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颜倒是想乖乖听话的啊,可是一下飞机,到了提取托运行李的转盘上,就事与愿违了。
她的个子在国内本来就不算高,到了人种不同的欧洲,自然就更矮了,亚洲女孩看起来又都比实际年龄小许多,于是和她一起等行李的棕发高个男人,看到她独自一人吃力的搬行李时,以为她还是学生,就主动的上来帮她拿。
对待好心人总不能只寥寥言一句谢吧,更何况好心人还挺英俊健谈的,唐朝颜想,反正也要等大家,没什么事,于是就和人聊了起来。刚刚入关的陈潜不巧的,就看到了这一幕,脸一黑,心想刚告诫过的,转眼就忘了?
“唐朝颜。”冷冷的声音。
这是切换到工作时间的陈潜,唐朝颜立马也被带进工作状态,跟眼前的帅男银匆匆道了声抱歉,就转身朝陈潜快步而去,“有事?是不是要我先出去和接机的人接洽?”
其实原本叫她过来,陈潜根本没来得及想什么理由,听及此,他便顺水推舟,一本正经的嗯了声,提起传送带上正好到他面前的行李,拉起拉杆,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朝外走着,正好又撞上了那棕发帅哥,他也拿好了行李,准备出去。见到唐朝颜落后陈潜半步,规规矩矩的跟着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东方女人对待丈夫就是这样的‘尊敬’,于是很理所当然的将他们当做一对了,自来熟的上前问唐朝颜,“这是你丈夫吗?你们来法国旅游吗?”
丈夫……夫…妻…=口=...
唐朝颜‘嗖’的回头看后面,幸好没熟人,没人听到,心刚放下了一半,就听到边上陈潜解释道他们是来工作的。她正奇怪他怎么会主动搭理陌生人呢,就听到帅哥说——
“哦~抱歉~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
“这个没错,我们就是一对。”陈潜肯定道。
唐朝颜在那瞬直觉他就是为了说这句话而开口的,孤疑的看了他一眼,陈潜脸上一片平静,什么都看不出来,唐朝颜反而勾唇笑了,看来她的直觉没错。
小心眼的男人。
来接机的是bio,法国有机农业推广局的工作人员,很年轻的法国小伙子。人家不会说中文,他们不会说法语,双方只能用英语交流。
而他们这次赴欧的团队里,大多都是农科院的专家们,恒盛的人员都占少数,大家基本都是在国内上的学,因此,只有陈潜能毫无障碍的跟法方用英文交流,包括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
他的形象一下变得高大起来,然后才从同行中恒盛的人口中完整的得知陈潜那金光闪闪的履历,留洋啊~还是常青藤盟校毕业的?曾经对他这个年纪轻轻就坐上执行总经理位置的人嗤之以鼻的农科院老资格们,立马他刮目相看。
中国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复杂,有时候又单纯,唯一不变的是,从心底里觉得洋人比我族高一等。
这种心态似乎是根植在基因里的,是几百年被西方打压的历史,镌刻在他们的骨子里、灵魂里的自卑。
而唐朝颜他们这年轻一代明显要比他们好多了,到了法国后,除了新鲜,心里压根就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坐上来接他们的车后,不像行为间还有些拘谨的年长人,他们这些年轻人就只顾着兴奋的朝窗外看风景了。
车子把他们带到了位于法国东部的一个小镇,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际层层叠叠的晚霞美到不可方物,而他们即将住在——
唐朝颜下车抬头,一栋非常古老的建筑里。
“这里是农场主的家,他即将招待你们接下来三天的食宿。”来接机的小伙就送他们到这里,听闻到汽车声的农场主人这时候才满面笑容的迎了出来。
那是一个挺着大大的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人未至,声先到,一串带着浓浓法式口音的英语袭面而来,唐朝颜只大致听懂了欢迎的意思,当然,这不用听,光看肢体语言就猜得到了,她见团里的其他人面色也都和她一样的茫然,只有陈潜交流无障碍,不由双目放光,崇拜的看着他。
不料陈潜和人说着说着忽然朝她看来,一口英文突变中文:“你没和人说清楚我们是7个男人,3个女人吗?”
唐朝颜一愣,粗略一回忆,心叫不好,她好像真的没在邮件中和法方人员说清楚这一点。
陈潜又扭过头去和主人交谈,光观察他们越来越严肃的神色和城堡主人又是耸肩又是摊手的模样,就知道出问题了,而唐朝颜大致已经猜到是什么环节出问题了。
“今晚和明晚这里的房间都被游客订满了,而他只为我们预留了五间房,每两人一间,所以问题是,得有两位异性合宿。”说到这里,陈潜瞟了她一眼,眼里是责备。
唐朝颜咬下唇,面对大家脸上的尴尬和难色,硬着头皮举手,“不好意思!各位前辈!是我工作的疏忽,女士这边就我吧。”
同团的另外两位女士,一位是农科院的郑教授,一位是恒盛总部的公关部谢经理,听了她这话自然是面色松了松,对视了眼。她们俩年纪都不小了,早已成家,身份地位也不低,总不至于让她们两个去和不熟的男人同住一间房吧?那太不像话了。唐朝颜主动提出,的确让她们舒了口气。
大家不由的将目光放到恒盛剩下的三个人身上,一个陈潜、一个唐朝颜,还有一个市场部的副总,也就是卢佳明。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谁愿意和唐朝颜合住,主动提出来,问题就解决了。
很显然,人选应该在恒盛的两个男人中间,毕竟和农科院的几位教授相比,人小姑娘当然是和自己公司的人熟,而陈潜是领导,大家就看向了卢佳明。
哪里想得到,卢佳明这个人上回在陈潜家不大不小的碰了个壁,自此就放弃了巴结陈潜,往其他地方到处钻营,这回出来他就是打着要和农科院的院士混个脸熟打好关系的目的,才千方百计的弄到了出国名额,这般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他又怎么会愿意去和对他来说一点利益都图不到的唐朝颜住呢?
于是他脑筋一转,先发制人,“哈哈,我一个已婚人士,被我老婆知道了和年轻小姑娘住一间房,回去可没好果子吃。小唐和陈总熟,不然陈总就委屈下咯?”
卢佳明很会说话,半开玩笑的搬出家属,还做出一副妻管严的模样,大家自然不会再为难他,而是为难的看向陈潜和唐朝颜。
陈潜紧拧着眉,沉默了几息后问唐朝颜:“你介意吗?”
一直在旁仔细观察他们交流的农场主这时候一拍脑袋突然插言,叽里呱啦语速很快的对陈潜说了一串话,眉飞色舞的,然后做了一个‘等我一会儿’的手势,走到前台那打了个电话,没两分钟后就挂了电话过来对陈潜做了个ok的手势。
“他说可以帮我们和另一对客人对调一间房,那一对客人是他的熟客,所以没关系。”陈潜听了后给他们翻译。
“另一间是什么样的?”唐朝颜好奇。
主人很热情的带他们去看了。
比起其他人的标间,俩小床,他们这间的确要大多了,光层高都是别人的一倍多,关键是带了个小小的阁楼,阁楼上本来的布置是一个小小的,主人比划着说,沙发拉开来就是床,可以睡觉的,这样要比一般的标间要好多了,换衣服什么的都不会有不便。
“howdoyouthink”你们觉得怎么样?
农场主斜倚着门,笑眯眯的问。
好啊~!当然好!这间房还带巨大的浴室和宽大的阳台,怎么会不好?
其他人也跟着来凑热闹的看了两眼,纷纷表示羡慕——
“知道这样,我也愿意合房啊!”
“就是!而且还有貌美如花的小唐作伴,真是~哎~失策!”
“行了啊你们!别欺负人小姑娘了,都被你们说脸红了~真是的,回房休息吧。”郑教授笑着说道。
他们也就开个玩笑,闻言各自散去,而唐朝颜的脸红其实也不是为的这个…...
“还愣在门口做什么?”陈潜道,“进来吧。”
☆、第38章 同眠
初到法国,大家都很兴奋,原本几人是打算回房休息的,可最后都精神满满的出来一起吃饭,吃完后,几个男人又聚在庭院里一块儿喝了点酒,那酒也是农场主自家酿的,美味到他们都喝得醺醺然的还不愿走。
而这些人不走,陈潜于情于理都只能奉陪着。
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举起手腕看时间了,10点多了。唐朝颜早就上去休息了,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她都没睡,陈潜抬头朝某个窗口望了望,灯黑着,现在她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将将闹到快11点,一群人才散,陈潜捏了捏眉心,疲惫的回了房。唐朝颜给他留了门,他开门进去后里面果然一片寂静,窗外的月光透进来,使得黑暗的房间稍稍多了点光,他能看到床上人的轮廓,她是侧睡着的,似乎正好眠。
陈潜静静站着,就这样放轻了呼吸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朝浴室走去。
她在睡,他也不敢有太大动静,几乎是冲了一冲就出来了。
胡乱的抹了抹湿发,将毛巾搁在肩上,时间不早,陈潜没再耽误就上了阁楼,打开壁灯,弯下腰去准备将沙发床拉开来。
他以为这会是一个既简单又快速的事儿,不想,无论他怎么用劲儿,都拉不开来,试了两三次后,陈潜没再白费力气和时间,上下瞅了瞅这沙发床,判断应该是太久没人拉动过,以至于哪个部件卡住了,
站直身子,陈潜叉腰长出一口气。正想就在这沙发上将就一晚上时,旋梯上传来脚步声,他朝底下望去,唐朝颜踩着阶梯,渐渐露出一个头来,陈潜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把你吵醒了?”
“嗯,我睡觉怕光。”她坦诚的回答,说着也正好走到了阁楼上,观察了下眼下的情况和陈潜的表情,问他:“床拉不开?”
“嗯。”
唐朝颜的目光又往那窄窄短短的双人沙发上转了一眼,“那下来睡吧。”
陈潜猛的扭头看她,“不行。”语气重过头了,反而像是在自我提醒和催眠。
“不然我睡这。”唐朝颜抱着手,也倔起来了,“二选一。”
“别闹。”陈潜有些头疼,闭上眼不看她。
“kingsize的床,除非你有意做什么,不然就算你想轻易碰到我,也没那么容易。而让你睡这?那不如今晚我们俩谁也别睡了,就这么着吧。”
陈潜忍了又忍,憋出三个字,“你—不—懂—”
唐朝颜靠前一步,贴着他的胸口轻声问:“我不懂什么?”
你不懂和自己心爱的人同床睡,对男人来说诱惑有多大,床大床小从来就不是问题。
陈潜的额头一突一突的跳,他想起了几小时前,他差点忍不住失控的情形,那时候都如此,他不难想象,若是和她同床,那他才是今晚都不用睡了。
可眼前这小女人…...固执、眼神里又隐隐带着点挑衅的小女人…….
陈潜头更痛了。
过了一会儿——
“好,”他无奈妥协,“这样,我们睡一头一尾。”
唐朝颜眨眨眼,“嗯。”这回她答应得很干脆,仿佛她邀请他同床根本就没什么别的意思似的,然后还径自下楼了。
只是下楼的脚步声轻快到有耳朵的人一听就知道她此刻心情很愉悦。
其实唐朝颜也真的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机会甚好,可以和陈潜同睡一张床,同盖一条被,其他的,或许摸一摸什么的她很期待,但更多的,时候不到,暂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也很放心,是因为她敢打赌,赌一根胡萝卜,陈潜绝不会在今晚做什么逾越的事,就他那个性,呵呵,唐朝颜觉得就算她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一定都会宁死不屈的。
想到这场景就好笑,唐朝颜掀开被角躺进去,顺手盖上嘴捂住笑。
她缩在被子里静静的等候着,过了片刻,楼上的灯灭,陈潜那熟悉的脚步声渐进,他似乎是在床前停顿了下,然后才绕到另一边。
床塌下去了一点,他坐上来了,唐朝颜咬被角,好想顺势滚过去躺他怀里啊啊啊啊啊~~~~~~嘤嘤嘤嘤~~~~~~~唐朝颜!你给我争点气,给我忍住!脑中矜持的糖糖仍然在坚守最后的底线。
可几乎是顷刻间,脑中又迅速跳出来另一个与之对立的邪恶的糖糖——
卧槽!躺在我身边的是我的男票!他全身上下从头发到脚趾,哪哪都是我的!我为毛不能投怀送抱?!
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是势不可挡的,她越是想平静,就越是无法心平气和,没一会儿,她就开始忍不住的在床上翻来滚去,仿佛一旦停下来,就浑身痒痒似的。
原本一动不动躺在她脚边的陈潜,被她闹得毫无预兆的坐起身,枕头啪的砸到唐朝颜脑袋边上,唬得她全身一滞,下一秒,他就头朝她躺下了,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男性独有的迷人气息扑面而来,“这下可以睡了吧?嗯?”
!!!!!!!!!!!!!
他以为她是故意引他的?!!!!!
包大人!她好冤哪!qaq
可手却不知不觉的攀上了他的腰,顺着那道已成壑的人鱼线,慢慢滑向紧实的背。
陈潜穿着的是修身体恤衫,他似乎居家就爱穿这样乍看简单细看骚包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白,最单调的,也是最经典的。
包在薄薄衣料下的是纹路清晰的肌理,蓄满了力量,跳跃着集结成像,从唐朝颜的指尖传递到了大脑。
“唐朝颜。”头顶,他忽然低声叫她。
气息呼在她发顶,带起一阵战栗。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