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侍卫看的好笑,犹记得当初,薛神医一心想逃跑,如今居然成了跟屁虫,粘上就甩不掉了。
秦子臻对此乐见其成。
一行人走得很慢,官道戒严,许多管卡,许进不许出,一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让开,让开,官差盘查。”官兵横行无忌,见人就抓,当然,有钱贿赂除外。
“你,你,你们过来。”官差指着商队,严厉地扫视他们,目光停在秦澈身上:“这是谁家孩子?”
“回禀爷,这是我们东家的孩子,这次难得来京城,东家带他见见市面。”说着,假扮商人的侍卫,塞给官兵一锭银子。
“有没有见过一个双腿残废的男人?”官兵垫了垫银子的分量,例行公事地随意一问。
侍卫赔着笑:“咱们走南闯北,见到的人多了,双腿残废的有几个,只是不再京城一带,官爷可有什么吩咐。”
“说吧,登记一下。”官差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商队四处奔波,若说没有见过残废,那才是奇事。
登记完,交了银子的商队很快放行,只余下贫苦人家谩骂连天。
有哀求,有人喊冤,有人哭喊,总之,有钱的放行,没钱的就去大牢蹲两天,辱骂官兵者,蹲的时间更久。
十日以后,秦子臻的身价涨到十万两黄金。
传说,已经有证据证明,国库失窃乃是平西王世子所为。
不管是官员推卸责任也好,还是单纯的推出一个替罪羊,盗窃国库的罪名,落在了秦子臻头上。
虽然这也是事实,然而,这脸打的,啪啪啪,秦子臻躲在京城,不仅无人发现,还让他再次作案,这让皇帝的脸面往哪搁,朝廷颜面无存。
皇帝气得两眼发黑,只险些没有喷出一口老血,正好此时又传出派去西北的官员死于非命。
皇帝勃然大怒,立即派兵围剿,管他平西王是不是势大。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如果不能消弱平西王的权势,注定会有一场战争,那么皇帝绝对不会手软。
乱臣贼子当诛!
西北对皇帝有威胁,那只是皇帝不愿大动干戈,不想发生战乱,不想劳民伤财,如果注定必不可免,朝廷的军队不是摆设。
这也是平西王为何一直不敢起事的原因。
如今却被儿子逼的不得不反,秦子臻干出那样的事情,就算平西王想求和,只怕皇帝也不会答应,一步退,步步退,皇帝只会以此添加罪名,一步一步消磨平西王府的权势。
皇帝生气,平西王更加生气。
只要在给他三五年时间,不愁不能成事,现在被人逼着谋反,和他出其不备谋反,区别大了。
他后悔了,真后悔了,秦子臻横行无忌的性子,是被他给惯出来的,明知他那么能折腾,为何把他派去京城,他后悔得无以复加。
他又恨,又气,又悔,又难受,他好奇这个儿子哪来的人脉,知道那么多消息,并且还能在京城大捞一笔全身而退。
他气这个儿子尽给他添乱,他后悔早知道秦子臻那么有用,怎么也要好好利用一番,把这个儿子派去京城惹祸,简直暴殄天物,他难受啊!
如果他能在京城来去自如,能在皇帝眼皮底下溜达,如果他能抓住文武百官的把柄,就算是现在起事,他也不怕。
可是,偏偏他把这个儿子得罪狠了。
他更后悔,当初要是没有派出刺客前去行刺该多好,至少他和这个儿子还有缓和的余地。
如今,只怕是……
平西王的心情五味杂陈,暗怪传信的探子不经心,只告诉他秦子臻闯祸,却没有说他的消息来源,也没有说,他居然那么大本事。
其实,刺杀失败以后,他就开始后悔了,只是拉不下脸面求和,并且他也觉得没必要,平西不信这个儿子身再京城,还能掀出什么浪花。
现实给了他大大一巴掌。
这时他早就忘了,当初多么想让这个儿子死!
平西王现在还不知道,过些日子,他才更加后悔,心里同时也更加痛恨,因为,国库失窃的案件,居然和他金库失窃一模一样。
联想秦子臻上京的路线,好嘛,原来是家贼难防。
只是他左思右想也不明白,金库的事情就连几位侧妃也不知情,秦子臻究竟是从何得知。
且不说平西王多么恼怒,京城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下面人敬小慎微,一个一个小心翼翼,生怕触怒龙颜。
大昭境内,各处关卡盘查得更加严密,随处可见军队行走,从前三天就能走完的路程,如今居然用了整整十天。
谢九思隐隐开始着急,这样可不行,官兵继续盘查下去,总有一天会露马脚。
秦子臻烦不胜烦,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爆发怒火!
两人商议了一番。
谢九思一肚子坏水!
隔了没几日,南边发现了一个双腿残废的男人,他的行踪隐秘,似乎正往江南一带行走。
有了目标,朝廷官兵追逐南方而去,其他地方的盘查渐渐松解下来。
秦子臻等人抓紧时间赶路。
却说另一头,胖子身边的监视减少,可他一点也不高兴,这些日子可谓胆战心惊。
吓死他了,妈诶!
秦子臻胆大包天,尽管他再次作案,证明了自己与恒王世子的清白,可是他的小心肝,快要跳出来了好不好。
他们谁都没有料到,秦子臻明明是在避祸,居然还能杀个回马枪,他不要命了。
听说南边发现谢九思的踪迹,两人担心的夜不能寐。
既怕自己被牵连,也怕秦子臻会被皇帝抓住,短短几天时间,胖子觉得自己瘦了三圈,再瘦下去,他可以当个美男子了。
☆、 第072章
谢九思被抓住了!
听说,一起被抓住的,还有一个几岁大的小孩。
听说,那是秦子臻唯一爱子。
听说……
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摩拳擦掌,心里兴奋不已,谢九思和秦澈都被抓住了,那么秦子臻还能跑得远吗?
不知他们的银钱,能够追回多少。
难得的,文武百官同心一致,只期盼颖川知府,尽快把人犯押送回京。
一则,京中丢了钱财的人家不少。
二则,可以消灭皇上怒火。
需知,近些日子皇帝心情不好,早朝的时候,大臣们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皇上盯上了,谁家没有几个小辫子,更何况,皇上罚人,哪还需要什么借口,一个御前失仪,就足够让人吃一壶。
如今可以找到罪魁祸首,怎能不大放鞭炮,庆贺三声。
文武百官翘首以盼。
胖子急得嘴上冒泡,秦子臻对他够朋友,临走还不忘给他们留下保障,谢九思被皇帝抓住,怎么也要帮一把才行。
然而,怎么帮忙,却成了一个问题。
他和恒王世子就是两个纨绔,说的好听是世子,说的难听是质子,京城谁又会卖帐。
胖子急得如热锅蚂蚁,拉住恒王世子商议,杀人、放火、劫狱,各种办法想全了。
这时谢九思也被押送京城。
两人屁颠的跑去城门口通信,暗想怎么来个里应外合。
可是……
看见牢车里的人,胖子唇角抽搐。
恒王世子糊了一脸,他说:“看,我就说吧,他们没那么容易被逮到。”
牢车里的人没精打采,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嘴上还不停咕隆着:“我真的不是谢九思———”
押送的人不以为意,这话他们听得多了,那人休想欲盖弥彰,知府已经查得清清楚楚,要不然哪敢把人押送京城。
谢九思自从双腿残废,尽管很少出门走动,但是京城里的人,认识他的却不少。
那人分明不是谢九思,一干官员傻眼了。
然而,更加傻眼的还在后面。
牢车里的犯人,一到了京城立马告御状,他冤枉,就因为他双腿残废,就因为他儿子幼小,凭什么颖川知府不分青红皂白就拿人。
皇帝心里气呀,这都办的什么事儿。
事情闹得很大,冤枉了人家是实情,天下百姓都看着,皇帝心里就算迁怒,也只能把人放了。
于是,颖川知府成了出气筒,功劳没捞着,惹了一身骚。
皇帝脸色黑如锅底,大昭境内又开始了大力盘查。
没几日,东边方向,出现了一个疑似秦子臻的人。
又过了没几日,南边方向同样出现了一个疑似秦子臻的人。
紧接着,再过了几日,北边方向,西边方向,然后四面八方,全部出现了一个双腿残废,带着小孩的富贵人家。
胖子很不厚道地笑了。
如此绝妙的计策,也只有一肚子坏水的人才能想得出来。
这时,京城谁还不知道,四面八方双腿残废的人,根本就是迷惑视线的疑兵之计。
再想找到颖川知府押送入京城的那位男子,上天入地,居然没了踪影。
啪!这一巴掌打得狠。
秦子臻又一次把朝廷的脸面踩在地上。
皇帝怒火中烧,脸上火辣辣的疼。
抓人,还抓什么人,再抓一些喊冤的人吗?
时间过了这么久,不消说,秦子臻肯定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