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校门口不过百米,两排弯弯曲曲的大排档,此刻已是人满为患。
不时能听见有人大喊。
“老板,再来十串羊肉串。”
“老板,再来一件雪津。”
……
离大排档不足五十米的角落里,有一家非常小的杂货铺,微风拂过,杂货铺的牌子随风摇曳着。
杂货铺不大,约三十平米,两侧无规则的摆放着六七个货架,都是一些日用品,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似乎还摆放着些花圈,杂七杂八的,种类似乎还不少。
货架陈旧不堪,大部分货架的面漆都已经掉落,墙皮也掉落了不少,但玻璃似乎很干净,来来回回的车光照射进来,射的人眼睛有点疼。
又是一个开着远光灯的车路过,一个声音在里面骂骂咧咧,道:“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不就买了辆破车,还开什么远光灯,我诅咒你马上出车祸。”
声音停下不到半秒,“轰”的一声传来,把龟缩在里面的青年吓了一跳:“不会真的出车祸了吧?这位大哥或者大姐,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嘴贱而已,不关我的事。”
只见在最里面的墙角边,紧挨着花圈,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个青年,那青年正是被那耀眼的灯光晃醒的,这才骂了几句。
青年麻利的穿好衣服,想着出门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自小,他这张破嘴,不知道说了多少坏事都灵验了,青年一脚踹开门,不是他非要怎么粗鲁,实在是用手不好打开,用这种方式比较简单。
出了门,见不远处围了一群人,隐约还听到小孩和女人的哭声,青年走了过去,见真有辆车,不知道怎么就撞上了马路边的电线杆上,车轮子朝上,还在那转着。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地上,不知道是甩出来,还是被人拖出来的。
一个女人在那喊着男人的名字,说,俊男,你醒醒,你醒醒啊。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在傍边哭了喊爸爸,爸爸你起来啊。
围观的人,都在那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的。
人群中一个声音提醒道:“姑娘,别哭了,先报警,叫救护车。”
那女人才慌慌忙忙的拿出手机,报了警。青年看不下去,走了过去,对那女人道:“大姐,你别摇了,等医生来,看看大哥还有没有救吧。”
女人抬起头,说了声谢谢,青年这才看清楚女人的脸,面上一块很大的疤,特别的显眼,就是我们俗称的阴阳脸,另一边却洁白无瑕,妆花了,一眼看过去让人瘆得慌。
“大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嘛?”青年强忍着心里的那种瘆得慌,道。
“小哥,这路上车比较多,我一个女人,抬不动我男人,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抬到路边。”那女人哭泣着道。
青年觉得很奇怪,伤着是不允许乱动的,怎么她会有这种要求,但看那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青年还是点头答应了。
青年弯腰就抱起男人,准备往路边移,突然,眼前景色一变,青年发现自己抱着一块偌大的石头。
旁边传来不少夸赞的声音,这小伙子真不错,如果不是他搬走石头,晚上不知道多少车会撞上去等等。
青年吓得满头大汗,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放眼望去,哪里有什么事故,哪里有什么男人、阴阳女人和小女孩,只是一群路人在围观自己搬石头,那刚才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年慌忙把石头扔在路边的草丛里,飞速的回到自己的杂货铺里,身后还传来一阵掌声,青年没心情关心这些。
杂货铺里伸手不见五指,青年按了几下灯的开关,灯泡都不亮,难道停电了?青年朝窗外看去,外面灯火辉煌,没有停电,这是怎么回事?
青年想起上床之前,自己把手电筒放在收银台上,用手摸好几下,也没找到。
一个女声突然道:“小哥,你是在找这个吗?”
一只手把手电筒递过来,青年接过手电筒,道:“谢谢。”
突然,青年冷汗又哗哗的往下流,双腿忍不住在那颤抖着,就连拿着手电筒的手都微微发颤,青年慌忙扶着收银台,战战兢兢,低语道:“您是哪位?”
这店里就青年一个人,父母早就故去,只留下了这件杂货铺,还好店面是自家的,青年才能够维持生计,这大半夜冷不丁冒出一个女人,刚刚又经历那么一遭,谁能不害怕。
“你刚才不是在找我吗?”那女生幽怨道。
“我,我,我认识,认识您吗?”青年断断续续问道,声音都在颤抖着。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女人说完,好像是挥了一下手,屋内唯一的15瓦白炽灯亮了起来,虽然比较昏暗,但青年还是看清楚了,没错,就是刚才发生车祸的那个女人。
“大姐,您不是,那个,您怎么在我这。”青年语无伦次,就连嘴唇都在发颤,道。
那女人见青年汗如雨滴,宛然一笑道:“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那声音传入青年的耳中,犹如电击般,浑身一抖擞,冷汗越发的多,青年小心翼翼的道:“大姐,您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需要我去完成,您告诉我,我一定帮您完成,求您放过我,我还小,没结过婚,又这么瘦,不是您下手的好对象。”
“呵呵。”女人笑了两声,只是那声音实在是瘆人,青年想拔腿就跑,发现两个腿就像注铅了一样,沉重无比,移动不得半分,只得老老实实的待在那。
青年脑子一片空白,闭上眼睛不敢看那女人,心中祈祷,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突然屋内吹进来一阵风,杂货铺的大门也在风中摇曳,发出金属刺耳的碰撞声,只听见“啊”的一声,青年猛的惊醒,也不敢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闭着眼睛,猛地朝外跑,直到跑出杂货铺好几百米才停下来,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冷汗不禁又冒了出来,用袖子擦了擦汗,才发现自己全身早已湿透了。
青年就卢迪,是个无业游民,自父母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每天窝在杂货铺里yy。
杂货铺虽然比较烂,但胜在里面东西便宜,还是有不少大学生会来买东西,这才让卢迪勉强能度日,但他从不思进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或许是上天垂怜,居然有个女孩愿意和他谈朋友。
卢迪看了看自己,杂货铺今天是不敢回了,卢迪想着鬼只是在晚上才出现,明天白天再去看看。
本来就没钱,身上也没有揣钱的习惯,去哪了?想了想,卢迪朝女朋友家走去。
卢迪女朋友叫甘小青,是个外地来的打工妹,再离卢迪杂货铺不远的地方租了间房子。
卢迪晃晃悠悠的来到甘小青住的地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略微紧张的声音:“谁啊,我都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小青,是我,开门。”卢迪颤颤道,他还没有出刚才的惊悚中回过神来,要不然早就发现屋里有动静了。
“阿迪啊,我困了,明天还要上班,有事我们明天说行吗?”甘小青道。
“小青,你怎么了?感冒了?你把门打开,我真有事。”卢迪道。
他这才发现甘小青的异样,屋里好像还有动静,突然门自己开了,卢迪走进去,把灯打开,发现平时只让自己牵手的女朋友正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瞧甘小青面色红润,卢迪再傻也知道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卢迪,你,你,怎么进来的,你是不是偷配我钥匙了?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现在你都看见了,那我们分手吧。”甘小青无耻道。
卢迪不知道为什么连骂都不想骂甘小青,又回到的街上,此刻,他已经对人生绝望了,他朝天喊道:“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就是女朋友背叛,不就是家里闹鬼,我还不信了,那鬼还真能把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