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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不傻啊你。”他搂着小舟数落他,“要不然你觉得我想跟谁一起过圣诞节呢?你觉得我想跟谁一起旅行,跟谁一起生活?我在读书的时候,经常买张火车票跑几个国家,教堂也看了,鸽子也喂了,但那时候我也就是一个人。我觉得你一定能理解,总有些时候有些事,你宁可自己一个人,也不希望跟一些普通的人稀里糊涂地过去。”
    第41章
    圣诞节。
    从上午九点一直到下午四点太阳落山,除了中午吃午饭的时间之外,两个人一直在滑雪。
    往回走的路没有多远,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太阳还是落得没了影,雪色天光笼了一层幽蓝,远处的长白山主峰迷离在蓝色的雾气里。雪坡上只剩了他们两个,寂静就像蓝色的雪光一样弥漫,仿佛只要有五分钟不说话,就会被吞没在自己呼出的白雾中。
    小舟边走边看着北方的山野,遥远的雪山。 “你滑的不错。”他跟他哥说。
    夏末懊恼地瞪了他一眼,自嘲地说,“我摔倒以后滚动的倒是不错。”
    “是啊。”小舟嘻嘻哈哈地说,“你每次都滚得很迅速,至少避免了被后面的傻瓜践踏。”
    “你说我怎么会这么不擅长滑雪呢?”
    “以后我们应该多滑几次。”小舟建议。
    “嗯,多练习肯定会有提高。”
    “你想多了,”小舟干巴巴地说,“我只不过觉得多干一些你不擅长的事有利于你的身心健康。”
    夏末“嗤”地一声被逗笑了。
    “作为一个失败者,你的心胸还是挺宽广的。”小舟的肩头撞在他的肩头,“这是男人对男人品质的最高认同。”
    “就是不但败给你了,还能忍着你的欠嘴没揍你,这种高贵的品行呗?”夏末盯了一眼肩头,小舟的羽绒服是迷彩款的,不过颜色很跳,他又忍不住笑了。
    “嗯。”小舟应了一声,终于笑得细了眼睛,突然胆气足到抖起来,“我就是厉害!”
    “幼稚。”夏末洋怒着瞪他,“你这么厉害要吃小熊饼干吗?”
    小舟想起小时候夏末帮他藏在床底下的那些成桶小熊饼干,咬着嘴唇吃吃地笑,不理会夏末的揶揄。
    他们回了酒店稍事休息就去了酒店的餐厅。酒店有两家餐厅,平安夜的晚上已经吃了一家,小舟比前一天自在多了,兴致勃勃地研究了第二家餐厅的菜单。晚餐点得比前一天更丰盛,小舟不知道自己是累饿了还是心情好胃口好,大吃了一通,还跟夏末交换了半块牛排,总觉得夏末点的东西更好吃。
    他也总觉得夏末用过的钢笔,笔尖更流畅;夏末的背包背起来更适合他;夏末的手表半新不旧的更有手表的味道,夏末送他块新的他还不乐意。他想着想着,突然乐了出来。
    他自己被自己的笑声给弄愣了,这个没有前后文的傻笑让对面的夏末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捏着叉子暗骂自己是个蠢货,讪讪地想自己到底该说句什么才自然。没想到夏末回望着他也报以一笑,黑眼睛熠熠生辉。他的手就放在桌边,手型纤长优美,手背的皮肤看起来很柔软,小舟突然生出一个软绵绵的念头,想现在就伸出手去摸摸……摸摸那只手。
    这个念头把他自己彻底惊吓到了。
    他低头咽了一口牛肉,想把自己的念头噎下去,结果弄巧成拙,不得不喝了一大口红酒才能把没嚼好的牛肉噎下去。
    夏末已经盯了他好一会了,他有些坐立不安,如果他这么怪下去,夏末早晚会发觉。夏末可不是傻瓜,虽然他看起来不太会恋爱,但是那么高的智商也不是白生出来的。
    “咳。”小舟努力让嗓子利索起来,“我想起衣然和陶陶的一段对话。”
    夏末还在看着他,“咳咳”,他的汗又快把衬衫打湿了。
    “衣然总是很容易爱上别人,我们都很担心她,但是我其实更担心陶陶,因为她总是对所有男生都很挑剔。有一天她们两个又吵嘴,衣然问陶陶,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你有爱别人的能力吗?陶陶大怒,说衣然这种博爱的人根本不算懂得爱情,她根本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爱挑剔,爱情对她来说也是很简单的,她只想找到一个笑起来好像会发光的男人。”
    说到这里,他的心突然又揪了起来,他想起夏末的笑容。他看了一眼夏末,年轻的男人饶有兴味地听着,还附和了一句,“说的也对。”
    “是啊。”小舟说,“但是衣然讲,做人要实际一些,爱上如来佛祖是没救的。”
    夏末一怔之下爆笑出来,胳膊肘差点推翻了酒杯。他哈哈大笑着向后靠在椅背上,几乎笑得停不下来。“衣然是学芭蕾舞的那个吧,哈哈哈,她真是太幽默了。”
    小舟又吃了一口,“她那天恰好在网上看了句如来佛祖的笑话,正巧用来堵陶陶的嘴,平时他们两个吵架占上风的一般都是陶陶。”
    “她们吵架的时候你帮哪个?”夏末忍着笑问他。
    “我一般多吃东西,尽量不吸引火力。”小舟挑了下眉,“真奇怪,从摇篮时代就在一起长大的两个人,性格和世界观竟然会差别那样大。”
    “我们十年没见,却是十分相似的两个人。”夏末接下了一句,睫毛垂了下去,“世上的事总是很奇妙。”
    小舟抬起眼睛,夏末看起来异样温柔,红酒并不浓烈,他的喉咙却火烧起来,干渴得难以吐出词句,让他只能艰难地开口,“我跟你差得很远,就算努力学也学不出你的样子。不过……”不过……他心跳起来,抓着手里的叉子,像是握着一把能帮助自己鼓起勇气的武器,“不过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意思是说你毕竟是大学老师,见过太多我这样的大学生,肯定比一般人看得清楚。”
    “开朗自信的孩子。”
    这句评价肯定不是小舟希望听到的,没什么意思,又很普通,简直像是一句敷衍,还不如小学班主任的期末考评写的中肯。再说他既不“开朗”,又不够“自信”。没有什么比这两个词离他更远了,还不如说他是个贪得无厌不知进退的事逼孩子更贴近他的自我总结。
    “我不这么觉得。”小舟失望地说。难道夏末根本不了解他?他看到自己,又没看到自己。
    “是吗?”夏末随随便便地应了一句,吃掉一小块小舟的牛排肉,又喝了一口红酒,抬头看着有点委屈的孩子“扑哧”一笑,“这就像什么呢?自私的人呢总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他,小心眼的人呢又总觉得自己最厚道。所以没遇到过风浪的人觉得自己最自信,没经受过痛苦的人觉得自己最开朗。但人生的味道酸甜苦辣,平均分布在整条人生旅途上,早来晚来而已。”
    “人生是公平的。”
    “人生是公平的。”夏末点点头重复了一句,忽地笑了,抬头看着天花板,像是说给自己听,“小舟说人生是公平的,那么还有什么能打败他呢?”
    缓缓地,提琴的声音响起,餐厅的角落有一只小小的乐队,一个女孩摇着铃铛开始唱一只安静又欢乐的圣诞歌曲。夏末的黑眼睛里藏着一丝火焰,他的唇角有意义不明的微笑,闪着些微的狡黠。窗外的北方原野,白头的雪山不见了,女孩的歌声也远了,这世界已经不再存在,这世界上的事,这世界上的人,全都不再重要。他时时刻刻紧绷的心放松起来,像是饿了很久以后得到的喷香小鱼,像是冷了很久以后得到的温暖火炉,像是困了很久以后得到的柔软床榻。
    夏末那么好,好的不能量化,不能一一列举,他坐在那里就会散发出安心的气息,所以他可以舒展筋骨,可以挺直腰,可以平复心绪,可以看到自己是完好的没有一丝疤痕。
    “‘人生是公平的’,为这句话干一杯吧,小舟。”夏末举起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摇晃,在壁炉的火光中发出玫瑰的色泽。
    他咬着嘴唇腼腆地举起酒杯,面颊酡红,没喝多少就醉了,看着夏末心里就痒痒的想跟他坐近点。他捋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隔着一张桌子对坐免不了一抬头就看他,老是盯着他看也怪怪的,要是挨着坐一抬头就是窗外的松树,那他肯定就自然多了,所以这想法是没错的。他脸上傻笑着,盯着夏末犹豫着挪位置的时机,盯了一脊背汗,夏末突然拿着酒杯站起身,自自然然地坐到他身边的位置来给他空了的酒杯倒上酒。
    他心里一乐,夏末醺醺然伸手揽着他,他舒服地缩了缩脖子不知主地深吸了一口气去闻夏末身上好闻的熟悉味道。
    夏末的头凑近了,附在他耳边跟他嘀咕,“那边那个跟老爸老妈一起的女生在看你呢?我们家的小朋友一不留神就长到吸引女孩的年纪了,真让人不高兴。”
    小舟笑着向那边瞥了一眼,连女孩的长相都没心看清,就用肩膀顶他那个喝多了酒赖在他身上的哥哥,“你不能肯定她在看谁。”
    “没穿校服我也看得出来她是中学生,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喜欢的都是你这样略带忧郁的小男生。”夏末的声音像在嗓子眼嘀咕,三分醉意,“你喜欢陶可,是么?”
    “陶可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我喜欢大我几岁的。”小舟想也不想就说。
    “啊,看不出来你前女友那小模样竟然还比你大呢?看她那智商也是有问题,高考了几次?”
    小舟被逗笑的肩头发颤,趴在他肩头的懒汉就跟着他一起颤。
    “你见过我另外的一个前女友,年纪跟你差不多,也是咱们大学毕业的。哦,兴许跟你是一届的呢。”小舟说。“你认识她吗?”
    “上哪认识去?每届毕业那么多人,她又不是什么出色的美女。”夏末皱着眉说。
    “她蛮好的啊,不过当然,没有你好。”小舟说完又笑了,“土豆泥还要吗?”
    夏末把土豆泥全都递给小舟,“那你跟她上过吗?”
    小舟一下子呛住了,咳嗽的脸通红,夏末大概是嫌太颠,也不趴在肩头了,坏笑着在一旁给他递餐巾纸。
    小舟不好意思地瞥了他一眼,“说什么……那么直接。”
    “这不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嘛!”夏末理直气壮地说,眼角却全是笑。
    “酒店的温泉晚上开到几点?”小舟说。
    夏末嗤地一声笑了,“那摸过小手吗?小朋友。”
    “闭嘴。”小舟瞪了他一眼,但是脸上发烧直烫到眼角,他的气势全没了,懊恼地骂了一句“臭混蛋。”
    “以后别找年纪大的了。”夏末说。
    “为什么?”小舟的心头一惊,突然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
    “那当然是因为人家会骗你的。”夏末说的眉飞色舞,“我跟你说,你这个年纪的小朋友老是认为自己比别人成熟,这样的心理会被坏心眼的老女人利用的。”
    “啊,”小舟叹口气,“你就是从那天开始就憋着想教育我的话,终于找到机会说了是吧?倒是大哥你自己说,你那天看到我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怎么嫌我的?觉得我是被人包养的小白脸了吧?”
    “我没有。”夏末破天荒地孩子气了一把,红了脸没有说服力地否认。
    “哈哈。”小舟戏剧性地假笑了一声。
    夏末拿起勺子刮走了小舟好容易聚在一起的最后一坨土豆泥,在小舟一叠声的“这个不能给你”中成功塞进自己的嘴里。
    第42章
    酒店庭院里的灯挂的很低,疏落的灯光照亮了寂静的皑皑白雪,头顶的星空仿佛用圣诞的雪擦过一般清晰。披雪的松树像是撒了霜糖的姜饼,哨兵一般静默着围绕在一池暖水的周围。
    夏末在长白山的地气烘出来的热水中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移不开的视线一直粘在小舟的身上,氤氲的水汽朦胧了光线,没有了衣服的遮掩修饰,小舟露在水面上的肩头稍嫌纤弱了,不够健美,但有的是刚刚长成男人的那份干净青涩,隐隐约约地散播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诱惑。他盯得久了,被小舟突然转头撞破,他尴尬地笑笑,大约是人品不高,惹得小舟疑心他暗怀鬼胎,警惕地瞪了他一眼。
    他哈哈一笑。更显得不像好人。
    他有点郁闷地转开视线,看着近在咫尺的积雪,隐约感觉到小舟在靠近他,一直到他的胳膊终于挨上了温热的身体。小舟不动了,好像还挺舒服,挨着他坐下,水浸到脖子周围,他伸出手指去摸水池边石头上的雪。
    夏末能感觉得到小舟对他的依赖,说实话跟他小时候变化不大。即便过了新年小舟都十九岁了,十九岁也不过就是事情做的更隐蔽更自然,他还是逮着机会机会就挨着他,或是碰碰他,带着浓重的好奇心,就好像他哥是个外星人。夏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印随效应。
    小舟就像一只悲催的小鸭子,生下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母亲,而是路过的大黄狗。
    当然他不是最早照顾小舟的人,但是他在十年前就从小舟的反应里猜到或许除了他以外再也没人愿意关心这个可怜的孩子。所以,印随效应,那时候他碰巧就知道这个概念。但是没想到这种心理效应会保持这么久,已经成年了的小舟在走路的时候会注意挨他的肩头,睡觉的时候会偷偷握他的手腕,再不济也会偷偷牵他的睡衣角。他是个性温和的大男人,所以绝不反感人家跟他亲近,还能暗地偷笑着观察小舟偷偷摸摸地接近他,在伺机接近成功以后整个人都像重启过一样活泼亢奋。有时候,那仅仅是肩头挨上了一点点而已,小舟都会像翻了个ab面一样,冷静睿智略带矜持的模样不翼而飞,他简直能用肉眼就清晰地看到兴奋的火花蹿过他全身,又活泼又搞怪他暗暗怀疑,小舟一定是双子座。
    “小舟。”他斟酌着开口。
    得到一声升了半调的“嗯?”好像小孩已经等了半天了,现在兴奋的嗓子都发抖了,他心疼地摸了摸小舟的头发,拇指又不能抑制地向他的耳朵移动,指腹摩挲过耳朵的轮廓。小舟不反感,也不认为他的动作是不是暧昧的有猥亵少年的嫌疑,反而“嗤”地一声笑了,轻微地歪了头,好像一只被抚摸得舒服起来的猫咪。
    但是夏末很不好意思,痉挛地缩回手惩罚似的攥了攥不听话的拇指。不过小舟根本不管那些,他已经被撩拨的活泼起来,只当他哥已经发出了要跟他闹的信号,蹿起来搂着夏末的腰把他往水里推,底下还下着脚绊。夏末被弄得没有办法,勉强控制着不被他弟弟摔进水底,回手去抓小舟,触到一大片温软的皮肤。
    小舟纤长的身体其实没有多少力量,刚刚经过高考不久的男孩运动量还不够,论力气根本跟他不是一个级别的。长腿勾过来没有把他绊倒,自己反倒脚底不稳了。夏末趁机换了个姿势,挤了他一下,手托着他的腰想反过来把他摁到水里,可摸着那细瘦柔软的腰,怎么也没下得去手。力道一变,搂着小舟就把他扶稳了,让他贴在自己身上站稳。要命的是在这样温暖的水里搂住了他,再想放手就很难,他抱着嘻嘻哈哈笑着的小舟,不觉也跟着笑,鬼使神差地又低了点头,凑在小舟的额头上亲吻,自然得他自己都没发觉有问题。
    他怔住了,小舟似乎也愣了一下,但是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他有一瞬不知所措,他想他一定领会错了小舟的意思,但是接着小舟就抬起胳膊来搂住他的脖子,明白无误地表示了自己的意思,他并不介意。夏末有些惭愧,小孩子喜欢跟他亲近,甚至有时候也会有样学样地模仿他亲昵的方式。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忌讳不多,甚至还渴求这样的亲热。而他不是一个严肃的人,看见小孩一定会掐脸蛋,遇到别人家遛狗,再凶的狗他都必然要伺机摸一把……他就是这种性格,小舟大概也知道。
    所以……所以人家孩子信任他,他就不能太过了。现在小舟跟他在一起就迷迷糊糊的,半懵懂半孩气,如果他也稀里糊涂地跟着越来越贪恋,越来越……情热……眼下小舟是有点小,说起男女那点事都脸红,大约也没做过接吻以上的事,说白了就是还不太懂,所以不多想。可用不了几年,兴许再过上几个月小舟就会突然明白“性”的那挂子事,到时候该怎么看他这个年长九岁的哥哥?八成会觉得他有点不要脸了,就算不跟他翻脸,也会躲着不想见他吧。
    当然,他发现最近几天他也止不住想了这些举止倾向会延伸出来的另外一种可能性,但是想着想着他自己都能笑出来,那也有点太不要脸了吧。不用等别人骂他,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他不能对小舟存别的心思,绝对不能……
    “叭!”他耳边一声巨响,是小舟在他面颊上距离耳朵不远的地方响亮地亲了一口。他又笑又恼地闭上眼睛,半是耳朵被震得难受,半是无可奈何——刚才想到哪了?想到哪有用吗?
    “哈哈。”小舟响亮地大笑,以为他皱眉全是因为耳朵被震个半聋,“哈哈哈哈。”
    “小混蛋。”他无可奈何地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小舟,他有什么办法,前两天都难受成那样的小孩刚刚缓过来,他只能顺着。
    他叹了口气,有时候他也能想起来自己算是兄长,应该拿出做人哥哥的责任心来,盘算着怎样对小舟算是好,可是又拿不定主意,一时觉得这样打算好,一时又觉得那样最好,但是替他打算得好与不好,都搁不住他难受了就全算完蛋。他没办法看着小舟难受,也就没办法不按照小舟的喜好走,逻辑上再怎么行得通的好计划,都要因为小舟的难受和开心而不断修正波形,最后变得稀里糊涂一团糟,原本要做什么早就忘了。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他闭上眼定了定神,耳边是小舟“嘻嘻”的笑声,还要尽量不去想自己搂在那细腰上的手,反正手是没松开,简直是无耻。
    小舟根本不在意,扭身去拿自己的杯子,回来还是贴在他身上,夏末禁不住又抬起手来还是原样搂着他。一时无人说话,他就慢悠悠地喝水,轻松自在。夏末默默地看了一会他的侧脸,“寒假要回家的吧?”
    “放寒假之后可能先回去看一趟我爸,我妈带着我弟弟在国外要到年前才回来,所以我很快就能回来。快过年的时候,我再跟你一起回去就好。”
    “那你寒假有什么计划吗?”夏末问他。
    “我能有什么计划?”小舟在温暖的水里晃了晃他的脚丫,“不管我说要出去打工还是别的什么的,你都有办法挡着,我干脆不费心去找了。”
    他顿了顿,又本能地嗅到了一丝危机感,抬起头略有些茫然地说,“用不了几年我就被你养成废物了。”
    夏末一笑,有点心酸,“生活虽然不轻松,但也没有那么难。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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