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一瞧,里面的有些人她都是认识。
上辈子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小姐,这里面的人都是她见过的那些家底不是一般富裕的上流社会所谓的贵族阶级。一般的宴会他们都懒得出现,而且数量也不是这么多。姜家的脸面不是一般得大,大厅里还有许多当红的明星甚至是名气很高受人尊敬的超级明星。
她看得连眼睛都不眨。
晚宴的主角还没出现,她又怕自己修炼不到家,被有心人识破她的身份,很低调地站在角落,手上拿着一杯红酒慢慢浅酌。
“你怎么才来呢?我都等你好久了。”
“抱歉,有点事情耽误了,我向你赔罪。”
一对男女嬉笑的声音从她她旁边传来。她还以为这个地方已经够幽静了,结果这里竟然还有一对鸳鸯在这里打情骂俏。她刚想走开,但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她的脚无法控制,直直地僵硬在那里生根。
这个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出。
她的瞳孔慢慢暗淡,低沉了下来。她循着声音看向身旁。那对男女站在她身旁不远的地方,他们的身影隐匿在阴影处,她只能大概看到他们的轮廓。
“亲爱的,你什么娶我啊?我可不想再躲你的身后,我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女人。之前那个女人还活着就算了,现在她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推脱呢?”
这话她听得觉得无比刺耳。
她浑身气得连气都使不上,手上的酒杯连酒都没喝完酒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旁边的人突然不说话了,她知道他们透过阴暗的地方在打量她。她也没动,任他们看着。
对于李熙华那个男人,她扪心自问对他比她亲爹还好,为了这个男人,她连自己的自尊都可以舍弃,跟他一起吃苦都没什么怨言。可是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感激她的,甚至在她临死的时候还埋怨她,说她阻碍了他的前途。
她在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声。她不去找他,他竟然还送上门。
到姜家老太爷跟老太太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大厅里面的人已经兴奋不已。她将管家交予她的礼物递给老太太跟老太爷。
两个老人家对她看了又看,老太爷对她笑了笑,老太太则严肃地对她点点头。
“等下,你来楼上,我有话跟你说。”
老太太转身的时候突然吩咐她。她错愕地僵住身体。据说这位姜家老太太对石雨晴很不满意,如今这样的话她不用想都觉得头皮发麻,肯定又是找她去训话的。
“是。”
她只得无奈地回老太太。
对于姜文霂为什么是石雨晴的未婚夫,她了解了一下,才知道石家破产前跟姜家是商业联姻,在石雨晴上高中就跟姜文霂订了婚。在石家破产之后,姜家不但没有解除这个婚约,还继续履行,在石雨晴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姜家出现才帮助了她。
虽然那个时候的石雨晴被林晚清的变心打击到,已经变成行尸走肉了。
说老实话,对比林晚清,她倒是比较欣赏姜文霂。不说别的,姜文霂的外表比起林晚清的阴柔长相,姜文霂可是长得十分俊朗,浑身上下十分得有魅力,一看就觉得很有安全感的一个男人。
她当初挑李熙华也是看中了他身上给她的安全感,虽然到后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伪装地太好。
她被老太太叫上楼的时候,老太爷身边正站着一对男女。
那对男女其中一人正是她认识的。
“爷爷,我给你介绍下,这个是李熙华,我喜欢的人。”
听到这话,石雨晴差点从楼上摔了下来。
爷爷?
她定睛凝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正亲亲热热地挽着老太爷的胳膊,眼含爱意瞅着一旁衣冠禽兽的李熙华。
这个女人难道是姜家的人?
她想到这个结论,突然明白了李熙华为什么说她阻碍了他的前途了。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姜家的,那她的后台就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她收起心中的想法,默默地爬上楼梯。
楼上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管家摸样的人领着她走到一间门没关上的房间。
里面的人不止老太太,还有一个打扮整齐,看上起很优雅的贵妇,一张保养得当的脸让石雨晴猜不出她的年纪。
在贵妇身旁还坐着一个小孩子,年纪大概只有*岁左右,但摸样看上去却觉得很熟悉,她再看仔细,突然发现,这个男孩子根本就是姜文霂的缩小版,是他弟弟么?
见到她进来,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你来了啊,坐吧。”
“好。”
老太太开口了,她只好坐下来,位置还坐在老太太所指定的位子上,这个位子刚好就在老太太的正前方。
等她坐下,这一家子人及缩小版的姜文霂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被看得脸色发白。
她等了很久,才听见有人说话。
“许久没见,你倒是变化了很多嘛。”
开口的不是老太太,而是在老太太身旁的贵妇。
石雨晴见她朝她笑了笑,虽然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石雨晴摸不清她的身份,只得尴尬地回了一句。
“是吗?”
没想到她的回答倒是惹到贵妇。
“哼,如今连妈都不肯叫了吗?我已经跟文霂讲过多少次,叫他不要太宠你了,现在都快目无尊长,我看过个几年,连人都认不得了。”
“妈,是我的不对。”
石雨晴赶紧道歉,看样子这位自称为姜文霂的母亲的人对石雨晴积怨很深,她刚好就被抓到把柄。
老太太出面调停,这才制止贵妇人继续刁难的行为。
她不怕贵妇人的刁难,倒是怕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老太太。老太太看了她很久,最终也是问了一句。
“你跟文霂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虽然我也知道你昏迷了两年,但是现在既然醒来,就赶紧把这事给办了才好。知道了吗?”
老太太笑得很和蔼,但眼睛却严厉地瞧着她。
生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想生也得问过那个人的意见吧。
石雨晴在心底无语地嘀咕了一声,面上却是点头微笑。
她退出房间的时候,缩小版的姜文霂歪着头,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她,连她走到那里他的眼珠子就转到哪里。明明很可爱的脸蛋却连笑也没有。缩小版的姜文霂不仅五官长得像成年版的姜文霂,连表情都像。
临走前,缩小版的姜文霂还很有礼貌地喊了她一声。
“婶婶走好。”
她傻愣了下,原来这个缩小版的姜文霂是姜文霂的侄子啊,她差点以为是姜文霂的弟弟。
宴会要举行三天才举行完,所有来参加的宾客都会住在姜家老宅的客房里面。她在名义上属于姜家的媳妇,所以她的房间离客房还算是比较远点,处于姜家后院的位置,离姜家人的住处比较近。
☆、第六章
陆秀珍必须得承认一个事实,代替石雨晴做好姜家的媳妇,真的不是一件人容易的事。
陆家小门小户都是纠纷不断,何况是姜家这种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呢。
短短的三天宴席里,她发誓,这是她看过的最有趣的也是最精彩的。
作为姜家的媳妇,她却没有身为姜家一份子的感觉,反而只觉得自己是个旁观者。
姜老太太有四个儿女,作为排行第一的老大姜仲文是姜文霂的大伯父。
姜仲文是个能者,娶了个大集团的老婆,对他的事业可谓是更上一层楼如虎添翼,是个极具威胁的财产争夺者。
而排行第二的姜仲武为人比较冲动,是姜文霂长辈中最冲动的一个人,他择偶的条件完全不看对方的门第条件,喜欢就娶她,所以姜仲武的妻子出身不高,是姜家餐饮业旗下某个酒店的一个客房服务员,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性格,只不过他的妻子比他多了一份精明。
姜文霂的父亲则是老三,也是姜老太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姜仲全。说实话,陆秀珍对这个姜文霂的父亲倒是怎么都看不透,她完全看不出这个人的本性。就算是姜仲文,她还是能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但是姜仲全她却看得迷茫。
作为姜文霂的妻子,姜仲全的媳妇,姜仲全对她保持了一个点头微笑的表情,这个表情跟姜仲全对待宾客的表情完全一样,就像戴了个假面具,看得她毛骨悚然。而跟姜仲全比起来,她倒觉得姜仲全的妻子也就是她面上的婆婆十分可爱了,起码她是完全没有遮掩对石雨晴的厌恶跟失望。
姜家的媳妇多,矛盾也多。作为旁观者,她能清楚而准确地看见姜家各位妯娌之间的矛盾,每个人都是心口不一,表情与言语完全不一致,表面上笑着恭维,实际上却在努力找机会在姜老太太跟姜老太爷面前参上对方一本。
陆秀珍躲在角落里,啃着一块点心看得不亦乐乎。但这种快乐却是短暂的。
她名义上的婆婆跟姜老太太总会逮到机会,让她干着干那的,只要在她们看得见的地方就没有她清闲的时候。她一会被她的婆婆指挥上楼拿个东西,一会儿又被指挥出去送客,一会儿又要出去接客,她脸上的表情都快笑僵了。
这还不止,她的任劳任怨完全讨不了婆婆的欢心,只会嫌她笨手笨脚,没教养没有素质等等的训诫。
姜老太太则是让她领着她宝贝的孙女,姜文霂的堂妹她的大姑子姜菱以及姜菱的男朋友李熙华到处走走。
一对佳偶在她前面谈情说爱,她却在后面看着牙痒痒的。这不是故意来折磨她的么?她躲都来不及了,竟然还要她伺候她的旧情人以及她的旧情敌,天理何在啊!
她没有忍耐很久,在这对天生一对走进小花园,她立马开溜。她宁愿去干她的婆婆徐女士的杂活也不要伺候这两个贱渣。
短短的三天,她却累得不成样子,每天晚上回房间都是直接趴在床上不想起来了。她觉得当初石雨晴不喜欢来姜家老宅也许就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不喜欢,而且还要夹在婆媳跟妯娌之间讨活,她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们认出她不是原装的货,这种生活真不是人过的。
这天晚上忙完了,她依旧是回到房间就直接趴在床上,过了会儿才进浴室泡澡。
在泡澡的过程中,她实在是累得不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人已经在床上了。她费力睁开眼睛,房间一片漆黑。她想伸手拿水喝,手却跟灌了铅一样千斤重,她更觉得好热,很想踢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但她却完全没力气,脚怎么都动弹不了。
她不舒服地在被窝里扭动,竟然连翻个身体都翻不动,浑身酸痛。她心底清楚,这肯定是被她的婆婆跟姜老太太折磨的结果。石雨晴原本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经过这几天的磨练不累倒才怪。
就在她痛苦地皱着眉头时,床头的灯亮了。
她惊讶地发现,她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人。这个人不是别人,竟是几日不见的姜文霂。
姜文霂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这个时候他的手指揉了揉脑门上的太阳穴,皱着俊眉,一双深邃黑漆的眼睛瞅着她看。
“怎么了?”
声音有着被人吵醒后的沙哑。
一听到这个声音再看到这个人,她心底就不自主地害怕。她连姜文霂的母亲和姜老太太都不怕,对姜文霂却怕得要命,还是一种说不出理由的害怕跟奴性的服从。
她忐忑不安,眼珠子对上姜文霂不含一丝情绪的视线。
“我……想喝水……”她顿了顿,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是……动不了。”
她觉得她可能是发烧了,连声音都变得怪怪的。
姜文霂挑了挑眉头,起身去倒了杯水端到她面前,亲自喂她喝了几口水,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盒西药,倒出了几颗药粒,让她就着水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