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绿笑了,带着点讨好地问:“真的?你会带我去吃好吃的?”丁潜点点头,心里念叨,果然吃货比较好对付。
眼看着两人就要走进家门,韩梦梦追上来,鼓起勇气向丁潜道:“你的眼睛伤了?”
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丁潜刚想脱口而出,转念一想,做出冷若冰霜的表情,鼻子里嗯了一声。
韩梦梦见他表情冷淡,像是不怎么想理睬自己,委屈地嘴角微撇。
夏绿原本羡慕地看她白裙子上漂亮的蕾丝花边和娃娃领,见她神情委屈,忙安慰道:“小叔叔得了红眼病,大姐姐,他是怕传染给你。”
韩梦梦见夏绿虽然皮肤微黑,但小巧的瓜子脸精致可爱,摸摸她脑袋,又看了丁潜一眼,语气轻轻柔柔的,“那你这几天注意卫生,滴眼药水,不要让眼睛继续发炎。”
丁潜本不想说话,感觉夏绿捏了捏他手,才道:“多谢你关心。”
看着韩梦梦心满意足离去,丁潜低头跟夏绿对视一眼,见夏绿微微一笑,心想她这么懂事,也不好再板着脸,便也跟她笑。
“你很羡慕人家的漂亮裙子吗?”丁潜高深莫测看了夏绿一眼。夏绿脸顿时红了,好奇她的小心思总是被小叔一眼就看出来。
“我没见过那样的裙子,花边很漂亮,她的头发也好看。”夏绿诚实道,心里想,那个姐姐明明很漂亮,小叔叔为什么对她那么凶呢?
“头发是不错,但还是没有小骏漂亮。”
家里,丁骥正坐在沙发上等夏绿一起回家,看到丁潜和夏绿进来,两人尊容都很不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们俩去哪儿了,小叔,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瞎了么?成独眼龙了?”丁骥跑上前,很是关切。
“角膜炎,红眼病,离我远点。”丁潜推开热情过度的小侄儿。
丁骥才没那么好骗,他一下子就抓住重点,“你中午还好好的,一下午过去就得了红眼病?红眼病不都是两只眼一起传染吗,你怎么一只眼传染呀?”
夏绿在一旁偷笑。丁骥看向夏绿,吓一跳,“哎呦,绿绿,你的眼睛怎么了,你变兔子了?好吓人。”
“就是我的眼睛有炎症,传染给小叔了。”夏绿替丁潜解围。
丁骥神秘兮兮地笑,看向丁潜,“小叔,你跟人打架了吧,快给我讲讲,你又跟谁打架了?”
滚!丁潜一个字就把小侄儿打发了,跑上楼。
夏绿拉着丁骥的手,小声道:“你就别问了,小叔爱美,你老说他,他生气。”“那你得给我讲讲,不然我告诉爷爷奶奶。”丁骥不甘心。
夏绿附在他耳边,笑呵呵说着悄悄话。
“夏绿——”丁潜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那俩小孩儿,阴森森地叫夏绿的名字,手指弯曲成九阴白骨爪,用表情和肢体语言告诉她,她敢告诉别人,他就弄死她。
夏绿扭头看着他,读懂了他的意思,又看看丁骥,低头不做声。
他说弄死她,搞不好就真会弄死她,他的拳脚功夫,她可是见识过的,以一敌三,她觉得自己犯不着冒着被弄死的危险去跟丁骥泄密。
丁骥哪知道他俩打什么哑谜,夏绿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把他急死,摇晃夏绿胳膊,“唉,你倒是快说呀。”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毒舌又傲娇,阿潜依然是个暖男,同意的举手。
感谢黑土粉丝真好吃、狮狮蕾蕾两位童鞋的霸王票。
最后呼唤一下收藏菌,你肿么了,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了,各位亲,收藏菌一动不动是不是因为我写的不好看?不好看你们要说啊,我把他拉回去修理修理,别让他直接挂掉,你们不说话,我就当成晋江又抽了。
☆、第 8 章
十六岁那一年夏天,丁潜以全科优秀的成绩和三篇发表在国际一流天文学杂志上的论文申请到了普林斯顿大学天文系的入学资格,高中还没毕业就赴美留学。
其间,夏绿在雁京读完了小学,进入中学,前两年的适应期一过,她的成绩突飞猛进,到了中学阶段,她的自学进度已经远远超过老师的课堂讲述,经过考试,也是在十六岁那年,夏绿顺利考取了雁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生物学专业。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正巧是夏绿的十六岁生日,苏乐吟请客庆祝,把丁家上下老小都请到家里来,难得的是,丁潜也在放暑假。
丁潜陪着父母早早到了三哥家,苏乐吟原本在厨房里张罗,见公公婆婆来了,忙把手里的活交给勤务员和保姆,自己到客厅里陪坐。
他们闲话家常,丁潜不耐烦听,眼睛不时望着二楼楼梯,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终于,坐立不安的他找了个理由离开。
刚走到楼梯口,正遇上一个长头发大眼睛的美貌少女从楼上下来,两人同时抬头,视线相遇。
“绿绿。”丁潜先叫她。
时光荏苒,一转眼,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成清纯少女。
她比小时候好看太多了,初次见面时,她的皮肤黑得让人误以为她是非洲人,几年过去,皮肤已经恢复白皙不说,更难得的是,她的头发不再乱蓬蓬,而是乌黑柔亮的自然卷,表情也不像初来中国时那样带着戒备。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她穿衣服的品位,依然是喜欢鲜艳的色彩,这天,她穿了一件湖蓝色长t恤,款式虽然宽松,却丝毫不掩少女独特的清纯和妩媚。
“小叔叔?你来了?”夏绿一见是他,声音里带着惊喜。
相比之下,丁潜的样貌变化不大,依然英俊潇洒,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气质早已从当年飞扬跳脱的少年转变为意气风发的青年。
“女大十八变,我差点都要认不出你了。”丁潜注视着夏绿,尤其是那一头长而浓密的波浪卷秀发。
夏绿并没有注意到他过于深邃的目光,笑道:“小丁丁上课去了,要到吃饭的时候才能回来,小叔叔,要不你去我房里坐坐?”
和小时候一样,夏绿依然把他当长辈,对他很亲热。
走进夏绿的房间,丁潜失笑,夏绿人虽然长大了,性格却一点也没改变,房间里虽然不再乱糟糟,那些瓶瓶罐罐却一点也没少。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把蜘蛛放出来乱跑,现在沙发上应该不会还有一只吧?”丁潜半开玩笑地说。
夏绿瞅瞅他,“如果我说有,你是不是要跑下楼?”
“有你就收好了,别放出来吓人。”丁潜道。
“那只断腿的早就死掉了。”夏绿幽幽道。
丁潜坐下,视线随意地环视四周。
这房间实在不像是个女孩子住的地方,没有一点女性化的装饰,毛绒玩具没有,可爱的小摆件也没有,反而有两只吓人的头骨,他知道,其中一只是猩猩头骨。
书桌上放着一本台历,丁潜好奇地拿起来看看,有个日期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黑色三角。
这是什么意思?丁潜翻了翻台历其他几页,都没有再发现这样的三角,要是记生理期,难道不是该每个月都有吗?
然而,丁潜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夏绿正背对着丁潜给她的宠物蜥蜴喂食,光线下,她玲珑纤细的身形在宽大的t恤下若隐若现,而她对身后的视线浑然不觉,一会儿蹲下拿东西,一会儿站起来。
在生活上,夏绿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什么都不讲究,穿最简单的衣服、吃最家常的食物,不化妆、不打扮,相比其他女孩的精致,她活得很粗糙,然而,老天爷并不因此而亏待她,给了她可爱的容貌,让她看起来清清纯纯、一派天然。
像一朵初开的水莲,花瓣粉嫩而饱满,那份清纯和水灵,让人担心轻轻一碰她就会冒出水面,丁潜只那么看着她,丝毫不敢有所举动。
夏绿喂饱了蜥蜴,才想起来丁潜还坐在那里,而自己竟然连水也没有给客人倒一杯。
“小叔叔,你坐了半天我还没给倒水,我去给你倒点水。”
“不用,我不渴。”丁潜不以为意。
在亲人面前,夏绿也就不客套,讪笑,“那你再坐坐,我的仓鼠和龙猫也饿了。”
丁潜微笑,点点头示意她随意,能这么看着她,他已经觉得满足,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给他倒水。
少女的四肢细长,尽管带着青涩,却已经初具成熟女性的雏形,丁潜看着她打开柜子,伸着双臂小心翼翼地从上层取下装宠物食品的密封盒,松松的衣袖下,曲线绵延。
这丫头,宽松t恤下竟然什么都没穿。
丁潜眉头纠结,又轻轻松开,换了一个更轻松的坐姿,目光坦荡地一直看她,丝毫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
夏绿对此浑然不觉,依然忙着做她自己的事。
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已经长大了的?丁潜细细回想,好像是那一年,家里给他和丁骏办二十岁生日会,她跟着三哥三嫂一起来,给丁骥当舞伴。
十四岁的少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无需刻意,就能让人见之不忘,然而,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美,安静的坐在角落,睁大一双明亮双目。
“怎么不去玩?”丁潜发现她的时候,她刚打了一个呵欠。
“我不会跳。”夏绿腼腆地笑。
“来,我教你。”丁潜热心道。
二十岁的他,领着这个小小女孩入舞池,她的身量尚未长足,矮他很多,小脚也时时踩他皮鞋,但他并不介意,带着她跳得很愉快。
有一瞬间,他见她仰脸看着自己,目光迎上去,她当即转过头去,那一瞬间的神态,不像个孩子,令他困惑。
丁潜第一次发现,她的一双美目令他流连。
往事时时能拿出来回味,丁潜微笑。
“你的超能力还在吗?”丁潜看牢夏绿的背影,忽然问。夏绿惊了一惊,扭头看他,似乎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未卜先知的预感、意念搬运。”丁潜进一步道。
“我从来就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更不能意念搬运,我不过是记性比别人好,能记住别人记不住的事,第六感也比一般人强一点。”夏绿头一次解释自己的与众不同。
丁潜笑了,对她的话,他相信,如果她真有灵力,不可能不知道他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如果她知道,就不会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
夏绿见他笑得高深莫测,纳闷地看着他,但很快失去兴趣,比起琢磨别人心思,她对龙猫和仓鼠更感兴趣。
丁潜见她探头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桌子上都找遍了,趴在地上开始找桌子底下,圆圆的臀部微翘,看起来诱惑无比。
“找什么?”
“喂食用的小勺。”
夏绿手脚并用,爬到丁潜腿边,看看沙发底下,丝毫不在意胸前春光全落入某人眼睛里,几年的城市生活并未完全改变她自幼在非洲养成的一些习惯。
动物保护中心的女科学家大多数生活随意,夏天不穿内衣的人很多,而非洲贫困部落的妇女,别说穿内衣了,很多人根本连上衣都不穿。
“小叔叔,你起来一下。”夏绿忽道。
丁潜挪了个位子,夏绿伸手在他坐过的地方摸摸,果然发现了她要找的小勺,落在沙发垫的夹缝里。
丁潜微微惊愕地看着她,口干舌燥,这个孩子,实在是很不懂得避嫌。
“绿绿——”丁潜见她的注意力总是放在龙猫身上,站起来走到她身后。
“什么?”夏绿依然没有抬头,拿着长柄小勺拨弄龙猫的食盆,聚精会神地观察着。
“我三哥要调任南京工作,准备把全家都迁过去,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前两天姨妈跟我说了,还说小丁丁不跟他们去,留在雁京继续上学,住丁爷爷家。”夏绿一点也不操心这件事,反正她已经考上大学,平时可以住在学校里。
“那你呢?”
“我住校啊。”
这丫头显然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丁潜心里轻叹一声,手试探地放在她肩上,见她没什么反应,缓缓轻抚片刻。
“你除了住校,总得有个落脚地吧,学校放假的时候,你去哪里?”丁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