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讲的却是中国话,带点儿闽南特有的温软味儿,连骂人都动听些。
“可是我周一就订好了房间,连钱都是一笔付了的。”虽然是因为一次性付款要便宜。
“哦,我听我老公说过,”她解释,“我老公会日语,我不懂,他跟我说,老板告诉他这周末会来客人,让我们帮着招呼下,房间都收拾好了,我一会儿叫他领你去。”
“你们是老板的亲戚?”
“怎么会,我和老公来度蜜月,住在这里而已。”
周意满震惊:“那老板就抛下店回老家了?”交给你们这种陌生人就不知道害怕吗?
“这附近民风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你懂吧?”她一脸瞧不起,“而且这种小店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摆出来都未必有人拿。”
周意满也觉着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微妙,马上换笑脸:“我叫周意满,满意的意,满意的满,跟朋友一起来的,打算在这住三天。”
“这名儿起的,跟顺口溜一样,”她扑哧笑出来,并不在意周意满刚才的冒犯,“我叫姜锦绣,在家里排老大,你就叫我锦绣姐吧。”
周意满纳闷:在你家排老大,为什么我要叫你姐?
不过她还是甜甜的喊了一嗓子。
“真乖,”姜锦绣满意的摸了摸她的长耳坠,指指身后,“我老公刚才累着了,在里面歇着呢,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帮你叫。”
不知为什么,周意满总觉得那句“累着了”意有所指,小脸刷得一下就红了。
“哎哟小妹妹,”姜锦绣不客气的去捏周意满的脸,笑得乐不可支,“你害羞什么?刚才在门口不也来了一场……说起来,你男人可比我老公有料多了,看那大腿结实的,真做起来,一下就能爽上天。”
周意满第一次知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垂下脑袋,伸手捂住额头,怎么想怎么觉得,刚才没扇李重年一巴掌,真是太遗憾了!
期期艾艾想解释她和李重年的关系,但话到嘴边又没脸说。
她能怎么说?
哦,这不是我男人?还是,我们没做过,所以我不知道会不会一下爽上天?
再给她一层脸皮她也说不出口!
正巧这会儿功夫,李重年拖着一堆行李,慢悠悠从外面走进来。
李小爷身心舒坦的不得了,在周意满身上的滋味就是跟平时不一样,把他美得,走起路来脚步都往空里飘。
周意满看不得他那副样子,横眉倒竖:“那么点东西拿半天,还累着你了是不是!”
她说这话是真的没过脑子,刚听了姜锦绣的话,就脱口也给顺了出来。说完肠子都悔青了。
李重年果然没放过他,简直跟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箱子一举,大步朝她走过来。两三下,就到了她身边,一脸骄傲的对她说:“我一点都不累,还可以再来三天三夜哦~”
周意满扭过头,不想面对姜锦绣对她的挤眉弄眼。
……
她发誓,她要是再让李重年碰她一个手指头,她就……再被雨淋成落汤鸡!
轰隆隆。
周意满就纳闷了,为什么最近的天气预报,准确度都那么低呢?她出门前千万遍确认了是大晴天,连雨伞都没准备,结果外面突然阴云密布,雨点黄豆粒大。
李重年想起她上次淋了雨,头疼的哭着给他打电话的可怜样,哪儿还舍得让她在风口站着。赶紧把她转到怀里,自己用背给她挡风。
其实他也就是虚虚搂一下,没想到要占便宜,可正在敏感点上的周意满并不买账,弓起腿就要往上抬。
“别别别!”还好发现的及时,李重年蹿得比兔子都快,“我不是要抱你,就是想给你挡挡风。”
周意满的心一下子又软了。
她还没想好要说点什么,外面的雷“轰隆”一下炸了起来。李重年非常自觉的又要伸手来捂她的耳朵。
周意满干脆动了嘴,抓住李重年的贼爪子,亮出牙齿就是一口。咬完看到手背上清晰的红印,周意满很别扭的批评他:“谁叫你老是动手动脚的,你安静站在那儿,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李重年这会儿是真委屈了:“我是怕你被雷吓着才想给你捂住耳朵的……”
“谁会被雷吓到啊?我又不害怕打雷。”周意满愁得头都疼。
“你为什么不怕打雷!”李重年跳脚,“小说电视剧里面那些女主角,不是一遇上打雷就会吓得往男人怀里扑吗?”然后相拥的两人天雷勾地火……
电视剧看多真的会变笨。
周意满没好气:“我好端端的,家庭幸福、茁壮成长,既没有童年阴影,也没有感情受伤,怕一自然现象干什么”
李重年:t_t
***
打雷下雨噼里啪啦的,把姜锦绣的老公成功吵了起来。
与周意满想象中不同,他是个很朴实无华的金融工程师,清爽短袖牛仔,方正的大众脸谱。
说实话,周意满一直觉得,姜锦绣说的老公不是膀大腰圆的有钱老男人,就是虎背熊腰的黑社会老大,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普通角色,她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但李重年接受起来就容易多了,几句话就相识恨晚,一条回廊没走完就要称兄道弟了。两个女人连话都插不上,只能大眼瞪小眼的无奈一下,然后默默跟在男人后面听他们聊天。
有人帮忙当然收拾起来快得多,等两间屋子都打扫干净,他们还聊在兴头上,从叙利亚战乱扯到华尔街近况,简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