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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洛黛只管气呼呼地走着,身体几乎要炸开,根本不知道身后的白暮云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儿。
    她的步子迈得极快,根本不看路,横冲直撞。迎面而来的人都纷纷避让,被她这的份怒火感染到。侧面,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臂一扭,捏在掌心。
    林洛黛的身体反射性地一弹,差点摔倒。拉她的人探出身体顺势将她搂在怀里,稳住了她的身形。
    冯...绍华?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微微折了折眉头,轻呼,气势一时弱了下来。
    冯绍华低头间看到了她手里捏着的纸,直接抽了过去:这是什么?当他看清里面的内容时,面色变得极难看:黛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洛黛极快地将纸抢了回去迅速塞进了公事包,面色也随之冷了下来:这是我的工作。
    以你的能力可以从事各种工作,甚至到任何律师楼去当律师,为什么要帮瑜成天...冯绍华的脸上写满了痛苦,黛儿,你不能对付白暮云!
    我为什么不能!林洛黛马上吼了起来,胸口郁积的气流一时喷发,为什么连你都这么说,难道你们都认为他对我的欺骗和伤害是理所应当的吗?就算是,我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啊!说着,泪水便滚了出来。孩子的失去是她一生的痛,她怎么能够就此罢休?
    冯绍华慢慢地低下头,却握紧了她的双手,语气已经沉痛:黛儿,我知道失子之痛对你的打击有多大,你想报仇我也理解。但我怕,怕你这么报复下去,最终伤到的还是你自己。有好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展露的那样...
    你也在怕吗?你也怕白暮云吗?林洛黛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像看待敌人般看向冯绍华,我告诉你,我不怕他!就算会死在他手下我也一定要拼下去!
    没有人劝我,我也没有怕谁,我只是不想你受伤,你知不知道!冯绍华提高了音量,吼了出来。他的胸腔急剧起伏着,痛苦地闭上了眼,这件事谁都没有错,你追究下去的结果只能是把自己伤得更深。黛儿,听我的话,回去吧,跟我回去。
    不,我不会回去的,在没有看到白暮云痛苦之前,我不可能回去!
    他已经很痛苦了!冯绍华转眼看到打着电话跑进来的金医生,有些明白般开口,手再度揪紧了林洛黛的臂,你跟我来!
    林洛黛根本敌不过冯绍华的力气,在他的拉扯下被动地往回走,她被扯进了白暮云的病房。在那里,早围了一堆人,都是医护人员。金医生已经换上了医生服,满面凝重地对着床上的人施救。
    而床上的白暮云,面色白如雪片,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生命。他的脸孔扭曲,几乎无法辨出原形。他脸上的青筋根根冒出,额头上滚出大滴大滴的汗,他的牙根咬得死紧死紧,眼瞳却在逐渐失去光感。
    他的身体绷紧,连脚根都绷直,若非陷入极度的痛楚中,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林洛黛脸色一时泛白,步子不稳,退了退。冯绍华扶紧了她,挡着她不准她离开,你看到了吗?只因为你的到来他就能有这么大的反应,还不够吗?他的这种神经痛比全身的骨头同时断裂的痛还要来得难以承受,其实,他已经够痛苦了。
    林洛黛咬了咬牙,逼着自己狠下了心:这是他的病痛,不是心痛。他还没有体味过失去最重要的东西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她转身,走出了病房。冯绍华急步追出来,她猛然刹住了步子,用背对着冯绍华: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跟你说过,如果不报仇的话我没有办法活下去。冯绍华,你就再让我任性这一回吧,就这一次,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在事情结束之后跟你回去的。我,可以和你结婚。
    本来想把真相说出来,冯绍华此时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摆在他眼前的是香甜可口思念了好久的美味,在他以为得不到时却出现了一扇门,有人告诉他,耐心等吧,这扇门迟早有一天会敞开,你就能得到美味了。
    只在一秒间,他被打败了。他愿意等她,等着她回到他怀抱成为他的妻子。他已经等了若干年,并不在乎再等个一年半载。
    私心作崇,他把真相咽进了肚子里。既然两人的仇恨延续不了多久,他又何必将那些事说出来让她的心再发生变化?
    林洛黛转身走远,他反身走回了白暮云的病房。白暮云安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换过了衣服,脸上流露出重病过后的虚弱。金医生抹着汗从他的病房内室走出来,看到冯绍华过来了,只点了点头。
    他的病还有救治的办法吗?他试探着问,目光不安地在白暮云的身上扫了扫。
    金医生撇了撇嘴:马上进行活体冷冻术的话还有活的可能性,不过就冲着林洛黛这三天两头的闹,估计等不到那一天了。
    为什么不马上进行?冯绍华的眼睛亮了亮,如果白暮云进行了活体冷冻术,黛儿就不会再寻仇了,这一切不就过去了吗?
    我也想啊,你看他的伤口,没个十天半月怎么好得了?
    只要拖十天半月就可以了吗?冯绍华的心动了动。
    金医生点头:要是这十天林洛黛不来打扰他,他或许能撑过去,可以等到活体冷冻的那一天。
    好,我想办法拖住黛儿半个月,你,务必要在半个月之内完成活体冷冻。
    这感情真是太好了。金医生的眼睛亮起来,真是太谢谢你了。
    冯绍华退了出来,脸上终于挂上了放心的笑。只需要半个月就可以解决一切,他又看到了希望。
    酒店包房里,瑜成天和一干股东们齐聚一堂,交杯换盏好不兴奋。白暮云终于愿意成立股东大会,这可是他们这些股东们有史以来打胜的第一仗。
    瑜成天借着庆祝的名号,不过是想更多地拉笼股东们。
    今天说起来,还要感谢我的御用律师林小姐啊。他转过脸,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林洛黛。林洛黛懒懒地举杯,情绪不高,她的指间夹着手机,刚刚收到了冯绍华的短信,他,回新加坡了。
    让她情绪不高的并不是冯绍华的离去,而是白暮云签字时的那份淡然。这么大的事,于他来讲就似一场游戏般,根本看不到半点不快。他真的不在乎这些吗?他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放心吧,很快就能把白暮云打倒了。瑜成天再次举杯碰过来,他一辈子只在乎过两样东西,其中之一就是这家公司,如果能把他的公司夺走,他一定会痛苦万份的。
    到最后,他将声音压到极低,只用两个人方能听到的声音道。
    他在乎的另一样东西...是什么?林洛黛抬眸,问。瑜成天怪异地笑了两声,借着应对别的股东而省略了答案。
    林洛黛没有心情再问下去,她大体已能猜到,他最在乎的一定是叶澜儿。为了得到叶澜儿而对她用尽手段,不惜丧失起码的人性,她有什么理由怀疑这个答案?
    指捏了捏,心口又痛起来,想到的是那段悲伤无望的生活。如果不是冯绍华洗去了她的记忆,她根本无力想象自己是否还能活到今天。其实在心里,她并不责怪冯绍华,反而感激他。
    酒一直喝到深夜,她虽然喝了不少却只是微醺。心里装着许多事,如何能醉。她拒绝了瑜成天的相送,自己开着车回到了酒店。暂时没有特别想落脚的地方,她一直住在酒店里。
    冲了个凉,还无睡意,她又倒了一杯酒,停在窗前,俯视着楼下如蝼蚁般的车流人流,心里烦乱地翻滚着。她,正在思忖要怎样做才能让白暮云的脸上显露痛苦,她,一定要他痛不欲生!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乱了她的思绪。转身,看到的是一个来自于新加坡的陌生号码,她狐疑地接了下来,那头响起了公式化的声音,请问您是安吉尔小姐吗?一位叫冯绍华的先生是您的家属吗?他刚刚遭受车祸正在进行抢救,您能过来一下吗?
    手机叭一声打落,林洛黛差点忘了自己曾经用过安吉尔这个名字,却清楚地记下了医生所说的的话,冯绍华,出车祸了!
    在一起住了那么久,她对他早就产生了亲人般的感情,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她如何能冷静下来。她颤着手将手机捡起,胡乱地拨着号码,却发现自己按下的竟然是白暮云的号码。
    她是疯了吧。
    甩开手机,她伸手拾起了座机的话筒,颤着手拨下了前台的号码:给我订一张最快的回新加坡的机票...
    林洛黛连夜坐飞机回了新加坡,一下飞机就直奔冯绍华所在的医院。迎接她的是医院的护士:病人经过紧急抢救已经醒过来,但他拒绝做手术。他的脾脏、肝脏以及其他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如果不动手术的话极有可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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