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个回眸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她从何去得到他的心?
“我知道,有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是你要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祁夜不是一件物品,能让人推来让去,人的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无法用任何东西来衡量,是不容易得到的,但也绝不是谁说抢走抢走的。”
戚默说着,幽幽的叹了一声,轻轻的拍了拍凤柳衣的手,道:“我不知道当初我撮合了你们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这事只有你自己去衡量,爱情有幸福必然有痛苦……你忍受得了痛苦,最终便能得到幸福。你若忍受不了痛苦……那么我只能劝你,有时……放下也未尝不是对爱最好的诠释。”
“你……”凤柳衣呆愣着,看着戚默,喃喃的不可置信的道:“你……你什么意思?”
放下?意思是说她不该太执着?是她该放下的时候了?
还说……她对祁夜没什么,现在就开始劝她放下了?自己若是放下了,退让了,那么是不是她就可以和祁夜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得到了祁夜的心,得到了祁夜的爱……还得到了这天底下对于女人来说最尊贵的地位和权势。
成为这天下独一无二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
不……不可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王后的位置,是她用生命换来的!用她自己的命,也用祁夜最后对她的那一点点怜惜换来的!如今,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戚默看着凤柳衣呆愣着诧异的模样,只是摇了摇头,叹息道:“本来我也不想说那么多,有时对有的人来说,坚持便是一种幸福,而对于有的人来说……你坚持,却是对双方的折磨,只会带来两个人无尽的痛苦……所以还不如放下,若终有人要受到伤害,那么我宁愿选择自己痛苦,只要能减轻他的一点点痛苦,那么放下又如何?不能在一起又如何?爱一个人,只要他幸福快乐,只要他能少受到伤害,少承担一些痛苦,那么牺牲自己的一切,不都是值得的吗?”
戚默不知道为何有感而发,但是她已经不知道她是在劝凤柳衣,还是在劝她自己,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自己那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没有看到凤柳衣震惊的神情一点点的变化了。
变得狠戾,变得疯狂,甚至阴毒,她看着戚默闭着眼睛,咬着牙,隐忍着,却是狠狠的盯着戚默,幽幽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会让祁夜痛苦,所以……为了祁夜的幸福,我才是应该放手,应该退让的那一个?”
戚默一愣,才回过神来,她到底都是在劝说些什么?
戚默睁开眼睛时,看到了凤柳衣眼睛里的冰冷一闪即逝,她心里一沉,才知道自己怕是说错了不少话,叫她误会了,她忙道:“不……刚才那些话不是特意对你说的,只是我自己,突然有感而发,与你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听戚默说着,凤柳衣已经轻轻的不折痕迹的收回了自己握着戚默的手,那冰冷一闪即逝,变回了那柔和的笑容,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垂眸摇了摇头。
心里却早已经是翻江倒海了,不是说她?不是说她?谁信?
“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戚默接着解释,虽然她觉得自己也许解释不清楚了,但是还是试图让凤柳衣更明白一点,“有好有坏,你放不放手,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只有你自己知道!追寻着他,能叫你幸福的话,为何要放手呢?对吗?”
凤柳衣抬眼看着戚默,勉强的笑了笑,才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好好考虑你说的话的,其实我明白你说的,也是为了我和祁夜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戚默只能点头了,幽幽的笑了起来道:“只是还请你放心,我与祁夜……真的不在你担忧的情况之中,我与他不可能,我也希望他的身边有你这样善解人意,温柔宽厚的人与他在一起,这样……也许一切就圆满了。”
凤柳衣这才笑了起来,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道:“是我错怪你了,戚默……我……也许太小心眼了,可是只是我太在乎了,希望你能理解。”
“嗯,没事的。”戚默点头,又道:“只是,这几日还要你多多包含了,因为白帝城的事情,也许我和祁夜会走得比较近,但是我保证,到了白帝城以后,这件事情,便不会再继续了,日后我和祁夜,也许再无相见之日了。”
“不要这么说,哪怕你们不能在一起……是我多心,但是我知道你们还是能当朋友的,对吗?祁夜他没有什么亲人,也不容易信任什么人,朋友……怕是这辈子都难得有一个,所以你若能成为他的朋友,对他来说,是好事啊,我也希望他好。”凤柳衣劝说着,仿佛刚才的不快都已经全部忘记了。
戚默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凤柳衣见她累了,也不多水什么了,叮嘱戚默记得喝参汤,然后便离去了,出门后,原本温柔大方的笑容有一丝的凝结,然后她狠狠的吸了口气,将心里那些嫉妒和不甘都隐忍了下去。
她曾经失去的,她要夺回来!曾经以为失去了祁夜,起码自己还能得到整个凤国……可是她掌管凤国,却又迎来了女帝,如今她失去了凤国,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的一切。
她和祁夜,不过一步之遥,只要祁夜的身边没有了戚默,那么曾经她在祁夜心中的地位便会再次浮现起来的,祁夜不过是还恨她而已,祁夜对她并不是那么绝情的,否则他早杀了自己了。
只是因为戚默,因为戚默如今分散了祁夜的注意力,分散了祁夜的爱,所以祁夜对她才这样冷淡的。
只要戚默没了,只要那个女人从祁夜身边消失了,那么以她曾经在祁夜心里的重要性,一定可以在祁夜失去一切,孤独承受一切的时候,再次……走进他心里最重要的角落里的。
一定是可以的!只要戚默消失!
她才是王后,高高在上的王后,任何时候,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于是凤柳衣又轻轻的勾着唇角,那宽和高贵的笑容,叫她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母仪天下的王后,她迈着高傲的步伐,一步步离开了。
*
戚默这一睡,当真是沉重得很,仿佛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一次要睡个够一般。
从很久以前开始,戚默就很少眠了,总是梦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后猛然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了。又或许总是睁眼到天明,任由自己内心那些隐忍的忧伤一点点的在夜里蔓延。
可是这次,竟是睡得那样的熟,没有莫名其妙的梦,仿佛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想不到。
就如同云笙还在身边,就守在她的身边一样,睡的那样安然,宁静。
所以戚默睁眼时,竟是无比的满足的,忍不住扬起了笑容来,然后一转眼,便看到了祁夜的脸,她一愣,心里猛然恍然若失……
云笙……是不会在她身边的,梦里以为是云笙的守护着她,原来……是祁夜啊。
有一丝的落寞,戚默很快的掩藏了起来,露出了淡然的笑容,出声道:“你怎么在这?来了,为何不叫我?”
“见你睡得熟,便没有打扰你。”祁夜幽幽的伸了伸懒腰,看似坐了好久了,他的眼睛还有些赤红,想必是从回来后都还没有休息过。
戚默起身坐在床上,这才看到了窗外的天空早已经黑了,已经是深夜了,她觉得有些口渴,才要起身倒水时,祁夜忙道:“干什么?再睡会儿吧?还早呢?”
“呃……”戚默有些尴尬,却还是道:“有些口渴。”
祁夜一愣,却是好笑的道:“派了那么多丫鬟伺候你,渴了你不会叫人吗?还得自己倒茶?”
戚默耸了耸肩膀,笑道:“也许,是公主的身子,丫鬟的命呢,总是喜欢自己动手的,何必麻烦别人,又不是什么大事。”
祁夜摇了摇头,阻拦了戚默要起身的动作,然后道:“等会儿。”
说着,自己绕出了房间,在外间的桌子上倒了水进来,递给了戚默,道:“才睡起来,夜里有些凉,随便起身的话,会受寒的。”
“谢谢。”戚默接过了茶水,然后喝了几口,便又被祁夜接了回去,放在了一边,又回到床边来坐着了。
两个人呆愣了几秒,仿佛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有些尴尬,而且戚默不习惯这样和祁夜两个人单独相对着,便道:“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计划出什么问题了?”
祁夜仿佛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忙道:“没,没有什么事,只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戚默没有追问,他才又接着转移了话题,道:“快睡吧,休息好了,明天启程后,长途跋涉十几日怕都不能好好的休息一日了。”
戚默点了点头,又躺下了,祁夜替她顺好了被子,然后又坐下了,戚默抿了抿唇,尴尬的道:“你……不去休息?你好几天没睡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