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抓了抓头发,突然有点后悔就这么说出来了:“二十出头……”
他顿了顿,突然讨好般弯了弯唇,露出一个乖巧的笑,默默把后半句话说完:“的一个小男孩。”
客厅里倏地陷入了沉默,江鹤难得紧张,他伸手挠了挠耳朵后边的软肉,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只好吃了满嘴的空气,然后捏了捏喉咙,不自在地端起茶几上的水,抿了两口。
良久之后,江妈妈似乎消化了这个消息,难以置信问:“你祸祸人家二十几岁的小男孩?”
江鹤冒冷汗:“你重点为什么是在二十几岁,而不是小男孩?”
“哪个呀?就你们基地那个什么什么流年,还是那个什么天来着。”
“不是,你见过的。”江鹤紧张地舔了舔下唇,“就是之前中秋节的时候跟着来我们家吃过饭的那个原桓榷。”
“那个小孩啊?”江妈妈抿了抿唇,回忆了一下。
当时原桓榷为了打职业跟家里闹翻了,中秋节的时候无处可去,在基地一个人泡泡面吃,被江鹤撞见了,他不忍心,于是领着小孩回家一起过节了。
“对。”
“他很可怜的。”江妈妈皱了皱鼻子,一提到原桓榷脑子里就冒出那个跟在江鹤身后,怯怯叫着自己阿姨的漂亮小男孩,当时她还非常不能理解,就算是跑去打游戏,哪个家长舍得把长得这么端正好看的孩子给丢了不管不顾的。
江鹤歪了歪脑袋:“也不是很可怜吧?”
“哪里不可怜,爹不疼娘不爱的,还得跟你谈恋爱。”江妈妈摇了摇头,颇可惜道:“真的很不幸啊。”
江鹤难以置信地皱起眉,翻了个身坐起来,正准备跟江妈妈理论理论到底谁更可怜,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心情不佳,把手机掏出来之后看了一眼备注,来的还真是巧,就是原桓榷打来的,江鹤撇了撇嘴,把电话挂掉了。
江妈妈又摇了摇头,语气惋惜:“真可怜。”
江鹤憋了一句你他妈的在肚子里不敢骂,电话很快又响了起来,江鹤无语,划开接听,凶巴巴道:
“喂?”
“哥,你在哪啊?”
江鹤掀开眸子看了一眼江妈妈,收敛了一下凶巴巴的语气:“家里。”
“那我来接你好不好?你昨天不是说想吃日料了吗?上个月打赏的钱到账了,我请客。”
江妈妈眼神更惋惜了,她看着江鹤,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妈的!我又不是没钱,谁让你请!”
原桓榷一愣:“啊?”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凑在话筒边上,轻声道:“榷榷呀,来家里吃吧,阿姨请你吃。”
原桓榷震惊:“啊?”
原桓榷怎么都想不到,他就是像往常一样直播了一个下午,然后准备去找江鹤吃饭,就被逮到江鹤家里头见家长了,他匆匆在店子里买了一点水果和一束鲜花,紧张地坐上了电梯。
“阿、阿姨好。”
“来来来,进来坐。”
一束漂亮的花可让江妈妈笑容明媚,她高兴接过:“还买了花,小年轻就是不一样哦。”
江鹤悠悠道:“妈,我也没有很老。”
原桓榷紧张地站在原地,局促的手捏着衣角,江鹤见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赶紧从柜子里找出一双鞋子递给他:“换鞋子进来吧。”
“江鹤你带小原先坐着,我还有个菜没烧完。”
“哥,怎么这么突然啊?”原桓榷压低声音问道。
江鹤领着他坐到沙发上,安抚似的拍了拍原桓榷的腿,小声道:“我妈又催我相亲呢,我一个嘴快就说了。”
原桓榷哪能猜到今天这不仅是见家长,还是出柜之后的见家长,他愣住:“说什么了呀?”
“说我跟你谈恋爱呢。”
“阿姨没……”
“没有,我肯跟她说就代表我早就有自己的安排和想法了,我家最大的阵仗也不过就是当时我跑去打职业那会了,现在我就是掀翻了天,他们都不觉得奇怪了。”
原桓榷抿了抿唇:“我还以为我们会一直偷偷谈下去呢。”
“恩?”
“前阵子粉丝都猜到了好多,你也没说想公开,我以为你是不愿意呢。”
江鹤啧了一声,诧异道:“你怎么还搁心里藏着这事呢?”
原桓榷瘪了瘪嘴,表情有些委屈:“我又不敢问你。”
“那现在开心了没?”
原桓榷点了点头。
“开心了。”
晚饭是跟江鹤的爸妈一起吃的,席间江鹤的爸爸一度对江妈妈的一些关于以后要怎么怎么生活的叮嘱感到非常迷惑,但还是被江妈妈的眼神按着沉默下来,只安静吃菜。
“在家里住不就行了吗?还回去干嘛啊?”
“明天要出差呢,怕到时候赶不及。”
“阿姨,那我们就先走啦。”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啊。”
江鹤换完鞋子朝原桓榷伸手,对方从善如流地捞过他的手,五指插入抓在手心,然后一同出去坐电梯了,夏天的傍晚还是很适合散步的,原桓榷车也停的远,他们便手牵着手,步子缓缓,感受着习习凉风,往小区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