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佳似信非信的盯着她,俯身握住鼠标,谭夏往旁边划开一段距离给她让位置。
鼠标点击声响了几下,看到文件夹里那个署名为《英语系XXX》的文件时,江怡佳脸上的表情松了下来。
她起身把鼠标让给谭夏,“是这个么?”
谭夏看了一眼,点头,“是。”
“这是什么?”江怡佳点了点下巴。
“下个月系里来外宾,需要人接待,辅导员推荐我去。”谭夏登上微信,把文件发给自己,然后删除、关机,“谢谢。”
江怡佳没说什么,视线落到她手边的两本外文书上,转身走了出去。
谭夏没有在书房多呆,拿着书下了楼。
如果一个人曾经做过恶,会留下证据吗?谭夏觉得会,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利益团体之间需要彼此牵制,才能稳定持久。这些证据既是自己的犯罪证据,同时也是其他人的犯罪铁证。
可江学林会把这些东西放在哪儿呢?
保险箱?
她还是太年轻了,对江学林有持久的恨意,但没有想出一个具体可行的办法。
一开始她把矛头对准江辰——他去梧山是偶然,谭夏让他和自己相遇变成必然。一路发展到床上关系,在那天他说认输之后,这事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说到底,江学林和安秋华做的事关江辰什么事?她为了纾解恨意作弄江辰,似乎和为了自己利益把谭云推到火坑里的江学林也没什么分别。
她得换一条路才对得住自己的心。
但这事不能着急,否则会走错棋。
楼下的欢声笑语已经歇了,谭夏沉思着进房,关了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房里多了一个人。
“有事?”她把书丢在床上,自顾自脱鞋躺到床上翻开一本书。
“别那样对我妈,她身体不好。”看不见脸,只听到江辰的声音,很冷静克制。
谭夏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哪样?”
“谭夏,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话,”江辰胸腔起伏,“请你对她客气。”
“我怎么对她了?”还真是上下一条心,江学林进门一开口就说是她错,“你们家没有摄像头吗?”
谭夏突然觉得很烦躁,把书重重合上,“定罪也讲个证据,人证呢?物证呢?就凭你一双眼,还是就凭你妈躺在地上,就能判定是我做的?”
“那我现在岔开腿,是不是也能说是你把我给干了?”
江辰紧抿着唇,眼里燃着两团火。
“你妈上来就给我一巴掌,我没哭没闹还冲她笑呢,歉也道了,需要我再伸着脸给她打吗?哥哥?”
房间陷入死寂。
谭夏若无其事的重新翻开书。
“对不起。”良久,江辰嘶哑着喉咙说。
“教训完了就请出去吧。”谭夏淡淡道。
门打开又合上,她重新翻回书的第一页,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课业很重,谭夏一回到学校,就步入另一个模式。
她没骗江怡佳,辅导员给她发的是一份外宾背景和会话主题简介,为的是让她有目的的准备。
之后一段时间,谭夏早上的学习内容都由这份Word延展开去,就在她整理出一份词汇文档并且已经熟悉了一遍时,辅导员告诉她,名额给别人了。
辅导员跟她关系不错,说话不打官腔,“是系领导指定的人,所以……”她拍拍谭夏的肩,“下次我继续推荐你。”
谭夏点头,“我明白的,那我就等下次啦,谢谢老师~”她对辅导员弯了个腰,“不过顶替我的人是谁啊?我有些好奇,您放心我绝不是为了寻仇。”
导员乐了,气氛活络起来,她也好说话,“也是英语系的,另一个班的江怡佳,她的口语很好,上面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
谭夏叹了口气,“是我技不如人,我回寝室独自流泪去了老师。”
“去吧,等下次,啊。”
导员其实也替谭夏感到可惜,她家里的情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上次谭夏请假,就是先由她批复的,而且这孩子成绩也不错,也好学,应该得到这个机会。
只不过……的确也技不如人。
一个镇上,一个城里,教育环境天差地别,谭夏是输在了起跑线。
——
改了个名字,希望大家还认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