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江百宫蔻蔻是什么样的人,姿态站位如此高,根本不屑做出那种自降身份的举动。
说真的,这段时间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能分在爱恨情仇上。贤二病重,一个月内三次病危,终于正式卸任江百宫财阀会长一职,江百宫蔻蔻毫无悬念地接管全局,成为江百宫财阀新任首座。
即便实权一直都在她手里,但真的被“会长”一词拷住,心理压力还是完全不同的。
从江户延绵至今的数百年氏族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除了阿澄之外,其余都是因利益而连接,没有百分百可靠的伙伴。
再加上贤二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再怎么样也是曾经名正言顺的太子爷,以他为由头针对蔻蔻的投资高专计划师出有名,这段时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接到五条悟的电话,她居然愣神了许久。第一反应,她脑中浮现的念头是——他是不是又有事相求了。
高专的事她很久没有问过阿澄,也不知道那边最近在忙些什么。
“蔻蔻,我这段时间太忙啦,才发现已经很久没给你打电话了,你怎么也都不联系我呢~?”
五条悟的声音还是那样,轻浮且随意,完全听不出距离感。
放在以前,蔻蔻听到他说话就会不自觉地放松心态——也许是最强的魅力感染,她也会觉得没什么事解决不了,这个男人永远能让人安心。
可是此刻她毫无感觉,哪怕是一身的疲惫和压力终于迎来了发泄口,她也没有丝毫释放的意愿。
沉默了许久她才说:“我最近也很忙,顾不上私人问题。”
五条悟默默哦了声:“那今年的交流会你要来吗?虽然东京校这边的阵容全是一二年级,但我还是觉得胜算很大哦。”
“我是整个高专的金主,不是只有东京校,所以无论哪边胜算大我都不会很有兴趣。”蔻蔻疲惫地说,“而且目前我实在是分身乏术,还是不去了。”
不知不觉,又九月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去年真央结婚还历历在目。
通话的两端都陷入沉默,蔻蔻不想主动说话,但也没有挂断,她还是在等他开口。
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五条悟遥远的声音传来:“蔻蔻,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她轻轻说,“只是太累了。”
“那,适当就休息下吧。”他的声音柔和下来,“我马上还要去海外出差,不能去见你了。”
“没关系,你去吧。”
“回来后再联系哦~”
她没有回话,只说了声再见便按了挂断键。
*
然而五条悟回来两人也没有见面,因为蔻蔻跑去了大阪。心理压力太大,她也迫切需要一个调整自己的方式来舒缓压力。
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真央长于此道。
她领着蔻蔻在大阪疯狂扫荡了几天,不问工作,不问其他,只让妹妹感受了下自己这么多年的美好生活。
“是不是很爽?”
晚上,两人赤着脚坐在真央家的庭院里,连小时候都没有过的姐妹和谐,居然在两人快三十的年纪拥有了。
结婚后真央的日子过得实在滋润,夫家的长辈少,没有大家族的条条框框,父母都是退休状态,对儿女的态度一直都是散养,不加以干涉。她老公又是当年回国后自己创业,现在步入正轨也没有扩张势力的野心,夫妻二人每天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蔻蔻望天长叹:“其实之前我对你老公还挺有意见的,禅院直哉说的那些我一直耿耿于怀,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样。”
“男女之间的相处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真央耸肩,“一个哲人说过,认识一个人不要用耳朵,要用眼睛。别去听别人怎么说,相信你自己看到的一切。”
闻言,蔻蔻垂下目光,默不作声。
七海说,她能影响五条悟。
可她看到的并不是这样。
“其实你这次来找我,也不只是因为财阀压力大吧。”真央叹了口气,“因为悟君?”
几天来她没敢提这个名字,明天蔻蔻就要走,她觉得再不说一说妹妹就真的要憋回东京了。
“就你聪明。”
“那倒不是,主要你能来找我,多半是涉及到我擅长的领域了吧?”
“……”
真央端正坐姿,仔细端详妹妹。对方垂着头,完全不和自己对视。过了一会,真央啧啧道:“我早就和你说过吧,对于那个人,玩玩可以,不要认真。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陷进去了啊……你还总说我蠢货,这方面你是不是比我差远了?我可从没为那家伙沉沦过。”
对于姐姐的讽刺,蔻蔻没有分辩,她少有地认了输,感叹:“不得不说,经营男人的确是门学问。”
想着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蔻蔻愈发烦躁:“我都搞不清楚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真要是把我们的关系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就别做一些引人多想的事。”
他的措辞中经常使用“特意为你”“你不一样”“是你迟钝”这种话,还偶尔会有一些疑似吃醋的捍卫领地举动,真真假假,让人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