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虽然都是纯血的黑巫师家族,但是和他们相比,马尔福家绝对是鸽派。
而实际上,不只是这两个代表性的大家族,总体来看,德国的贵族不仅和英国贵族一样,高傲而矜持、并自己的血统而自豪,而且他们少了更多浮夸,却多了更多的自律、强硬和铁血。
可惜的是,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王,即使现在那家伙正一心一意的蹲在纽蒙迦德,但这些死硬派依旧忠诚不变——这是这些德国人的优点,也是他们的确定。忠诚无谓,但是不知变通。
于是相比之下,英国的纯血巫师们就更显得变通得过头了。
眼前的这位冯·格拉芙就是个典型的德国纯血贵族少年,他比同龄的男孩更强壮一些——不得不说他身材不错——腰挺得笔直,金棕色的短发梳理得很整齐,深蓝的眼睛,笔挺的鼻子,是个英俊的男孩。和德拉克那种苍白皮肤的柔美型完全是两个类型。
“很高兴认识您,冯·格拉芙先生。”
“马尔福先生没和您一起吗?”
“德拉克在房间里照顾孩子。”
“孩子……”马克西米利安的表情有着刹那的松动,毕竟无论多早熟,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孩子也都是一个过分遥远的“东西”,即使他事先已经知道这一点。实际上,马克西米利安在面对着冠冕的时候,还有着一种小小的挫败感。
毕竟,作为一个从记事以来就一直是最强者的傲慢小贵族来说,突然发现有两个比他年纪还要小的“小家户”,实际上比他成熟,已经能够承担起成人的责任——他们已经成为了父亲,而他却依旧只是个儿子——这绝对足够他不舒服。
不过他复原得很快,他对着冠冕伸出了手:“欢迎来到德姆斯特朗,冈特先生。”
“我也很高兴能够来到这里。”
“那么,今天晚上有一次舞会,就在这里举行,如果有时间,欢迎您和马尔福先生来参加。”
“所以,你出去转了一圈,结果就是得到了一张舞会的邀请函?”
“我还找到了餐厅和游戏室。”
“好吧。”德拉克看着那张小小的卡片,上边有着德姆斯特朗几个学生组织的标记,从卢修斯事先给他们的资料来看,这些组织并不都是巫师至上主义者,甚至他们都并非是纯血巫师的学生组织,但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这些孩子一概家境优渥,“这就是上流社会的社交。”
“听起来你准备去了。”
“没错,我准备去了。”德拉克点头,社交也是他的义务之一,即使会碰上一个想用最恶毒的诅咒,让对方从嘴巴里把肠子呕出来的仇敌,也必须在舞会上和对方笑脸相迎。
“那么,我留下照顾小蝎子。”
“不,一起去。”
“一起?”冠冕指指熟睡的婴儿,又指指自己。
“一起。”
德拉克·马尔福说一起,于是,他们就一起了。所以,这天晚些时候,在之前那个小礼堂的门外,就出现了两位迷人的青年巫师推着一辆婴儿车出现在门口的情景。
“你确定这个是个好主意吗,德拉克?”和德拉克以伴侣的身份出席正式的舞会,这点冠冕很满意,但是带着他们连爬都不会的孩子?即使婴儿车的性能一流,能够隔绝所有外界的噪音和异味,这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有他在,我们才能尽快离开,不是吗?”
“我以为你爱你儿子胜过一切。”
“别把这地方形容得像是禁林,这里可没那么多危险的魔法生物。”
“要知道,这实际上最可怕的可不是魔法生物,否则,为什么他们都处在灭亡的边缘。”
“虽然我并不想这么说,但是,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巫师的处境?”
“你要提醒我,巫师实际上也是这个星球的濒危物种之一吗?我发现我们的话题好像在滑向一个危险的方向——为了自卫灭绝麻瓜,虽然初衷不同,但这听起来像是某两个被称作‘黑魔王’的家伙要做的事。”
“可能吧。”
“可能?这就是你的回答?”
“或者你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或许知道你怎么了。”
“?”
“你在为自己的后代而担忧。”德拉克拍着冠冕的肩膀,如果是几个月之前他们谈论到这种问题,他一定会以为这是伏地魔的魂片故态复萌,但是现在,他并不这么想了。因为看冠冕刚才在说这些时的表情就知道了,他一直看着小蝎子,即使婴儿车的车篷已经放了下来,他实际上是看不到甜睡中的婴儿的,但他确实在看着,专注、担忧,还有,关爱……
“什么?”冠冕像是没听懂德拉克说的话。
“你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但那确实如此。”
“……”
“其实你并不需要担心他们,在大多数情况下,马尔福都能挺过来。如果有一天他们挺不过来了,那必定是这世界已经糟糕得如同炼狱,既然如此,那我们还不如早点团聚。”
“您的劝解可真是让人心中一阵温暖,再无忧虑。”冠冕脸部的肌肉略微抽搐着,显然是在说反话。
“我想您就是马尔福先生。”终于有人站出来打断这无比醒目的一家三口中的两位的窃窃私语了,而且还是冠冕的熟人,那位将邀请函送给他的马克西米利安,在德拉克转过身的一瞬间,他愣了一下,纯蓝的眼睛闪过一丝惊叹,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很高兴见到您。”
“同样很高兴见到您,冯·格拉芙先生。”
三位男士握手问好,之后马克西米利安对马尔福家的小王子表示了一通赞美,接着将德拉克和冠冕请入了会场。并以舞会主办者之一,外加学长的身份,热情的为德拉克和冠冕——主要是德拉克——介绍了今天的大部分客人,甚至殷勤的透露了其中主要人物的性格与喜好。
而长袖善舞并且记忆力惊人的马尔福先生——今天舞会出场的小贵族们至少超过了两百人,只是把某个人的名字和脸对上号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则以让人咋舌的速度,在短时间内成为了大部分人在挚友,当然,只是表面的挚友,但这绝对是个不错的开始,很不错,绝对超出了德拉克之前的意料。
不过同时,也并不是说没有问题。
“你不觉得这位马克西米利安有些热情过度了吗?”马克西米利安被其他人叫走的短暂瞬间,冠冕对德拉克耳语着。
“大概在他眼里,我已经是格林德沃兄弟会的成员之一了吧。”
“你没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吗?”
“这屋子超过九成的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和他差不多。马尔福永远是最迷人,并且最诱人的,不是吗?”
“不得不说,我有点同情这个德国男孩了。”德拉克在某些问题上敏感得可怕,但在另外一些问题上,却又迟钝得惊人,当然,也不能说迟钝,应该说他习惯将一些无价的东西,价格化,世故化。比如说爱情,可以说,冠冕用自己能够付出的一切换来了伴侣的身份,而且最近的事实证明,德拉克也对他有些感情的,但他一直不确定那是马尔福式的亲情,还是爱情,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要求更多了。
而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德国贵族,德拉克是不会明白的,他在看见德拉克的时候就坠入爱河了。他看德拉克的眼神可是和其他大多数人的肉欲满盈,完全不一样。
“你真的同情他?”
“只是形容而已,我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让他继续看着你这个‘最迷人并且最诱人’的马尔福,辗转难眠吧。”
“知道吗,我真喜欢你现在的表情的,还有说话的语气。”德拉克靠了过去,和冠冕的肩膀挨在一起,两个人的手也握在了一起,没有接吻,没有拥抱,但是只要有人看过来,就知道他们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