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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雨势如此之大,转眼间林大磊已浑身湿透,月娘看在眼里十分心疼,她急忙起身下床,打开门,那雨点如同铜钱一般大小,寒风呼呼的刮着,月娘没来得及披件外衣,顿时冷的直打哆嗦。
    林大磊把下午洗的被褥收了,正待返回厨房,见正屋的门打开着,那娇娇柔柔的小姑娘正一手扒着门,一手抱着肩,柔弱的身子如弱柳扶风一般,摇摇欲坠。
    林大磊皱了皱眉:“还不快进屋去,站在门口作甚么!”
    月娘哆嗦着咬了咬唇,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无奈雨声太大,林大磊丝毫没有听清楚,只好走上前来,帮她把门掩上,月娘急忙伸手拦住他,见林大磊皱眉不解,月娘又重复了一遍:“你进屋来吧,雨势太大,厨房是没办法避雨的......”
    岂止是没有办法避雨,厨房外面下大雨,厨房里面下中雨,淅淅沥沥的,根本无处可避!可是......林大磊瞧了眼面前嫩生生的小娘子,离得这么近,他甚至还闻见一股似有若无的奶香气......
    “咳......”这孤男寡女的怎好共处一室?被外人知晓了,还不定怎么风言风语的,“不必了,还可将就一晚,待明日雨停了,我在把厨房修葺一番,便无事了。”
    早就准备修葺来着,只是自从救了这小娘子,便把那事给忘在脑后了。
    月娘知道这是他的推托之词,定是怕污了她的清白名声,可是,她哪里还有什么名声,若是被他知道她曾与男子私相授受,还逃过婚,他可还会这般珍惜于她?
    “你莫要骗我,那厨房我是见过的,如此破烂不堪,你平时住在里面已是十分委屈,若是因今夜受了风寒,实是月娘之责。如此,断没有再让你继续住厨房的道理,若你不依,那从今以后便是我住厨房,你来住你的正屋。”
    冷风似已吹入了骨子里,月娘说话战战栗栗断不成声,林大磊叹了口气,只好进屋扶她回床上躺着。
    进了屋里好了许多,但因为之前吹了冷风,肚子又开始痛了起来,林大磊见她难受,准备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干柴,让她能暖和一些。月娘却以为他又要出去,急忙扯住他的袖子。
    林大磊回头见她确实十分关心自己,心中一暖,语气便情不自禁变得轻柔:“我去厨房里看看还有没有干柴,若有还可以给你再煎一副汤药,放心,我这就回来。”
    他那句“放心”,让月娘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松开扯住他袖子的那只手,搞得好像自己离不开他似的。见他准备出门,又急急唤住:“等一下,你衣服都淋湿透了,还是先换一件干的吧,莫要受了凉,着了风寒。”
    林大磊向来穿着甚少,即使是深秋,也是只着一件薄薄的外衣,撸着袖子,如今被雨水打湿,那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恰好现出他健硕的身材,身上隆起的肌肉,硬硬实实,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胸前的衣服敞开了些许,露出一片健壮的胸肌,高大的身躯,结实的双腿,让人望之便觉此人必定力大无穷!
    月娘有些羞怯的垂下了眸子,林大磊却低低地笑了起来,温柔地答了声“好”,拿了一条汗巾和要换的衣服,便躲到柜子后面随便擦了擦,把衣服换了,这才出门去。
    今夜仿佛无尽的长。月娘又喝了一副热热的汤药,身上已经暖和了许多,肚子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她偷偷抬眼看向正拿根棍子拨弄火盆的汉子,那温暖的火光照着他刚毅的侧脸,使得他更加的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刀削的下巴,竟带了几分性感出来,连那道可怖的疤痕也变得神秘起来。
    林大磊察觉到她的目光,疑惑地望过来,月娘立马紧张地移开目光,但心中又有不舍,便鼓起勇气再次与他目光相对。
    林大磊皱眉想了想,道:“可是困了?若是困了你只管睡便是,我就在这守着。”
    月娘有心问他困不困,无奈屋子里只有这么一张床,于是只干巴巴道:“那我睡一会儿,你困了再把我叫醒,换我来守着。”
    林大磊自然不会叫她起来守夜,只是想到这么一个温柔娇嫩的小女子竟还有几分倔强的时候,便觉得十分可爱,遂也不去拒绝她的好意,只点头应了。
    月娘放松下来,虽说是单身男女寡处一室,有些许的尴尬,却感到十分的安心。那人虽然没有满腹经纶,亦没有家财万贯,更没有风流倜傥之姿,却有一股阳刚正义之气,举手投足间十分坚毅有力,又细腻入微,处处周全,让人不由得心生依赖和信任。
    月娘闭上了眼睛,却不舍得就此睡去,心想着等下一定记得起来换他休息的。白天受了惊吓,身子还不舒服,即便是不想入睡,也不由自主的进了梦乡。
    林大磊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多久没有和他人一起呼吸同一片空气了,那些人都是畏他怕他的,对他避之不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可是,当年的事情,他有何错?
    伸手抚了抚那道跟随自己已经十载光阴的疤痕,其实还是要感谢它的,不然怎分得清曾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哪些是虚情,那些是假意?
    一个人的日子过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个娇滴滴白嫩嫩的小女娃闯进了他静谧的生活,打破了原本的生活节奏,却没有感觉丝毫的违和。若是她真的无家可归了,那他便帮她寻个好婆家,让她有个好归宿,若她不嫌弃的话,他在帮她置办一些嫁妆,介时嫁过去也体面些。
    只是......林大磊皱着眉头看向窗外变小的雨滴,莫要因为他的缘故,被人说三道四受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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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娘是被刺眼的日头照醒的,暖暖的十分舒服,还可以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粒,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父亲书房里看到的“岁月静好”几个大字。那时候的父亲还是很亲切的,也常常会对她笑,可是后来总是升不了官,志不得酬,从而变得非常的暴躁,喜怒无常。
    有人背着竹筐从院子里走过,身形高大,脚步沉稳有力,是林大磊!
    月娘坐起身来,看样子时辰已经不早了,自从来到这里,她总是睡得多起得晚,变得懒惰了许多。
    穿戴整齐,推门出去,扑面而来的乡村泥土气息,格外的清新。月娘忍不住长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厨房里传来咚咚地响声,月娘好奇的走过去,只见林大磊蹲在那里,正在给厨房重新修葺。
    林大磊听见动静,回头见是月娘,立马站起身来,准备给月娘盛饭,道:“你起来了,饭温在锅里......”
    月娘阻道:“我来吧,你一夜......未合眼吧?”说着,她拿眼瞅了瞅林大磊的脸色,竟比她还精神许多,这男人的精力,可真好!
    “早上去拾了一些稻草桔梗,准备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修葺一下屋子......”对月娘的问题却是避之不答,伸手拿碗给月娘盛粥,又给她拿了饼子。
    粥是温的,不烫也不冷,她就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饼子,站在林大磊身后看他忙活。
    “大磊啊,大磊在家吗?”
    有人站在篱笆门外唤人,林大磊忙应了一声,起身走向外面,月娘心下好奇,也跟着走了过去。
    又是那个王婶!
    “大磊啊......”王婶看见吃着饼子的月娘愣了一下,复又笑了起来,“吃饭呢,这还没到大中午呢,就吃上了。”
    这是早饭......月娘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有什么事吗?”林大磊见月娘不好意思了,便问向王婶。
    “哎呀,你看,我差点忘了正事。”王婶一拍大腿根,“我家那口子,就是你王叔,他从地里回来时说,你那地里的小麦都快被水淹了,赶紧去地里瞅瞅吧,不然来年可就没啥收成了。”
    第10章 过去
    林大磊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正在一脸茫然吃饼子的月娘,复又回头对王婶道:“没有收成便没有收成罢,我日后多去打打猎,帮帮工,总是不会饿肚子的。”
    王婶没料到林大磊会这么说,有些不满:“你看你这话咋说的,那庄稼你说糟蹋了就糟蹋了?我们乡下人,最看重的就是庄稼了,那可是命!”说着她看了眼月娘,又道,“你这小娘子就待在家,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你若是不放心,我在家给你看着,保管伺候的好好的!”
    林大磊大为尴尬,上次王麻子等人来闹事时,他已承诺不会再让月娘受任何的委屈,即使月娘不在乎,他也断不会背弃自己的诺言。王麻子那几个整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地痞无赖,专门欺软怕硬,调戏良家妇女,他怕他一个不慎,便会被他们得了手去。
    想到这,他果断地摇了摇头,毅然道:“多谢王婶好言相告,不用麻烦了,至于收成如何,且看天意吧。”
    王婶一副极其可惜遗憾的表情,张嘴准备在劝一劝,又想到此人性子刚硬,脾气也硬,哪里是人的嘴说说就能劝得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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