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浅笑着点了点年兮兰挺翘的小鼻子,“兰儿果然聪明,竟然一猜便猜中了。”
康熙一边说,一边将年兮兰平日爱吃的几样素菜夹到她面前的小碗中,柔声道:“此时时辰尚早,兰儿不必着急,多用一些早膳要紧,你现在的身子可禁不起饿。等你用完早膳,再让芳蔺、芳婉服侍你换一身厚绵衣裳,还要将紫貂披风穿好方可出门。外面的天气冷得紧,若是不小心受了寒凉,可不是闹着玩的!”
年兮兰开心得笑弯了双眼,想着今日便可前往广济寺敬香还愿,总算是了却了一段心事,心中不由得开心不已,对接下来的行程愈加期待。
年兮兰原本打算尽快用完早膳,便可以早些动身前往广济寺还愿。然而在康熙目光灼灼的瞪视下,年兮兰只能细嚼慢咽的吃着早膳,并且将康熙为她布的菜全部吃完,才得到康熙的准许前去更衣梳妆。
在芳蔺与芳婉巧手的装扮下,年兮兰很快便梳妆完毕,笑意盈盈的向康熙走来。
康熙抬头望去,只见年兮兰身着香色石榴花蝶纹棉袍,外罩宝蓝色缎面紫貂披风,柔顺丰盈的秀发挽成香堕髻,发髻上簪了两支金丝镶嵌红色宝石的榴花如意簪,莹白如玉的皓婉上带着两只金花丝蝶舞金镯。亭亭玉立、袅娜清雅,看得康熙满意一笑,轻轻对年兮兰点了点头,满含笑意的凤眸中满是赞赏之色。
康熙亲手将一个精致小巧的暖手炉递到年兮兰的手中,携着年兮兰一同登上马车,命李德全与芳婉、木槿跟随侍奉,带着数十名御前侍卫随侍在侧,动身出了宫,直接向广济寺行去。
雍亲王府巍峨不凡、贵气十足的大门前,胤禛乘着马车正欲离去,却见十四弟骑着骏马飞驰而来。
胤祯见到四哥的马车,连忙一拉缰绳稳住坐骑,朗声笑道:“我今日得了两壶好酒,特意拿来与四哥共享。咱们兄弟二人好久都没有好好的喝上一杯了!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胤禛微微一愣,随即浅笑道:“原本十四弟相邀,我一定欣然赴约。然而我前晚刚得了消息,广济寺的慧明禅师云游归来,今日会在广济寺讲经说法。我昨日上午已经递上了拜帖,与慧明禅师相约今日午后饮茶对弈。为表诚意与敬重,我今日不便饮酒。十四弟若是有兴趣,不如随四哥一同前往广济寺听慧明禅师讲讲佛经?”
胤祯一听,顿时吓得变了颜色,连连摆手婉拒道:“四哥快饶了弟弟吧!我每次被四哥拉到广济寺去听佛经,还没听上两句便会犯睏。因此,今日还是四哥一人去找慧明禅师对弈好了,我改日再来找四哥喝酒!”
胤祯话音刚落,便一夹双腿骑着骏马绝尘而去,不过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胤禛望着十四弟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随即却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胤禛又渐渐拧紧了眉头。
胤禛轻叹一口气,对驾车的侍从吩咐道:“走吧,去广济寺。”
胤禛的马车一路行的极快,不多时便赶到了广济寺。
胤禛按照以往的习惯,先行前往正殿敬香祈福。然而胤禛刚刚走到正殿门前,便看到一抹熟悉至极的纤柔身影。
☆、第77章 ,请支持哦n_n
胤禛提及前世情缘,兮兰对坐暗自慨叹
胤禛望着面前身着浅粉色汉服跪于佛前诚心祈福的纤柔身影,恍然想起去年阳春三月,桃花满境、兰花盛开,他按照往年的习惯前来广济寺听慧明禅师讲经说法时,也曾在此见到一位身着浅粉色襦裙的倾城佳人诚心跪拜,敬香祈福。
胤禛望着面前与记忆中的女子极为相似的背影,锐利的眼神扫视一周,却没有发现眼熟的宫婢与侍卫随侍在侧。
胤禛微微眯起双眼,虽然明知依照年兮兰如今尊贵的身份,绝不可能孤身一人前来广济寺,然而却依旧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走上前去,想要看一看这位女子是否便是那位不知何时开始进驻在他心底,任凭他用尽手段也挥之不去的年兮兰。
然而,胤禛尚未走到那名粉衣女子的近前,便见她站起身子转身往殿外走去,虽然容貌清秀,但是却并不是年兮兰。
胤禛皱着眉头,轻叹了一口气,心中竟然涌起一阵失落与怅惘。胤禛低垂着头思讨片刻,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再次因为年兮兰而乱了心神,心中不禁一凛,深邃的凤眸越发阴郁。
胤禛竭尽全力摒除心中杂念,凝神静心,敬香祈福。闻着寺院特有的檀香,听着僧人们低声念着佛经,胤禛纷扰烦乱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胤禛看了看时辰,缓步走出正殿,打算前往后院慧明禅师所住的禅房与慧明禅师弈棋闲话。然而,胤禛刚刚走出正殿二十余米的距离,即将转弯沿着小径向后院走去的时候,忽然心有所感,缓缓回过头去,恰好看到康熙与年兮兰并肩缓步而来,两人的脸上均带着温暖的笑意。
胤禛微微一愣,随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加快脚步转过弯路走向后院。直到转到了康熙与年兮兰看不见的角度,胤禛才逐渐减缓了脚步,脸上却显出懊恼之色。
慧明禅师站在禅房门前,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浅笑道:“王爷路上辛苦,贫僧已为王爷备了些清茶素斋,请王爷进来歇歇脚。”
胤禛双手合十了礼,微笑道:“本王能与慧明禅师一聚,聆听禅师讲经说法已经万分荣幸,清茶素斋虽然美味,亦不过为锦上添花而已,又哪里比得上慧明禅师妙语箴言雪中送炭!”
慧明禅师将胤禛迎入禅房,两人饮茶对弈,时而闲话几句。话虽不多,却字字珠玑。
大雄宝殿内,康熙见年兮兰虔诚地跪在佛前,面容肃穆,凝神静心,摒弃杂念,敬香,还愿,祈福。
康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视线一直未曾离开过年兮兰。
半晌后,年兮兰祈福完毕,起身走回康熙身边,却见康熙眼神柔和的望着自己,温和的询问道:“兰儿用了这么长时间祈福,究竟许了什么愿?”
年兮兰眨了眨眼睛,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这个说来话长,实在一言难尽。妾身回家后再细细讲给老爷听,可好?”
康熙望着年兮兰娇俏可爱的笑脸,心中愈加怜爱。若非此时身在广济寺,康熙早已经伸手将年兮兰揽入怀中,缠着她说出刚刚在佛前许下的心愿了。
正在此时,广济寺的主持觉正禅师见到康熙,连忙上前见礼,言行却极有分寸,并未暴露康熙的身份。
康熙听闻觉正禅师提及师伯慧明禅师前几日刚刚云游归来,不禁心中一喜,兴致勃勃的对年兮兰建议道:“慧明禅师精通佛法,又精于茶道。兰儿一向爱茶,不如咱们这便去后院禅房内尝一尝慧明禅师的功夫茶,可好?”
年兮兰开心的点头道:“正巧妾身有些口渴,老爷的提议妾身喜欢得紧!”
此时,胤禛与慧明禅师丝毫不知康熙正向此处走来,仍在一边弈棋,一边闲谈。
慧明禅师浅笑着落下一子,意有所指的感叹道:“今日王爷的棋虽然下得比往日略快一些,但似乎却稍显急躁,失了往日的隐忍与沉稳。王爷的心,似乎有些不静呢!”
胤禛愕然片刻,面色微沉,深邃的凤眸中显出几分不甘与忧虑,“慧明禅师佛法高深、广结善缘,本王每次与禅师相聚,皆可谈及不少心底话,不仅收获颇丰,亦甚感愉快。禅师心静眼明,一眼便看出了本王近来的困惑。”
胤禛略微停顿片刻,于心中斟酌着措辞,又继续缓缓言道:“本王近来结识了一位颇有才华的年轻人,此人不仅聪慧过人、机敏率直,更为难得的是才德兼备,谦恭本分,对于许多事情的想法与见地亦时常与本王不谋而合。本王原打算将其引为知己,然而不知为何,本王每次见到他,都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觉得他并不像是刚刚相识不久的友人,倒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亲切。”
“前几日,本王甚至做了一个古怪至极的梦。梦境之中发生之事仿若今生,又似乎有着很多相异之处。在梦里,本王……曾经背弃了与他之间的挚友之谊,做了一些伤害他的事情,甚至间接毁了他一生的理想,令他郁郁而终,英年早逝,过世之时年仅二十九岁……”
胤禛紧皱着双眉,面露怀念之色,怅然叹息道:“都是因为本王的私心,才令她熬坏了原本健康的身子。她病逝之时,虚岁才不过二十九岁……本王是亲眼看着她辞世的,当时虽然心中梗堵得难过,但却并未觉得十分对不起她。而后,本王又未能实践对她最后的承诺,没有照顾好她留下的唯一的骨肉血脉。本王看着她不满八岁的幼子病逝于自己怀中,本王很难过。那时候,本王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辜负她至此……”
胤禛说到此处,忽然顿住,静默片刻,稳了稳自己激荡的心绪,才继续说道:“本王心中十分困惑,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楚站在面前的她与梦境之中曾经辜负的人是否为同一个人?她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慧明禅师,本王很想知道,梦境之中所发生之事,可否就是前世之事?”
慧明禅师沉吟片刻,细细解释道:“芸芸众生,因缘而聚,缘尽而散。有善缘,有孽缘,无缘不聚;有欠债,有还债,无债不来。是为因果轮回也。王爷的梦境所示,正是王爷前世欠下的债。既然王爷诚心礼佛,若是觉得心中歉疚不安,今生力所能及之处,对那位书生多加照抚几分,也便是还了前世所欠之债了。”
胤禛沉思片刻,正欲再问,却忽见康熙浅笑着推门而入,身旁还跟着垂首敛目的年兮兰。
胤禛心中一惊,暗自懊恼自己刚刚心绪激荡之下,竟未觉察到门外有人。也不知道康熙与年兮兰在门外站了多久,将他刚刚所说的话听了多少去?
胤禛快速的将自己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重新在心中过了一遍,暗自庆幸自己一向小心谨慎,选了一个适当的人选掩饰梦中人真正的身份,否则以康熙的聪慧机敏,必会想到他言语之间暗指何人,到时候必定会给自己与熙贵妃引来滔天大祸。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着胤禛:“朕却不知老四竟然还有这样一位故人。朕对此人十分好奇,都有些想要见一见这位聪慧过人、机敏率直的年轻人了。”
胤禛与慧明禅师心中俱是一惊,随即站起身子向康熙行礼问安。四人按照身份重新落座。康熙自然坐了主位,慧明禅师坐在康熙对面,年兮兰与胤禛则分坐于康熙左右的两个座位,如此一来,年兮兰与胤禛竟成相对而坐。
胤禛与那年兮兰两人此时心中皆有些忐忑不安,虽然相对而坐,亦眼观鼻、鼻关心,严守身份规矩,视线没有半分交汇。
康熙与慧明禅师寒暄了几句,随后看了一眼乖巧的坐在自己身旁的年兮兰,脸上带着柔和温暖的笑意,微笑道:“朕今天陪同熙贵妃前来广济寺敬香还愿,而后便听主持方丈觉正禅师提及慧明禅师刚刚云游归来。朕颇为怀念与慧明禅师弈棋品茶的惬意与悠闲,因此便带着熙贵妃一道前来拜访慧明禅师。”
“皇上谬赞了,贫僧愧不敢当。”
慧明禅师浅笑着为康熙与年兮兰冲泡了两杯功夫茶。
康熙抿了一口茶,顿觉茶味醇美,清香隽永,不禁转头对年兮兰浅笑道:“慧明禅师冲泡的功夫茶味道极好,又是清淡的绿茶。你尝尝看,若是觉得喜欢,喝上这一小杯也无妨。”
年兮兰柔顺的点了点头,伸出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指拿起精巧古朴的茶杯,尝了一小口茶,随即眼前一亮,又忍不住连喝了两小口茶,方才放下茶杯,赞叹道:“这茶果然极好,难得又十分清淡,隽永清新的茶味中又带有一丝回甘,茶味细腻,没有丝毫刺激。慧明禅师竟然能将普通的绿茶冲泡出如此层次丰富且富有变化的味道来,必是精于茶道,功力之深令本宫拜服。”
慧明禅师微笑着自谦道:“不过是熟能生巧的雕虫小技罢了,哪里值得贵妃娘娘如此赞誉?”
年兮兰莞尔道:“慧明禅师不必如此自谦。以本宫所见,茶道的步骤与技巧倒在其次,难能可贵的是禅师的高尚的品德与广博慈悲的胸襟。技巧易学,胸襟难仿。看来,日后若是再想品尝到如此美味的香茶,便只有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与慧明禅师相聚之时了。”
慧明禅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年兮兰的面容,心中暗暗惊疑不定,面上却是微笑着赞誉道:“贵妃娘娘品貌出众,一看便是福禄寿俱全之人,不仅旺夫旺子,并且左右逢源,处处有贵人相助。若是娘娘有心精研茶道,他日成就必定在贫僧之上。”
年兮兰听闻慧明禅师夸赞她的命格,心中不禁一喜,清丽绝俗的面容上溢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愉悦浅笑。年兮兰想着自己珍爱的三个宝贝,因为自己旺子的命格而欣喜不已。康熙见年兮兰笑的如此开心,不由得微微扬起唇角,也跟着溢出一抹温暖愉悦的笑纹。
康熙转头瞥见若有所思的胤禛,忽然思及自己心中的怀疑,微微眯起双眼,直截了当的询问道:“你刚刚提及的年轻人,究竟世什么人,朕可曾见过?”
☆、第78章 ,请支持哦n_n
胤禛被父误解喜好男风,翊坤宫春意融融情切切
胤禛心中一凛,按照预先想好的说辞,恭敬地解释道:“儿臣刚刚所提之人,名唤李卫,江苏丰县人。祖籍河北正定,乃彭城李氏四房十一世孙。李卫祖上以军功起家,曾袭锦衣卫。自李卫曾祖父李从任起,皆以义名闻乡里。到李卫之父李宗靖时,因家道中落,李卫遂弃文习武。儿臣去年奉皇阿玛之命前往江南处理科考舞弊案,因缘巧合之下结识此人。”
胤禛想到那个大胆率直、机灵聪慧,虽然大字不识却又不畏权贵的李卫,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颇为赞赏的说道:“此人虽然年仅二十五岁,又不通文墨,但却机智过人、有胆有识。儿臣以为,李卫若是有幸为官,必会成为造福一方的能臣廉吏。”
胤禛的一番解释大出康熙意料之外,不禁使康熙露出惊讶的神色。康熙还是第一次听闻自己这个冷面儿子如此热心的向他保荐一位官员,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思量。
康熙思讨着胤禛对于李卫的赞誉,心中不由得想起太子胤礽当年与近身侍卫之间暧昧不清的隐秘关系,不由得拧紧眉头,淡淡的开口问道:“李卫此人相貌如何?”
胤禛一时间并未想明白康熙的用意,却依然恭敬的解释道:“李卫身高6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臂力过人。面容粗犷,带着几分豪气。由于年幼时出痘,脸上留有铜钱大小的几个麻点。但却一身正气,不失为一位侠义之人。年幼孩童见之则喜,毫无惧怕之色,皆乐于与之亲近玩闹。”
康熙听了胤禛对于李卫容貌的此番描述,再想起胤禛后院中颇为受宠的李侧福晋与庶福晋武氏、格格钮祜禄氏以及宋氏、耿氏,俱都是容貌清丽可爱的娇小女子,不禁微微放下心来,觉得胤禛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性格大变,对一个身材高壮、体格魁梧的莽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
年兮兰与康熙相处一年有余,几乎日夜相伴,刚刚竟敏锐的先于胤禛觉察到康熙言语间的未尽之意,心中不由得万分惊讶。
年兮兰想到康熙竟然怀疑胤禛对李卫有些什么不该有的暧昧心思,心中既觉无奈,又觉好笑,忍不住飞快的瞥了胤禛一眼,清澈明亮的杏眸中闪过一抹揶揄的笑意。
胤禛捕捉到年兮兰一闪而过的古怪眼神,心念一动,顿时明白了康熙刚刚向他询问李卫相貌的用意,心中不禁哭笑不得。胤禛又想到此番被皇父误认为自己喜好男风的试探之言竟然一字不漏的被年兮兰听了去,心中无奈之余,又不免升起几分懊恼与怅惘。
胤禛知道康熙携年兮兰前来广济寺敬香还愿,必定不愿意在此时见到自己杵在一旁碍事,于是回答了康熙的问题之后,便趁机以府中事务繁忙为由先行告退。
康熙与年兮兰与慧明禅师一同品茶闲话,不知不觉便消磨了一个下午的时光。等到二人乘着马车在御前侍卫的护送下返抵紫禁城的时候,已是暮色昏黄、万家灯火了。
康熙与年兮兰在宫门口换了御辇与宫轿,一同向翊坤宫行去。抬轿的宫人训练有素,脚步虽然行得极快,宫轿却抬得十分平稳。不多时,御驾便抵达翊坤宫门前。
康熙先行下了御辇,又见翊坤宫门前的积雪虽然已被宫人们打扫过多次,然而由于从傍晚开始小雪逐渐转大,因此地上依然有一层薄薄的雪。康熙皱了皱眉,转身来到年兮兰乘坐的宫轿旁,亲自拉着年兮兰的手将她扶出宫轿,又细心的为她拢了拢风帽,随后一手揽住年兮兰的肩膀,另一手扣住年兮兰的腿弯,动作利落的将她打横抱起。
年兮兰惊呼一声,担忧的望了望四周,轻声劝道:“皇上这是做什么?这么多宫人都看着呢!快将妾身放下来吧!妾身自己可以走。”
康熙微微一笑,柔声道:“朕当然知道兰儿可以自己走。但是,朕就是想要亲自抱你回翊坤宫。”
康熙的颇具威势的视线一扫,四周侍立的宫人们不禁身子一抖,皆乖乖的低下头去,不敢随意张望。
康熙满意的勾起唇角,浅笑着安慰年兮兰道:“兰儿刚刚多虑了,这里虽然有几个侍立的宫人,但是却没有人看到朕将你抱回翊坤宫呢!”
年兮兰从康熙的怀中抬起头来向四周望去,果然见周围侍立的宫人们皆低垂着头,当真没有一个人胆敢抬头望向她与康熙。
年兮兰抿着嘴唇瞪了康熙一眼,娇嗔道:“皇上……您真是太过霸道了!”
康熙稳稳的抱住年兮兰,一边走入翊坤宫,一边挑眉道:“朕一向都是如此霸道,你今日才知道吗?”
年兮兰心中一动,竟然大胆的从披风中伸出手臂揽住康熙的脖颈,粉唇几乎贴在康熙的耳朵上,吐气如兰,喃喃低语道:“妾身早已亲身领略过皇上的霸道……而且,妾身还很是喜欢呢!”
康熙眼中闪过一抹明亮的火光,心中自从年兮兰再次怀有身孕后便压抑难耐的欲念顿时被她近乎调情的举动重新勾起。
康熙望着年兮兰眼中狡黠的目光,咬牙切齿的磨牙道:“兰儿莫非又想挑起朕的心火来,而后便以怀有身孕为由逃之夭夭?”
年兮兰见康熙已经抱着她走进寝殿,便扭着身子欲挣脱康熙的怀抱,“皇上,现在已经到寝殿了,快将妾身放下来吧!寝殿里好热,妾身又穿得这样厚重,再这样下去,妾身都要冒汗了!”
“兰儿不乖,竟然胆敢逃避朕的问题!”
康熙微微眯起双眼,哼笑一声,径直将年兮兰抱回床榻之上,在年兮兰惊讶的目光中,俯身在她敏感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浅笑道:“兰儿现在很热么?朕帮你更衣可好?”
年兮兰身子一抖,笑容僵在脸上,连忙解释道:“其实,妾身也并没有很热,岂敢劳烦皇上亲自动手为妾身更衣?”
康熙微微勾起唇角,“为兰儿更衣是朕的一大乐趣,算不上劳烦。”
康熙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的为年兮兰解下披风,随手仍在地上,而后又继续兴致勃勃的解着年兮兰袍服上的盘扣。
年兮兰心念一转,开口唤道:“芳婉,赶快给我拿更换的衣裳过来。”
然而一向对年兮兰言听计从的芳婉此时却与李德全一起守在寝殿外,并未急着冲进殿内为年兮兰拿更换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