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里响起了一阵口水的吞咽声,接着我听到胖子老云跟马领导建议道:“三哥,要不然咱们把这墓给炸了,派人在这里耗一段时间,然后点齐人手,再将这里全部都给取出来?”
财帛动人心,然而马领导回头看了黑袍人一眼,眼中却突然浮现出了惧意,吐了一口唾沫在手心上,然后恶狠狠地说道:“事情都没有办完呢,扯啥淡,赶紧干活!”
他这一吩咐,这些人的目光都从那金银珠宝移向了正中来,但见这是一副黑底彩绘漆棺,时过千年,色泽如新,棺面漆绘的流云漫卷,形态诡谲的动物和神怪,体态生动,活灵活现,图案想象力丰富,线条粗犷,洋溢着远古时代的神秘气息。
马领导跳下那墓基来,给放置在四角的阴阳灯各添置了一点儿油,然后回返,与其他几人口中念着号子,而胖子老云则在上面动手脚,三两下,又将这第二副的棺柩打开了。
当上面的盖子再一次被解开的时候,这回喷出来的是一股凝如实质的黑风,眼看着就要包裹住胖子的头了,结果他竟然快了一步,将一张黄色符箓给点燃了。
黑风被火符烧去,空间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接着那黑底彩绘漆棺的四面也往外面倒塌下来,露出了里面朱底彩绘的漆棺,以及成堆的帛书。
当外面的那些珠宝出现时,黑袍人纹丝不动,最为淡定,然而当这些帛书现世,他的身子明显地抖动了一下,然后朝着上面四人喊道:“快点看,瞧一瞧那帛书的名字,有没有一卷叫做《临仙遣策》的。”
老鼠会的人常年与古墓明器打交道,却也能够识别这些,不过相对于最外面的珍宝来说,这些帛书虽然承载了几千年的知识和风貌,却根本无法与金钱对比,因为珠宝是硬通货,而这些帛书,除了上面的内容,在当时的环境中,几乎都没有什么变现的价值。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倒也能够忠实于黑袍人的指挥,纷纷查探。这些帛书略多,看得有一些吃力,黑袍人和张快也上前帮忙,争取将这些所有的东西都给辨识出来。
六人一起,毫不珍惜地一阵乱码,很快就被辨出了许多,我瞧见那原本应该珍而重之地放置在图书馆中的帛书,被垃圾一般地丢在地上,心中就愤怒不已,这愤怒并不是对这些没天良的盗墓贼,而是外面的同伴。
时间过了这么久,他们竟然也没有派个一两人进来查看,老子在这儿这么久没回应,难道就真的没人管了么?
时间匆匆,很快就简单的清了一遍,毫无结果,站在一堆被胡乱丢弃的帛书面前,黑袍人看向了那具朱底彩绘漆棺,一字一句地坚决说道:“开!”
这被称为“育魔池”的黑色池子中心,那神秘气泡的光线变换,我第一次看清楚了黑袍人的脸,那是一张近乎骷髅般的面孔,除了骨头便都是邹巴巴的皮肤,双眼深凹,跟鬼一般,他这边一吩咐,老鼠会没有二话,立刻照做。
最先出现的珠宝给了这些家伙无限的动力,每个人都期待着赶紧找到那魔简,接着各取所需,他们将那满满的珠宝带足,多带点,再多带点……
在这样的情绪支配下,第三副棺材也被打开了来,本以为还会出现某种机关,结果没有,当第三副套棺也解体的时候,留在最里面的,是四件闪耀着各色光华的物件,以及一樽涂满黑漆,外面用帛和绣锦装饰包裹着的内棺。
且不谈那涂满黑漆的内棺,单说外面那四件流光溢彩的宝贝,一件为七层宝塔,一件为乾坤金圈,一件为五色长绫,最后一件为一方铜镜。
如此四件,上面均有细密而复杂的符文密布,这些符文跟当今主流的符箓有着明显的区别,荒蛮而粗犷,显然是另外一种体系,但是光第一眼瞧过去,就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独特气质。
在这样的东西面前,先前老鼠会当做宝贝珍而重之的“穿山甲”,简直就是乞丐装。
心动了,所有的人都被这四件法器弄得心摇神驰,恨不得全部揽入怀中。然而就在我期待着这六人发生内讧的时候,黑袍人却淡定地说道:“这四件东西,依旧归你们老鼠会,来,把最后一副棺柩给打开,那临仙遣策,应该是跟主人贴身而葬。”
这话儿说得坚决又大气,马领导惊喜地点头,让胖子老云将这四件东西用预备布袋给包裹起来,然后将精力投向了最后的内棺。
他们先是将第一层帛布给剥了下来,这布上是一副精美的帛画,里面总共分为三个部分,分别表现了天上、人间和地下的场景,栩栩如生,这是指引人类的灵魂走向彼岸之地,而帛布之间,还有文字。
因为这文字的字体接近于汉隶,所以我能够看得懂——上面写着:“事皆过盈则缺,见利而收,万勿穷根问底,招惹横祸。”
这几句话,如果在古代,算是很白话的一种,大意也就是——得了好处,你便收敛点,不要过分,否则有你好看!
事实上,如果是一般的盗墓贼,这巨大棺室中的几层财物,已经算是天大的收获了,如果没有什么追求,随便拿一点,都已经足够在这个世界上很好的生存下去,然而对于黑袍人来说,世间财物再多,于他都只是粪土。
他要的,是被所有外道视为总纲的《临仙遣策》,一种据说能够成就永生的修行法门。
“继续!”凝视了这血淋淋的字体,稍微停顿了几秒钟,黑袍人毫不犹豫地高声喊道,而骤得宝贝的老鼠会等人干劲十足,开始用手上的工具,将这包裹在内棺的各色丝绸给剥离下来。
上面的丝绸足有二十多层,想要一层又一层完好无缺地剥下,这是一个很费力气的活计,被满目财物耀花了眼球的老鼠会众人自然静不下心来,于是开始用利刃,将这些丝绸给切断。
然而随着那丝绸断开,分置在四周的阴阳油灯,开始疯狂地跳跃闪烁,如在风中,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人点火,鬼吹灯!”
瞧见这场景,老鼠会的四个人顿时就不淡定了,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慌乱地冲黑袍人喊道:“毛爷,不行,得走了,若这灯灭了,我们都得死……”
黑袍人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死不了,我带了一张杀鬼符,李道子的杀鬼符——你们只管开了便是,谁若是要走了,休怪我不客气!”
这李道子的威名,让惶惶的盗墓贼安稳了一些,将那内棺的盖子最后开启,随着最后一块盖子落地,我面前的气泡景象骤然变换,转向了那内棺之上,我瞧见一具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被浸泡在浓浓的棺液中。
尽管被绸布包裹,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那尸体,正朝着我诡异地笑了一下。
就这一下,我浑身冰寒,不由自主地从那寒池之中,一跃而起。
第四十七章 内棺摸宝
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突然之间,就从这池水中一跃而起的。
要说受不了这池水的气味,一开始我就晕乎得不行了,何必轮到现在?而且,我也不可能从这么深的池子中跳跃而起。
一切都仿佛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我就想一个被连上了线的木偶,出现之后,踉踉跄跄地朝着场中的几人冲了过去。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明明就是我,却仿佛自己置身事外,看着另一个自己。
一瞬间,我瞧见了这些人脸上流露出来的恐惧。
的确是,这池水深深,原本看着不像是有什么活物的去处,却突然蹦出另一个东西来,无论是谁,都会吓一跳。我脚步如飞,一瞬间就冲到了几乎被拆散架了的棺柩之前来。
“育魔池,天啊,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正准备查看内棺的老鼠会几人瞧见这状况,顿时就吓得不敢站在上面了,一跃而下。
短暂的恐惧之后,有人从这黏糊糊的液体中,瞧出了我的真面目来:“别怕,是刚才逃掉的那个小子……”
说这话的是科考队的卧底张快,他离我最近,一把冲过来抓我。而我几乎没有什么意识的,一下就将他给抱住了,对准了张快的嘴巴,嘴对嘴地亲了下去。这行为不但张快没有想到,就连我自己,都给吓了一跳,然而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张快根本来不及躲闪,一下被我给咬中。所幸的事情是,这姿势虽然正确,但是我和张快的嘴唇之间,却没有碰触到。
我感觉先前火辣辣的肺部一阵蠕动,接着有一大团蠕动的血块,集中在了我的胃部,然后顺着食道,一路向上,最后落在了张快的嘴里。
我肚子里好像存着了许多瘴气,结果这么一番呕吐,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然而张快却活生生地吞下了我这一大口蠕动的血块,直接翻滚在了地上,双手伸入嘴中,大声的呕吐起来。
我这刚轻松没多久,结果感觉后腰被人一脚飞踹而来,没有避开,一骨碌就滚到了一边,而这个时候,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抬头一看,却见一个硕大的拳头朝着我的脸上砸了过来。我硬生生地挨了这么一下,金星直冒,鼻血呼啦啦地往外流,而在这时,有人将我给拎了起来,死死按在了旁边的棺材板上面。是马领导,他恶狠狠地笑道:“我艹,是你小子啊,刚才还说搞完这儿,就去解决你呢,没想到你提前就刨出来送死了。行啊你,竟然想到躲到那个池子里去,那地方比粪坑还臭,你可真能忍!”
有人抽出一个皮带子,三下两下,便将我的双手给捆了起来,而与此同时,黑袍人蹲下身,将张快扶稳了,沉声问道:“小快,你没事吧?”
张快双腿跪地,从胃里面呕吐出了一大堆腥臭的秽物来,好一阵干呕之后,舒缓了些,摇了摇头,显得特别虚弱:“毛爷,我没事,就是有些恶心。”在得到确定答案了之后,黑袍人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竟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着旁边的马领导说道:“马三,赶紧进内棺,将那东西给找出来!”
马领导摊开手,上面有三根银针,又长又短,不过前端皆是乌黑发臭,他有些犹豫地说道:“这内棺里面,全是棺液,我刚才试了一下,那液体有毒素,虽然不是腐蚀性的,不过一旦融入血脉之中,就会发挥毒效,你先等一下,我让老云组装出一个捞爪来……”
黑袍人挥了挥手,指着旁边的我说道:“不用,让这个小子来找,连育魔池那样的地方,他都能够憋得住劲儿,这区区棺液,应该也是不在话下的。”
黑袍人轻描淡写,然而我瞧见马领导手上那三根前端发黑的银针,却止不住地打冷战。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却也由不得我愿不愿意,在马领导的一番逼迫之下,我被松开了双手,然后逼着走上了棺柩基座,翻上一层又一层,终于来到了最高处的内棺处。
我人还未到,便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这气味说不上香,也说不上臭,就像煮熬的中药,浓郁不散,不过就是这常人闻着便要呕吐的气息,却将我刚才在育魔池中所受到的那股呛人气味给中和了,总算是好过了一些。正如刚才我在那水泡中所见的一样,这内棺之中,一大半都浸泡在浓稠的棺液里面,不过一具被丝绸布帛包裹得结结实实的尸体,也躺在了里面。
如果真的按照这伙人的说法,这个地方,就是軑侯利苍的真正墓地,那么这相距两千来年,别说是人,就算是骨头都没有几根了,然而这具尸体,那被包裹着的身体和头部暂且不说,唯一露出来的双手,就仿佛那人刚刚躺入棺材之中一样。
这棺液,浓黑之中泛着一丝绿色,仿佛生命的光辉,我瞧了好一阵子,愣是没有敢伸手往下捞。
然而我这边一停顿,屁股立刻被人用枪口捅了捅,是那个矮个子,用微冲比着我的脑袋,恶声恶气地喊道:“小子,我知道你害怕,不过如果你再拖延时间,这枪子就要钻进你脑袋里面了——我还没有试着用这玩意爆过别人的头呢,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情况……”
他嗜血地舔了舔嘴唇,而我旁边则站着黑袍人和马领导两人,一左一右地看着我,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咬牙,踮着脚,手就往棺材里面摸去。
尽管我不是土夫子,但是多少也能够了解一些事情,那就是但凡墓葬,一般都是将最好的东西,贴身放在主人的棺木之中,这是风俗,便算是麻栗山,好多老人故去之后,都会将什么金戒指啊、玉手环之类的东西贴身搁着,这《临仙遣策》如果真的是成就軑侯利苍一生的东西,要么就在这内棺之中,要么就流传给子孙了。
我的手浸入棺液之中,那玩意黏黏滑滑的,有点儿像是鼻涕,似乎有稀疏一点儿,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冰寒,然而冥冥之中,还有一丝儿温暖。
这棺液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不过跟过杨二丑的我多少也能够猜测道,至少有一部分,是这尸体分泌出来的尸液,因为人毕竟在死了之后,肉体防腐保存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好如初,总是会有一些改变的。
这般让人头皮发麻的摸索,我终于抓到了一样东西,有些沉,不过我还是费力地将其提了出来。
当这东西一浮出了棺液表面是,我瞧见是一方巨大的印记,是用玉石做的,印面足有饭碗大。我将这玩意小心地提出来,放在了脚边的地上搁着,这方印黏呼呼的,胖子老云弄了一个粗糙的吹气筒来,对着这东西一阵鼓起,将黏液弄散了,然后用一张黑色的毛皮包裹,翻转过来,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上面的印文,朝着黑袍人点头说道:“嗯,是利苍,没错……”
我低头瞧着,黑袍人竖眉一瞪,如骷髅一般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凶横,阴森森地呵斥道:“看什么看,继续摸!”
我不敢再分神,开始努力地攀在棺壁边缘摸着,陆续又摸出了几支毛笔,一把刻刀,一把锋利的玉剑以及好几个黏糊糊的玉佩,这些东西都被黑袍人和马领导、胖子老云相继检测,不过都被否定了,时间拖得越久,场中的人便显得越发的急躁起来,隧洞那边值守的人也催了两回,说上面的人好像有异动,似乎准备下来了。
上面的两人,此刻正在用老鼠会的镇帮之宝“钻山甲”开凿另外的一条通道,免得被人在洞口封死,枪火交射,而且最开始的那条盗洞有几处落点,他们随时可以弄塌,倒也不用很急,只不过这墓室之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没有人想在这儿待上太久。
这些家伙一急躁,就开始催我了,恶言相向,倘若不是我身上满是那黏糊糊的液体被嫌弃,说不定就有人上来推搡了。
这时候我也有些急了,倒不是说心急找不到那东西,而是因为我在害怕对方在得到东西之后,第一时间杀人灭口。
双方这般纠结,我在那尸体脑壳下面的枕头旁边一阵摸,突然间摸到了一个狭长的玩意,感觉质地冰凉,而这形状,好像是卷起来的竹简。黑袍人一直都在观察我脸上的表情,我这边一有异动,他立刻发现了,沉声问道:“嗯,发现了什么?”
我也不敢相瞒,说:“好像……摸到那玩意了!”
我这边正说着话,黑袍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冲着我大声喊道:“快,快拿出来……”这激动的话音还未落,接着我的手腕突然之间,就感觉被一只手给紧紧抓住,使劲儿往那内棺里面拉。
我受不住这劲儿,感觉捏在我手腕上的那只手有种神秘的力量,让我全身发麻,接着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被拉进了内棺之中。
棺液淹没过了我的头顶,四周一片漆黑。
第四十八章 墓室乱局
我感觉自己特倒霉,任何事情,其实如果没有我,说不定就平平安安,万事无恙了,然而只要我一掺和进来,保管立刻就会变了模样。
比如现在,这具尸体本来应该安安稳稳地躺在棺材里,根本什么事儿也不会有,这些家伙倘若能够将这内棺给倾斜一下,将里面的尸液倒出,慢慢找寻,定能够将他们所要的东西给找出来,然而他们偏偏硬要逼着我,让我来掏。
我是谁?我陈二蛋简直就是霉运当头的祸害转世,身负十八劫,李道子当初曾经断言我活不过十八岁,这样霉运缠身的我,他们居然放心我来弄。
结果我刚刚摸到了那疑似魔简的玩意,便被一只手给拽着,整个人都给拖入了内棺的棺液里面,浸泡下去。
我感觉脚似乎被黑袍人拉了一下,不过这边的力道甚大,就算是这个神秘的家伙,也根本弄不动,最后我感觉自己被那棺液覆盖,世间瞬间变得无比的沉重起来。寒冷在一瞬间侵袭了我的全身,我拼命地挣扎着,然而发现无数缠人的力道从四面八方席卷上来,将我的身子给紧紧包裹住,让我根本挣脱不得。
棺液开始从我全身的毛孔渗入,我感觉这似乎是一种交流,整个人的热度一会儿流逝,一会儿又缓缓流入了我的身体。
这过程,怎么说,好似换血。
在经过了初步的惊慌之后,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在这黑色和绿色混杂的棺液之中,竟然能够呼吸,虽然那液体依旧能够顺着我的口鼻渗入气管里,但是却并不呛人,反而是将刚才在育魔池中被折磨得火炙一般灼热的肺部,给深深的舒展开来。
很自然的,我睁开了眼睛,瞧见我沉入了内棺的地下,而那具被无数绸布包裹的尸体,交叠在了我的身上。
此刻的我,即便是身体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恢复,但是却依旧被这种诡异的情况给吓得半死,正要再次反抗,结果感觉天地一阵颠倒,几个倒转磕碰之后,我被甩出了下方的地面上来。
古有司马光砸缸,今有老鼠会踹棺,前者是救人,而后者则是另有目的,我被摔得七荤八素,挣扎着坐起来,发现先前缠绕在我身上,使得我无法挣扎的东西,竟然是一束又一束的黑色长发,这玩意将我的四肢缠得满满,慌乱之中,又打了无数的结,我根本无法自解,左右扭头一看,朝着旁边的光头壮汉乞求道:“大哥,这头发古怪,帮我割一下!”
光头壮汉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不过在征求了旁边马领导的同意之后,还是抽出了从我身上缴获而来的小宝剑,将这些头发给挑掉。
这些头发韧性极强,即使是以小宝剑的锋利,完全割断也有些麻烦,光头壮汉勉强帮我将手给解开,又被马领导叫了过去。我一边解开脚下的头发,一边转头过去,只见这内棺被从上面踢落下来,而尸体也给甩落在地上,马领导叫他过去,是将那绸布给解开来呢。
我被扔在了一旁,除了拿枪的小矮子警戒,无人看管,于是不动声色地将那卷东西,小心地藏在了衣服里面。
这东西,自然就是我刚才摸到的那疑似魔简的玩意,不大,就在刚才兵荒马乱的时候,我将它给揣进了兜里面去。没有人注意我,所有的人都开始在地上这一摊棺液中寻摸起来,而马领导则让光头壮汉将这尸体上面的绸布割开来看。
黑袍人在旁边,点了两盏油灯,一盏放在头顶处,一盏放在胯间,那火焰冉冉而动,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而先前在巨棺四周点起的那四盏阴阳灯,此刻早就已经被那棺液给浇灭了。
时间紧迫,光头壮汉下手也没轻没重的,横几刀竖几刀,那具缠了几十件衣物的尸体就暴露在了我们的目光之下,只见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矮子,鹤发童颜,高不过一米六,头发长长,无论是肌肉,还是面容,状态几乎如同常人,只是那脸色有一些发青而已。
黑袍人站在旁边打量,也确定了此人的身份,轻声叹道:“任你生前纵横万里,死后不过是烂肉一堆,辉煌之时的你,可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被这么几个后辈拖出棺材,暴尸于地上?若是你知道,是不是后悔这般张扬,还不如平平淡淡地化作一堆黄土呢……”
这家伙此时还有时间叹息,不过旁人却是一脸着急,大声喊道:“毛爷,没找到你要的那玩意……”
黑袍人先前焦急,而见到这利苍的尸体之后,却淡定了下来,平淡地说道:“你们先收拾其他东西,那东西,我自有计较。”说完话,他挥挥手,让别人离开,而自己则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子,抖了一点儿白灰在尸体上,结果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尸体竟然在几秒钟之列,迅速地软化瓦解,一阵浓烟升起,没一会儿,这具尸体竟然只剩下了一副皮囊,在一滩浓液里面冒着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