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陶执长腿交叠,抱着吉他,扫着弦,嘴里乱哼着,视线有时投向它,两人的目光就在空气中碰上,再错开。
这让阮灵风不合时宜地觉得陶执在为他唱一首歌。
这当然是绝对的错觉,但不管怎样,此时氛围极佳。阮灵风本也是喜欢听歌的人,不然也不会一头扎到这一行里,能听到这样的现场,他感到很高兴。
没多久,歌声和乐声一齐停了,围着听的人们自觉拍起了掌,还有人吹了一声口哨。
有人问了阮灵风刚刚心里所想:这首歌没听过呀。
陶执把吉他递回给原主人,一边回应道:嗯,刚刚随便编的。
好厉害!
居然是即兴吗?!感觉除了歌词,其他的完整度都很高了啊。
陶执又习惯性地做了个把他的红发往后捋的动作:没办法,我没文化啊,哪能一下子写出词啊有机会再完善一下吧。
不唱了吗?
陶执摆手:不唱了,再唱要收钱的而且我点的面都坨了。
于是其他人都笑,有人道了谢,被陶执说别玩这些尬的,有人在最后鼓起勇气要求合照,陶执难得也好脾气地答应了。短暂的插曲结束后,其他人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小店的老板也去把门重新开起。
阮灵风往外看了看。刚才他见到有人在录视频,但看陶执当时没有反对的意思,甚至还对着那人的镜头笑了笑,他便也不想唐突去阻止。现在他则担心这些视频传上网,要是传播得快,会不会马上就有人跑来这边堵陶执。
陶执却喊了他:喂你在干吗啊?
阮灵风把视线收回来,看向陶执:嗯?
陶执声音中带上了不满:也不好好吃东西刚才我那么卖力表演,你也不评价几句。
阮灵风有些哭笑不得:好听的。
就这?这么敷衍?陶执自顾自说了起来,我说真的,旋律什么的都是我灵光一闪现编的,我真的他妈是个天才。
阮灵风并不否认这点。
只听陶执继续说:这首歌就叫《兜风》好了,那几句词也是,我刚刚开车载你的时候,突然灵感涌现。可惜目前只想到这几句。
陶执再次随意地唱起刚才那几句:在夜风里穿行/它拂过我的脸/把我推到天边/把我拉回世界
还不错吧。陶执哼完,看向阮灵风,似乎是想要得到他的确认。
却看到阮灵风低下了头,只顾沉默着吃。
阮灵风垂头的时候,本来盖住脖子的头发往前方两边垂下,露出一片白净的肌肤,不知是不是陶执看错,他觉得那片露出来的后颈微微泛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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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夜风~惹的祸~
第10章
omega的后颈。
陶执仿佛又回到初次和阮灵风见面的那一天,那天他在席下,omega的信息素在他鼻尖萦绕,他意识上很抗拒,本能却让他的身体感受到一阵如过电般的战栗。
那天他如坐针毡,现在,虽然这omega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可陶执还是开始坐立难安起来。
可是,其实陶执有厌o症。
这并非一个比喻,而是他确确实实有这样的病状。和omega的一般接触倒不至于影响日常生活,但如果omega靠他太近,和他有过分亲近的身体接触的话,他会产生一些应激反应。
会眩晕,反胃,呕酸水。
得这个病也不是天生的。陶执去看过医生,医生说他生理机能没有任何问题,更多是心理原因导致的。
因为不愉快的成长经历,还因为玩乐队时常常被骚扰还有其他琐碎的事,林林总总加在一起。
心病还需心药医,医生建议陶执去做心理疏导,陶执最终却没听医生的话。
他想,反正他也没有非要和omega相处的需求,不管是生理上或是情感上,他都不觉得自己没有另外一个个体陪伴就过不下去。那就这样吧,别离那些omega太近就行。
直到前段时间遇到了阮灵风。
实际上那天在会议室里闻到阮灵风的信息素时,陶执以为自己又会犯病的,但是没有,他甚至有了一个alpha在被omega信息素包围时该有的正常反应。
他生气,当然首先是对阮灵风的不知检点感到无语,却也有一部分是对自己陌生状态的恐慌。
他应该是有厌o症的。
还好后来一段时间和阮灵风相处都不再有任何异常,他们保持安全距离,正常讨论工作,陶执几乎都要忘了这事。
今天是靠得有点近了。
但他还是没有出现应激反应。
他觉得有必要再去找医生看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推测这病忽然不药而愈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应该是好事一桩,陶执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