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欣然接受,“自然,在下一定准时到达。”
目的达成,陈钰痛快的起身结账。
店小二快步赶来,望着缺了一角桌子和地上四分五裂的木凳,表情凝固了。
三位客人是在此打了一架吗?
从平安酒楼出来后,程兮侧头望着彧君的下巴,隐隐觉得不对劲。
怎么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彧君转身,垂眸对上程兮迷茫的双眼,“缓过神来了?”
程兮心里一凉,她这是被陈钰摆了一道?
“师傅……”程兮沉沉吐出一口气。
“嗯?”彧君笑而不语。
“他是不是在耍我?”程兮咬牙切齿道。
彧君颔首,“嗯。”
说是耍,更像是在逗自家妹妹玩。
程兮一口气没上来,当即握紧腰间的长剑,闹着要把陈钰大卸八块,以消她心头之恨。
这无耻之徒,竟然拿她寻开心。
程兮气红了眼,彧君见她吃瘪,难得打趣道:“兮兮,陈钰可什么都没做,是你要乱想的。”
程兮一听彧君的风凉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心里咕咕直冒酸水,“师傅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我。”
彧君揉揉程兮气的发热的脑袋,像哄小孩一样,“好了,先回酒楼休息一下。”
今夜还要去乱葬岗。
“师傅!”程兮不依不饶的闹着脾气,人定在原地,怎么都不走了。
彧君将人打横抱起,踮起脚尖跃上房顶,几个跳跃闪身,两道背影消失了。
彧君不厌其烦的叮嘱道:“兮兮,你切记,凡事不可掉以轻心。”
就像陈钰,说话半真半假,轻易便可将她绕进去。
“恐怖世界险象环生,任何人或事,背后都藏着血淋淋的教训。”
能轻易操控旁人情绪者,手段心性非比寻常。
陈钰此人,非善类。
程兮闷闷窝在彧君怀里,听着彧君教训的话,鼻子微酸。
师傅说的对,今日一事,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只是她心里委屈。
师傅又骂她了。
彧君停在酒楼门口,将程兮放下,指腹压上她的眼角。
“师傅话重,望你凡事三思而后行,没有怪你,师傅舍不得怪你。”
彧君这样一说,程兮心里三分委屈顿时变十分。
程兮撇着嘴,强忍着泪水问:“为什么……为什么舍不得?”
彧君心里微叹,把人揽进怀里,低头吻干净她眼角咸涩的泪水。
“因为,舍不得你生闷气,舍不得你受委屈……兮兮,我很矛盾。”
“我希望你成长,又舍不得你吃苦,想娇纵你,又希望你能独当一面。”
彧君深深叹了一口气,“兮兮可真是,要了师傅的命呐。”
彧君一番话,程兮听的面红耳赤。
她低声嘟囔道:“那师傅是嫌我麻烦吗?”
“不是,师傅从来没有觉得你麻烦。”
相反,她很乐意看到程兮莽撞的样子。
她亲手养大的花,自然得让她亲自培育成长。
师傅不烦她,程兮心情又好了。
她哼哼唧唧的亲着彧君,一口一个甜甜软软的“师傅”,像一只翻肚皮的小猫。
彧君一一应着。
彧君一回应,程兮就容易得意忘形,一得意忘形,她就想咬人。
彧君抬脚迈进酒楼时,下巴破了一个小口子,小口子周围是一圈整齐的牙印。
始作俑者一脸无辜,歪头歪脑的抱着新鲜的糖炒栗子吃。
她的后脖颈处,有一道青紫的吻痕,乌发遮挡着,不让他人看见。
两人一进酒楼大堂,掌柜匆匆忙忙迎了上去。
掌柜说,不给彧君二人住房了。
程兮正想回软榻上休息休息,听到这话脚步停下,不解的追问原因。
掌柜的闪烁其词,明显在害怕什么。
想来,应当是道令的手笔。
掌柜的退了钱,战战兢兢的将两人送出去。
他怕道令,也怕程兮二人报复。
程兮一脸无辜,她和师傅又不会滥杀人,这么怕她们作甚。
离开了酒楼,程兮抱着糖炒栗子站在大街上,深秋的凉风从她头顶徐徐吹过。
一片枯叶缓缓落下,场面莫名凄凉。
道令有意为难,其他酒楼约莫也是住不成。
程兮嚼着糖炒栗子,贴心的给彧君剥了好几个。
“师傅,我们没地方住了。”程兮鼓起嘴巴,话里含着一丝激动。
“要睡大街啦。”
这次彧君听清楚了,兮兮确实是在高兴。
彧君开口问原因,程兮机灵的咽下糖炒栗子,嘿嘿一笑。
“我想跟师傅试试风餐露宿的感觉。”
“……”
彧君想了一会,不确定开口道:“莫非比起富裕的生活,兮兮更喜欢贫困的?”
“是的师傅。”程兮连连点头。
甚至在脑海中自动补充了她去乞讨,一天只要到一个馒头,还大方分给彧君吃的落魄场景。
想完,程兮期待的嘿嘿一笑。
这样的想法,彧君不敢苟同。
她头疼的揉着眉心,一把拎起想法异于常人的小徒弟,径直去了李二姐家。