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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干什么?”曾岑冷冷看向苏清歌。她面无表情,“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曾岑直接拒绝,眼睛落到曾玉兰身上,“我没钱,你不用再来找我。”
    外人面前,曾岑这样对她,曾玉兰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妈妈是来关心你,我提过一个钱字吗!”
    曾岑连冷笑都笑不出来,“站在这里别进来。”她关上门转身进屋,钱包里所有现金全掏出来,重新开门,一把塞到曾玉兰怀里,“这是我剩下的所有现金,别再来找我了。”
    曾玉兰确实是因为钱才来找她,衣食住行全都要花钱,她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
    “这钱……不够。”
    曾岑深吸一口气,“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你马上走。”
    曾玉兰被讪得没脸,撑着笑出来跟苏清歌说:“孕期是脾气不太好,你们聊,我先走了。”
    如果说下药不足以给曾岑带来灭顶之灾,领苏清歌上门曾岑就真的逃无可逃。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苏清歌是有备而来。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曾岑关门,苏清歌直接把手伸进门缝,曾岑动作快一点她那只手估计要夹折。
    曾岑皱眉停下动作,“你这个样子应该去做给秦易看,对我,没用。”
    苏清歌笑,手巴着门沿,“他就在我那里,准确说,在我床上。”
    曾岑弯唇,“如果你是来炫耀的,对不起,我一点也不在乎。”
    苏清歌摇头,“我来,是想告诉你,该醒醒了,不要抱着前夫回头的美梦。毕竟……他并不是真心想娶你。”
    曾岑脸色苍白,理智告诉她应该马上赶走这个女人,可身体被想探知真相的情绪支配。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清歌的笑容更轻盈,“你觉得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
    曾岑攥紧的拳缓缓松开,打开门,侧身让开。
    苏清歌踏进屋环顾一周,讥诮开口,“住这种地方就是为了让他心疼?”
    曾岑冷冷看着她,“你要以小人之心猜度别人我管不着,不用卖关子,我耐心有限。”
    苏清歌手指抚着桌上的杯口打圈,那只是秦易的,曾岑的已经打碎。
    “我从没想过嫁秦易以外的人,我们都深爱对方,你可能还不了解什么叫‘身体的契合’,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是像婚后这样禁欲的,我们一晚上可以做、五次。他最喜欢后、入,因为那样可以达到我身体最深处……”
    “我还给你五分钟,如果你还是说这些无聊的事,请你马上离开!”曾岑打断她,指甲快要抵破薄弱掌心。
    “怎么,这就听不下去了?”苏清歌轻脆笑出声。
    魔音缠绕,曾岑感觉心像被一只大手抓着,恐怖的窒闷。
    “已经过了半分钟。”
    苏清歌抬眼看她,眼里尽是怜悯,“真不知你是命好还是命衰,千金小姐的身子私生女的命。”
    曾岑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竟然会浪费时间跟苏清歌对话。
    “时间到,你可以走了。”
    “秦易娶你,只是因为你是傅家的私生女,从他跟你说第一句话开始都是事先演练好的,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权利游戏的砝码,如果你没有顶着傅家私生女这个名头,他恐怕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苏清歌总是知道怎样的答案会让她最痛。
    曾岑脸煞白如纸,腿僵得太直,抽筋,迅猛剧痛她站不稳,近在咫尺的沙发她手够不到就那样直直摔倒在地上。她不敢动,大口大口呼气,像被巨浪卷上岸濒临死亡的鱼。
    她抚着小腹对苏清歌喊,“叫救护车,替我叫救护车。”
    苏清歌只是居高临下冷睇她,“到如今这般地步你还想要这个孩子?”
    曾岑嘴唇都发紫,“这是我的孩子。”
    “不是,这是……我和秦易的孩子!”
    曾岑惊恐睁大眼睛,“你疯了!”
    苏清歌俯下身子逼近她,“你以为秦易这段日子是真想挽回你,他不过是想哄你生下孩子,他昨晚在床上跟我说,他孩子的母亲只会是我。所以,你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要母子分离,如果你能忍受就尽管生下来。”
    “我不信,他不能这样做!”曾岑呼吸越来越急促,像被人锁住咽喉,只能慢慢承受窒息的痛苦。
    “不信?”苏清歌拿出手机,照片上秦易裸露着上身覆在苏清歌身上,香艳画面不输‘动作’大片。
    她终于放弃挣扎,痛苦和窒息也一并消失,剩下的只是木然,绝望的木然。
    那些话,他曾对她说的那些话争先恐后涌现:
    “如果我说我想娶你,会不会太唐突?”
    “不要开玩笑,我会当真。”
    “曾老师,我在求婚,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真的会当真!!”
    “我想娶你,从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会是我的妻子,你愿意嫁给我吗?”
    ……
    “呵……第一眼。”曾岑木然笑起来,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
    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歇斯底里,痛不欲生,苏清歌被她笑得毛骨悚然,“我看你可怜才告诉你真相,你识相最好自己离开,走得越远越好。”说完这句她就匆匆离开,算时间秦易的药效快要过了。
    曾岑一个人笑得不可自抑,原来这才是真相,原来这才是秦易为什么要不择手段纠缠不肯离婚的原因;原来他们的开始只是一场预谋,而她是最昂贵的垫脚石;原来她根本连做他孩子母亲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如此!
    她贪恋他的温柔看不清那是一个陷阱,傻傻守着一个人的婚姻以为能等到他回头,到头来全部都是谎言,全部都是阴谋。
    秦易,你够狠。
    她撑起身子,摸到自己手机拨通方峤号码,她现在能相信的人只剩方峤。
    电话很快被接起,“喂。”方峤疲惫的声音传过来。
    “……陪我去医院。”曾岑说得很慢,一字一句。
    方峤听着不对,“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希望你陪我去一趟医院。”如果流产能够自己签字,她不会打这个电话。
    “现在?”
    “如果你忙……”
    “不是,我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要开,一小时后我来接你可以吗?”
    “嗯。”曾岑要挂电话。
    “有个事,我想该告诉你。”方峤突然说。
    曾岑握好手机,“你说。”
    “冯冉冉家前段时间遇到困难,秦氏拨了几个工程给冯家立刻转危为安,这个事你知道就好。”
    难怪冉冉突然回来还一定要住下照顾她,秦易除了威逼利诱还会什么?以前是郭律师、王琳,现在,连她最好的朋友也不放过。
    曾岑抓紧手机,“我知道了。我等你。”绝断,够绝才能断得彻底。
    然而,身陷囹圄(lingyu)的秦易并不知自己正在失去什么,等待他的是万劫不复。
    浴室地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沿着血迹往上是他触目惊的手,手掌被割了个大血口,断掌之痛才能抵抗那样的药效。他整个身子浸在冰水里,已经泡了一宿,脸上还有未褪尽的红潮。
    昨晚,药效发挥到极致,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曾岑,想她站在房门口向她要宝宝照片的情景,宝宝,他们还有宝宝。苏清歌脱下他衣服的那一刻,他用尽全身力气翻身压住苏清歌,伸手抓起床头柜的香熏灯磕碎,碎片扎进掌心,剧痛使他的知觉慢慢恢复,他踉跄着将自己锁在浴室。
    秦易试着动动手脚,已经有力气自己站起来,他从浴缸起身,带起大片水花。他也顾不得全身湿透,直直往外走,苏清歌不在,他隐隐觉得那些令他恐慌的事情正在发生,失去的感觉那样强烈,心被人捏在手里,每跳一下就疼一下。
    忽略行人朝他投来的怪异目光,上车,发动车一路狂奔向她的小院,他只有一个念头,她不原谅她,怨怼他都没关系,只要她和宝宝好好的,他能等,等她重新爱上他。
    ☆、第三十六章 再也不见
    秦易带着一身煎熬,穿越大半个城市,血肉模糊的手掌终于敲到曾岑的门。
    “曾岑,曾岑——”院门上了锁,他愈发焦急,在门口大声喊她,贴耳到门上听到有细微脚步声。
    “秦易,你想娶我吗?”曾岑的声音透过门板而来,异常平静。
    秦易悬着的心稍稍回落一点,“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曾岑固执的问他:“你想娶我吗?”
    “我想娶你,我们重新开始。”秦易第一次这样确认自己的心。
    “好,为了孩子,我答应你。但是,你要重新跟我求婚,我要万人祝福。我只给你两个小时,你准备好了给我打电话。”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让我看你一眼。”秦易拍门,隔着门板一切都太虚幻,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真实,包括她说给他机会。
    “如果,你不想我改变主意最好马上去准备。”门里,曾岑脸色苍白如幽灵一般。
    “你等我!”秦易不敢迟缓,曾岑的个性他了解,不是真心给他机会,她不会说这样的话。
    曾岑听着外门脚步声渐渐消失,她抚着小腹,轻轻开口,“宝宝,妈妈真的很爱你,比这世上任何人都爱,这世上我只有唯一的你,只有你会爱我,会依赖我,永远不会离开我。可是,我要不起你……”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砸。
    “我以为你会被这世界温柔以待,我以为能给你幸福快乐,可惜,这个世界太冷酷。我不愿你在欺骗中降生,不愿你成为阴谋的见证,那样太残忍。妈妈真的很爱很爱你,宝宝,你可以愿谅妈妈吗?”
    她紧贴腹部的手好似能感觉到强有力跳动的胎心,她的宝宝在回应她,他不想走,不想离开妈妈。
    曾岑就那样蹲在地上,紧紧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能哭,已经作了决定就不能懦弱退缩。
    方峤到的时候,她已经洗好脸,换好衣服,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那双眼睛空洞得厉害。
    方峤握一握她的手,好凉,“你没事吧?”
    曾岑机械撑着笑出来,“没事,可以走了吗?”
    方峤觉得她不太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先带我去医院,到了医院我再跟你说。”
    方峤只得忍下担心,扶她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车平稳滑出去。
    曾岑眼睛木然看着一幕一幕后退的街景,方峤时不时看她一眼,担心愈重。
    “停一下。”她突然喊停。
    方峤赶紧靠边停车,“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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