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沉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走过去把章炀从地上拉起来,关上了笼子,略带责备道,“你动它做什么?”
章炀委屈的不行,他哪里知道那只猫这么凶,方秦也没告诉他啊。
“对不起。”明明委屈的不行,却又怕许江沉怪自己碰他的猫。
许江沉全程敛着眉,余光瞥见方秦脸上抑制不住的得意后,顿时了解了。
他森冷的目光扫了一下方秦,方秦被他看的脊背一凉,刚想开口狡辩什么,许江沉就已经拉着章炀走了。
一开始章炀还因为被猫抓了是不是要毁容了正难过呢,但是看着许江沉拉住自己的手后,脸不由得红了红,心里竟然害羞起来。
许江沉拉他了哎。
许江沉将人带到了自己在宠物医院的休息室,从药箱里翻找出药膏,“猫打过疫苗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再去打一针血清。”他把药膏扔给坐在凳子上的章炀,“自己抹,我还有事。”
“我手疼,你能帮我抹不?”章炀脸上带着一道渗血的伤,红着眼可怜巴巴看他,许江沉盯了他一会便别开视线不看他的眼睛,但也没有给他抹药,沉默的走出了房间。
章炀泄气,自己拿起药膏往手上抹,不帮就不帮嘛,干嘛还用那么冷的眼神看他,许江沉真是烦死了。
他拿出手机,调出摄像头,在看到自己的脸后,慌成了兔子欲哭无泪,完了完了,这么深的伤口他不会真毁容了吧。
章炀在屋子里自己艰难抹药,外面许江沉送走客人后质问方秦:“是你让他去给那只猫洗澡的?”
方秦心虚,眼神乱瞟。
许江沉眼神冷了冷,“你让他受伤了。”
方秦瞪了瞪眼,“只是抓伤而已,我就是看不惯你们都离婚了他还缠着你,我只是想给他一点苦头吃吃让他认清现实离开你。”
“方秦,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没有让他留下来,但同样也没有让你留下来。”
他的意思太明显了,即便没有章炀,许江沉也没有要留他的意思,更不会对他有别的感情,他现在能留在这里,不过就是许江沉想用他气一气章炀而已。
但现在,许江沉嫌他弄伤章炀了。
“我......”方秦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伤心又气愤的摔门而去。
抹完药的章炀从屋里出来,一脸茫然地问:“怎么了?那么大动静?”
许江沉敛下眼底的阴森,他推了推眼镜,重新换上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没什么,你该回去了,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他又在赶自己走,章炀在店里忙了一天,那个方秦在许江沉身边就算了,他今天累的跟狗一样,还受了伤,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他脸上的药笨拙的没抹开,冲许江沉吼道:“凭什么方秦能留下来我不可以?”
“我们已经离婚了。”许江沉语气淡淡。
又提离婚。
“我没签字,我不同意!”章炀胸膛起伏,又气又急地盯着许江沉。
两人凝滞对峙。
僵硬的气氛被宠物医院外面的汽车引擎声打破,然后两束刺眼的车灯直直射进屋里,章炀被刺的闭上眼。
片刻之后,车上下来一袭保镖,保镖恭敬拉开车门,章老爷子随后拄着拐杖从车上下来。
他们径直朝许江沉和章炀走来。
“爷爷你怎么来了!”章炀一看见老爷子,立马慌的躲在许江沉后面,章老爷子进门劈头劈脸对章炀一通骂,“不声不吭跑这么远,你是要活生生气死我吗?!”
天知道他回家自己孙子就不见了,章炀整天伤心欲绝的,放平常他爱去哪去哪,这正伤心着,章老爷子怕他孙子干什么傻事,急的满城市找人没找着,还是许江沉打电话给他说章炀在他这儿他才知道这臭小子跑哪去了。
章炀父亲去世,母亲早早改嫁去了国外,章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疼的跟什么似的,他丢下一堆事来找孙子,现在那头都要忙死了,他冷下脸对章炀说:“跟我回家!”
“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回!”章炀躲在许江沉身后,伸着脖子喊道。
最终章炀还是被他爷爷强行带走了。
因为许江沉并不留他,章老爷子疼孙子归疼孙子,到底还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挽回许江沉不是这么死皮赖脸挽回的,和许江沉好好说了一通,大致让他理解一下章炀,章炀只是不太懂事什么什么的。
看着章炀挣扎着被塞进车里,许江沉沉默而看不透表情的立在门口,直到他们一行人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转身回到店里。
一直到下班时间,许江沉利落收拾好东西,锁门下班。
外面光秃秃的树木被萧条的风瑟瑟吹动,太空黑沉低压,要下雨了。
他住的地方离店里不远,步行十分钟的路程。
方秦的卧室是黑的,人并没回来,许江沉并不在乎他人,是方秦一意孤行租了他对面的屋子,与他无干。
他伤了章炀,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回来。
回到家洗漱完,窗外便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雨点拍打在窗户上,许江沉边擦头发边去关了窗户。
而当他走到窗边,昏暗路灯模糊的雨幕中,依稀看见一个朦胧的人影在大雨中朝他奔跑。
洗澡时摘了眼镜,高度近视让他不能立刻辨别那人是谁,等人跑近了,他才认出那不正是今天被章老爷子带走的章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