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修的话语隐含威胁,并且充满了豁的出去的二愣子气息,不觉让黑衣墨镜男一愣。不仅是他就连他身后的那十来个黑衣人也都饶有兴味的看了过来。
黑衣墨镜男哂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放开李容美和王正轩两人,又开口吩咐道:“送这位保镖先生去医院。”
李容修见到这种情况,也回头跟刚刚被放开,惊魂未定的抱在一起的李容美两人嘱咐道:“你们立刻回家,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爸爸或者是我大哥,先别跟我妈妈奶奶和爷爷说,也别报警。”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说给黑衣墨镜男听的。
李容美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伸手攥住李容修的胳膊,死也不放手。
李家二房虽然也是富裕之家,但其富贵程度远远没到李家大房这般。所以李容美从小到大也没经历过绑架事件。不过她在报纸电视上也经常听闻一些绑匪撕票的消息,她生怕李容修这么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站在她身边的王正轩虽然也是一脸惧怕,但仍旧没有阻止李容美的动作,满脸惊惶关切的盯着李容修。
李容修摇头苦笑,这些黑衣墨镜男的阵仗虽然摆的很大,但是完全没有遮挡面目的意思,而且也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这就足以说明,这些人并不是冲着他的性命去的,所以李容修并不太担心自己的性命问题。
将自己的胳膊从李容美的手里抽出来,李容修索性吩咐王正轩道:“你开我的车,带我姐姐尽快回——别回家了,去华美总部吧。”
说完这句话,李容修也不等王正轩的反应,走到黑衣墨镜男的身边开口说道:“走吧,我坐哪辆车?”
黑衣墨镜男深深看了李容修一眼,替李容修开了车门,说道:“就这辆吧。”
李容修点了点头,并不理会李十一和李容美的呼喊,干脆利落的上了车。在李容修上车之后,黑衣墨镜男也跟着上了车,从兜里掏出一条黑色眼罩,笑眯眯说道:“抱歉了。”
李容修没有反抗,任由黑衣墨镜男帮自己戴上了眼罩。然后他感觉到保镖车发动了,之后便是一路沉默着往目的地开。
黑衣墨镜男特地仔细观察了李容修的表情,发觉他好像真的不太担心自己目前的处境,不觉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赞李家的小少爷气质沉稳,还是该形容他傻大胆。
不知过了多久,李容修只感觉到车身一顿,自己惯性的微微前倾。就被身旁的黑衣墨镜男拽着胳膊下了车。被他一路推搡着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只觉得眼前陡然一亮,被摘掉眼罩的李容修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打量起眼前的房间——
这是一个装修十分华丽的欧式客厅,高悬的五色玻璃天花板上雕刻着天使,一轮样式古老奢华的水晶大吊灯散发着鹅黄色的明亮灯光,墙壁上燃烧着炉火的大型壁炉,被红色天鹅绒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地上铺着毛茸茸的花式繁复的红黑色波斯地毯,以及在壁炉前烤火的,一位坐在轮椅上的消瘦男子。
男子在李容修打量房间的时候已经转过身来,也同样打量着李容修。李容修看到男子的面容后,不觉心下一震,旋即又微微放下心来——
因为这个男人的长相竟然与沈煜钧又五六分相似。
又联想到之前黑衣墨镜男对自己的态度,李容修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沈煜钧的父亲吗?”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微微一笑,用一口非常流利的帝国话问道:“阿列家族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能肯定我是文迪的父亲?”
文迪是文迪卡托雷阿列的昵称,李容修听到眼前的男子这么称呼沈煜钧,越发确定的回答道:“因为我的直觉。”
阿列家主:“……”
他突然有点体会到儿子想念李容修时的心境了。因为这个男人的思维方式着实与众不同,而且又这么会撒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感觉到异常轻松。这种感觉对于他们家族这种终身浸泡在黑暗里的人来说,实在是叫人依恋。
不过再是依恋,身为阿列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居然不管不顾的跟一个男人告白……这样的举措阿列家主还是无法接受。
所以他才会在得知阿列家族长老团的异动之后,将计就计的跟了过来。一来是帮儿子的小情人解决一下麻烦,二来也是告诫家族里蠢蠢欲动的族人们,别以为他病痛缠身,就会精力不济,手中的权柄就会松动。顺便也卖自己的心腹李四一个人情,再还李容修一个人情。
要知道若不是当年李容修在跟沈煜钧聊天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提到了有人下毒的事情,他也不会心生警惕,布置下重重陷阱,按图索骥,最终找到了买通他家庭医生的某位长老。
当然,这些琐事是不必跟李容修细说的,免得这个小子恃宠生娇。所以阿列家主只是稍微提及了家族里某些长老跟沈家的交易,以及某些人蠢蠢欲动想要通过教训李容修给自家儿子一个下马威的事实。
沈家跟外人联手,想要对李家和菲特集团下手的事实李容修并不意外,不过再听到阿列家族的长老居然想要通过伤害他来教训沈煜钧,不免对这位长老的思维感到不解。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们家族的长老是吃豆腐长大的吗?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我倒是认为他的出发点是对的。以文迪对你的看重,如果你真的因为他的原因出事了,他一定无法原谅自己。”阿列家主说到这里,颇有深意的看了李容修一眼。李容修也想到毕业舞会上沈煜钧对自己的告白,有些不自在的红了红脸。
不过李容修还是对阿列家主的援助之手表示了感谢。
阿列家主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想亲眼见见李容修这个人,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能够获得自己那个堪称心如铁石般的儿子的青睐。现在人看到了,原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李容修天真纯粹的性子确实很容易获得旁人的好感和亲近,不过这种性子的人若生在豪门世家,通常也活不长久。好在李家向来没有别家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势,沈煜钧又经常留在帝国并不回本家,自己在得到了李容修的提醒后,也快速的发现了自己口服药中的猫腻,现在身体渐渐好转……不论怎么说,倒是该承李容修的这份情。
阿列家主想到这些,微微勾了勾嘴角,指着最先同李容修说话的黑衣墨镜男道:“你如今和文迪在一起,要更加注意自己的安全才是。阿列家族的财富和权势让人心动,这是背负着这样的荣耀也是一件沉重的事情。但愿你能够尽快适应这样的压力。这个人在我的身边很久,是我非常信任的人,他的身手也不错,我把他送给你可好?”
李容修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被阿列家主指到的黑衣墨镜人,开口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你出事叫文迪伤心。埃文是我的人,这是阿列家族的族人们都知道的事实,有他在你身边,没人敢轻举妄动。”
至少在阿列家主还活着,还能稳稳的操控阿列家族的权柄的时候,没人敢在明面上违背他的意思。
简而言之,这位埃文先生就像是一道护身符,一封丹青铁卷,留在李容修的身边,牢牢震慑阿列家族蠢蠢欲动的宵小们。
不过李容修问的可不是这件事情。他看着笑容浅淡,言辞之间充满了长者对晚辈的慈爱的阿列家主,期期艾艾的问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知道沈煜钧喜欢我吧?”
阿列家主大概知道李容修要问什么,他笑着点了点头。
李容修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你的儿子喜欢的是一个男人,你不觉得生气嘛?”
“爱情是高贵的,不分男女。”阿列家主很文艺范儿的说了一句,然后颇为感慨的说道:“我和文迪的事情,你大概也都知道了。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并没能在文迪需要我的时候为他挡风遮雨。所以现在,文迪有了心爱的人,我作为一个老父亲,只希望他能开心。”
当然阿列家主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除了他以外,也没有人知道。不过眼下的事实却是他自己亲选的继承人对自己并不亲近,甚至隐隐还抱有敌意。可是沈煜钧的才华和心性手段却颇入阿列家主的眼。他并不想就这么放弃一个优秀的儿子——尤其是在他经历了那一场事故,甚至丧失了孕育能力的情况下。
所以他在得知沈煜钧对李容修的在意后,就一直在暗中密切关注着李容修的动向。然后挑选一个合适的机会刻意接近李容修,施恩于李容修,甚至在他的面前故意示弱,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要借此博得儿子的亲近和信任。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赢得最器重的属下——李秉孺的感激和信任。
不过这样的盘算,阿列家主当然不会和李容修和盘托出。他只需要李容修记得自己的好处就行了。
果然,前世今生两辈子也没太经历过家族尔虞我诈的李容修很快就相信了阿列家主的话。虽然心中也暗暗鄙视着阿列家主年轻时候只记得吃不记得负责的行为,可是当看到阿列家主救了自己,又有新赢得沈煜钧原谅的时候,李容修还是心软了。
当然,也不排除李容修是觉得阿列家主是阿列家族的掌权人,沈煜钧如果想在阿列家主逝去后顺利获得阿列家族的权柄,那么他最好还是获得阿列家主的全力支持。
既然如此,那么让这一对父子抛开嫌弃,精诚合作是最好不过的。
出身于晚城豪门之家,虽然李容修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经历过家族倾轧,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有多少父子兄弟为了钱财势力反目成仇的?不说别人,单说与李家一直作对的沈家,这么多年来为了家主之争就没消停过……
在这种耳濡目染之下,李容修也并非阿列家主想象的那么天真纯粹,光风霁月。只是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宣诸于口,大家保持着默契也就是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李容修在阿列家主有意引导的情况下,顺水推舟的表达了自己愿意促使他们父子和好的心愿。阿列家主也对李容修的听话顺从表示了满意,一时间这一老一少交谈的居然很是默契。
就在阿列家主主动邀请李容修留下来吃午饭的时候,门外一阵骚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原来是得到消息的李爸爸、李大哥、李小叔和手里掌控着潘多拉盒子的沈煜钧带着李家的全部护卫队以及某些不明人士找上门来。
看着几乎是倾巢而出的李家人,以及隐藏在诸人中间明显是佣兵气质的某些人,阿列家主饱含深意的看了沈煜钧一眼。
看在自家儿子的底牌,就算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没能全部摸透。
在今天之前,他还一直以为沈煜钧的手里只掌握着一个消息渠道,却没想到通过这个渠道,他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纠集一部分实力不弱的佣兵。
自己这个意外得来的儿子,果然不可小觑。
☆、 第九十五章
李容修在看到家里人的一瞬间还是非常惊喜的。
纵然他上辈子活到将近三十岁,纵然他上辈子有过被人绑架的经历,纵然面前的阿列家主表现温文无害,但是这种面对着赫赫有名的黑手党家族族长的精神压力,还是叫李容修无法纵情恣意。
不过碍于豪门子弟的尊严,李容修纵然心里没谱,面上还是竭力表现出淡定自若的模样,眼下看到父兄好友全部来了,一直提着一颗心的李容修终于松了口气。起身说道:“爸爸,小叔,大哥,你们误会了,阿列先生不是坏人,他是沈煜钧的父亲。”
说着,李容修又冲着沈煜钧含笑点了点头。
李秉孺走上前跟阿列家主打了个招呼,身为阿列家主最器重信任的人,李小叔自觉对顶头上司的了解还是非常深刻的。所以他在得到了李容美的通报以及看过了卫星传来的监控照片后,就发现拦截李容修的人是阿列家主身边的护卫,同事也觉察到阿列家主对容修没有恶意。
但是李秉亨父子和沈煜钧却仍然对这种境况如临大敌。他们认为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两家人坐下喝口茶就能解决的了。务必要让阿列家族的人看到李家在帝国内的实力,才能惊醒这些不知道脑袋里装了什么东西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要知道有些人,不是他们想伤害就能伤害得了的。真要是逼急了,纵然对身在阿诺利亚国的阿列家族鞭长莫及,可李家也不会完全束手无策,叫对方心痛后悔的报复还是可以实施的。
因为心里盘算着敲山震虎立下马威的决策,李家父子在商议过后,立刻纠结了手中掌控的大半势力,顺着卫星监控指示的路线一路按图索骥,找上门来。
甚至在抵达这栋晚城郊区的别墅时,明知道阿列家主可能没有恶意,但李秉亨父子还是示意护卫队的人将整栋别墅完全控制住,将阿列家主分布在别墅里外的护卫人员全部拿下。所以当李家父子与沈煜钧从正门闯入别墅的时候,整栋别墅的安保力量也只剩下客厅的这一队护卫了。
面对着兵临城下的危机,阿列家主并没有表现出如临大敌的情绪,反而笑着同李秉亨寒暄道:“李家主不必如此紧张,我对令郎并无恶意,甚至还出手破坏了某些人的盘算。之所以会请他过来,不过是一个父亲想要见见儿子最好的朋友和最心爱的人。这个心愿不过分吧?”
相逢不打笑脸人,眼见阿列家主表现的如此温和亲近,李秉亨也不好冷眼相对。只好笑着颔首示意,走至沙发前坐下,伸手拍了拍一旁傻愣愣站着的李容修,开口笑道:“犬子不成器,劳累阿列家主了。”
阿列家主微微一笑,亲亲热热的又说了一些客套话,然后两家人相对而坐,沈煜钧极其自然的坐在了李容修的另一边。阿列家族的安保成员和李家的护卫队以及沈煜钧找来的佣兵成员都被请下去喝茶休息。李秉亨看着阿列家主的轮椅扶手上有红色的米粒大小的灯光明明灭灭,思忖了片刻,面色不变的笑道:“阿列家主果然心思缜密,手段周全。没想到这栋别墅内部还布置了炸弹,倒是叫我枉做了小人了。”
阿列家主见自己的底牌被李秉亨一语道破,也不以为意,摇头笑道:“李家主惦记儿子的安危,这种做父亲的心情我也理解。这种小布置不过是阿列家族出门在外的习惯罢了。不值一提。”
李秉亨也跟着笑了笑,开口赞誉道:“素来听闻阿列家族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阿列家主闻言,顺着李秉亨的话笑道:“我听闻你们帝国有一句俗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家族内某些长老的行为,还望李家主不要见怪才是。”
说完,看着坐在李容修身旁的沈煜钧,怅然说道:“我知道文迪与令郎素来交好,所以有些人想要借着令郎的名义做文章。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在文迪小的时候陪伴他照顾他,如今他长大了,我总得照顾好他的身边人才是。”
虽说是家丑不得外扬,不过沈煜钧跟李容修的关系不一般,李秉孺又是自己最器重的人,所以阿列家主在这番谈话中,也没把李家当做外人。而且有些话与其说是冲着李秉亨说的,不如说是想解释给沈煜钧听。只是做父亲的威严厚重,不好跟儿子放低姿态,如此说话,也权当示好了。
果然,沈煜钧在听到阿列家主的话后,脸上严峻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一些。作为阿列家主的私生子,沈煜钧前二十年几乎没得到过阿列家主的照顾,反而因为他的不负责任吃尽了苦头,所以在回归阿列家族之后,沈煜钧在面对阿列家主的时候,也完全没有办法释怀。
可是这种父子僵持的场面却不是阿列家主想要看到的——换句话说,如果是在阿列家主丧失生育能力之前,沈煜钧怎么想怎么做都不重要。可是在阿列家主丧失了生育能力并且对沈煜钧这个儿子抱有莫大希望的时候,他就不希望沈煜钧同自己的关系太过僵硬了。
所以这也是阿列家主从沈煜钧回到家族后不闻不问到如今体贴关怀的态度骤然转变的最主要原因。
沈煜钧大概也能明白阿列家主的想法。不过他这辈子母亲早丧,小时候被人欺负了也会幻想自己的父亲是如何如何的英勇无敌,能够保护他,带他离开沈家。及至后来回归阿列家族,只觉得阿列家主虽然生性冷酷,狡诈多端,但整个人的强大危险素质完全符合了沈煜钧对父亲的幻想。
孺慕之情虽然埋藏的深刻,可到底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全部寄托。这也是上辈子的沈煜钧为什么在阿列家主被人毒害之后暴怒之下剿灭阿列家族长老团的原因,同样也是这辈子沈煜钧在得到李容修的提醒后,下意识的告诉阿列家主,并绞尽脑汁帮助阿列家主挖出叛徒的原因。
只是对于中二别扭到了极致的沈煜钧来说,有些情感可以埋藏在心里,可以默默行动,却不能宣诸于口。
李容修坐在一旁,看着沈煜钧听到阿列家主的话后,又闷骚又傲娇的死样,不由自主的翻了个白眼。
沈煜钧的心情原本很沉重复杂,眼角瞥到李容修作怪的样子,也不由得莞尔一笑。伸手捏了捏李容修的袖子。
阿列家主看到了沈煜钧和李容修的小动作,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嘴角。
接下来,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便饭,李秉亨便以家里还有事为由带着全家人离开了。沈煜钧自然也要跟着离开。却被阿列家主叫住了。
“我在这里只能呆一个礼拜就要回国。你这段时间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我?”
望着孤孤单单坐在轮椅上的阿列家主,沈煜钧沉默了好半天,还是在李容修的催促下,方才开口应道:“正好这两天我有公司的事情要跟您汇报……”
言下之意,终究是答应留下了。
李容修抬起右手,笑着在耳朵旁边摆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跟在家人身后乖乖的离开了。
等李容修和李家长辈们回到晚城老宅的时候,庄美茹正在家里张罗晚餐。小姑李秉悦和姑父孙或也到了,正板着脸坐在沙发上运气,奶奶莫婉柔正坐在旁边劝说她。李容美和王正轩肩并肩坐在小姑李秉悦的对面,两人因为担心李容修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心神不定的。不过女眷们误以为两人是在担心李小姑的反应,并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
看到李容修一家子全须全尾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李容美和王正轩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连忙站起来说道:“你们可回来了,真是吓死我们了。”
莫婉柔听了,误以为李容美是在说她的妈妈,连忙笑着接口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怎么不跟你母亲好好沟通。不就是谈个恋爱嘛,谁年轻的时候没放纵过,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你妈妈和你爸爸当年也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莫婉柔一句话,先将两个人的情况定义为“年轻人谈恋爱”。既然如此,那么自然涉及不到谈婚论嫁。又提及小姑和小姑父的恋情,听在李小姑的耳朵里,就不觉得刺耳了。
只是李秉悦的脸色仍旧不好。
李容修环视了一圈,也没瞧见爷爷,开口问道:“爷爷还没回来吗?”
莫婉柔转过头来,笑着接道:“你爷爷下午的时候打了电话回家,说公司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他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