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官家不敢?”李皇后落子笑道。
官家执子截李皇后退路笑道:“有何不可。”
“输者一子一杯酒,如何。”李皇后在右下角再添一子,刚才被官家堵住的退路旁硬生生再开棋路。
两人你来我往,官家越发不肯服输道:“好,一子一杯,绝不耍赖。”
夫妻你来我往,不一会功夫,官家目瞪口呆看着棋盘,不多不少正输三子,李皇后得意一笑,“官家朝堂游刃有余,这棋盘可输给了臣妾,说好的,不许耍赖。”
官家摇头豪气抬手:“酒来。”宫女奉上酒,李皇后亲自斟酒端给官家,酒才入口顿时惊讶,“皇后,这是什么酒,入口奇香,又温润,佳酿。”
李皇后闻言再斟一杯自饮,也是讶然,“这是佑乔才送来的,说是他自己才酿造出来的的,叫臣妾品评,只有七壶俱送了进来。”
官家也不叫宫女,自己又斟一杯道:“这几壶都给我留着,别送了人。”
李皇后笑着应是。
颜二郎白衣出门,回来已是正七品礼司,太学礼司是挂名虚职,并无实权,但就算如此却能让颜家在上京站稳脚跟。出了宫颜二郎去太学领了官凭手续才回家。
李氏闻言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嘴里只不停的念佛,一家子家下人等俱奔走相告,也是格外欢喜,毕竟主君的体面与他们休戚相关,潘进如今已是颜府管事了,带着家下人等前来恭贺。
颜二郎摆手止住了,吩咐备齐祭品,要先祭拜祖先,虽北迁上京自然无法到祖宗牌位前告祭,却也礼数一丝不差,备齐了祭品,带了李氏与子女,青秞、笠哥儿两个遥遥朝着南面恭恭敬敬行跪拜之礼。
礼毕才至屋内受了家下人等恭贺,又严申府规,再行赏赐,每人多发一个月月钱,多发一套冬季衣裳,众人欢喜。
又设家宴,请来翠娘一家子,照样的拿屏风隔了分男女桌,施老爹满面笑容,心里欢喜这个亲家结对了,如今颜二郎做了七品官,自家二郎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上京总算有些依靠了,故双手托了杯子与颜二郎敬酒,心里又喜颜二郎做了官依然与从前一样,并不倨傲。
女桌拿边施老娘早笑得春风满面,抓了李氏的手说起从前甜水镇的旧事,李氏虽还记着她对翠娘的不善,到底不好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拂了她的面子,便也陪着说些甜水镇的老人趣事,翠娘与青秞又在一边凑趣,劝着施老娘多喝几杯。
等散席时,施老娘两颊通红,叫施韫杰搀扶着才回了翠鸣院,叫紫燕上了茶,老两口还不安睡,说起这桩喜事,都额手称庆,施老爹想起一事与施老娘道:“咱们如今在亲家这里也住了一个月了,眼看着要过年,还是出去租个屋子住了罢,总不能在别人家里过年。”
施老娘是最好闲逛,走在街上就与人搭话的,来得上京这些日子,施老娘越发不提买屋的事了,心里清楚就现在他们家的底子,就是买个一进的小院子都要去外城偏僻的地方,施韫杰的衙门却在内城,一天来回忒辛苦,便有些不买在外城,若要在内城买房,没有个一二百俩,却拿不下带院子的房子,如今好歹也是一大家子,没个两进屋子带院子再住不下的。
原还打算借着颜家带累自家二郎挨打的事叫他们帮补些,等施韫杰回来说自己这次升迁上京俱是颜家出钱办的事后,便有些开不了口了,入口亲家又中了解元得了官,这个主意再打不得了。
施老娘还是讲究的人,也知道不能在别人家过年,踌躇会子与施老爹商量道:“不如叫二郎两口子做主租屋罢,咱们上京不熟,他们年轻好歹利索些。”
施老爹却知施老娘打的个什么主意,不过就是想叫翠娘贴了钱,租个体面些的屋子住了,施老爹笑道:“你既要打儿媳妇的主意,紫燕那事便提不得了。”
施老娘嘴一撇,心底思忖,女人总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屋里不放个人,她儿子岂不是要受委屈,便有些不情愿起来,施老爹瞧着施老娘的样子又劝道:“我瞧着二郎的样子也不是个想收紫燕的,你要硬塞了进去,得罪儿媳,要恼了儿子,何苦呢?”
听得施老爹的话,施老娘转念一想,也是,自家二郎如今好歹也是京官了,紫燕长得是有些不好看,与翠娘比都差远了,儿子不愿意也是当的,等日后寻个小些又听话又好看的。
打定主意便鼓了嘴道:“紫燕的契约已经给了翠娘,自是由着她去罢了。”
李佑乔考中了头榜第九名,李泽周甚是欢喜,倒没大张旗鼓,只设了家宴庆贺,但是外面来贺喜的还是络绎不绝。
等散了家宴,李泽周与叶大娘子叶婉如商议去颜家提亲的事,叶婉如自己沏了茶捧给李泽周笑道:“如今颜学谦得了官家青眼,手里又握了灰序这样赚钱的铺子,又有钱又有名,只怕打主意的会多了起来,”
李泽周面色未动只低了眉眼喝茶,品了茶将手里的茶盏放在身边的案几上才缓声道:“颜家家声是不错,只不知颜家小姑娘品行如何?”
瞧着李泽住的神情便知李泽周担心的是这件事,便笑道:“我也这么想来着,如今李家有了皇后,可不能折腾了,稍有不慎便有祸事,像西边那样的再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