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温别到草莓大学门口时,远远地就看见穿着短袖鹤氅,里面只穿了个花裤衩,袒丨露着上半身的一云。
一云上了年纪了,很明显的头发半白,但身材还是很好,虽然精瘦,肌肉线条却很明显。
他此时就坐在路口的墩子上,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与人说:“……你这一劫并非不能化,这样,你周日早上九点到西瓜市的一云山一云观上炷香,这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别听他的。”
邬温别走过来,面无表情道:“一炷香1688起,最高168888888,他是个骗钱的精神病。”
本来都已经动摇了的男人登时瞪大了眼睛:“!”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一云:“你是骗子!”
他说:“我要报警!”
一云轻嘶:“我不是骗子……”
“他就是。”邬温别在旁边快速道:“你有见过哪个大师只穿个裤衩踩着夹板在这算命吗?”
一云恼怒:“我还穿了道袍!”
邬温别呵了声:“一把年纪就别在这卖肉了。”
一云:“???”
他只是热!!!
邬温别又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小哥你给我一个面子,这人我认识,你别报警了。”
男人有点不情不愿:“我差点就被他骗掉钱了!”
“这不是还没吗。”
“……”
这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男人瞪了一云一眼,到底还是说:“看好你家老人。”
“好的好的。”
邬温别语气诚恳:“谢谢。”
6.
邬温别和一云在烧烤摊坐下,一云望着菜单上的价目表,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嘀咕:“大城市就是什么都贵。”
“…我请你。”邬温别说:“我找了份工资很高的兼职,你吃一顿还是请得起的。”
毕竟是一云把他拉扯长大的。
只是就算邬温别这么说,一云还是点了些便宜的东西,然后道:“我和那人相遇就是有缘,缘分注定要让我帮他度过未来那一劫,你这么拦了,到时出了事,你会要背因果债。”
邬温别:“……”
他生无可恋地捂住了耳朵。
一云:“干嘛?”
邬温别:“我就不该出来找你,你能别神神叨叨像个神经病吗?还是你终于要去精神病院治病了,来最后见我一面?”
“你!”
一云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把你养大,你就这样对我?!”
邬温别眼都不眨:“在您那教育下长大,我没变成疯子或是江湖骗子,全部都得益于我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
一云更气了:“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一点你最近身边的异常吗?”
听到这话,邬温别还真做出了思索的模样。
7.
一云望着他,心里有几分紧张,又有点期待。
但邬温别很快就给了答案:“我发现城里很多人的精神状态也很美丽,尤其是我读的这个大学。”
他神色复杂地说:“你一定跟我专业的那几个教授聊得来。”
一云:“……”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骂我们都是精神病。
8.
一云有点颓然地恨恨咬了口里脊肉,刚想说什么,就瞥见一道身影从邬温别背后而来。
一云登时紧绷起来。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邬温别坐着的小椅子的椅背上,邬温别有所感觉地回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带着十足的困意和冷恹,让人瞧着就有几分昏昏欲睡。
“……老板!”
邬温别惊喜道:“你也来吃夜宵?”
脑子还有大半不太清醒的庄彧盯着邬温别许久,上上下下地把人打量了一道,视线又落在了邬温别只咬了一口的烤鸡腿上。
他俯下身:“我打你电话没接。”
邬温别哦了声:“因为没电了,老板我跟你说……”
邬温别的话没说完。
因为庄彧弯下腰,就着他的手咬了口鸡腿。
庄彧的牙口特别好,一口下去,腿骨一块被咬断。
他甚至懒得吐骨头,就这么嘎嘣嘎嘣嚼着一起吞咽了。
鸡腿放得很辣,肉还算新鲜,但这些对于庄彧来说都是不存在的味道。
他能品到的,只有上头残留的一点邬温别的唾液。
好香。
庄彧盯着邬温别的唇,几乎要维持不住眸色,恨不得现在就捏着这张精致到不真实的脸,探进去掠夺更多……
“……老板。”
邬温别呆滞的声音又唤醒了他的一点理智:“你吃鸡腿的方式好别致。”
庄彧嗯了声,随意敷衍:“补钙。”
邬温别:“……”
庄彧另一只手拉开了旁边另一把塑料椅子坐下,蔫得很,半靠在邬温别的椅子上:“你继续,为什么不接电话?”
“……因为手机没电了。”
邬温别老老实实道:“租的房子也跳闸了。”
庄彧并不意外这个回答,他就是感觉到有东西骚扰邬温别,才睡不安稳,醒来想找邬温别。
妖怪管理局那边吗……
“对了老板。”邬温别示意:“这个是我师父,我从小跟着他长大。”
邬温别看向一云,难得地喊了声师父:“这个是我老板,我现在吃喝全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