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艾词还沉浸在药汁的苦涩中,紧蹙眉头,对他再次袭来的亲吻并没有很抗拒,直到冰凉的手掌探过衣裙抚上她腰间的肌肤,冰凉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他眼中那浓浓的情/欲。
秦艾词素来怕痒,因为他的大掌不断地在腰间抚弄而浑身酥麻难耐,双手瘫软无力,手中端着的那仅剩半碗的汤药从手边滑落,她低下头,有些懊恼,这可是难得的一只老山参,可惜了……
杜朝阳显然不能体会秦艾词的心疼,只是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声道:“专心点。”
“唔~”秦艾词气恼,用力想将他推开,奈何他的胸膛纹丝不动。
他开始将唇瓣移开她的双唇,沿着她的面颊一路亲吻,她左闪右避,却逃不出他死死扣着后脑的掌心。腰间的大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游离着,一路往上,抚过小腹,来到胸前弄捏着通红的小果儿,惹来阵阵战栗,她有些绷不住,压着牙忍着胸前传来的不适感,有气无力说着:“唔,你还有伤。”
“不碍事,等会试一试就知道,我很强壮。”杜朝阳撕咬着秦艾词的耳垂,双手一个用力,把她整个人带进柔软的床榻。
秦艾词这才算真正的吓住,原以为他有伤在身,便也有些纵着他,想着总不能动了真格,然而如今这个死死将她压在身下的杜朝阳,显然是不顾伤势…动了真格……
“你别,大白天的。”秦艾词娇嗔着,再次抬手想推开他,意料之中,他还是纹丝不动,然而原本在她衣裙里的右手突地抽出。以为得到特赦,秦艾词手肘支撑着要起身。
杜朝阳却压低了身子,紧紧贴着她,将她重新困在床榻上,说着:“我爱你,无需分白日黑夜。”
腰间的丝带被轻轻解开,衣裙散落,鬓乱钗横,很快,石榴红裙包裹下的玉人儿一点一点的展露在眼前,在红裙的映衬下,白皙的肌肤愈加晶莹剔透,仿若精致的玉人儿横躺在红绫被中。
秦艾词脚趾微缩,身体亦忍不住地轻颤,她不敢和杜朝阳对视,只得咬着唇撇开眼。杜朝阳却是红着眼盯着眼前的玉人儿,喉咙一紧,咽了咽口水,而后低下头,唇瓣凑上秦艾词前胸,含住舔、弄。
秦艾词脸颊通红,有些无措,亦有些害怕,她双手交叠搅在一起,白皙修长的手指如今被拧得发白,泛红。
看出秦艾词的恐慌,杜朝阳握过秦艾词的手,与她十指交缠,淡淡说着:“不怕,我会很轻很轻。”
话语仿若魔咒一般,秦艾词身体渐渐松弛下来,在杜朝阳的唇舌下,双眼渐渐迷蒙,胸口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蔓延开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慢慢攀上他的脖子,微微抬起上身,仿若邀请的姿势让杜朝阳心中又惊又喜,缓缓沉下身子。
撕裂般的疼痛让秦艾词一懵,泪水霎时没有忍住,簌簌落下,因为十指交握,她长长的指甲掐入他的肉里,颤动着双唇,缓缓说道:“痛!”
接下来的话语被杜朝阳含在了口中,他顿了顿动作,看着身下的人儿轻轻颤动着,晶莹玉透的身体渐渐变得绯红,他亦颤动着,下边那份充实感包裹着他,一股无以言语的幸福蔓延在胸口,他仿若要在这份幸福中沉溺而亡,他却并不想挣扎出来。他一遍一遍地亲着秦艾词,喃喃自语:“你是我的了。”
屋外艳阳高照,屋里却昏暗晕黄,红烛暖帐,软玉在怀,回眸入抱总含情;渐闻声颤,轻把郎推,交缠纵情全无缝;微惊红涌,粉汗如珠,桃花深径一通津。
月上柳梢,屋内锦被之下是紧紧相拥的两人。
两人都是疲累,第一次欢爱,他要得没有节制,是以身上布满了她指甲与牙齿掐咬过的痕迹。如今,秦艾词将额头搁在杜朝阳肩上,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杜朝阳则是凑近秦艾词发间,嗅着她欢爱过后淡淡的芳香,迷人醉心。
直到咕噜咕嘟肚饿的声音传来,秦艾词脸一红,将脸慢慢埋进杜朝阳胸前。上头传来杜朝阳痴痴地笑声:“我竟没有把夫人喂饱。”
秦艾词使劲儿在杜朝阳腰间掐了一把,暗暗赞叹这人身材实在好,腰板结实,却没有一丝赘肉。
“我让陈风送饭进来。”
杜朝阳说完,正要起身,却被秦艾词拉住,别说早过了午饭点,就是晚饭时间也过了,陈风一直没有进来送饭,想来已经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叫她以后如何见人,羞死人了。
杜朝阳知道她心思,笑了笑,道:“那你是想一直躲在被窝里不出来?唔你若一直这么不穿衣裳躺在床上伺候我,也挺好。”
“下流。”秦艾词仰头骂道。
“行了,就算你愿意,我也舍不得你饿坏。”杜朝阳坐起身,却感觉一双小手揽过他腰间,原来欢爱过后的秦艾词竟这般小女人姿态,让他很是满足。
“我,我有件事情想与你说。”秦艾词有些犹疑,说着。
杜朝阳点了点她的鼻头:“有什么话不能与我说的,我们是夫妻。”
秦艾词抿着唇,许久,在杜朝阳都觉疑惑时,才是缓缓说出:“周国公昨夜走了,听说病了许久,如今走了,也是解脱。”
杜朝阳挑眉,隐约觉得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不太想听。
“姑姑想将姑丈送回故里淮阳安葬。”秦艾词继续说着
杜朝阳原本含笑的眉眼霎时眯起,如今全城戒严,便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却在这时,秦艾词想让他放行周国公府送葬的大队人马?
秦艾词仰起头:“我们总归欠了姑姑姑丈,这一次,就当还了情,求你。”
杜朝阳最喜欢听秦艾词撒娇的声音,然而这一回,他却觉着胸闷,心口甚至隐隐泛疼,难怪今日她这般顺从他,却原来,是有事相求。若真算起来,她的初夜换他的一纸文书,是他赚了!
杜朝阳默默起身,穿上外衣,他一直背对着她,秦艾词看不清此时杜朝阳的神情,有些焦急,却又不敢催促他,带他穿好衣袍要离去,她才再次喊住:“周国公的事情......”
杜朝阳没有理他,径自走出了书房,留下床榻上的秦艾词咬着唇,仿若被丢弃一般,神情落寞,他还是不肯答应,在他眼中,终是没有东西重要过权势,她,亦不行。
不过一瞬,脚步声再次传来,秦艾词再次抬头,却是看着杜朝阳站定在她面前,看着泪眼朦胧的她,有些无奈,叹息一声:“别哭。”
你在为谁而哭?这一句,杜朝阳在心底默默问着,他不敢问出口,他怕秦艾词脱口而出的答案他承受不住,会忍不住伤她。替她拂去泪痕,他摊开手,一道虎符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拿去吧。”
秦艾词犹疑抬起头,看着杜朝阳再次离去的身影,她握着手中虎符,可以调动三军,指挥数十万将士的虎符,在她手中不过小小一块,却沉重无比。她趴伏在锦被之上哭泣着,今日,仿若要流尽一生的泪水一般,她想,经过这么多苦难后,她终于愿意去信任他了。
☆、第63章 嘉善
周国公府一片素镐,抬头看着府门口那一对苍白的纸灯笼,秦艾词微微叹息,拎起裙摆缓缓走进。
大厅正中央只一口金丝楠木黑棺,秦艾词上前,脑海中不断闪现当年姑丈颀长的身形,站在姑姑身后笑得温和。
她与大姑丈算不得亲近,比不得小姑丈,是母后的表哥,又常年在宫中行走,但因为文靖忱的缘故,她也算与周国公府有些渊源。想当年身为长公主的姑姑何等尊荣,辅助先帝扫清逆党的周国公又是何等风光,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荣华终会消散,最后不过一抔黄土。
行了礼,秦艾词走近惠安大长公主,她眼眶通红,面容憔悴,青丝尽数染白,人也消瘦得仿若一吹就倒,如今支撑着她的,仿若就是那一丝当家主母的精气神。周国公与大姑姑感情二十年如一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难怪姑姑如今的悲伤了。
叹息一声,秦艾词轻声说道:“姑姑节哀,可否借一步说话。”
走近里间,秦艾词从袖中抽出一纸文书,说道:“姑姑拿着这个,明日午时我亲送姑姑姑丈出城。”
惠安大长公主接过谕旨,并没有展开,而是看着眼前的秦艾词,此时的她眉眼多了几分妩媚风情,举手投足带着女人的韵味,与当年青涩的美丽不同,如今的秦艾词才是真正的倾城之姿。只一眼,惠安大长公主便知秦艾词的不同,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鬓,说着:“长乐总是长大了,先帝与景荣皇后瞧见,该很是安慰。”
“姑姑?”
才刚开口,文靖宇已是跟着走近,打断着:“如今天热,即便有寒冰,也拖不得太久,咱们等会就得出发。”
“这么着急?可会太匆忙?”秦艾词也是一愣,问着。
“一切都准备妥帖了,早些动身,也早些圆了父亲遗愿。”文靖宇答着。
秦艾词点头,握着姑姑的手,有些担心着:“姑姑看着精神不济,一路上辛劳,姑姑身子可受得住?”
惠安公主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满是苦涩,说道:“我就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也会回到淮阳亲眼看着夫君下葬。”
“姑姑!”秦艾词叫唤了一声,知劝说无益,遂道:“怎么没看见嘉善?”按理,身为幼女,周国公灵前也该有她的尽孝的身影才对。
只见惠安大长公主眼神一暗,低了头,倒是文靖宇叹息一声,说着:“也不知可是撞了邪了,自从父亲离世,小妹便无乱白天夜晚,总是梦靥不断,如今整个人苍白如纸片儿似的,我们也不敢让她在灵前守着,之前已经昏过去几次了。”
嘉善是周国公府最小的女儿,姑姑和姑丈对这个唯一的小女儿特别疼惜,尤其姑丈最宠,如今姑丈离世,也难怪嘉善承受不住,当初先帝驾崩,秦艾词也曾久卧病榻不起。
“许是一时接受不了,悲伤过度,嘉善这个样子,可怎么一同前往淮阳?这山高路远的,她一个小丫头,折腾不起。”
“我也正发愁呢,我们都离开了,留嘉善一个人在府上也不放心。”文靖宇忧虑说着。
“让嘉善跟着我吧,我府上丫头婆子都是宫里带出来的,定会好生照料嘉善。”
秦艾词这么一说,文靖宇却是犹疑推却:“不敢烦劳长公主。”
“无碍我也喜欢嘉善这孩子,我一个人在府里无聊,有嘉善陪着也好。”
文靖宇这才抱拳谢恩:“谢长公主体恤。”
秦艾词跟着一同去了嘉善房里,小丫头果真面色苍白,缩在床榻间有些怕生,文靖宇上前哄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露出脑袋看着秦艾词。
嘉善小的时候也常随着惠安大长公主入宫,与秦艾词并不算陌生,甚至关系还可以,秦艾词凑上前握过嘉善的手,嘉善犹豫了会儿,便是回握,这才让文靖宇安下心来。
秦艾词带着嘉善离府时,惠安大长公主一直沉默不语,眼中浓郁的情绪更甚,比谈及周国公时还更忧伤,想来是舍不得这个女儿。秦艾词安抚道:“等姑丈下葬后,姑姑也就回来了,又不是见不着嘉善了,这模样,倒是要让嘉善哭鼻子了。”
秦艾词的安抚并没有多大用处,文靖宇走前,握住了他母亲的手,轻轻说道:“嘉善定会好好的,母亲莫急。”
惠安大长公主身边只剩这一个儿子了,倒是听他的话,她上前,极为舍不得地抱住嘉善的脑袋,仿若在做告别一般,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才是由着秦艾词抱走。一群人上了马车,才是错过了惠安大长公主看着马车离去而落下的泪水。
马车驶出周国公府门,看着马车内缩在奶妈怀里的嘉善,秦艾词温和地笑说着:“嘉善不用怕我,去了将军府和在自己府上一个样子,不会变,该使唤的尽管使唤,想要什么都和我说。”
嘉善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马车里相处久了,她才是弱弱地说道:“她们说公主差些做了我的大嫂,是嘉善的亲人。”
一句话,马车里安静极了,奶妈大惊失色捂着小姐的嘴巴,嘉善仿若做错事一般,却仍旧眨巴了眼睛,有些不解看着秦艾词。
秦艾词笑着抚了抚嘉善的小脑袋:“我自然是嘉善的亲人,嘉善可以叫我一声表姐,等去了将军府,你能见着你的表姐夫,那也是你的亲人,因为他是表姐的亲人。”
马车行了会儿,终是停在了将军府门口,如意小心地接过嘉善下马车,奶娘正要跟下去时,秦艾词却是凌厉地看了眼奶娘:“嘉善还小,有些话你们做下人的胡说不得,再让我听见一些不该说的话,便留你不得。”
奶娘诺诺应下,下马车时因为胆颤,一个不慎摔了下去,模样倒是把嘉善逗乐了。
秦艾词下马车,看了眼对门,交代了如意:“带着嘉善进去,屋子青和已经收拾妥帖,以后嘉善的事情都你上心,绝不能委屈半分,并且找去张大夫过来再瞧瞧脉,看看病症可有大碍。”
兰苑里确实早就准备着嘉善要来,今日秦艾词去国公府,除了送去谕旨,便是要接嘉善,本还想着要费不少心思要来嘉善,却没想到不等她开口,事情却是水到渠成了。
待众人进了将军府,秦艾词却是转而走向对面的杜府。
秦艾词许久不曾与定远侯见过,看着定远侯颤颤巍巍走近,秦艾词笑了笑:“外叔公身子可还硬朗?”
“倒是死不了。”定远侯咳了咳,说道:“杜将军今日回朝,公主便有心情来我这儿了?”
建安之前风言风语到处再传杜朝阳的死讯,如今杜朝阳突然出现在朝堂,倒是惊住不少人,然而早朝未散,定远侯的消息倒是灵通。
“今儿去给周国公送行,想着许久不曾看望老侯爷,便过来瞧瞧。”
“送行?”定远侯笑了笑:“如今与安阳侯对战,全城戒严,倒是只有长公主有本事送人出城了。”
秦艾词抿唇,回道:“是陛下的亲笔御书。”
这倒是出乎定远侯预料,他微微皱眉,说着:“守城将领都是大将军麾下,公主何须劳烦陛下,便是将军松个口就可行。”
“叫杜朝阳松口,可是比求陛下御书更难了。”秦艾词玩笑着说道。
定远侯却是凝神打量了秦艾词,全城戒严是傅正臣的指令,如今让陛下下旨放行周国公一家,不是摆明与杜朝阳对着干?秦艾词素来不会把陛下推到风尖浪口,今日倒是例外了。他缓缓勾起唇角,道:“是么,昨夜并没有车队回京,杜将军突然上朝,倒是一件新奇事情。”
秦艾词点头,没有遮掩说道:“杜朝阳这些时日并没有出京,而是在将军府养伤。”
秦艾词的大方倒是让定远侯渐渐放宽了心,装作不解,问着:“杜将军竟然受伤了?”
“具体我并不清楚,好像是招人暗害,可惜,他竟没有死!我也是昨夜刚刚知晓这件事情,别看我身在将军府,许多事情,却被瞒得严实。”秦艾词叹息一声。
“原是这样,那,公主可找到那样东西了?”定远侯询问着。
“这么重要的东西,以杜朝阳的精明,我岂能轻易到手,不过那东西应该在西苑杜朝阳的书房内,西苑守卫极多,我怕是很难取得,可能要麻烦侯爷手下能人出手。”
听罢,定远侯静默了许久,似在思考,秦艾词再次说道:“这回安阳侯叛逆,老侯爷您可没有犯糊涂,参与其中吧。”
定远侯忍不住笑出声:“我这一大把年纪,只求对得住先帝,保住秦氏江山,岂会与安阳侯之流为伍。”说完转而看向秦艾词:“倒是公主您,可还记得在皇陵时的诺言,可还记得自己是秦氏子孙?”
秦艾词眯着眼,一字一句说道:“自然记得,这江山,绝不会姓杜。”说完,秦艾词放柔了眼神,继续道:“我答应老侯爷的事情一一兑现,如今,侯爷该履行对我的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