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所以多年后,当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周意满,听说姜凌波打算结婚的消息时,她还是很~不经意的想起了这件事,并毅然决然的去金店扛了一座金佛,很大方的砸在了婚礼前台。
第 12 章
周意满身体素质不错。当年大学体育测试,孙嘉卉被老师盯上,舍掉一条老命跑完800米,回宿舍就在床上趴了一个周,而她这个本来打算浑水摸鱼帮她替考的,为了鼓励孙嘉卉,在旁边陪跑,结果一不留神,就硬生生把孙嘉卉给套了圈。
活这么大没病没灾,却被偏头痛撂倒了,这算得上是周意满一辈子的黑历史。
偏头痛的毛病大学就有,但按按捏捏睡一觉自然好,她也就没当回事。哪想到工作了之后,为了一个简单的合同纠纷,刚熬了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下午太阳穴就如万针扎,疼的她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
那时候身边玩的好的圈子里是有医生的,每次看到她眼底泛青的去按太阳穴,都会又生气又无奈的把她骂一顿,再扯着她去医院,一顿检查开药。
被训了,她还是没心没肺嘿嘿乐。
小九是真心实意对我好呢,她总是逢人就这么说,吃着大把的止痛药当糖豆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