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等。”铃猫走了一半又回来,“我自己的什么事?”
是她失忆了吗?她不记得顾池有给她安排什么任务啊?
顾池又拿起了笔:“楼上有个健身房,去适应一下现在的身体,拉怪的时候好跑得快一些。”
铃猫:“……”
她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
铃猫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笨猫,不情不愿地上了楼。
江鸟则走到一边拿起了螺丝刀,芥末汤也去了厨房。
时间是上午9点37分,为了对抗钟楼的力量,每个人开始忙碌了起来。
顾池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天。
两张纸上被他圈出来了几个词——“钟楼”、“时间”、“流浪汉”、“丧尸病毒”、“医院”,以及一个他自己写出来字:“眼”。
顾池从来没忘记这个副本的主线任务。
尽管到目前为止,他们所经历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和“眼”没什么关系,但顾池始终认为,没关系只是表面,这些跨越时光的零碎剧情就像一地散落的珍珠,只需要一根线,就能把它们全部串连起来。
他要做的,就是找到这根线。
……
晚上,夜色如墨。
众人再一次围坐在壁炉旁。
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中间多了一张小桌子。
桌上放着一锅粘稠的墨绿色浓汤,香气毙人。
「醒神汤(纯享版):36倍醒神草,一碗敬勇气,一碗敬死亡」
江鸟:“……”
铃猫:“……”
顾池:“……”
老实说,他也没想到一株半的醒神汤长这副模样。
“不行,这味儿太冲了。”
江鸟捂着鼻子,身体后仰,脸上写满了拒绝:“这玩意儿真的能喝?”
“应该能……?”芥末汤做了个深呼吸,觉得这气味还行,不过是闻着比较辛辣,稍微有点冲鼻而已,算不上臭。
铃猫看着吸了一大口气味依旧泰然自若的芥末汤,好像明白他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了。
江鸟神色复杂。
直到一分钟前他都没想过,自己一个从不吃芥末的人,有一天会去喝闻着像芥末的汤……
相比之下,顾池就要淡定得多。
本来他没打算这么干,但闻了这味……
一个催眠术的事罢了,没什么可怕的。
“还有十分钟。”
铃猫闭上眼睛,开始暗示自己,口中念念有词:“别怕别怕,喝下去就通关了,喝下去就通关了……”
当!
十二点,钟声如期而至。
一直以来表现得都十分稳重的顾池突然间变得豪情万丈,他直接用碗在锅里舀了个满的,并抬起手:“诸位,今朝有酒今朝醉,干!”
铃猫当场就看呆了。
好、好勇!
江鸟见顾池竟如此豪气,心一横,牙一咬,大家都是男人,没道理他就要比顾池怂。
不就是闻着像芥末的汤吗?
又不是真的芥末,怕他个鸟!
于是江鸟也学着顾池的样子拿碗一舀:“干!”
下一秒。
江鸟:“!!!”
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涨红,眼睛瞪得老大,并迅速爬满了血丝,两个鼻孔也鼓了起来,往外喷着粗气,宛如一只发情的母牛。
他错了……真的错了。
这不是闻起来像芥末,这踏马就是芥末!
还是加了薄荷的芥末!!
江鸟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辣气直冲脑门,让他的双眼顷刻盛满了泪水,他好想哭,可亢奋的大脑又命令他笑,他真的……
“哈哈哈哈呜呜呜哈!”
铃猫:“……”
来人,把这两个疯子抬下去。
为什么是两个?
还有一个是她。
铃猫捏着鼻子,闭上眼睛,一口气干了大半碗,然后掐着脖子在屋里绕起了圈。
“哈哈哈哈好辣、救命哈哈哈……”
芥末汤:“……”
这两个人,至于吗?
他没有像顾池三人那样一口喝太多,而是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嘬着,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看样子竟还有些享受。
这才是真正的勇士。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宅男。
顾池什么话也没说,冲芥末汤竖了个大拇指,便去了窗边观察钟楼。
蓝色表盘上的指针转动得比昨天还快,一晃眼便过了十圈。
十圈之后,速度才开始慢慢降低。
倦意也逐渐侵袭众人的身体。
一株半的猛药效果是显著的,今晚的困意来得比昨晚慢了近五分钟。
顾池立刻朝屋内喊道:“接着喝!”
江鸟:“哈哈哈干!”
芥末汤:“咕噜咕噜。”
铃猫喝完自己那份,又帮顾池把碗拿了过来。
四人一碗接一碗地喝着。
江鸟和铃猫好几次都差点喝吐,全凭一股意念在支撑——不能吐,吐了就会睡,一睡就是二十年。
可是,不睡觉,这二十年就真的不会飞走吗?
“滴答。”
蓝色表盘的指针停止了转动,正好二十圈。
而与此同时,下方黄色表盘的指针开始加速。
顾池好像明白了什么,拿出手机打开时钟。
右上角的电量比昨天少了一大格,屏幕中代表秒数的数字疯狂滚动,连带着分和时也不断变化。
“滴答。”
又是一声仿佛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的指针声。
时间定格在06:00,秒表恢复了正常。
天边亮起一束浅淡的光,预示着太阳即将升起。
“所以我们挺过来了?”江鸟喜形于色。
“已经是第二天了,马上就要天亮啦!”
“哈哈哈哈牛,这汤真牛,没白喝!”
江鸟已经在和芥末汤击掌庆祝了,铃猫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们完全没发现,自己的鬓发正在悄悄变白。
唯独顾池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面色微沉,打开日历。
今天的日期是——5812年,11月17日。
第十六章 换一种方式
时间的伟力挡不住,也藏不了。
江鸟和芥末汤很快发现了对方的变化。
他们眼角起了皱纹,皮肤失去光泽,满头黑发染上灰白,彼此熟悉的面孔也变得陌生起来。
昨日中年人的成熟跨越二十年光阴,在今天都变成了暮色与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