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没她那么冷静,这会脑子也不转了,不知道怎么想的,把串往前一扔,反手握住何媛,带着她往回跑。
“先跑再说。”
突然一声,那条黑狗陡然从黑暗中蹿出来,朝着两人一阵乱叫。
“喂,你俩别跑,蹲下别跑...”
一阵清脆的声音把何媛的慌乱拽了回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着声音看了眼二楼的阳台上隐约出着一个人影。
“它会咬死我们,你看它那口水,前面下了坡人就多了。”
小茹还没缓过来,手心里全是热汗。
何媛回头看,那条黑狗瞪着血红的眼睛,狂叫着,口涎乱飞。
何媛没有她这么能跑,措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到下坡,脚底没注意,一滑,被地面的水坑绊倒了。
这一跤摔得可不轻,沿着斜下坡滑了几米,脚上膝盖连带着胳膊手掌全部擦烂了,火辣辣的疼。
小茹转身,“靠,何媛,快站...”
话没说话,小茹回身时就见狗已经咬上了她的左脚。
“啊!起开起开。”
黑狗浑身的毛竖着,咬着何媛的脚不松口,她穿着凉鞋,血印慢慢露了出来。
出于本能反应,也顾不上那么多,她另一只腿乱蹬,狗像疯了一样,刚松口又要咬上了她小腿。
小茹想上前驱赶,奈何手里没有衬手的工具,只好用书一阵乱扇,狗被吸引了注意力,又准备扑向陈小茹。
一缕刺眼的手电筒光线,连带着踢踏地脚步声从后面出来。
前后跑出来两三个人少年,一阵驱赶,狗才掉头跑开。
“你们没事吧?我刚在楼上喊了声,怎么还跑?”还是那声清脆的声音。
何媛咬着牙,忍着疼痛,伤口连带着擦伤处疼到发麻。
但这会儿头脑特别清晰,竟担心孙立昆会不会骂她,骂她蠢。
小茹慢慢伸手,扶着她起身,其中一位辨不出男女的人看向何媛,模样太狼狈也没好继续开口问,只叹了口气,扭头面向陈小茹。
“你先松开她吧,看着挺严重的,得先去医院。”
接着又朝身旁的一位男生开口,“伍儿,你来背一下,她这样可能走不了。”
被叫的男生没有丝毫犹豫,半蹲身子让她上来,说道:“同学慢点,我先背你过去。”
何媛有点难以为情,实在太麻烦别人了,但现在伤口的疼的头皮发麻,连连道谢着。
八点半。
一群人赶到离得最近的一个防疫站。
掀开塑胶门帘,里面走出来一个两鬓泛着白的大夫,打量了何媛的伤口,不禁问道:丫头,这是被狗咬了?“
何媛紧紧咬着下唇,脑门上全是冷汗,沉下头,应了一声。
“来,我先给你消毒。”
她想坐旁边的椅子上,无奈膝盖弯曲就像骨头撕裂一般,硬生生地坐下去了。
“你这要打针啊丫头,三处伤口,家长没来吗,我看你们几个年纪都不大。”
大夫眼神在几个少年的身上绕了一圈,虽说被狗咬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身边至少得有个大人照看着。
“医生,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先前在去防疫站的路上时,何媛提前用小茹手机拨了个号,支支吾吾地给孙立昆提了个醒。
大夫挺和蔼的,边上药,便说些注意事项。
片刻,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慌慌忙忙地拨开门帘跨进来。
闻声,何媛偏头看过去,男人背对光站着,像一堵墙立在原地,脸色不大好看。
灰色短袖上还印着几抹黑色机油,看样子是刚收工,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
何媛眨了眨眼,屁股上坐立不安。
大夫见来的人阴恻恻的,只站着不说话,只好先开口问。
“你是这丫头的家长?”他虚指了指何媛。
孙立昆上前两步,走到何媛脚边,头微垂着,回答:“你好,我是她哥哥。”他俯下身子看她伤口,补充道:“她伤怎么样?”
大夫坦言说:“刚给她冲洗消过毒了,但是要打疫苗,这个你知道的吧。”他点了点伤口旁边,又继续:“伤口有些严重,主要是左脚这有两处,我建议是也要注射血清。”
“好,听你的大夫。”他不懂什么血清,但脱口而出。
小茹小步往前挪着,看着何媛心疼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喊你出来,拉着你跑也不会遭这罪,我脑子当时糊涂了。”
何媛转头看了眼,周围还站着几个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孙立昆也只是注视着他,不出声。
何媛摆摆手,安慰她,“没事儿,就打几针而已。”她扭头看,旁边还有几个人,讷讷笑着:“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了...“
何媛这才看清,在巷子里出声的是个女生,年纪和她都差不多,只不过女生的头发极短,打扮也很中性化,和身旁两个男生年龄都差不多大。
女生爽快笑着,随口说:“没什么的,举手之劳。”她往孙立昆的方向看了眼,“你哥哥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拜。”
孙立昆转身,随着他们一起出去,问了句:“你们住在哪里,家离的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