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派里的中心人物谨亲王病倒了,被主和派气的。裕郡王被调到礼部,负责皇族中人娶妃纳侧下嫁之事,早已大权旁落。文武百官有少一半主战,都被降职训斥,有的甚至被打压入狱,臣子中最强硬的主战派都消停了。
就在方逸下狱的第四天,仁和帝在早朝上摒弃一切反对的声音,颁下两份圣旨,又给北狄国发了一份求和的国书。第一份圣旨是给萧冶的,责令他撤除第一道隐秘防线,马上带兵返京,兵马归入北郊大营,而他要吏部述职。
第二份圣旨是给连成骏,仁和帝在圣旨上又一次阐明永不启用他。还说若不是看大长公主的情面,他私自指挥兵马就是死罪,连家人也一并获罪。
连成骏看透了,也不那么气愤了,他没回京,只给沈荣华写了一封信,就带连轩和岳小虎等人去了北平王朝。他满心郁结,需要白魅影开解他,也需要一个驰骋疆场、纵情厮杀的机会。只是离开沈荣华和他的家,他满心不舍。
圣旨和谨亲王的亲笔信一起送到了萧冶手里,他接到圣旨,就骂娘痛哭,看到谨亲王的信就平静了。他给小韩将军写了一封血书,又亲自指挥将士毁掉辛苦设置的阵法。之后,他又下令所有将士原地修整三天,他需要在这里平复心痛。
就在萧冶撤掉防线的第二天,狄武赫亲自率领五万骑兵长驱直入,仅一天时间,就又占领了盛月皇朝三百里的土地,离盛月皇朝京城只有五百里了。若不是萧冶用阵法保护了他的两万兵马,那些忠心为国的将士将被他们泄愤屠杀。
北狄兵马所过之处,百姓被杀,家园被毁,财物粮食被抢劫一空。这三百里的土地上血流成河、尸集如山,茫茫原野,死气沉沉。
撤掉第一道隐秘防线是朝廷的诚意,而这民不聊生的惨像正是诚意的后果。
听说五百里处还有一道隐秘防线,狄武赫恨得咬牙切齿,不敢强攻,呵令兵马原地休息。紧接着,他又调三十万兵马在第一道防线处安营扎寨,听候号令。
洪涛的意思是让他在这里等待盛月皇朝求和,这不过是用来麻痹仁和帝等人的诡计。等把粮草筹集充足,积聚了力量和士气,洪涛会再劝仁和帝撤掉第二道隐秘防线。只要第二道防线移除,北狄兵马拿下京城,攻入中原,易如反掌。
得知仁和帝下时撤掉了第一道防线,小韩将军及心腹将士跪地抚土大哭。有将士气愤之下就赌气要撤掉他们守卫的第二道防线,被小韩将军声泪俱下,连说带骂折腾了一场。不管朝廷为什么撤第一道防线,第二道无论如何也要守住。
北狄国的几十万兵马距离京城还有五百里,而且都是精兵强将。这几年跟北狄交战,盛月皇朝的兵马连伤被俘无数,现在连巡城卫和御林军都加上,也不足二十万。从临近省份调兵,定能集聚威武之师,可皇上主和,不盲从的臣子倍受打压。朝中实力最大的五皇子一派都主和,其他人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
这几天,沈荣华很忙,连成骏去找白魅影了,她也只能用忙碌打发寂寞。沈谦昊交出了万家四兄妹的卖身契,还被狠打了一顿,一文银子也没捞到,臭名却人尽皆知。沈荣华又安排管事把万家四兄妹带到庄子上安顿好,完成了与沈荣瑜的交易。沈谦景和沈荣瑜在沈家的处境更加艰难,对沈荣华更是言听计从了。
给靳莲的画送出去好几天了,靳莲没给她反馈,连一点暗示都没有。听宫里的暗线说,靳莲让把人们送的礼物都堆进库房,直接上锁,连礼单她都没一眼。
沈荣华手头上的事告一段落,正当她琢磨如何走稳下一步时,林楠来了。
“有的人穿上龙袍都不象太子,我舅舅别说一身布衣,就是这袍子上下打满补丁,这一看也是皇帝。”沈荣华扯着林楠的衣袖,恭维奉承之词接连不断。
“有什么事需要舅舅帮忙。”林楠非常淡定,成堆的好话好像跟他无关一样。
我是这样的人吗?沈荣华很想郑重其事问林楠,可因为底气不足,只好默默表达自己的不满。说实话,她今天还真没事求林楠,但不代表明天没有。
沐川槿说林楠是真小人,她很认同这个评价,她又何尝不是真小人呢?所以她在林楠面前从不遮遮掩掩,在不违背人性良心时顾全大局,利益最大。
沈荣华把她从南安国回来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跟林楠大概说了一遍,她已经说得很简单了,可还是耗时两个时辰,她一个人足足喝了三壶茶。
“舅舅,你在想什么?”沈荣华见林楠听得很认真,可心思却没在她的事上。
“我在想我该怎么助狄武赫一臂之力,帮他毁掉第二道防线。”
“那、那狄武赫岂不是轻轻松松就逼近京城了?又会有很多百姓遭殃的。”
“置于死地而后生。”林楠沉思半晌,叹气道:“当兵,你外祖父不支持我跟他结交,说他被吴太后养得太小家子气,心胸不够开阔。活在太平盛世还好,若遇动荡战乱,他难当大任。我觉得他品性不错,跟他相处也和气,即使跟他绝交也认为他还不错。作为一个皇帝,他懂得权衡利弊,不自负偏激,不刚愎自用就好。我没想到他现在会变得这么绵软昏庸,脾气也不象从前了。”
沈荣华无心听林楠评价仁和帝,“舅舅真想让狄武赫兵临城下?”
“等我去趟北平国,见了成骏和白魅影等人,商量之后再说。让狄武赫攻到京城的时机还未到,我想看看他们如何议和,也总结一些经验。”
“舅舅此行不是因那六座岛屿来跟朝廷谈判吗?”
“我来之前抱的是这个目的,可刚在津州登陆,就接到了白魅影一封信,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肯定是成骏把我要向盛月皇朝买六座岛屿的事告诉她了。”
“白岛主怎么说?”
林楠摇了摇头,没回答,只说:“我做事还真不如她灵活善变。”
“那你还见皇上吗?”沈荣华想问他还见见端宁公主,怕尴尬,没问出来。
“不光明正大见了,今晚去宫里看看他,遇合适的机会,跟他直接摊牌。我后天起程北行,要跟你娘见一面,你的事还有生意上的事,我都要交待下去。”
“那好,你下午去蒲园和我娘见面吧!我来之前没跟她说你来京城了。”
跟在林楠受教了一两日,沈荣华就感觉学到了很多东西,眼下的事也都理出了头绪。林楠帮她铺好了路,她做事更加顺手,只是有些事需要等待,令她心烦。
营救方逸的事,还有沈贤妃一派涉嫌科考舞弊的事,林楠都让她等二皇子回京处置。事关重大,这些事不能暴露,否则打草惊蛇,可能危及身家性格。
林楠去见仁和帝谈了什么,沈荣华不得而知,她只听说仁和帝病了,由五皇子代为监国。现在,五皇子在京城一枝独秀,他这一派的人就更加猖狂了。
方逸殿试时被抓入狱,殿试成绩放榜晚了几天。象沈荣华的前世一样,杜昶中了状元,叶磊被点为探花,榜眼是一个年近四旬的男子,也属于五皇子一派。
看到殿试的结果,沈荣华不惊讶、也不气愤,荣耀是暂时的,她相信杜昶活不过今年。先让杜昶和沈臻静成亲吧!一块收拾了,让他们同生共死更利落。
仁和帝把端淑公主赐婚给叶磊,叶磊不愿意做驸马,他有野心,又嫌端淑公主太骄纵,还是个一指残废。可他的亲妹妹与柱国公府嫡次子海朝有了首尾,怀了身孕。海朝的元配发妻难产而死,可柱国公夫人还是说什么也不让叶志进门。
叶志本想通过端淑公主求皇上或吴太后为她和海朝赐婚,没想到柱国公夫人竟以死威胁,她只好做罢。吴太后和沈贤妃一同出面,费了好多唇舌,总算说服了柱国公夫人。但因柱国公府有丧,不能办婚事,而且叶志进门必须为妾。
不管怎么说,叶志的孩子没生在娘家,这也算是五皇子一派的胜利。
临近端午,北狄国皇上才回复了盛月皇朝讲和的国书。北狄国同意讲和,但有三个条件,盛月皇朝必须答应,而且还要在三个月之内完成。
第一条件是盛月皇朝派仁和帝亲生的公主和亲北狄,嫁给狄武赫为正妃。六公主曾自请和亲北狄,现在由北狄国提出来,这“美差”当然非她莫属。皇上让礼部把她记在顾皇后名下,她成了嫡出公主,身份更为体面。
第二个条件是京城五百里之外,也就是小韩将军守卫的第二道防线之外的土地划归给北狄国。这样一来,北狄国就把漠北和塞北都收入囊中了。第三个条件是盛月皇朝赔偿北狄国粮食五千万担、白银五千万两,三个月之内交付。
谨亲王和裕郡王率忠正臣子长跪午门之外,请求皇上不要答应北狄国第二个和第三个条件。就连五皇子一派的臣子都觉得北狄国欺人太甚,若答应这两条是丧权辱国。但在洪涛和五皇子等人的劝说下,仁和帝还是答应了。
午门外跪得人越来越多,谨亲王等人都跪三天了,也没人理睬,仁和帝照样签了国书,而且已经进入筹备阶段,一应事宜都由五皇子全权负责。
最终,谨亲王昏倒在午门外,抬回府里一病不起,仁和帝直接让裕郡王和萧冶卸任,回府侍疾了。连谨亲王都栽了这么大的跟斗,别人再说什么也无用了。
二皇子回京了,但仁和帝称病拒见,他在宫门外等了一天,也没到皇上。他连上了三份请安的折子,倒是都批复了,是朱批,却是五皇子批复的。
皇上只是病了,五皇子就敢擅用朱批,这是欺君之罪。可他敢明目张胆使用,无所畏惧,就说明皇上已落到了他手里,受他摆布了。
形式的严峻已超乎二皇子的预料,他现在人单势孤,只好忍耐。他又接连上了三份折子,不敢谈沈贤妃操纵科考舞弊之事,只是替方逸求情认错,请仁和帝放了方逸。仁和帝答应了,但同连成骏一样,朝廷对方逸也永不启用。
不管怎么样,人放出来了,命保住了,不为官,也有许多事情可以做。话是这么说,学子十年寒窗,不就是为金榜题名,有朝一日登堂入阁吗?仁和帝一句永不启用对方逸打击很大,他什么也没说,就带初霜和二皇子回了西南省。
一名内侍匆匆走出迈出宫门,告知在宫门外等了许久的沈荣华,说六公主正修习礼仪,吴太后和沈贤妃怕她劳累,不让人进宫打扰她。
沈荣华看了那名内侍许久,看得他都有些慌乱了,才说:“我们回去吧!”
确定六公主要和亲北狄国之后,沈荣华曾三次来求见,想跟六公主说说心里话,叙叙离别情。可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送进去的东西不是有人代收,就是被退回来。估计六公主不想去和亲,是沈贤妃等人逼迫她,还把她囚禁了。
“姑娘,要不我们去求端宁公主想想办法。”
“没用的,端宁公主知道我想见六公主,她要是有办法,早帮我了。”沈荣华想到端宁公主这段时间冷落了她,心里很难受,真怕两人之间产生芥蒂。
“那我们怎么办?”
“回去想想再说。”沈荣华嘴上这么说,其实决心已定。
若在六公主起程之前,她一直见不到六公主的面,她就去漠北。她想看看连成骏出生和成长的地方,感受茫茫沃野,一望无垠,正好送六公主,见连成骏。
她回到蒲园,跟林氏和晨哥儿说了求见六公主被拒之事,又逗勇儿玩。林氏陪她感慨了一会儿,也给她出了很高明的主意,让她凡事找林楠求助或商量。
这个五月,沈荣华过得很郁闷,但有些人还会有好事或喜事发生。
沈臻静嫁给了杜昶,因沈贤妃亲自出宫参加婚礼,这场婚礼办得很热闹。听说杜昶喝醉了,睡在了外书房,而沈臻静则独守了空房,热闹的婚礼也打了折扣。
为叶磊和端淑公主赐婚的圣旨上个月就颁下了,内务府为他们在六月、七月和八月挑了三个黄道吉日,端淑公主就选了六月的日子,想早点下嫁。
洪涛的妻子冯氏因洪析被斩而心痛病倒,已经病了几个月了。刚好一点,她就自请下堂,搬到庄子里养病了,还言明洪涛再娶她也不干涉。洪涛现在是一等公、三军统帅,倾慕他的女子不少,她走了,正好为心怡洪涛的人腾地方。
沈忺就是心怡于洪涛的人之一,截止到现在,她被休还不满半年,可她早想再嫁了。她觉得洪涛不错,又不甘心做妾,冯氏下堂,正是天助她也。她求沈贤妃问了洪涛,洪涛和洪老夫人都愿意,她又请吴太后做媒,这门亲事就算成了。
还没正式迎娶过门,沈忺就住进了靖国公府,俨然成了当家主母。因洪析新死,靖国府不能大办喜事,只写了婚书,两家聚到一起吃了酒席,就算是成了亲。
洪涛野心极大,娶沈忺只是权宜之计,将来登基称帝,还会要沈忺吗?
除了喜事和好事,京城还发生了一件事,令沈荣华心痛至极。萧彤为母守孝三年期满工,他离开西山寺,回京就投到了五皇子麾下。谨亲王卧病在床,裕郡王卸任侍疾,他不管不顾,就住进了五皇子府,以行动言明和家人决裂了。
得知萧彤投靠了五皇子,沈荣华心里很难受,也有几分歉意。可当年裕郡王妃的死若怪到她身上,她也觉得冤枉,她被郡王所害,差点丢了命,她看萧彤的情面,根本没追究报复。人们都说是裕郡王妃不明事理,才毁了自己,毁了儿子。
萧彤被革除了裕郡王世子之位,因他生母一意孤行,也影响了他在皇族的名声。裕郡王继妃也生了儿子,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承袭爵位,她没少埋汰萧彤。萧彤也知道他要想拿回自己的世子之位,投靠五皇子是一条捷径,但也是窄路。
沈荣华想见见萧彤,跟他开诚布公谈谈当年的事,劝他脱离五皇子一派,别误入歧途。她正想怎么约萧彤见面,萧彤到蒲园来找她了。
只是萧彤此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同五皇子一起登门,还带了好多人。他此来寒了沈荣华的心,也让沈荣华彻底看透了他,对他的歉意和不安也荡然无存了。
“二表妹,冒昧来访,还请勿怪。”五皇子笑意吟吟,眼底充满得意与阴鸷。
“成王殿下客气了,殿下忧心国事,日理万机,还有时间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本人倍感荣幸。”明知是豺狼登门,但不能缺失最起码的礼数。
五皇子坐在主座上,开门见山道:“现在我朝与北狄和谈,北狄提出要我朝赔银五千万两,其实也不多。但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朝廷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所以,本王只好厚着脸登门,于公于私都求二表妹支持一二。”
朝廷接受北狄屈辱条件,赔银五千万两,五皇子居然认为不多。可现在国库空虚,这笔银子就要跟老百姓要,这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因为其中漏洞太大。
“国难当头,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本王忧心忡忡。本王有幸得了裕郡王世子这样的谋士,他建议本王做小伏低,向富户伸手乞怜,正为本王分忧解难。”
五皇子的话说得太过客气,脸上的笑容太过真诚,同他平日的所作所为所言大相径庭,令人徒生戒备与反感。可明知强盗登门,打的却是国难当头,官家乞求的牌子。面对这样的场景,谁也不敢拒绝,因为不知道会被扣什么样的帽子。
萧彤在五皇子嘴上已成了裕郡王世子,这也是他求有所得吧!
沈荣华微微一笑,“还请成王殿下直言。”
五皇子递给沈荣华一份厚厚的清单,“这是裕郡王世子为本王统计的二表妹的资财产业,本王也没想到二表妹如此富有,二表妹能为国捐助多少?”
“为国分忧,当然力所能及。”沈荣华接过那份清单,只看了一眼最后的合计,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赶紧看向萧彤,入目的却是一张深沉怨愤的脸。
在没有得到林氏的嫁妆之前,她只得了水姨娘资助的银两财物,凭自己的精明和先人的情面,她也得了一些银子和产业。但总体数目并不大,可萧彤的清单上却写她当时就有十万两的资财,夸大了有七八倍。
林氏统共有三十多万两的嫁妆,她也连本带利讨回来了,但总共也不足五十万两。还有十万多两的财物产业被沈老太太霸占,确定最她所有之后,她都捐给随军的孩子读书用了。可这份清单上却写着她讨回林氏的嫁妆之后,资财产业合计已过百万。加上林楠给她的浣花斋,还有其它产业的经营,她这几年确实赚了不少银子,也又置了不少产业,但离这份清单上的总资财三百万两还差了一大截。
这份清单是萧彤统计的,现在,她可以肯定萧彤为报复,要以这种方式害她。
“三百多万两的资财产业,能抵十几个成王府,二表妹真是富有。”
现在跟他们说自己根本没有这么多资财,就是拿出一堆证据,他们也不会相信。因为他们有备而来,就是抱的抢劫的心态和佛面强盗的逻辑。
沈荣华淡淡一笑,直接问:“成王殿下想要多少?”
“二百万两。”
“没有。”沈荣华说的是实话,把她的产业都变卖,也没有二百万两。
五皇子阴阴呲笑,没跟沈荣华多说,只冲外面拍了拍手。门外一阵嘈杂,哭喊、哀求、怒斥响起,林氏母子、晨哥儿,还有一起上课的沈谦景,三房的五公子和八公子还有夫子及下人全被侍卫刀剑相逼,推进了客厅。
沈荣华气得咬牙切齿,要起来理论,萧彤一把剑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林楠和连成骏留给她的武功高强的护卫不少,但此时他们都没动手。因为五皇子带来的是大内侍卫和御林军,若真打起来,反叛的罪名砸下,摆在沈荣华面前的不是死路,也会有牢狱之灾。破财免灾,沈荣华不吝啬,可这样被人抢走,她不甘心。
“如果成王殿下认为我有这么多资财,只是不想拿出来,那就把蒲园上下一百多口都杀了。”沈荣华冷冷看了萧彤一眼,眼底不再有歉意,只有愤恨。
五皇子见沈荣华态度坚决,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说:“现在确实是朝廷遇到了难处,要不本王也不会出此下策,还请二表妹多加体谅。”
沈荣华沉思片刻,说:“成王殿下也懂经营,成王府也有产业,殿下应该知道谁也不会把几百万两现银放在家中,肯定会用来添置产业。别说二百万两,就是两万两,我家里都没有,因为我家里一年的全部支出也就七八千两。成王殿下若想马上让我拿出二百万两,那就是难为我,不如把我们杀了或下狱,让京城上下都看看这是违抗成王之命的后果。成王殿下今日登门,若只要银子,我们可以商量,只要给我筹集的时间,我也想为国尽力。若想要我们的命,那就悉听遵便。”
“二表妹言重了。”五皇子示意萧彤收起架在沈荣华脖子上了剑,“我想二表妹应该能为国捐助一百万两,只是不知道二表妹需要多长时间筹集。”
“三个月。”沈荣华痛快答应,只想暂时解除眼前的危机。
“好,本王答应二表妹,三个月也就到了北狄国给我们的期限。”五皇子打了一个手势,“本王相信二表妹,但也要以防万一,本王也很为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