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疑惑的道:“多少倒知道的不切实,可我年年跟着小五去摘山桃,记得一眼望去都是山桃树,估摸着都算上,至少有一百亩吧,嫂子问这个做什么?”
碧青摇摇头:“就是问问,你也别发愁,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分给你两口子,就要着,虽说庄稼人地是根本,有本事咱也不差那点儿粮食。”
“嫂子这话可是,我跟她说了多少遍,就是不听,整日哭天抹泪的,像天要掉下来似的,叫人瞅着心烦。”
大郎进来,后头跟着小五,小五烤了烤火道:“妇人家没见识,就惦记着种地,也不想想,种地能得几个钱,还不如我多卖嫂子几张花样子呢,之前没分家,跑买卖赚的钱,都得给爹娘,如今分了家,以后赚多少都是咱们自己的,比什么不强,别提这些乌糟事了,哎呦!好香,嫂子这是炖肉呢,今儿我们两口子可算来着了,得好好解解馋。”
碧青笑了:“赶紧洗了手屋里坐吧,炕正热呢,锅里的肉还得一会儿呢,我先给你们收拾几个小菜,婆婆打酒去了,今儿你们哥几个好好喝几杯,一个驱寒,另一个也给你大郎哥送送行。”
☆、第26章
吃了晚上饭,外头又开始落雪,雪不大,风却不小,呼呼的北风卷着雪星子,打在脸上忍不住一激灵。
碧青喂了鸭子,就进了西屋,给大郎收拾行装,东屋里婆婆正嘱咐大郎:“京城不比咱们乡下,沾着龙气儿呢,听人说,京城里的贵人比天上的星星都多,个个都不好惹,你自己小心着些,别蛮劲儿上来,得罪了贵人,在兵营里要听上司长官的令,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跟长官拧着来,家里你也见了,有你媳妇儿在,娘跟你兄弟都不用你惦记,当好你的差最要紧。”
说着,想起什么道:“别跟这回似的,一去就没音儿了,记着常捎信儿家来,娘不求别的,就求你能平平安安的,月俸钱攒着些,放假家来的时候,给你媳妇儿买个物件,也是你的心,别瞎花了,酒也少吃,男人家吃了酒容易惹祸,京城里可惹不得祸……”絮絮叨叨却也殷殷切切,生怕漏了哪句没嘱咐到。
老话儿说的好几,儿行千里母担忧,世上所有的母亲大概都跟婆婆一样,碧青打开大郎背回来的包袱,一打开差点儿给熏个跟头。
里头还有一套兵装,昨儿洗了澡,大郎就穿了婆婆给他新做的袄裤,烘干的兵服碧青刚折起来,这会儿就放在炕一头呢,碧青还以为就那一套,不成想包袱里还藏着呢,也不知多少日子没洗了,这股子酸臭味儿,熏的人脑仁疼。
认命的拿出来,想趁着这会儿洗了,炭火烘一宿,明儿差不多也干了,捏着一抖落,咕噜噜滚出两颗东西落在当屋。
碧青忙低头看,黄澄澄,金灿灿,竟是两只金元宝,碧青不禁愣了,大郎正巧撩帘进来,摇头道:“果真是败家娘们,金元宝也往地上扔。”说着,弯腰捡起来递在她手里,瞧了她两眼,不禁笑道:“怎么?傻了,连金元宝也不认识了,这可是我得的赏金,你要是不稀罕……”
大郎话没说完,手里的金元宝就给碧青夺了过去,金元宝谁不爱啊,碧青颇现实的在手里掂了掂。
大郎道:“不用掂,一锭十两,这两锭足足二十两,一钱不差,十足十的赤金。”
碧青整个人都有些发傻,二十两啊,一两金可换十两银,这二十两金子就是二百两银子啊,自己前头得了朝廷十两银子,都觉是笔巨款,这二百两砸下来,碧青还真有些蒙。
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怀疑的看着他:“你哪来的这么多金子?”
大郎道:“还能怎么来的,这就是你男人的军功。”
碧青有些不信:“军功用金子衡量?”
大郎道:“金子最值钱,自然用金子,斩敌兵一人得银一锭,斩将一人得金一锭,你男人的金子就是这么来的。”
碧青手里的金元宝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脸色都变了:“你,你杀了人?”
大郎弯腰把金元宝捡了起来,见小媳妇儿小脸儿都白了,也不想吓坏她,含蓄的道:“没杀几个兵,但你男人的刀快,斩了敌军两名百夫长,论功行赏,就得了两锭金元宝,你收着吧,盖房子,置地都成,你瞧着使就是。”说着把金元宝又塞到碧青手里。
碧青的手有些不自禁的抖,捏在手里的哪是金元宝,明明是两条人命啊,大郎见小媳妇儿仍是怕,不禁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男人如果不杀人,就得给人杀,你该念佛,死的不是你男人。”
碧青呢喃道:“可,可……”可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捏着两只金元宝跟捏两块烫手山芋似的,大郎心一软,还是个小丫头呢,论年纪,比大郎也打不了几岁,胆子小也应该,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怕什么,若真有恶鬼索命,找的也是你男人,碍不着你个妇道人家。”
嘴里头说的粗声粗气,仿佛不耐烦,手里的力道却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抱着碧青还摇了两下,把她当成孩子哄了。
碧青这会儿也终于缓过来了,大郎说的对,战场是最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半点善心,那不是佛祖扬善的法会,那是阎王屠戮的修罗场,手里这两锭金子不是人命,是她丈夫的军功。
想通了,也不那么害怕了,捏着金子,抬头看了看大郎,能立这样的军功,这男人的身手绝不会差,想起他回来那天在灶房的情形,碧青不禁暗暗点头,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花俏成分,一招制敌,想来不是他手下留情,估摸自己还没看清他的脸,脖子就断了。
这样的本事跟什么师傅都学不会,只有在战场上才练得出来,碧青相信,如果在现代,王大郎绝对是一个特种兵的材料。有本事还要有伯乐,想必那位校尉大人就是大郎的伯乐了。
王大郎见小媳妇儿不怕了,发白的小脸在油灯的映照下,渐渐红润起来,眼睛却有些发直,不知道想什么呢,小嘴嘟着……
王大郎盯着那张小嘴,忍不住咽了两口唾沫,缓缓低头凑了过去,还没亲到嘴呢,就给碧青发现了,两条腿一踢蹬,就从他怀里跳了下去,拿起一边儿的脏衣服就跑出去了。
大郎不禁苦笑,怎么亲一口就这么难呢,小媳妇儿是不是忘了答应自己的话。
碧青把大郎的衣服泡上,就拿着金子进了东屋,见只有何氏不禁问:“二郎呢,怎么不见?”
何氏道:“半大小子性子最野,家里圈不住,说去找王家小三,不等我应呢,就跑出去了。”
碧青道:“二郎比别的孩子懂事,婆婆不用担心。”说着把两锭金元宝放到炕桌上:“这是大郎拿军功换来的,娘收着吧。”
从西屋出来的大郎在外间听了,不禁咧开嘴笑了,他小媳妇儿就是会做人啊。
何氏心里也高兴,其实这金子大郎昨儿就拿给自己了,是自己说让他给碧青收着,经过这么多事,何氏也不糊涂了,明白一家人过日子,就得有一个主心骨,虽说自己是婆婆,可日子上的事儿,还是得儿媳妇儿拿主意妥当。
如今,何氏算彻底明白了,这两锭金子就算在自己手里搁上十年,还是两锭金子,若是在碧青手里,没准不到一年就能变出四锭来。
就拿种番薯朝廷奖的十两银子来说,儿媳妇儿救济娘家,是自己应了的,可少了五两银子,家里的日子也没见差多少,反而更好了,粮食是买回来的,挑着最好的买,瓜菜干儿地窖里有的是,院里捋着墙根儿一溜坛子,萝卜条,韭菜花,咸鸭蛋,还有一小瓮自己亲手做的毛酱,锅台边儿上满满一小罐儿猪油,比外头的雪还白,抹在面皮上烙油饼,拿着咬一口,香的恨不能把手指头都吞下去。
今儿还炖了一只猪后腿,自己活了这么些年,统共吃的荤腥都没这一年多,更别提,还置了地,虽都说是坏地,可何氏相信,坏地到了儿媳妇儿手里,也能变成好地,家里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如今儿子也回来了,自己还有什么愁得,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拿着两锭金子也不能下小的,有什么用,所以才让大郎给碧青。
说是这么说的,若儿媳妇儿蔫不出溜的就收起来,何氏嘴里不说什么,心里也总会有些疙瘩,如今碧青一这么着,何氏心里要多舒坦有多舒坦,拉着她道:“好孩子,这金子娘不要,你瞧着使吧,怎么使都成。”
婆媳正说话儿,王青山家的就来了,给大郎送了一双鞋,千层底儿,青布帮儿,上了两遍缝线。
王青山家的拿出鞋道:“咱们乡下人的鞋,就图个结实,大郎得了兵差,练兵骑马的更费鞋,别瞧婶子做的鞋不好看,可就一样好,结实,一年也穿不烂。”递给碧青:“这是婶子的一点儿心意,可别推辞,要是推辞,可是嫌弃婶子的活儿糙呢。”
碧青知道她是为之前的事心里过不去,也没客气,接过来道:“婶子可成了及时雨,我跟婆婆刚还说,以前做的鞋大郎穿着都小,脚趾头进去了,脚后跟还外头呢,想现做也赶不及,正发愁呢,不想婶子就送了来。”
说着,拿着鞋去了西屋,不一会儿大郎跟着进来,碧青道:“婶子瞧,正恰好。”
王青山家的欢喜的不行,心里明白,两家的过节从今儿就算彻底揭过去了,坐了会儿,说起三小子王兴儿,何氏道:“还没谢你呢,今儿你家兴儿帮着挑了半天雪,可是累着孩子了。”
王兴娘忙道:“嫂子这话可就远了,兴儿这个年纪,正是长力气的时候,使多少长多少,那么点儿活算什么,能累着他怎么着,以后有什么活儿,嫂子尽管言语,我家的地少,三个小子闲着也是闲着,干点儿活也省的待懒了。”
碧青想了想道:“倒是有个活儿想请兴儿兄弟帮忙。”
王兴娘忙问:“什么活儿?”
碧青道:“也不瞒婶子,如今坑边儿上那块地在我手上呢。”
王兴娘点点头:“你是为着要种树的活儿,兴儿今儿家去跟我说了,虽说不知道你种杨树作什么,可只你干的事儿就有道理,婶子信你,不就插个树苗吗,不叫个活儿,回头开春让兴儿过来,一天就把树给你栽上了。”
碧青道:“那可得谢谢婶子跟王兴兄弟了,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是那个水坑,我想在坑里头放些鱼苗,再种些荷花,还要多养些鸭子,这些我们娘仨可忙不过来,若是兴儿兄弟有空,就过来帮帮忙,至于工钱,这会儿不知道收成如何,也不好说,这么着,咱们先按月算,兴兄弟在这边儿,跟着我们吃饭,饭不好也别挑剔,另外在给兴儿兄弟一百文的工钱,婶子看可公道?”
王青山家的眼睛都亮了,哪找这样的好事儿去啊,管着吃,还给钱,一百文啊,一个月一百文,一年那是多少啊,自己一家子辛辛苦苦种一年地,也就勉强能填饱肚子,如今在碧青家干一年活儿就能落下一千二百文钱。
还说什么饭不好,如今王家村谁不知道,大郎媳妇儿的手艺,那饭做的比城里馆子的都不差,三小子这是一脑袋扎蜜罐里来了啊。
王青山家的张了张嘴,激动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这儿还没说出什么呢,兴儿一脚迈进来道:“大郎嫂子,我不要工钱,管饭就成,嫂子让俺干什么就干什么,俺保证不叫一声苦。”兴儿本是怕道不好走,来接他娘回去的,不想正听见这话儿,兴奋的脸都红了。
碧青道:“不要工钱可不成,这是我应了给你的,就一定得给,若是干得好,赚的钱多了,年底还有你的红利,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这是你该得了,不用不好意思。”
送着激动万分的娘俩走了,何氏才有些担心的道:“一个月一百文啊,咱家给的出不?”
碧青扶着何氏进屋坐下:“娘别光盯着这一百文瞧,娘想想若是坑里的鱼苗都长起来,送到城里的饭馆子里,一条得多少钱,照十文一条算,一百文也不过是十条鱼的价儿罢了。”
何氏道:“娘不懂这些,你瞧着折腾吧,咱家人少,雇王兴儿过来也好,只不过,地主家才雇佃户长工呢,咱家这小门小户的,娘怕别人说闲话。”
碧青道:“娘,小门小户怎么了,那些地主难道是一生下来就是地主不成,不都是从小门小户过来的,别人说闲话让别人说去,咱一家子过好日子就成。”
大郎点点头:“娘,我媳妇儿这话在理儿,怕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不成,别人乐意说什么说什么,您就听我媳妇儿的没错。”
这句我媳妇儿说的极其顺嘴,倒让何氏忍不住抬头瞅了儿子一眼,大概给他娘瞅的有些不好意思,大郎的黑脸有些红:“那个,娘您歇着,我先去睡了。”莫头跑了。
何氏不禁摇摇头,前儿回来的时候还嫌媳妇儿不好,这会儿一口一个我媳妇儿,叫的别提多亲热了,可见儿子心里头对这个媳妇儿也开始满意了,。
想想碧青的话,也觉着对,谁一生下来就是富户,不都说从穷里头过来的吗,儿媳妇儿有本事赚钱,自己还拦着不成。
想到此,开口道:“虽说王兴是雇来干活的,也别歪带了人家。”
碧青知道婆婆想开了,忙道:“娘放心,一天三顿,咱家吃什么,王兴儿兄弟就吃什么。”
何氏点点头,拿起做了半截的衣裳接着缝起来,趁着今儿晚上把手上这件的袖子上了,明儿给儿子带走,也好有个替换。
碧青把油灯挑亮了些,就去外屋洗衣裳了,搓上皂角揉了一遍,刚要把脏水倒出去,大郎先一步接了盆,冲她嘿嘿一乐,快步出去倒了回来,舀了水又兑上一瓢锅里的热水,伸手摸了摸不冰手了,才端过来。
碧青把衣服放在水里,一边儿揉一边儿瞥了他一眼:“你不说去睡觉吗,又在这儿做什么?”
大郎目光闪了闪,往东屋瞅了一眼,小声道:“媳妇儿,昨儿你应我的那事儿,打算什么时候兑现啊?”
碧青眨了眨眼装糊涂:“我应你什么事儿了,我怎么不记得?”
碧青一句话王大郎就蔫了,半天道:“你真的不记得了?明儿我可就走了,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你就不想你男人?”
碧青摇摇头:“富贵叔说你当兵是为了皇上,为了咱大齐,是好事,是为咱家争脸的光彩事儿,我想你做什么?”
王大郎眼里的贼光嗖一下没了,垂头耷拉脑的就要往屋里走,碧青忽叫住他:“帮我把衣裳搭绳子上。”
大郎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一见他媳妇儿努力够绳子的样儿,心里又不落忍,只得过来去接她手里的衣裳,衣裳刚接在手里,忽的小媳妇儿凑过来,在他脸上轻碰了一下,大郎手里的衣裳啪叽掉在了水里……
☆、第27章
何氏在屋里听见响动,生怕儿子又干坏事,忙喊了一声:“是大郎吗,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外间屋蘑菇什么?”
大郎见小媳妇儿亲了自己一下就想跑,一呲牙,胳臂一伸就把小媳妇儿搂在怀里,蛮牛的力气大,稍微用点儿劲儿,碧青就动不了,刚要喊,给大郎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心说,勾起了你男人的痒痒来,就想跑,门儿都没有啊。
生怕他娘出来,大郎扬声道:“没干什么,帮碧青晾衣裳呢。”说着用脚踢了盆一下,听他娘不说话了,大郎才单手把衣裳抓起来,手一扬就把衣裳搭在绳子上。
碧青怕他乱来,用力踩他的脚,可这头蛮牛跟丧失了知觉一般,吭都不吭,手自然也没放开她。
衣裳搭好,一弯腰把她抱起来就进了西屋,放到炕上山塔一般的身提就压了下来,碧青吓坏了,果然男人的火撩拨不得,自己就碰了蛮牛的脸一下,这厮就要把自己拆吃入腹不成。
碧青刚要挣扎呼叫,就听蛮牛在她耳边道:“媳妇儿,乖乖让你男人亲几口,今儿就放过你,不然……”后头话不用蛮牛说,碧青也能猜得出来。
这个世界碧青的年纪才十三,可她本身的年纪可比蛮牛大,身体不成熟,可思想成熟,给一个男人压在炕上,身体贴着身体,碧青发现自己竟不自觉有了些反应,不禁脸红,生怕蛮牛干别的,忙点头。
大郎笑了一声:“媳妇儿要是早乖点儿听话,也省的我收拾你。”说着,放开碧青嘴上的大手,没等碧青求救呢,大嘴一张就堵住了小嘴。
碧青都不记得给这头蛮牛亲了多久,总之蛮牛放开她的时候,她觉着自己的嘴唇生疼,怀疑给这厮咬破了,蛮牛这哪是亲啊,简直就是啃,会不会接吻啊,再这么来几回,碧青怀疑自己的嘴唇都得烂了。
不过,从蛮牛粗鲁的动作来看,一定没找过女人,本来碧青还以为蛮牛至少应该嫖过,大军一路进京,过州府县郡的时候,那些州府的低等妓院最是高兴,一窝蜂出来,就在营房边儿上扎一个花帐,也不是那些高等青楼里的清吟小班,就是赚的皮肉钱,远征回来的大兵在她们眼里都是肥羊。
这些碧青是听小五媳妇儿跟自己说的,小五常跟他媳妇儿说这些有的没的,自己多少就知道了些,大头兵都免不了开荤,更何况,蛮牛是立了军功的人,又跟在校尉身边,精虫上脑,看见头母猪都得扑过去 ,没想到竟是个没干过的。
碧青都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蛮牛至今还是个处男,算了吧,处男更可怕好不好,就看她的嘴就知道了,如果能选,碧青宁愿选一个花丛老手,至少不会受太多罪,就蛮牛这样儿的,将来圆房的时候,有自己的好儿吗。
不过,圆房还早呢,蛮牛也不常回来,自己现在想这个没必要,总之,转过天一早大郎就走了,走的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一想起小媳妇那张红润润的小嘴,大郎真想往回走,可军令如山,轻忽不得,这个道理大郎还是懂的。
想起怀里小媳妇儿那瘦弱的身子,大郎叹了口气,他娘说的是,小丫头现在经不住自己折腾,想吃还有的等,好在早晚是自己碗里的肉,有盼头。
出了王家村走上大道,望不见家了,大郎摸摸背后的包袱,心里暖暖的,包袱有些沉,里头装的有给校尉跟兄弟们背的番薯,还有小媳妇儿蒸的发糕,东西寻常,却是自己媳妇儿的一番心意,也给校尉大人跟兄弟们尝尝自家种出来的东西,还有小媳妇儿的手艺。
别看小媳妇儿这会儿抱不成,可瞅瞅营里那些兄弟们的媳妇儿,哪个比的上,常老六说他婆娘白,自己小媳妇儿也不黑,大牛说他媳妇儿俊,有自己媳妇儿好看吗,等过几年,小媳妇儿长成了,拉出去让他们见识见识,啥叫白,啥叫俊,啥叫能干,啥叫会过日子……大郎越想越美,巴不得赶紧回去好显摆显摆自己媳妇儿,脚下生风,奔着冀州府去了。
不提大郎,且说碧青,大郎走了也算松了口气,不用再跟蛮牛动心眼子,消停了许多。今年雪多,还没进腊月呢,就下了两场,进了腊月更是一场挨着一场:“倒也不下个痛快的,这么一点点儿零碎着下,叫人看着都不爽利。”碧青从外头进来,掸了掸鞋上雪,一边儿叨咕,一边儿把手里剪好的喜字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