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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明天就去见他。”
    曾岑在他怀里扭头,“听证会之前有禁令,根本连接近孩子都不可能。”
    秦易拥紧她,“禁令再大也不能阻止父子相认。”
    ……
    天蒙蒙亮,小月亮抱着生日时秦易送给他的派大星玩偶踮起脚尖才能够到门把,扭开。走廓又长又暗,一个人也没有,他害怕,抱紧派大星,“我是男子汉,我是男子汉。”小声念着抬脚踏出去。
    扶着楼梯扶守,一阶一阶下楼,大门就在楼下,只要像刚才那样轻轻扭开大门他就可以回家了。他要妈妈,好想妈妈。
    小月亮加快脚步,顺利下楼,福利局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抱紧派大星加快脚步往大门跑,大门门栓太高,他使劲踮进脚尖也够不到。转头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旁边花坛有堆积的砖块,他将派大星好好放进草丛坐好。蹬蹬跑过去搬来四块砖叠起来,站上去试试刚好可以够到门栓。他下来,去草丛抱起派大星站上去开门栓,不管他怎么拉,那门都开不了。
    “谁在那里干什么!”
    完蛋,被发现了!小月亮从砖头上跳下来往房间跑。
    “小心,小心摔着。”社工两步就追上去,“小月亮,你想去哪儿?”
    “misssullivan,我想妈妈,你可以带我去找妈妈吗?”小月亮睁大眼睛肯求她。
    社工摸着他的头蹲下身子,“y,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如果你妈妈真的爱你,一定可以来接你。”
    “真的吗?”
    “sure。”
    “那我妈妈很快就会来接我。”小月亮笃定,因为他的妈妈非常非常爱他。
    社工同情看着孩子,“那我们先回房间,等着妈妈来接我们,好不好。”
    “好。”小月亮乖乖跟社工回去。
    他躺在床上,一直数数,数到天亮,妈妈还没来。
    起床做早操,吃过早饭,妈妈还没来。
    午餐,孩子们都乖乖待在自己坐位,只有小月亮一个人趴在走廊防护栏盯着楼下大门,“妈妈,你怎么还不来接我。”抹把眼睛不让眼泪掉出来。
    “小月亮该你领午餐喽!”社工在里面喊他。
    他不想吃饭,只想要妈妈。
    社工见他不搭理,出来喊他,“小月亮?”
    “为什么我妈妈还不来接我?”他红着眼睛扭头问社工。
    社工一脸遗憾,“可能,你妈妈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你。”
    “我妈妈爱我,非常非常爱我!”小月亮歇斯底里。
    社工只当是孩子不适应新环境闹脾气,连抱带哄带进去吃饭。
    “看,海绵宝宝,活的海绵宝宝!”孩子嚷一声,其他孩子全部离开坐位巴到防护窗边。
    “还有派大星!”
    楼下一高一矮,派大星、海绵宝宝又唱又跳。
    “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海绵宝宝!方方黄黄伸缩自如,海绵宝宝!如果四处探险是你的愿望,海绵宝宝!那就敲敲甲板让大鱼开路……”
    小月亮一听那声音,“秦叔!秦叔叔——”扔下饭勺就往楼下跑。
    他一跑所有孩子都跟上去,都要去跟海绵宝宝派大星玩。
    方峤打通的关系,爱心人士来福利院看孩子是绝对受欢迎的。
    孩子们都纷纷上前领糖果,小月亮被挤在最后面,被旁边孩子不小心绊了一下摔倒。痛,又是委屈,一下哭出来。
    社工赶紧来人将孩子送去医务室。
    小月亮不肯走,手脚乱蹬,“秦叔,我要秦叔……”哭闹着不走。
    社工束手无策。
    “小朋友受伤啦。”海绵宝宝牵着派大星已经过来,手绒绒手掌摸摸孩子头,“别怕,派大星和海绵宝宝陪你一起去医务室好不好?”
    小月亮直点头,“好!”
    社工感激道谢,“帮大忙了,谢谢你们。”
    派大星和海绵宝宝顺利进入医务室和小月亮单独相处。
    医生替小月亮挽起裤角,膝盖轻微擦伤出血,医生给孩子消毒。
    海绵宝宝跨一步就要上前,被派大星拉住,小幅摇摇头,示意不要。
    医生一直鼓励小月亮,一直夸他勇敢,孩子就一直忍着,陌生人面前不敢喊疼,也不敢哭。
    “ok,刚上完药让孩子躺一会儿再走。”医生对社工说。
    派大星适时对社工说:“我们在这儿陪孩子一下,等会儿送回教室,您先忙。”
    社工点头道谢,出去。
    社工刚走,小月亮兴奋从椅子上跳下来,“秦叔……”
    “嘘——”秦易脱下头套,“小点声,你在哪儿,慢慢到爸爸这儿来。”他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小月亮定在了原地,“爸爸?”
    曾岑也脱下头套,锁上门就牵小月亮送到秦易怀里,“小月亮乖,你不是一直想见爸爸吗,秦叔就是爸爸。”
    孩子瞪大眼睛望了秦易半天,“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秦易现在看不见孩子的表情,心情忐忑,不知孩子一时能不能接受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爸爸。抬手慢慢摸上孩子的脸,“我真的是爸爸。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
    小月亮小手在他眼前晃晃,“你真的是我爸爸,我们两是一样的。”孩子懂事抱抱他,“爸爸,你别害怕,我的眼睛可以看见了,我可以牵着你的手,你想去哪儿我都牵着你。”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真正到伤心处。
    清泪如软烟,秦易抱紧孩子,“爸爸一定会带你回家!”
    小月亮学着妈妈以前哄他的样子拍着秦易的背,“不哭不哭,男子汉哭鼻子羞羞脸。我要去告诉我的好朋友,我有爸爸了,我的爸爸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爸爸,我爸爸是超人,无所不能。”孩子松开手,“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秦易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曾岑吸吸鼻子,“小月亮,我和爸爸现在还……不能带你回去。”
    小月亮皱起小鼻子,“为什么?”
    ☆、第六十六章 夫妻同心
    秦易无法回答孩子,他说不出骗孩子的话。
    外面响起敲门声,方峤提醒他们注意时间,要是被发现,他们两个都有可能被□□。
    曾岑情急扳过孩子,“爸爸妈妈一起和你做个游戏,那次在树屋还记得吗?”
    小月亮点头。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要在这里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知道吗?”
    小月亮肩膀被她捏得生疼,直点头,“知道。”
    曾岑都来不及抱一抱孩子,她怕自己会直接把孩子抱出去。拉起秦易,“头套戴上,我们得马上走。”
    秦易摸到孩子的手,握紧,“爸爸答应你,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儿。”
    小月亮一步一回头往教室去。
    曾岑踏出福利局的门,坐上离开的车才哭出来,“小月亮晚上睡觉爱蹬被子,不知道有没有人守着给他盖。他不能吃芹菜,社工忘记了或是不小心混进食物里怎么办……”
    秦易抚着她的背,“你再想下去都要去偷孩子了。你只要想,小月亮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只想这一点就够了。”
    “真的会吗?”曾岑泪眼婆娑,眼底害怕满溢。她都不敢想,如果真的被判剥夺监护权她会做出什么事。
    秦易抿紧唇,没有回答。
    方峤从后视镜看他两,“刚来电话想跟你们最后对一下流程。”
    “今天谢谢你。”秦易这两天对方峤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了。
    方峤皱眉,“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事……”
    “我们两一起面对。”秦易握紧曾岑的手,十指相扣,夫妻同心。
    在听证会之前给他两设想了最坏最难堪的局面,让他们两有心理准备。
    事实,比他们设想的要残忍得多。
    听证会只有双方律师和双方被代理人,法官戴上眼镜翻开卷宗,“请被告方先发言。”
    曾岑起身,秦易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松开。她迈开步子坐上证人席,深呼吸,打开手里的牛皮纸袋,“这些,是我在怀小月亮时写的孕期日记,还有各种孕期检查资料,我都细心保管,因为这些都是我美好的回忆。孕期日记里记载了我对这个孩子的期待,我和所有母亲一样,对这样孩子是期待、渴望的。小月亮出生的时候被告知患有先天性白内障,我给孩子取名曾曦,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珍惜爱护这个孩子。从孩子出生起我就开始了漫长的寻医路。”她又取出厚厚一叠□□,“这是,我跑遍所有的医院给孩子治眼睛的证据。我不希望他成为亿万富翁,不希望他叱咤风云,只希望他平安、健康、快乐。我非常非常爱他,比我的生命都爱,如果失去孩子……”哽咽声打断她陈述,她努力平复情绪,“如果失去孩子就是剥夺我的生命。”她直直看向法官,“我的陈述结束了。”
    法官做了请的手势,曾岑归位,与秦易十指紧扣。
    “控方律师可以开始了。”法官理智出声。
    控方律师是个脸尖颧突的中年妇女,一看就知道语言凌厉。
    “刚才曾小姐的陈述中有提到孕期日记。”她举起影印本,“为什么孕期日记是从第三个月才开始记录?”
    曾岑心猛的缩紧,握紧秦易的手心已有冷汗。秦易一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并没有太大起伏。
    “请控方律师直奔主题,不要通过臆想渲染作出误导性的言论。”法官严肃提醒。
    “ok,我想曾小姐可能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曾小姐在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因为丈夫不忠正在和丈夫打离婚官司。”控方律师眼睛扫向秦易,“那边坐的那位秦先生就是曾小姐前夫,也就是孩子的父亲。下一个问题,为什么孩子会患上先天性白内障?因为曾小姐在怀孕初期,大概四十天的时候不顾身怀有孕去献血,目的就是为了要和前夫离婚!试问这样不负责任的母亲,何谈爱孩子?”
    控方律师质问似利剑直刺曾岑心脏。
    正面回应:“先天性的疾病有众多成因,没有哪一个医生可以证明,先天性白内障就是因为献血所造成。我这里有一份多位医生提供的资料,证明孕妇在怀孕初期献血是不会直接影响到胎儿的健康。而且在我的当事人所提供的孕期检查资料里,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并没有因为献血而影响到胎儿生长不正常。”
    法官拿笔在资料上划了x,抬头,“控方还有别的证据吗?”
    “当然有。”控方律师放弃献血这个点,拿出另一份资料,“这是我们从国内调过来的资料,上面写得很清楚,曾小姐在和秦先生的婚姻存续期间因为家暴报警提出离婚,说明曾小姐和秦先生的婚姻非常糟糕。”
    “再次提醒控方请直奔主题。”法官皱眉。
    “ok。我想说的是,丈夫家暴还出轨,曾小姐一定是很恨丈夫,试问,一个这么憎恨孩子父亲的女人怎么会爱这个男人的孩子?”
    “这只是你的假想猜测!”反驳,另一只手按下曾岑,示意她千万不要冲动。秦易也拉着曾岑,一再让她冷静。
    “no——”控方律师对他摇摇食指,“我这里有证据证明,曾小姐确实产生过要扼杀肚子里的孩子的想法,还真实的付诸行动过,这是医院的挂号和诊断记录。”她举起证据,“只是因为医生告诫打这个孩子会对曾小姐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她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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