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说:“来,第九场三镜一次!”
顾承佑只能上场。
他穿一身简单利落的黑衣,戴着棒球帽低头走上去,只看身形就极为养眼,有种不羁与冷厉形成的张力。
导演:“卡!遮挡了!第九场三镜二次!”
穆流风不放心地在旁边看着,打手势加做口型,告诉顾承佑注意事项。
顾承佑第二次上场。
他一把抓住袭击者的手腕,“卡”地一扭,随手将人向后抡,再挡住第二个袭击者,闪身过,后颈手刀,最后,不回头地接住第三人的一击,转身飞踢。
他的武术底子极好,手长脚长,身材瘦削而有力,做起动作来翩若游龙,快如闪电,真仿佛书中写的无名高手。
导演的眼睛一下亮了。
他试镜时就看过顾承佑打拳、舞刀,但是那时候只是单人表演,现在有了对手,就更显出对方动作非凡的观赏性。
真是不错。可惜,经验实在太少。
导演:“卡!动作跟走排不一致,挡脸太多,再排一下走位,再来!”
顾承佑又下场,上场,打,再重来。
这一镜拍了十二条。
他拍第三次的时候,穆流风就被叫去另一边拍别的单人镜头了。
导演毫不留情地磨顾承佑,终于喊出“ok”的时候,顾承佑已经麻了。
后来,这种情况又出现了无数次,结果就是,顾承佑一天就拍成了五六个镜头,而穆流风那边拍了快三十个,两人进度极为不符。
晚上,顾承佑哐哐干了两套减脂餐,接着拍夜戏,其中的一段剧情,他创下了今日最高条数,一个镜,二十条。
十一点多,收工。
顾承佑的体力实在是好得有点过分,被如此虐了一天,到这个时候还是生龙活虎。
他回了酒店,洗完澡就去敲穆流风的门。
穆流风应该也是刚洗完,开门时穿着浴衣,头发上还在滴水。
他为了这个角色,头发养得有点长,洗完澡,整个人显得没什么防备,好像比平时更稚嫩了些,脸上、脖子上都泛着红,嘴唇也特别有血色,带着湿润的光泽。
顾承佑愣了一下,猛地想起自己之前那个梦。
梦中,穆流风吻他之前,也是这样泛着水光的眸子,莹润的嘴唇,还有急促的呼吸,和唇齿相交的缠绵热度……
顾承佑胸口起伏忽然变大,立即垂下了目光。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怎么没发现大哥这么……艳丽。
穆流风擦着头发,简直像刚从月光下的海面上浮出的妖异人鱼,“来对剧本?”
“对,”顾承佑赶紧捧起剧本,局促地进屋来,“我,我今天进度落后,明天要拍的这些,帮我练练吧。”
穆流风拿过剧本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哪段,显然,他除了自己的段落外,连顾承佑的部分也一起背下来了。
两人进屋,顾承佑又看到了床,更紧张了。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对了,之前看过的同人图里,有类似的场景。
陆知晓浴衣扯掉一半,露出半边身子和雪白的腿,面色潮红,被全副武装的魏阶压在床上,双腿被对方劲瘦的腰顶着张开……
顾承佑狠狠出了一口气:“……!!”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房间还算宽敞,一侧有张不大的桌子。
穆流风在周围的柜子上摆了三个水瓶水杯,“这些,就当是镜头,你这个镜,应该是会这么布的。”
“你今天之所以总过不了,一个是因为你不自然,总端着。另一个是因为,你不熟悉跟镜头的关系,这种拍摄的镜头,跟舞台上的有点不一样。”
“来,我们试这一段。”
这段是魏阶跟陆知晓抢东西,动作比较复杂,不好拍。
穆流风拉着顾承佑,两人分坐在桌子两边,“一个镜头对你,一个镜头对我,轴左侧正反打,还有一个镜头,轴同侧对我们两个的手。”
他拿了个眼镜盒当做两个人要抢的东西,带着顾承佑的手,跟他两个人把眼镜盒你拿过来,我抢过去,推来推去像是在打太极。
两人的手总是碰在一起,带来温润的触感。顾承佑总忍不住留意穆流风修长漂亮、泛着粉的指尖,“……轴?”
穆流风说:“这一场里咱们俩就是轴线,具体你可以看看摄影的书。我学什么东西,都是先把权威的专业书全啃一遍,有帮助,推荐你也这样做。”
顾承佑一想到看书就头大。
他还在跟穆流风你推我抢那个眼镜盒,不知是不是指尖与对方摩擦了太多次,他突然一把攥住穆流风的手。
他不自觉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穆流风的虎口,温热细腻,仿佛上等白玉。
顾承佑眼底暗了暗,勾唇一笑,“书你都啃透了,就都给我讲讲呗。”
穆流风拍开他的手,笑着说:“懒蛋。”
顾承佑被骂得舒服极了。
他们练了好久这一段。
穆流风告诉顾承佑,用什么角度对镜头,姿态该如何,眼神又该如何。
除此之外,穆流风在其中一个机位放了手机,录像看他们两个手的动作怎么做,才能好看有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