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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厉风眉头松动,嘴唇微微张了张,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高博又将目光转回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肖芊芹身上,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不由纳闷,这妹子身上真是一个闪光点都没有,究竟怎么获得心高气傲的厉风的青睐的?
    他脑海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难不成你家里很有钱,是富二代?”
    “什么?”肖芊芹乍听到他问自己话,茫然地抬起头。
    高博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看厉风的眼神也古怪起来:“唉,我当时叫你来干这行,你不是特别清高孤傲地说绝对不吃软饭吗,怎么现在又打脸了。”
    厉风抬头瞪他:“简博,你闹够了没有!”
    一生气就不由自主喊出了他的真名,语气里含着浓浓的火药味。
    高博知道他真的要动怒了,连忙露出笑脸,打圆场:“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较真。”
    “好啦好啦,你们就是正当的朋友关系,行了吧?”说着,又和肖芊芹碰了碰酒杯,“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来来,喝杯啤酒,交个朋友。”
    肖芊芹自然不会驳人面子,很配合地把酒喝下了。
    厉风的脸色这才缓和些。
    旁边走来几位衣着亮丽的女客人,高博便不在和他们聊天,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接待。
    他脸上再度扬起职业性的绅士微笑,很自然地与那几个一看年龄就不小的熟女少妇们调起情来,说的都是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内容,那些少妇被他逗乐了,就纷纷往他的衬衣口袋里塞钱,笑得暧昧而靡荡。
    厉风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等到那几个女人走了,他才缓缓走过去。
    站在高博身旁,低声问:“你现在很缺钱吗?”
    “不啊。”高博正在擦拭酒杯,随口答道:“我一直都很缺。”
    厉风不解:“简扬不是正青云得意吗,听说最近还当了院长,你怎么会缺钱。”
    高博耸了耸肩,话里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那不过是表面罢了,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厉风没吭声,听着他继续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简扬和你妈生的第二个女儿,前两年出了一场交通事故,之后就一直躺在医院里没醒过来。你说家里白养着一个植物人怎么能不花钱?”
    “而且最近她的情况还进一步恶化了,最严重的后果可能会导致脑死亡,现在两夫妻急着去国外找专家治疗,早就把小金库给挖空了,哪还顾得上管我。真是可笑,他自己就是医生,却救不了自己的女儿。”高博嘴角保持着一抹讥讽的冷笑,擦拭红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音量低低道:“呵,真是恶有恶报啊。”
    听完他一番解释,厉风也了然了,怪不得秦淑风最近没再执意要给他打钱,原来她自己也正经济危机着。
    当年秦淑风改嫁简扬,简扬本是个与他毫无干戈的人,可他们生下的女儿却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她和自己骨子里流着的血有一半是一样的。
    现在听到那个不曾谋面的妹妹病危的消息,厉风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如何,又该是如何。
    ☆、第40章
    陈言灵知道厉风这几天来了港城,就瞒着肖芊芹偷偷联系了他,意思是想联合他一起在肖芊芹生日那天办场party,给她一个惊喜。
    厉风倒没想得那么多,他来港城只是单纯地为了看看肖芊芹,当面说声生日快乐就行了。不过对于陈言灵说要办party的建议他也没拒绝,他对这种事情不擅长,就把全权交给陈言灵操办,有什么需要的时候找他说一声再出力。
    陈言灵说想在酒吧里订个包厢,气氛热闹些,最后还是厉风联络高博帮忙找的场子,他在兰桂坊那一块儿比较熟,不容易被黑。
    十月五号那天晚上,肖芊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厉风带到了酒吧的一间包间前,推开门,一室的熟悉面孔站在里面,嘭的一声,五彩缤纷的彩带和礼花从天而落,纷纷洒洒,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地喊出来“肖肖生日快乐!”
    实际上肖芊芹一点儿都不惊讶,陈言灵打电话跟厉风商讨相关事宜的时候,语气非常激动,她一激动音量就拔得高,那声音洪亮的程度完全不像是在密谋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肖芊芹该听的都听到了,不该听的也听到了。但为了不扫陈言灵的兴,她还得装作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揭晓真相的那一刻表现出非常惊喜的样子。
    当然,惊是装的,喜却是由心而发的,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没正经地过过一次生日的孩子,陈言灵为她做的这些无疑可以为她留下一个非常美好难忘的回忆。
    她那时候估计是开心过头了吧,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好像语无伦次地拉着每个同学的手,感激涕零地说了一遍又一遍谢谢。明明今天她是寿星她最大,理应趁着这个机会颐指气使一把的,结果搞得像个山区小孩接受赈济似的,大家心里都想着这孩子可真实诚。
    过生日自然是免不了要被灌酒的,肖芊芹今天也很放得开,不管是谁递过来的酒杯她都很豪迈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喝酒的时候面不改色,稳如泰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千杯不倒呢,实际上只是还没到那个临界点而已。
    高博也在包间里,名义上是来服务的,不过既然周围都是同龄人,而且又跟肖芊芹和厉风认识,就没什么好顾忌的,坐下来其乐融融地跟大伙一起喝酒唱歌了。
    他打心眼里儿对这个肖芊芹还是有点看不起,这也不能怪他,出入社会早,接人待物难免势利了点,现在与人交往考虑的第一步都是利益关系。对厉风不同,人家是认识了七八年的好兄弟了,哪能生分。可对这个初来乍到的肖芊芹,他真看不出她有哪里好了,便忍不住想欺负欺负她,存心刁难一下。
    当时一伙人正在玩大冒险,这种最能促进男女关系的游戏,受到众人的暗暗期待。一群大学生还比较羞涩拘谨,不敢做太露骨的指定,一直打着擦边球,即使如此,气氛也被挑逗得相当紧张了。
    这一盘,啤酒瓶转到了高博和肖芊芹,他朝坐在对面的肖芊芹挑了挑眉,勾起嘴角,笑得有点坏。
    “敢不敢让厉风摸你的胸,他摸一下,我就自罚一杯。”
    此话一出,在场的都倒吸一口气,心中惊呼,也不乏小声拍手叫好的。
    厉风的脸当场就沉下来了,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恶狠狠地瞪了肇事者一眼。
    居然敢拿老子开玩笑?你丫活腻了是不是?!
    高博故意不去看厉风恐怖的脸色,只是一味地饶有趣味地盯着肖芊芹的反应,本来是想看看她出糗的样子,结果肖芊芹的反应却让他始料未及。
    她特别豪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抓住厉风的手,用力按在自己右胸上,大放豪言:“按着别放!让他喝!”
    厉风上一秒还乌云密布的脸,下一秒就变成火烧云,红了半边天。
    而周围旁观的人也或多或少看出来了,原来表面上看起来量如江海的肖学霸,其实已经喝醉了呀,不然怎么会说出如此大胆开放的话!
    肖芊芹确实是喝醉了,对于那天晚上的记忆,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片段,记忆的最后停留在那个啤酒瓶转到了自己和高博,至于自己说的那些豪言壮语和后面更加让人跌破眼镜的大胆行为,全都丢到记忆的黑洞里了。
    第二天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宿舍的床里了,她挣扎着坐起身来,只觉头痛欲裂,缓慢地转过头,看到外面天光大亮,室友们已经坐在电脑面前开始新的一天了。
    她晕晕乎乎地问:“现在几点了,我好像睡了很久?”
    听到她的声音,陈言灵第一个回过头来,“都下午两点啦!你可真能睡!”
    肖芊芹吃了一惊,她一直是个生活作息很讲规律的乖孩子,向来早睡早起、言行律己的,这次居然一觉睡到了下午!心里罪恶感顿时爆棚!
    她一个激灵赶紧下了床,拍拍脑袋嘀咕道:“我昨晚是不是喝了好多?头好痛啊……”
    不提还好,一提陈言玲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地扑上来握住她的肩膀使劲地摇啊摇,“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有多open!天啊,我从来不知道肖肖你是个这么主动热情的妹子啊!!”
    “啊?”肖芊芹不明现状地眨了眨眼睛,“我做了什么?”
    “不是吧,你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她茫然地摇摇头。
    “哈哈,你居然断片,太可惜了!”陈言玲哈哈大笑,然后就跃跃欲试着要给她重述当时的场面。
    “我们不是玩大冒险吗,后来瓶子转到你和那个服务员了,服务员叫厉风摸你胸,厉风不肯,然后你就超主动地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胸上按,哈哈哈,厉风当时的表情真是太好玩了,脸上又红又黑的!唉……其实我是有点羡慕嫉妒恨的,为什么不叫我摸你啊!嘤嘤我都没摸过你的胸呢,看起来软绵绵的很有手感啊!!真是便宜厉风了!!”
    陈言灵越说越跑偏,肖芊芹却已经被她的前半段话深深打击到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什么?自己居然!抓着厉风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胸?!她怎么可能会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陈言灵很快也发现自己说跑题了,又马上将话题引回正轨,“这还不是最劲爆的喔,高/潮还在后面,哈哈哈哈哈。”
    听她笑的那么开心,牙床都露出来,肖芊芹就知道铁定没什么好事,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陈言灵后面说得内容彻底让她三观颠覆了:“厉风反应过来后立马就把你的手甩开,你,你居然还欲求不满,又去抓他,哈哈哈哈,他赶紧坐远一点让你抓不到,你就一直粘着他,抓着他不放,还变本加厉整个人缠在他身上,还……还舔他的脸,哈哈哈哈。”
    肖芊芹听得目瞪口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
    怎么可能啊,抓着厉风不放,还舔脸!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自己哪有那个胆子这样欺负他啊!
    她极度怀疑陈言灵说的这番话的真实性,可偏偏自己记忆空白一点反驳的能力都没有,而且看着她笑得那个花枝颤抖的样子也不像是无聊瞎编的……
    难不成自己喝醉了之后真的会疯狂舔人吗?然后厉风坐得离自己最近就不幸中招了吗……天啊,光是想想那个混乱的场面她都觉得不忍直视了,那怎么会是自己做出来的事!她一直以为自己酒品很好的!
    嘴唇上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扯痛感,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才发现嘴角不知何时竟然破了一块,结了硬硬的痂。
    愣了愣。
    这……大概就是自己对厉风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行为的最佳证据了吧。
    唉,看来陈言灵说的都是真的了。
    可这也说不过去啊,厉风的脸又不是铁做的,还能硬到让她把嘴巴都磕破了的程度么?
    陈言灵撞了撞她的胳膊,打断她混乱的思绪,“唉,肖肖你也太不厚道了,到底什么时候跟人家在一起的,还死不承认,居然连我都瞒着,我太受伤了,我要闹小情绪了!”
    肖芊芹听得直冒冷汗,忙不迭摆手解释:“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别瞎猜,我这不是单方面发酒疯吗,厉风他又不是自愿的,肯定嫌弃我嫌弃得要死。”
    陈言灵听了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是啊,当时他脸都黑成炭了,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可是又被你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哈哈哈哈,我们一大群人全都在旁边看好戏没一个上去帮忙的,本来不想笑的,但是实在憋不住了,个个都笑得倒在地上打滚,厉风的眼神都快喷火了,估计恨死我们了吧,哈哈哈。”
    肖芊芹听得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只有一个想法——以后,一定!一定!不能再碰酒了!
    不忍心再追问这个令人难堪的话题了,她决定换一个问题。
    “那我后来,是怎么回来的啊?”
    “不知道呀,后来厉风终于反抗成功,怒气冲冲地把你推开,然后就拉着你出去找醒酒汤了,之后你们就没回包间了,我回宿舍时你已经在床上打呼噜了。”
    这么说来,一定还是苦大深仇地厉风同志一步一步地把她给驮回来的吧……
    肖芊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厉风。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她令他男人颜面尽失,他现在是不是正在扎小人狠狠地诅咒她?
    哎,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碰上这么棘手的事,她得好好想办法跟他诚恳地道个歉了。
    ☆、第41章
    想起厉风第二天早上就要回h市了,道歉得趁早,肖芊芹立马给他打电话约晚上一起吃饭。
    结果在书包里翻了半天,却没找到手机,她想破了脑袋都回忆不起来自己放在哪了,只好询问陈言灵。
    “言灵,你有看到我的手机吗?”
    “没有啊,怎么了,不见啦?”
    “嗯,找不着……”
    陈言灵想了想,说:“你再仔细找找吧,我记得昨晚在包间里还看到过你玩手机呢。”
    肖芊芹无比头疼:“……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陈言灵说:“要不你问问厉风不?他送你回来的,他应该知道。”
    肖芊芹点点头,“好。”
    她赶紧给厉风打电话,又回身找手机,找了半天才陡然想起来,不对……手机不是已经丢了么。
    陈言灵抱着胳膊,极其无奈地瞅着她:“姐姐,你这样考全系第一会让我对自己的智商产生质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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