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只是项景绅的缓兵之计,她紧紧抓住安全带,不肯下车,任凭项景绅如何劝说,一动不动。
“现在一分一秒都很宝贵,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宋挽凝气急败坏。
项景绅无奈:“你去没有用!听话,下车。”
周围的人都围着她,宋挽凝眼眶通红,情绪在崩溃的边缘,死死盯着驾驶座的人,不管保镖站在门边会不会听到,坚决下了最后通牒。
“项景绅,如果你让我现在下车,以后我们没可能,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项景绅喉结上下滚动,钝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安全带,伸手抱住副驾驶的人,放软语气:“好,我带你去,但是你必须镇静下来。”
妥协换来宋挽凝的心安,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吸了吸鼻子,闭上眼泪就留下来了,靠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可没等她再有反应,脖子一凉,很快陷入一片黑暗。
项景绅看向保镖,交代道:“镇定剂的药效为一小时,时间一过,必要时可以再用一次。”
宋挽凝醒来肯定不会乖乖待着等他回来,但这趟一定会发生难以预料的摩擦,项景绅不能让她有事。
下车绕到另一边小心翼翼把人抱出来,朝路边另一辆车走去。
宋挽凝无知无觉躺在后座,项景绅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好好等我回来。”
时力催促:“项总,时间不多了。”
项景绅嘱咐保镖:“阻止她乱跑,除此以外她提的要求尽量满足。”
……
分叉路口,两个车队往不同的方向行驶,很快汇入车流。
*
郊区,秦家废弃的工厂,项景绅如约而至。
引擎声此起彼伏,裹挟漫天的雪花,在黑夜里愈加萧瑟,车前的远光灯齐刷刷照亮前方废旧厂房,项景绅身后跟着数十人。
他没有给任何人留退路。
秦木看见这阵仗,不满道:“项总,我只请了你一人来做客吧。”
项景绅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银框眼镜,镜片反射出无形的光影,让人看不真切,“秦家喜欢玩仪式感,我又怎能不投其所好,当然要奉陪到底!”
秦木知道项景绅一定不会轻易签下协议条款,也带了些人来,原本计划屈打成招,毕竟徐芸还在自己手上,看项景绅的重视程度,就知道徐芸这张牌,比宋国晔好用太多太多。
但是情况有变,牵一发而动全身。
两败俱伤谁也捞不着好。
——
另一边,秦家别墅。
保姆面不改色收拾完秦好换下来的衣物和尿垫,秦好便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天花板,除了手和脖子能活动以外,其他地方一动不动。
除了能正常吃喝拉撒,还能说话,跟植物人没区别。
徐芸远远看着被两个保姆照料生活起居的秦好,身为一个母亲,亲眼目睹这样的画面,冲击实在不小,内心十分复杂。
秦夫人站在她旁边,每每说起最心爱的孩子,总是泪眼婆娑:“小好是我们家里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年纪轻轻就瘫痪在床,生活无法自理,她一辈子还长,只能在床上这一小方天地度过。”
“小好现在拒绝沟通,心理医生开始暗中干预治疗了,”秦夫人痛心疾首,如果情况没有好转,过不久就会彻底失去最疼爱的孩子。
随即转向徐芸:“你也有女儿,相信能理解,如果有人把宋挽凝弄得终生残疾,你也一定会想sha了那个罪魁祸首!”
徐芸站在原地,眉头紧锁,无奈的闭了闭眼,如果有人欺负宋挽凝,她会和对方拼命。
彷徨许久,她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自古以来是这个理。你们可以要肇事者的命来讨回公道。”
徐芸面向秦夫人,挺直腰背道:“但是,你们不能动我的女儿。你刚刚说秦好是你们最宝贝的孩子,同样的,宋挽凝也是我最宝贝且唯一的心头肉。”
“她的生父确实做过许多错事,可这些跟我的女儿无关,我们母女在十几年前就跟宋国晔脱离了关系,他不是我女儿的监护人,也没有抚养过,你们不能把欲加之罪扣在我女儿的头上。”
秦夫人心中的道德天平早在秦好出事那一刻已经完全倾斜。
言辞犀利反驳;“宋国晔自会付出代价,但宋挽凝霸占我女儿的爱人,不可能轻轻松松当作无事发生。”
她上下瞟了眼徐芸,普普通通一个老妇人,颇有些嫌弃道:“我们家对于宋挽凝已经很客气了,不然上次就不是跟她打个招呼就放人走。你要知道,有其父必有其女,宋国晔就是她的下场。”
徐芸气到发抖,她白发苍苍又不善于争辩,站在秦夫人面前气势自然矮了一截,完全不是秦夫人的对手。
宋挽凝也不是秦家的对手。
始终处于弱势一方,徐芸收敛起脾气,纵使心中再有苦楚,打破牙齿和血吞。
“我的女儿跟项景绅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大可不必为难她。”
秦夫人蛮不讲理:“只要她愿意离开,不再打扰我女儿和项景绅以后的生活,我们不动她,否则,我女儿受过的苦,她也要照尝不误。”
“我就是来处理这件事,我女儿的事,我可以全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