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这是我的名字。他的气流喷入她的颈端,刺激着她的皮肤。所有的冷静自持抛弃到九宵云外,只狼狈地咬牙低吼:我知道怎么写,请你保持距离!
白暮云没有听她的话,继续握着她的手去填其它的项目。他的目光落在纸上,垂下长长的睫毛,唇抿着,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他的字体有力,洒脱,干净,他的体温一点点浸入她的体内,舒服得让人想就此眠于他的怀中...
她是怎么了!林洛黛挫败地一咬牙,用力将他推开,胡乱地拾起尚未填完的表格,急促地道:够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她急步退开,与他保持了最远的距离,就着桌面填了起来。白暮云不再吭声,而是回到椅子里,目光一瞬不转地落在她身上。种种接触表明,他的身心都很喜欢这个女人,他,要定她!
林洛黛不再与他交谈,只胡乱地填上了他的职业和住址信息,而后迅速丢下笔边走向门口边快速道:检察长的办公室在三楼右手第三间,麻烦您和我去一下。也不等白暮云回答,一个人出了门朝楼上跑。
一贯严肃利落的检察长刘北国对白暮云却一片客气,竟然亲自出门迎接,谈话间更是充满了对他的欣赏,林洛黛还细心地感觉到,刘北国对他竟然有一丝尊重。
刘北国的刚正不阿在检察院是出了名的,多少豪门世家和权贵之人都没能在他面前讨到好,对于这些人,他更是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是什么让他对这个男人如此友善?难道仅仅因为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她摇了摇头,最终否决了这个想法。刘北国让她留在门口,独独与白暮云在室内攀谈,他爽朗刚硬的笑不时传出来,林洛黛直觉得太阳偏了方向。
门页终于打开,刘北国和白暮云一同走了出来,林洛黛看到了刘北国脸上挂着少见的欣慰的微笑。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满意地拍着她的肩:小林,不错。
林洛黛脸上一片茫然,白暮云快一步揽上她的腰,在耳边轻语:走吧。不好在刘北国面前表露出疏远,她只能由着他,随着他的步子走下楼。
他的臂霸道地将她绷直的身子往怀里收,逼得她不得不与他紧紧相贴,看着来往同事们奇怪的目光,她尴尬得恨不能找个缝钻进去。
出了检察院的大门,她终于忍不住去掰他的手,而他的手却紧得跟钳子一般,不仅没有松开,反而霸道地将她带进了自己的车里。
白先生,谢谢你的帮忙,但请你自重!她提高了音量警告他。他放开了她,却对古清道:开车!
要去哪里,我还要上班!林洛黛冷下了脸,坚定地道。白暮云低头,看一眼腕表,唇角扯开一抹干净的笑:现在是午饭时间,我帮了林小姐这么大的忙,不应该表示一下感谢吗?就在今天,请我吃饭。
...她还能说什么。白暮云理由充分,她若是不允就是忘恩负义了。垂脸不再作声,任由车子滑入车道。
然而,当她发现自己进入的并不是餐厅,而是酒店总统套房时,再一次竖起了满身的戒备:白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两道长眉微抬,是对她话意的不解,古清早快一步道:我们少爷有洁癖,一般情况下不吃外面的东西,而是专门请厨师来做。
古清的话赢得了她在心里一番冷哼:喝她喝过的水,坐她坐过的凳子,动不动和自己亲密相贴,这是有洁癖的人该有的举动吗?
白暮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铺了雪白桌布的桌子,那上面已经摆上了碗碟,清一色雪白。而这房内,也多是这种单调的白。他坐在椅子上,朝林洛黛淡淡地射来目光:怎么?你以为我想干什么?上床?
...林洛黛一脸狼狈,脸红得像猪肝。她长期高筑的那抹冷淡自持,再一次生生被他撕破。
他慢慢地拾起筷子朝她点头:如果你想,我当然乐意。不过,我建议还是先吃饭。
咳!古清憋红脸艰难地咳出一声。少爷从来都是一本正经,他这副痞痞的样子初次看到,还真有点...不习惯。
直接忽略掉他前半段话,她走向桌子,却并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不是说我请吗?白先生这样做让我为难了。
白暮云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对古清道:把这顿饭的花费算一下,等下让林小姐付。
这样可以了吗?他朝她点头,目光柔和地锁着她的身体。还能说什么,林洛黛不再提意见,安静地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室内,再度只剩下两个人,杯盘间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林洛黛稍显拘谨,或许是因为与他有过一夜情的缘故,在他面前,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坦然而对。她极力忽略掉他的存在,始终低头,目光不期然落在了中指上的那枚晶光闪烁的戒指上。
她对珠宝并不懂,但却还是看出这枚戒指价格不低。事情已经解决,也该两清,她应该把它还回去了。
她放下刀叉,伸手去取戒指,轻声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这个戒指,还给你...只是,那枚戒指却像长进了她的肉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林洛黛加重了力道,中指已经泛红,微微肿起,这样更加取不出来了。
她有些着急,顾不得指上的痛,再加了一把力。白暮云蹙眉,放下酒杯,慢慢走到了她面前,伸手...
还是我自己来...话没说完,手已经落入白暮云的掌中,她想抽,已经抽不出来。她的脸再度尴尬地红着,偏过头不再看他,轻声道:我再想一下办法,一定会...你...
眼睛慢慢瞠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暮云慢慢低头,吻上了她的指。
放开!她用力一抽,一股反力却将她拽起,身体转眼间落入了白暮云的胸怀。
做我的女人!他低声道,喷出带了红酒味道的气流。她抬脸,露出满面的惊讶,还有不满,就要开口拒绝,而他的脸一压,温热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臂极有力,将她压得紧紧的,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林洛黛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在向冯绍华保证了等他之后,再与他发生这种亲密关系让她背负起了深重的罪恶感。力量微薄的她全然抵抗不了他的霸道,但罪恶感却催促着她要快点离开这个男人。
她快速压下了自己的齿...
唔...白暮云的舌撤得及时,并没有受伤,她的齿深深没入自己的唇内,瞬间一股血气弥漫。她痛楚地蹙紧了眉,白暮云不忍间伸手去捕捉她的下巴,语带心疼:流血了,让我看看。
趁这个机会,她竭力一推,推开了他的身体,顾不得身上的衣衫不整,跑向门口。拉开门,她急剧喘息,却又停住了身体。事情总要了结,她不希望再跟他牵连不断。
咬咬牙,她摆出了一脸的冷淡,硬着嗓音开口:白先生,对于您的帮助,我非常感谢。但,我已经有了深爱的人,是不可能背叛他的,所以,麻烦您不要再来打扰!
快步冲出门外,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洗手间里,林洛黛垂头丧气地靠着壁,看着自己红肿得已经失了形的中指,悠悠地叹了一声。她花了好长时间,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有将戒指取下来。
戴着白暮云的戒指,总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他的附属物品,这种感觉让她反感,甚至害怕。拾起地上的肥皂,再一次将指涂满,她开始了又一轮的拔拉。
哟,你这是在干什么呀。蒋希荷走了进来,捧起了她红肿的指,心疼地问。看到地上的肥皂,大体明白了她的意思,柔着嗓音道:你的手指这么肿了,就算把肥皂擦完了也取不下来的,不如等几天,手消肿了,自然就能取下来了。
她的声音历来都是轻轻柔柔的,不经意间听来,跟林洛玉的声音一模一样。林洛黛默不作声地抽出手,因为想到林洛玉而冷下了一张脸,一声不吭地走出了洗手间。
蒋希荷拘谨地跟了出来,手在身前的围巾上抹了抹,道:饭菜做好了,吃饭吧。她一双眼睛不安地闪烁,直到林洛黛点头,才进入厨房把饭菜一一端出来。
虽然事情已经结束,林洛黛却并没有出声让蒋希荷离去。这些日子里,都是蒋希荷在照顾她,像对待亲生女儿般,变着法儿给她食补,为她清冷寂寞的生活里添了一丝温暖。
她默认甚至习惯了蒋希荷的存在。
最近气色总算好了点,来,多喝点汤。蒋希荷盛了一碗汤给她,满意地评价着她的变化。林洛黛默默地接过,品一口,竟品出了一丝母亲的味道。自从工作后,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间屈指可数,母亲的感觉遥远而又亲昵。
如果让她选,她宁愿像林洛玉一样,平凡地生活着,围绕在父母面前,体味他们的关爱。
明天要上班了吧。蒋希荷小心翼翼地看向她,试探着问,半张脸压得低低的,满是卑屈的顺从。这一点跟林洛玉也像,这是林洛黛虽然留着她,却一直无法与她亲近的重要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