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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退完了才想起来窗户是关着的。
    他只得笑自己:“师傅你看,一直这样。”
    昨夜雪洋洋洒洒了一夜,此刻地洞天寒,却也天色澄净,过分静寂。
    正是你爱闹,我爱笑的年纪,一切都好。
    席宴清没多说,只问他:“不是乐在其中吗?”
    ***
    陆地和温九走的时候,霍之汶同陈妈学习淮南菜的时长也不短,结束观摩,和席宴清一起送他们出门。
    温九走出几步又回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他们走出视线,席宴清才问霍之汶:“小九的眼睛一直长在你身上,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温九的心思不难猜,但霍之汶无可奉告:“也许是从陆地身上移情别恋,恋——我。”
    她挑眉。
    似乎是从除夕夜的家宴之后,她有了很多“霍大小姐”应有的多种情绪。
    浅笑一漾,少了几许坚硬,多了些柔和甜美。
    霍之汶话刚落便收到温九的短消息,内容很简单:对不起。
    如她料想的一样,为了上次替温岭约她的事情道歉。
    她手指在屏幕上敲打了几次,回温九的讯息,以开玩笑的口吻:你姐买单,我不客气。
    她的手指还没收回来,半路被人打劫握在手里。
    壁垒般的身体矗立在她身前,她下意识地缠上去,一抬首,席宴清便啃了下来。
    一夜无休,满室缱绻。
    ☆、第56章 大结局(上)
    大结局(上)
    团圆有时,聚散有时,农历新年终是远去。
    席宴清连同晏沉对霍之汶各种发毒誓加下保证,霍之汶没有逼迫这两个男人,没有再提出让席宴清回医院这件事情。
    年后,席宴清跟随商寅现身公开活动。
    作为n市对外开放后第一批崭露头角的企业家,商寅以及其父商时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叱咤一时。
    如今从海外归来,除了在从小生活成长的n市云郴区注资兴建一系列的福利设施,另外便是重拾在内地江北的一系列业务。
    财经版上,挂着商寅作为嘉宾参与青年人创业论坛发表演讲时意气风发的照片,另外便是商寅带席宴清一起出席公开活动,不时接耳交流的抓拍照。
    商寅在接受采访时除了提及叶落归根的想法,另外对记者提及自己视如幼子的商宴清。
    话语间都是褒赞、认可,以及期望。
    年迈的男人眼中,满是后生可畏的骄傲。
    ***
    借助商寅出现在大众视野内的第二天,席宴清打发了司机,独自驱车前往城西郊区。
    虽是冬日,青茏的松密集地立在陡峭的山脊上,一座座矮丘翻过去,视野才最终开阔一点。
    公路能直抵山脚,这个地方既可以说闭塞荒凉,也可以说交通便利,悠然采菊。
    能甘心扎根这样的地方做些什么,倒不像是流着边城的血的人会做的事情。
    他停了车,步履稳健往山下的生态蔬菜园区迈步,身上未来得及换下的燕尾服和此刻周边黯淡朴素的景色有些格格不入。
    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身着统一的绿色工作服在一旁坐谈,见他现身,其中一个女孩在其余人的起哄中走过来问他:“先生,有什么需要帮你的?”
    席宴清话语温和:“我想见你们边总。”
    ***
    在自己的地盘见到席宴清,边疆着实有些意外。
    库房是开阔式的,席宴清来的时机非常凑巧,他被边疆雇佣的其中一个初涉职场的小姑娘领进来时,边疆正在声厉色疾地训斥属下。
    库房空间有限,这一堆员工还不懂得避讳,不去掺和上司的*,很多人伸着耳朵想要听一听这个一看就是青年才俊的男人,要和自己的boss说些什么。
    边疆锋利的眼神扫射一圈,众人才有所收敛。
    ***
    边疆没请席宴清回办公室,那里一样人多嘴杂,而他一向不喜“清理现场”将闲杂人等一律请出去。
    这片山在眼前,他反而觉得心绪安宁。
    两个人就站在蔬菜园区的仓库背后,头顶山区的灿烈日光,迎面吹来些许凉风。
    “拜年?”边疆夹起一支烟,了解霍之汶的喜好,没有递给席宴清,口气松散,“有点儿晚啊……商先生。”
    边疆最后三个字说得玩味,想起适才在这个基地里观察到的情况,和那些调查来的数据,席宴清没有过于在意,直接说:“你需要管理人才,帮你收拾这一堆懒散的员工。”
    边疆笑得有些冷:“转投商场才多久,这么迫不及待指点江山?”
    “你真这么认为,我也不介意担多管闲事这个名号”,席宴清的唇色和脸色都有些淡,话却带着诚恳的光,“你的这个生态园区理念是好的,但是资金、技术、市场销路都还是问题。”
    边疆的脸色更冷了一分,甚至如同这冬末的风一样凛冽凄寒。
    好似要竖起所有的防御工事来维护自尊。
    “有时候承认问题,不代表就是失败者。每个人走的路多了,都可能会走到山穷水尽时。”言外透露的,是他对边疆生态园的经营情况的了解。
    “你应该知道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耀武扬威。”席宴清略微解释,不知道有几成说服力,“我知道你扎根n市这么多年,有自己的人脉,但恐怕有很多,是建立在你是你父亲儿子的基础上。其他问题都想要解决没有那么艰难,离开边家,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资金,而这个,不常有。”
    我可以给你。
    边疆几乎即刻便读懂了他的潜台词,忍不住便讥笑一声:“施舍,献爱心?好走不送。”
    是意料之内会从边疆这里收到的反应之一,席宴清没有丝毫讶色:“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之间因为亲属的命,存在宿怨。无关爱心,高利贷而已。”
    高利贷?
    席宴清的话毫无咄咄逼人之感,只让边疆觉得是他为了让自己更容易接受而退一步的妥协。
    边疆离开的步伐一顿,回眸扫向席宴清的面庞问:“为什么?”
    席宴清修长的腿动了数下,重新立到他身前:“就当是做了坏事,想要补偿一下,求得心安。”
    他笑:“最近蔚蓝的那些爆料……是我做的。”
    “我不相信善恶有报,只认为人最该相信的是自己的力量。”
    打击了蔚蓝航空,打击了边城,所以要从帮助他这个边城的儿子身上寻求平衡?
    边疆不信。
    ***
    席宴清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边疆也不需要问。
    这段时间内的网络热点俱是空难和蔚蓝航空。他身为万千民众之一,自然耳闻。更何况,舆论的爆炸引发广泛的社会关注度,警方重启调查,懦弱的边母近来致电要他回家稳定人心。
    那些爆料,有些他不是当事者,却是相信的。
    而被隐掉姓名的杜合欢那部分,他一早心知肚明。
    既然边城做过,总有一天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母亲多年的容忍和身体上流着的相同的血,让他无法大义灭亲,可他再也没有想要去拯救谁的念头。
    只是席宴清的这两句话让他感受颇为复杂。
    羞辱?
    边疆感觉不到。
    想要报复?
    这是扭曲的心态。何况商家人从始至终是最大的受害者。
    边疆只是奇怪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坦诚,这件事就这样对着他说出来,自爆,放在很多人身上会让人觉得愚蠢。
    可这两个字他无法放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边疆此刻只在怀疑席宴清是用心叵测,还是因为其他……又或许,是真的存在那么一丝对他的信任。
    席宴清截断了那句话,接着解释他为何在知晓边疆所建的生态园的困境时会施以援手:“大众不知道,但业内的人应该有很多知晓你是蔚蓝的太子爷。它一倒,你想要在这座城市的商海浮沉中立足,必然更加艰难。毕竟这个世界上,雪中送炭这件事,很多人三思之后的选择会是放弃。”
    “你和我如今都对彼此之间的恩怨心知肚明。你没有因为什么人要对我下手,我自然也可能对你伸以援手。我不是圣人,还想子嗣成群,不想为她们积孽。”
    “你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不需要,就当没有见过我。”
    席宴清开始迈起离开的步伐:“汶汶希望你顺遂,我也希望让她安心。今天这件事,还麻烦你不要对她提起。”
    除夕夜关于蔚蓝航空的负面消息铺天盖地泛滥的时候,他听到霍灵均问霍之汶,边疆会不会受到影响。
    会,但她并不希望会。
    他了解她,也了解他自己。
    他不会让她心怀愧疚,为此欺骗边疆说是他做的,并不艰难。
    他已经给了她太多负担和牵绊,但凡力所能及,便会为了让她无所顾忌,随心所欲而做出任何努力。
    ***
    离开边疆的生态园区的时候,席宴清拨通了自己在纽约时结识的如今转做私募的r的电话。
    上一次是为了婚纱的制作,这一次是为了借用r的脸。
    像是还在睡梦中便被吵醒r的声音带着些迷蒙,席宴清没有等他清醒,便对他说:“带着sugar,到我这里来一趟。”
    “什么?”r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席宴清给他释疑:“请你做件事情,重酬。”
    “开玩笑”r的声音这才透着清醒,“当然,我针对的是后面那半句”。
    “所以,来还是不来?”席宴清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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