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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霸县。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
    这是一座一进的小院,几间泥土气息的屋子,里里外外俱被装饰一新。
    此地地处北方,屋外寒风刺骨,天上落着鹅毛大雪,一觉醒来,地上银装素裹,积雪已经到了小腿肚。
    一个身量颇高的少年穿着蓑衣,戴着皮帽,踏着没过小腿肚子深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小巷里走过。
    快过年了,家家户户喜气洋洋,杀猪宰羊。
    他特意去街上打了几斤黄酒,又称了几斤猪肉和羊肉,拿回家去。
    推开木门,进了院子,几只母鸡缩在屋角的窝里瑟瑟发抖。
    “你回来啦!幸苦你了!这么大雪的天,还让你出去采买!”
    掀开屋子的帘子,热气冒了过来,蓑衣和皮帽之上片片雪花被屋内热气一烘,融化成水滴落下来。
    姐姐赶忙上前从他身上取下了蓑衣,抖了抖上头的积雪,小心的挂在墙上。
    “才不幸苦,我从来没有没见过这样大的积雪,快到膝盖了还一直下个不停!”
    他的眉毛和睫毛之上也沾了白色的雪粒子,乍一看像个白头老翁似的。
    这个姑娘温柔一笑,又从伙房打了一盆热水让他暖手。
    “快浸一浸,搓搓手,省得生了冻疮,不好拿笔。”
    少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哥哥真是好福气,将来娶的是这么一个善良贤惠的姑娘,还会医术,不像自己的姐姐,活脱脱一个母夜叉。
    说曹操,曹操就到。
    母夜叉头上挽着布巾,将头发包起,身上穿着厚厚的夹袄,手里端着一盆猪肉炖粉条,急匆匆的冲了过来。
    “让让让让!”
    一大盆扎实的猪肉炖粉条放到了桌上,那母夜叉吹着被烫红的手指跳脚,“可烫死我了!”
    他心里偷笑,嘴上嚷嚷“怎么不放着让我来端呢!”,手上已经不老实的从碗里挑了一块炖得软糯的肥肉放进嘴里。
    真香!
    “哎,你洗手了没有!病从口入病从口入啊,你晓得不?”
    母夜叉拿起摆在桌上的筷子欲打他的手,早被他灵活的一避。
    实在太好吃了,三娘也不知怎的,到了霸县开始做饭,那水平直线上升,蹭蹭的就没到达她的上线!
    这里头有个缘故,霸县地处边关,虽然两军对垒,但大仗一直还未正式的打起来。
    两边的百姓时常以物易物,交换两边不同的特产,所以霸县虽小,三娘竟在这儿发现了辣椒,八角桂皮之类的舶来品。
    有了这些个调味品,自己再菜鸟的做饭水平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能武将肉嚼了两口,吃进肚里,不行,一口下去还没韵到味儿,安禄山之爪复又向那粉条抓去。
    三娘怒了,“你还偷吃!哥哥还没回来呢!”
    说着,她便拿了一个盆将菜盖住,一旁的虎妞打圆场到:“还有那么多菜呢,能武长身体,吃个一块两块的不打紧!”
    “妞儿,就你惯着他,男孩子不能惯,棍棒底下出孝子,得好生教育才不会走弯路!”
    三娘不满的嘟囔,这能武也不知怎么,来了霸县伙食好了,肉吃多了,个头蹭蹭的往上冒,一家几口人就自个儿便得最矮,一点威信都没有了。
    他们二人轻声偷笑,知道三娘又和自己身高较上劲儿了,罢了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才不要和女孩子一般见识。
    “我去把酒温上!”
    能武拿了黄酒,逃也似的躲进厨房去了。
    今日哥哥有一日的假期,他家领导晓得部下的家人来了霸县,特地准许他出营回来和咱一起团聚。
    于是三娘和虎妞早早的收拾了房间,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在家中候着,能武又主动请缨去街上打了酒来,大家一起享受这久违的团聚时光。
    咱几个刚来霸县的时候,两眼一摸黑,先在县里的清风栈投了宿。
    军纪严明,大哥能文不可能出得兵营来给咱们打点上下,大家一合计,觉得五十文铜钱一晚的栈住起来实在太贵,划不来得很。
    想着反正也要长久的呆在这边,便分头行动,一人拿着爹爹给的书信去寻那林家坳子的老乡,想办法往军营里头的能文哥哥递信,好叫他知道,人民群众顺利抵达了目的地。二来便去寻那街头巷尾出租的空屋子,只要价钱合适,便留个口信让老板给咱们留下来。
    因為咱們是外鄉人,外地的口音很怕被人殺豬,我們幾個推脫只是幫人相看房子,自己做不得主,真正的主意还得问问拜托咱们看房子的熟人。
    好在那边关地区的老百姓豪爽,给出的是个实打实的价钱,询问过老乡熟人之后
    因為咱們是外鄉人,外地的口音很怕被人殺豬,我們幾個推脫只是幫人相看房子,自己做不得主,真正的主意还得问问拜托咱们看房子的熟人。
    好在那边关地区的老百姓豪爽,做中的介绍人听了咱们千里迢迢是投奔军中的兄长而来十分感动,竟然主动不要咱们的介绍费,还带着咱们跑了几家院子。
    权衡利弊之后,最终选择了距离街上不远的永春巷子里这个一进的宅子。
    屋主是个做生意的买卖人,他在城中自有别的住处,这间院子自搬走之后一直用来存些皮货,双方愉快的交割了字据,办妥了手续,咱们便早早的收拾了包裹搬进了屋子。
    二两银子一个月的租金,咱们交足了一年,中间人大叔不肯收中介费,咱们便买了好酒,又备了一些礼品,请人家笑纳。
    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有人帮助实在是心存感激,不敢怠慢了人家。
    又花了一笔银子在屋内添置了一些家具,锅碗瓢盆等物,北地寒冷,御寒的衣服必不可少,这么来来回回的,大家手中的银两如水一般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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