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离开,直到听到了隔壁的开门声苏不晚才放下心来,这个点门外的究竟是不是住户都不一定。
丁浩洲:“如果不是对面的话,那就是墙体有问题了。”
苏不晚慢慢将耳朵贴上墙壁,最后确认了中间的那部分声音是最大的,“帮我把床移开。”她抿唇冷静道。
卷卷疑惑:“怎么?”
苏不晚:“我有个猜测。”
卷卷还想问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四人一人抬着一脚将铁床移开,苏不晚借着月光仔细地看着墙壁,墙上的墙纸贴得很平顺,但她还是看到了那个翘出来的小角,她一直在想报刊上的那张耳朵的图片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会在这个任务里体现出来,今晚晚上的声音让她更加确认了墙壁是有问题的。
墙纸后面的墙壁和报纸上一样,是红色的砖,苏不晚用力一扯,随着林萱的吸气声将墙壁上的壁纸扯下一大块。
“这,这怎么可能!”林萱捂住嘴。
她撕开的那一块的中央竟然凭空出现了数十只的耳朵,耳朵和砖头的颜色非常相似,他们镶嵌在砖上,像是从砖头上自然生长出来的,泛着血色的耳朵尖,小小的,和孩子的耳朵大小一致。
自从墙纸被扒下后,敲墙的声音就再也没想起过,苏不晚伸手触摸了墙上的耳朵,那是温暖的,带着人体温度的耳朵。
卷卷表情难看:“我们和这个东西一起睡觉的?”
苏不晚温和道:“应该是了。”
四人如法炮制地把其他的床移开,一共找到了二十八只耳朵,卷卷打了个寒战坚定道:“我要换房。”
“你确定?”苏不晚挑眉:“每个房间都有怎么办?”
卷卷面无表情:“那算了。”
墙上的耳朵看起来渗人,但的确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四人没了睡意,坐在床上一直到朝阳升起。
丁浩洲哈气连篇地往一楼的食堂走,苏不晚跟在他身后,食堂里已经飘出了粥的香味,白色的大米煮成的粥格外的软糯。
住户们纷纷下楼,脸色都不太好看,显然,晚上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苏不晚看到了那四个长发女生,就是住他们隔壁的四个。
她们勉强和苏不晚打了个招呼,“昨晚睡得怎么样?”
苏不晚诚实道:“一般。”
关于墙壁上的耳朵,她暂时不打算告诉住户们,房间大家还要住,引起恐慌反倒不利。
吃完饭后苏不晚打算将整个二楼都找一遍,二楼有六个房间,他们只占用了四个,剩余两个房间里面摆放的依旧是四张铁皮床,灰尘很大,苏不晚掀开墙上的墙纸,几只粉红色的耳朵长在上面。
卷卷:“啧啧,这个房间也有。”
苏不晚瞥了她一眼:“不然为什么让你小声说话呢。”
卷卷顿了顿:“你意思他们无处不在?”
苏不晚没回她,在房间里翻找了起来,可惜没找到车票,另一间房在二楼的尽头,采光不好,白天房间里也不是很亮,苏不晚尝试开灯,房间的灯坏了,开不了。
和其他房间不一样的是这间房有一个大衣柜,苏不晚四人照例撕开墙纸,墙上是干干净净的红砖,没有耳朵。
林萱拿起撕下的墙纸:“这张画上有好多人啊。”
墙纸上被画了一排排的小人,这些小人穿着白色的衣服,系着围裙,线条很正常,大部分都是男性,少数几个女性被画上了单马尾。
苏不晚:“有什么不一样吗?”
林萱思考了一会说:“没什么不一样,可能三楼的画对我的影响太大了吧,看到正常的画都有点不习惯。”她顿了顿:“不过画的好像不是孩子们,也不是老妇人,你们看,画上的男性脖子上有领带。”
苏不晚想到了什么,她喃喃道:“义工?”
卷卷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在吗?”
说话间,苏不晚看到了房间里的大柜子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只小小的手扒在柜门上。
卷卷:“问你呢,你这么不说话?”
苏不晚缓缓地伸出手指向柜门。
丁浩州第一个看到的那双手,他脸色白了几分,低声咒骂了一句。
柜子里有人!
卷卷紧张地拉住苏不晚的胳膊,然后他们看到柜子门拉开得更大了,一颗头慢慢地从柜子里伸出来,那是六七岁女孩的头,她嘴角弯起,牙齿掉了几颗,头发被扎成了双马尾,一双眼睛很大,眼白几乎占据了她整个眼眶,最骇人的是她没有耳朵,头颅的两侧是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液。
林萱身体有些发抖:“她是不是要出来了?”
从女孩的动作来看的确如此,她在从衣柜里往外爬,手里还握着一根红色棒棒糖。
苏不晚:“走!”
话音落地,门骤然关上,震动得声音刺激着他们耳膜。
女孩四肢匍匐地上,嘴里含着棒棒糖,口水从嘴角滑落,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不过这笑声听得四人身上直冒鸡皮疙瘩。
卷卷椅在门上:“这他妈咋办?”
苏不晚提醒道:“道具。”
卷卷咬牙:“我没有。”
丁浩州沉默不语,连林萱也移开了目光。
苏不晚一阵心肌梗塞:“嗯?你们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