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亦是,只不过能赶得上的只有几个。常稷也特意喊了姜迟去,算是有样学样。
去往年不同的是,信澜不请自来还带上了他的徒弟无规,原本欢乐的场面平添了几分压抑。
给盈盈过的元宵节成了师门小聚会,常稷和姜迟一旁陪盈盈折纸兔子。
“怎么折?”常稷歪着头朝两个小姑娘手里瞧,他负责将纸裁成小正方形,现在裁好了就好奇兔子怎么折。
“羞羞脸。”盈盈特意腾出一只手,食指按在下眼皮下方往下扯,同时伸出舌头对着常稷,还得意地笑,“小师叔是个大笨蛋,你求我,我教你啊。略略略……”
看到常稷调转方向,盈盈立刻对姜迟撒娇:“阿迟姐姐,你最喜欢我了对不对?”
低着头折兔子的姜迟没看到两人的“针锋相对”,下意识回答:“嗯。”
常稷的脸立马黑了,看着盈盈面色不快,直接把盈盈抱起来往秦淮的方向托。
“啊~,救命呀!阿迟姐姐救救我呀,小师叔要把我卖了!快来救救可爱的盈盈啊!”盈盈扯着嗓子拼命叫喊、挣扎,好像常稷真要卖了她一样。
一屋子的人听到盈盈叫喊的时候,瞬间抬头,常稷的身体瞬间迟钝了一下。趁着这个迟钝,盈盈慌忙挣扎下来,跑到秦淮身后,还冲着常稷做鬼脸:“哼,小师叔坏坏,盈盈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别闹。”秦淮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盈盈平日里最怕常稷,却又想和他玩,估计是今日趁着大家都在,胆儿肥,又惹到他了。
常稷转身坐在姜迟身边,黑着脸不说话。
“怎么了,这是?”姜迟见大家都看着她,她一脸不知地问常稷。
“折兔子。”常稷憋了半天就只憋出了这三个字。今天给盈盈过节日,他不生气。
姜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点头说好,常稷这才开心。看到常稷心情变好,盈盈从秦淮怀里下来又跑过去和他们一起折兔子了。
一直到外面的天彻底黑了,大家才散。
月色银辉,笼罩整个夜空,姜迟提议徒步行走,两人披着银装缓缓而行。
“还有半个月考核就开始了,但是我并不打算继续待在忘虚山。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整个忘虚山对我最好的人,所以我不打算瞒你。”是留是走,她考虑了很久,就在近期有了决策。
“去哪儿”他正在为了可以收徒,天天和女儿相处而开心,女儿突然说自己要走?忽如一盆冷水将他浇个透心凉。
“天南地北,哪儿都去。”
“我能找到你吗?”
姜迟满眼复杂:“秦淮师兄他们肯定不会让你出来找我的,不过我可以给你写信。”
“好吧……”
二月,考核即将开始。
新弟子考核有三,任选其一,通过即可入内门。
一、筑基。只要在一年之内达到筑基,无需任何比试,直接成为内门弟子;
二、比试。最终比试入围前一千五百名即可;
三、挑战。排名出来的时候任选前一百名中十名弟子,只要打赢八名亦可;
为了能顺利离开忘虚山,姜迟选了第二个最寻常的考核方式。一路杀到前两千名,姜迟输给了一名单灵根练气二阶的弟子,入门无缘。
输了比赛的当天,姜迟就收拾好东西独自离开了忘虚山。
三月桃花正艳时。
姜迟来到母亲坟前祭拜。这不是她第一个母亲,却会是她最后一个母亲。
时隔一年,坟头再次长满了杂草。她随手重载母亲坟侧一株不知名的树已经比她还高了。清理完杂草,摆上母亲上前爱吃的东西和她最爱的桃花,姜迟简单诉说自己一年来的情况。
此次拜别就不知下次再来会是什么时候了:“母亲心愿女儿谨记,定找到负心汉为母亲讨个公道。”
时隔两年再次踏入姑苏城,无非人也非,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以前她来的时候都是乞讨,为了自己和母亲;现在她来姑苏城,作为一个过,只想在临走前看看自己最放不下的两个人。
先不管了,吃完饭再说。
寻了一个简陋的摊子,点了一碗小馄饨,姜迟吃馄饨的同时也在挺听别人闲聊。
正这时对面铺子里跑出一个男孩子,抱头鼠窜的,后面接着出来一位妇人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嘴里还训斥:“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些偷鸡摸狗的事,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娘,我没偷东西,真没偷!”男孩子一蹦三跳躲着妇人的鸡毛掸子,嘴里不停地解释,“是先生让我回来拿书,拿《诗经》,是先生叫我拿的!”
妇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逮住调皮的小子,揪着他的耳朵,男孩子连连讨饶。
“先生叫你拿的怎么不和我说,我会不给你吗?鬼鬼祟祟做贼似的。说!到底干什么了?”
“娘哎,我美丽善良、婀娜多姿、风采动人的娘听我慢慢说,你儿子绝对没有偷东西!”男孩就差对天发誓了。
妇人骂骂咧咧把儿子揪进铺子里,男孩儿的讨饶声也一声比一声高。附近的常看戏般看完又转身做自己的事了,显然都习惯了这样的戏码。
“男娃就是不让人省心,前两天我还看见赵家媳妇去药铺拿药,听说是被气病了。”做饭的妇人如此说。
“男孩儿嘛,都调皮捣蛋的很。有几个能像李老爷的小公子一心只读圣贤书,小小年纪就取得童生?”
“也是,要都是同李小公子一般,也没甚意思。男娃嘛,调皮随他去,该管的管,一样有出息。”
“那我们可就等着喝你家铁柱的状元酒了。”底下的人都插诨打斜,笑声一片。
只听得李老爷的小公子,也不知是哪个李公子,会是他吗?算算,他今年也该有九岁了,太小,未必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