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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后看一眼,什么都没有:“你在那儿干嘛?”
    小男孩儿扒拉着灌木丛挡脸,小声说:“我们在玩躲猫猫。”
    五六岁大的小孩儿,对危险的判断力不够,宁江泽让他过来,换个地儿躲,小男孩想了半晌,最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假山那片的绿植后钻出来。
    “哥哥,那你不能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哦。”小男孩想到一个新的藏身处,指了指东边那条小路,“我要藏到那里去。”
    宁江泽担心他出事,想叫他别去太远的地方。还没开口,小男孩儿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跑过来拉他的手。
    “哥哥你和我一起吧。”
    “?”宁江泽任他拉着走,“为什么?”
    小孩儿直言不讳:“怕你出卖我。”
    宁江泽:“………”
    正午用餐时间,温景宴到处找不着宁江泽,还有舅舅家的小儿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起玩的小孩儿说他们在后花园玩捉迷藏,温景宴把后花园翻了个遍也没看见人。
    侧院过去是另一栋楼,温景宴住的地方。那里离主楼有些远,宁江泽应该不会去那里。
    没等温景宴收回视线,小弟突然从室内跑了出来,白色小西服染上通红一片的不明液体。
    “温唤!”温景宴皱眉,扬声叫他。
    温唤惊愣,看见哥哥忙着朝温景宴跑来:“景宴哥哥!”
    离远了看以为是血,把人抱起来闻到一股浓烈的红酒味儿,提着的心才落地。
    “你躲在酒窖里了?”
    温唤搂紧他的脖子,右手捂住胸膛到肚子那一块,没有完全挨着温景宴。温唤觑着温景宴的脸色,底气不足地点了下头,“我和布布他们在玩捉迷藏,开始我没躲酒窖里。”
    温唤指鲤鱼池后边的绿植,开始告状似的,眉飞色舞道:“我在那里躲着,有个哥哥说危险,然后我才躲酒窖去的。”
    “哪个哥哥?”温景宴确认一遍,心里大概有数了。
    宁江泽没告诉温唤名字,温唤说:“就是哥哥,头发比景宴哥哥短。”
    目光扫向湿淋淋的小西服,温景宴单手抱人,拿出手机拨电话让管家准备替换的衣服,顺便来把温唤拎走。
    等待接通间,他平淡问道:“衣服怎么回事?”
    见藏不住,温唤可怜吧唧地求求:“我不小心把红酒摔碎了,景宴哥哥你别和我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说行不行?”
    地下恒温酒窖,室内充斥着猛烈的酒味儿,温景宴在通往酒窖的楼梯口便闻到了。
    他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狼藉,除去空气中蔓延的酒香,以及就桌旁留有拖抹过的水痕,看不出温唤闯过祸的痕迹。
    桌上放着只剩半瓶的红酒的一小半的伏特加,宁江泽的手机也在一旁放着。
    温景宴找了一圈,隐约听见洗手间传来水声,他敲门唤道:“江泽?”
    小屁孩儿撞碎了酒架上的酒,宁江泽找了一圈也没见拖把。他让温唤回去换衣服,自己则脱了外套将地上的酒水擦干净。
    他本来是想向温景宴求助的,转念一想,怕对方和张婉清在一起,到时两人带上保洁部的一起过来,他的身份就穿帮了!
    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在门外响起,宁江泽第一反应以为幻听。按下水龙头,水流霎时停止,他转头看向门外,静止似地侧耳再听听。
    领带松散系在脖颈间,为防止在弯腰洗脸时掉进洗手池里,便将后半截随意塞进左胸前的口袋里。
    确认是不是幻听的一分钟里,除了呼吸和脸上水珠滑落到大理石台面的动静,再听不见其他。
    果然幻听。
    宁江泽心想温景宴现在忙着给他奶奶庆生,怎么可能顾得上他。
    “咔哒”
    厕所的门从外推开,声音与他重新开水的水流声重合。
    宁江泽一愣:“?”
    温景宴推门而入,视线定格在宁江泽身上,“你在里面?”
    “……啊。”宁江泽还处在一种大脑宕机的状态。
    垃圾桶里湿淋淋的外套显眼,宁江泽白衬衣上也溅上些红点子。温景宴从架子上取了张新毛巾,走过来帮宁江泽擦手,问道:“那我刚刚叫你,怎么不说话?”
    你他妈声音跟蚊子一样,谁听得见?
    宁江泽抽出手,瞪他:“我不说话你不知道喊第二遍?”
    “好吧。”温景宴好脾气的迁就,再次拉过宁江泽的手腕,将滑下来的半湿润的袖子给折上去。
    似妥协又仿佛逗趣似的,他故意拖着尾音温沉笑说:“江泽,江泽。”
    宁江泽洗脸提神开的冷水,手掌的温度偏凉,温景宴捏捏他的掌心,莞尔道:“江泽听见了吗?”
    “……”
    宁江泽真招架不住温景宴这么说话,心软骨头酥,跟他妈下了媚|药一样。
    “你怎么跟妖精一样?”宁江泽皱眉。
    “哪有?”两人一见面,温景宴就闻到宁江泽身上的酒气,他问,“你喝酒了?”
    酒洒了还剩小半瓶,宁江泽琢磨是等人来收拾还是自己收拾的时候,叉腰往品酒台边一站,过了一分钟研究酒去了。
    都是些藏品,宁江泽拿杯子都尝了尝,喝混了有点上头。
    宿醉的感觉不好受,所以他把控着量,这次真没醉。
    “没喝。”宁江泽不承认,又想抽手走人。
    怎知温景宴早有防备,攥住不放不说,还倾身靠了过来——
    反撑在大理石台沿边的手骤然抓紧,宁江泽一动不敢动,身体僵硬得像没有舞蹈天赋,劈叉劈不下去的金刚。
    怎么办?宁江泽下意识屏住呼吸,回想以前看过的电影,记不清接吻是先闭眼还是先噘嘴。
    先噘嘴?
    “撒谎。”
    凑到颈侧的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宁江泽:“?”
    “……什么?”
    温景宴恢复正常社交距离,仿佛没注意到宁江泽刚才变化万千的心思:“你喝酒了。”
    宁江泽:“……”
    你妈的。
    “转行当交警去吧你。”宁江泽无语死了。
    “暂时没考虑转行。”温景宴放下毛巾,顺带也洗了洗手。
    宁江泽脸色比锅底黑,衬衣上好似血液四溅而过,就这么出去别人不知道的该以为他刚去宰了个人。
    温景宴看了看他,说:“倒是你,可以考虑一下去我房间换身衣服。”
    “不……”宁江泽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那些红色点子,灵光一闪,找到了先离开温家的借口,“不用麻烦你,我回去自己换就行。”
    “不麻烦。”
    “………”有时候真想买本高情商的书送给温景宴。
    “真不用,”宁江泽坚持,他一直觉得温景宴没他壮,“你的衣服我穿不了。”
    几分钟后,三楼衣帽间。温景宴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宁江泽穿着他挑的一套高定西服出来,腰间空了些许,没那么修身。
    “是大了点,”温景宴莞尔道,“不过也没有到穿不了的地步。”
    这时候宁江泽非常擅于在别人身上找问题,拒绝内耗:“是你衣服做大了吧。”
    温景宴笑了会儿,说:“我的错。”
    他的语气温柔到几近宠溺,宁江泽让他搞得不自在,琢磨这人要不是喜欢他,就是想当他爸。
    长辈宠小辈那种溺爱。
    “………”
    宁江泽想得脊背发毛,不|穿了,脱了外套就要扯领带,“你别对我笑,我会以为你对我另有企图。”
    温景宴也不阻止宁江泽脱衣服,看得出他穿着不舒服,重新挑了件舒适的纯白色的水貂毛针织上衣给他。
    他忍俊不禁道:“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宁江泽懵在原地。
    温景宴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我们很合适。”
    无端的,宁江泽从温景宴始终温和、平静的眼睛里看到了呼之欲出的下一句话。
    “你……”
    “嗯。”温景宴看着他的眼睛,说,“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宁江泽:………操?这类型的0都这么不矜持吗???
    第33章 你头发弄我嘴里了!
    一直隐晦其中,混杂着的感情突然剖析开来,宁江泽招架不住。
    该怎么回答呢?拒绝还是接受,或者坦白自己不是陈周越?如果坦白,他想不到温景宴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牵连陈周越?唐思遇又该怎么办?
    宁江泽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宁盛总说他做事莽撞,不想后果,现在觉得老头子说的也没错。他总是把局面弄得乱糟糟的。
    “你不用回答我。”
    温景宴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像久经情场的老手。但黑沉如墨的眼睛里的珍视和喜欢不可忽视,是宁江泽从未见过的、蕴藏在平静外衣下的感情。
    “我只是想告诉你,”温景宴说,“你知道就行,不要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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