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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夔德不愧是白手起家的大商贾,惊吓之后很快恢复原状。他现在是寻人无门,只要能找到小儿子,不顾不上妖物真假,如果是真的儿子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李某也愿意相信两位的妖物之说,只是前提是必须保证小儿平安归来,有什么条件一切好商量。”李夔德端正做派,态度明确,“各位再出发前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只要李某能做到的决不食言,否则,也别怪李某无情。”
    五人各自问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出府分头行动了。
    姜迟又在姑苏城转悠大半天,几乎是挨家挨户询问最近是否有孩童丢失。奇怪的是除了李肇锡并没有第二个孩子失踪。多番打探不到有用的信息,姜迟才往镇沅寺去。
    镇沅寺在姑苏城西南方向,位于大荒山山顶,距姑苏城稍远。大荒山名荒地不荒,不上行人不绝,路边还有不少像模像样的摊子,不过多是上香用品,越是靠近镇沅寺越多。
    刚走到山脚下,姜迟就看见上山的路口两个端坐的沙弥,沙弥双手合十转动佛珠,口中念着她听不懂的佛经。沙弥面前摆了一个香案,香案上供奉一尊观世音菩萨像,菩萨像前一鼎香炉。香案两侧各有一个纸箱,上山的行人都会往里面投钱。
    走近看,纸箱上还写着梵文,香案上佛像前供奉一摞摞《金刚经》。下山的人大多都会买上一本或数本。
    姜迟不修佛,也不信佛,不过既然来拜会就要做出拜会的样子,她拿了十枚铜钱投进去。左侧的沙弥在她投钱的时候掀开了一只眼的眼皮,随后闭上,嘴里的佛经未断。
    “今日特来拜会,还请菩萨莫怪。”
    到了大殿,一股宝象庄严之气迎面而来。大殿中间供奉的是如来像,如来像下面善男信女们虔诚地跪拜,向菩萨索求心愿。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两侧是排排僧人盘坐念经,为首的高僧敲得木鱼一声更比以声有力。
    上完香,姜迟在门口找到一位僧人问:“阿弥陀佛。信女心有疑惑难解,想拜会净一大师解惑,不知小师父知否?”
    “阿弥陀佛。”
    “女施主请随我来。”
    到了禅房,沙弥前去通报,不多时,姜迟获得允许就进去了。
    “信女先母临终前一直有个心愿未了,就是希望寻到信女生父为信女求个安居之所。信女谨遵母愿,两年来却一无所获,又梦中时常见母亲垂泪,心中难安,特来请大师指点。”说着,泪水冲破眼眶,情难自已。
    “贫僧观人万千,第一次见到福缘像女施主这般如此深厚的人,想必是女施主前世做过非比寻常的大善,寻父必是命中有指引,时间到了自在眼前。”
    “时间到了?信女已然十一,遭受多番波折,说是命运多舛也不过如此,哪里称得上福缘深厚。”姜迟越说越伤心,泪流满面,“都说我佛多慈悲,怎不渡信女?”
    “阿弥陀佛。”净一轻叹一声,不多劝说,“施主执念太深,还是先到佛前念经静心几日为好。我佛自由指引。”
    “真的?”姜迟擦了眼泪,惊奇万分,连忙要下跪,被净一抬手扶起。
    “只要能寻得家父,梦中母亲不再垂泪,莫说在佛前跪求几日,就是一生也可使得。”
    姜迟进了沙弥带她进的俗家弟子居住的房,关上门,一抹眼泪,猛喝了两杯茶才坐下歇息。身无黄白之物,为了留下来生生哭了一把,好在还是混进来了。
    从山脚下她就觉得不对劲。佛家弟子她也不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贪财的,甚至连山脚下的入口都不放过。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静观其变。
    在屋里待了两个多时辰,姜迟发现外面的沙弥都是定时换人,她所在的这个院子是一次五人五人地换,很不显眼,仿佛在盯着什么。
    不同于前面的热闹,后面实在是安静的过分,院子里除了沙弥几乎就没有香走动,但进来的时候她分明是看见不少香进了房。
    白天出去太显眼,还是晚上好了。如此想,姜迟就坐在床上打坐。
    一直到晚上戌时,天彻底黑下来,一小沙弥特来敲门。
    “敢问小师父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小僧特来告知女施主,戌时三刻之后且莫出门。”
    “这里不是寺院吗?佛祖面前何时有了这等忌讳?如果我要如厕也不能出去吗?”
    小沙弥不知该如何作答,耳朵红个透:“净一法师特让小僧相告,想必事态严重。女施主还是听从叮嘱为好,届时切莫出门。”
    见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姜迟也不纠缠了,连忙答应不会出门才送走小沙弥。
    透过窗子,外面云彩缓慢移动,颜色逐渐加重,掩盖点点星光。姜迟哪里坐得住,在床上做出自己入睡的假象,趁着月色翻窗而去。
    走到院们,正好看到两个青年沙弥推着一车东西朝一个方向去,车子经过院门,一股菜香扑鼻而来。
    姜迟紧随其后,到了一处偏远的院子,院子的大门还上了一副很大的锁。待两个沙弥进去,姜迟上前试着推门,里面已经落了锁。爬上墙头,里面灯火通明。
    悄悄走到送过饭的屋子,姜迟捅破纱窗,朝里看。里面是一个大通铺,通铺上面整整齐齐地躺的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不知是正在酣睡还是被药物迷昏。
    靠近门的地方,两个和尚打开食盒开始吃饭,边吃边聊。
    “师兄,咱们还要守着这个院子多久啊?”一和尚不动碗筷,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
    “我哪知道。”和尚扒着碗里的米吃的飞快,“这都守了半个月了,也不见师叔说个话。管这干什么,师叔让守着就守着呗。”
    “不是……”
    “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在这里守着一群昏睡不醒的孩子,还与人隔绝,这未免太吓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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